第124节
贝斯手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笑得不能自已:“你也知道,我们玩地下音乐的,有时候骂着骂着,灵感就来了,可是刘哥偏不让我们在子殊跟前说脏话,怕他顺嘴学了,到时候开口一个‘妈的’,闭口一个‘艹’。” 吉他手:“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谢沐然眼睛一闪:“我也觉得挺带感的。” 陆瑾沉淡淡看了他一眼。 涂远又道:“酒不让喝,烟也不让抽,好好一个地下乐团,愣是给整的跟下乡送温暖的慰问演出似的,你说好不好笑。” 吉他手:“对,主要是子殊酒量差,成年礼的时候,就喝了一杯,还是碳酸酒,就晕乎乎睡了一宿。” 陆瑾沉深有同感,笑了笑。 吉他手又道:“酒量不行,后来所有人也不敢让他喝了,涂哥生怕他喝醉了被人骗上床。” 涂远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他的嘴:“什么床不床的!这么不正经!” 陆瑾沉很淡定:“这样啊。” 一旁的谢沐然和纪梵同时转头,看着陆瑾沉,神情复杂。 这样不这样的,你还不清楚吗? 谁会这么不正经,你还不清楚吗? 竟然还有脸说。 几人正聊着,刘夏蔫哒哒进了门。 何子殊跟在他身后。 刘夏抓了抓头发:“我记得我刻了光盘的,怎么就找不到了。” “不见了?”涂远回道:“我还想复一份带回家给媳妇看。” 何子殊坐下,随手翻过相册,语气有些失落:“好像也没照片。” 大概是当初拍了视频,便把照片给忘了。 陆瑾沉倾过身子,随口问:“找不到了?” 何子殊点了点头。 陆瑾沉又问:“想看?” 何子殊心思全放在找照片上,下意识又点了点头。 陆瑾沉抬头,看着刘夏:“今晚店里有什么安排吗?” 刘夏:“没,就正常营业。” 刘夏怕陆瑾沉误会,又道:“我这店里很少关门,新客老客都知道,上次关了一天,就有人在附近蹲,说突然关门肯定有事,说不定还和你们有关,一传十、十传百的,说什么的都有。” “所以今天你们来了,也正常营业,不过没事,马上过年了,这几天客人也少。” 陆瑾沉:“好,那台子借一借。” 刘夏:“嗯?台子?” 所有人闻言,动作均是一顿,齐齐抬头看向陆瑾沉。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 陆瑾沉看着何子殊,笑了下:“不是想看吗?” 刘夏:“你们?!一起?!” 纪梵和谢沐然已经起身,走向那挂满了乐器的墙壁。 陆瑾沉偏头,问涂远:“方便吗?” 涂远手都有点抖。 陆队这是邀请他们同台演出??? 沃日! 那可是“apex”! 玩音乐的谁不想和他们同台! 他们连吹牛逼都不敢这么吹! 涂远全力绷住表情,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的“无所谓”只坚持了十秒钟,顿时泄下气来,忐忑道:“可以吗?” 陆瑾沉看着何子殊那双溢着开心的眸子,点了点头:“涂队方便就好。” 涂远差点被这一声“涂队”慑得从沙发上滑下去。 陆瑾沉看着何子殊。 这人是“apex”的主唱,也是“blood”的主唱。 在那段他来不及参与的岁月里,在这间小酒吧,也有那么一群人陪着。 陆瑾沉觉得可惜,却并不遗憾。 只是现在,这人是他的。 只要能让他觉得开心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第71章 黑口罩乐队 “暮色”所在的这条酒吧街有个特殊的规矩,因为天市寸土寸金,所以哪怕是犄角巷尾的旮旯小铺,租金数额都不低。 这边又是地下乐团的集聚圈,没有东家挂靠的地下乐团,自然承担不起这场地开销。 因此酒吧街的商铺集体对外开放。 签个合同,便能进行短期租赁或者临时租赁。 “暮色”自然也在其中。 而且在知道这里是何子殊的前东家之后,刘夏这间其貌不扬的小酒吧,就被封了圣地。 来往的乐团不计其数,刘夏为了让这个“圣地”圣得更有逼格一点,买了一大批新的乐器,挂满了整面墙壁。 他的本意只是为了视觉冲击,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还能派上这用场。 谢沐然挑了把电吉他,拨了拨几根弦的空弦音,确定完弦音的持续性后,抬头看刘夏:“夏哥,人有了,衣服呢?” 刘夏到现在还有点懵,听到谢沐然这话,直接开口:“你们来真的?” 不仅要同台,还要统一服装? 让blood和apex的人穿着同套衣服,站在他的“暮色”里演出? 没人说话,短暂的沉默后,只一对视,所有人都笑了下。 然后潇洒利落的取下各自的装备,对着他挑了挑眉。 刘夏嘴角弧度渐渐扬起,最后彻底笑开,撇过头去。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他的“暮色”,他的“blood”,对于何子殊、对于涂远他们,对于自己来说,都已经成为一种过去。 他也没觉得有多失落。 就像原先唱到嗓子破锣,第二天照常扯着喉咙,吼完整场的涂远,结婚、生子、家庭美满,再也没有一扎啤酒、几根串就说到天亮。 就像原先被他爸拿着人字拖,追着满巷子跑的自己,已经接手这间酒吧,再也不用模仿他爸的笔迹,给那不及格的卷子签名。 更别说现在的何子殊。 刘夏真没觉得多失落,都得往前走。 涂远、何子殊、他。 暮色、blood。 都得往前走。 可是当这群人重新站在自己眼前,熟悉的眼神,没变的默契,同样的神采飞扬,他才惊觉自己有多怀念。 有的过去,原来是过不去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各自再往前走。 刘夏深深舒了一口气:“等着,你们试试音,半个小时,我去买。” 刘夏回来的时候,手上除了衣服,还有一大桶红色的颜料。 刘夏兴冲冲:“要做就做齐全点!” 吊牌没拆,吉他手凑上去看了看,大牌子,开口:“这一件的价格可就抵那时候的五件了。” 刘夏:“怕你们穿着不舒服,挑了干净的,也没什么气味。” 贝斯手吹了个口哨,把衣服给何子殊一递:“那就麻烦我们的御用设计师了。” 刘夏怕他们冷,没买t恤,买了十几件黑色的兜帽卫衣。 何子殊拿着笔,就跟那时候一样,把衣服铺在小几上,一笔一划都格外专注。 黑色的底,朱红的颜料,寒气一沾,便很快凝干。 何子殊画完最后一件衣服,收笔,起身,朝着刘夏走过去。 刘夏正踩在凳子上取置物盒里的摄影机,膝盖处忽然被轻轻拍了拍。 他低头,看见何子殊,开口:“怎么了?缺什么吗?” 何子殊笑着摇了摇头,把衣服递了过去:“你的。” 刘夏一诧:“我的?” 何子殊:“嗯,你的‘b’。” 刘夏愣愣接过,打开一看。 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