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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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缨凤眼微微的眯着,“瞧着你这脸色,倒是不知道你父皇那些荒.yin放浪事儿了。你父皇倒还知道要一两分脸,不过发生了的事儿就像是脓疮,越是遮掩就越容易溃烂。败了女人,将来终究会被女人所败,世道就是这般轮回。” 甄明玉双手交叠,静静的看着跟前的徐长缨,看到他眼角的那颗红泪痣,她忽而想起了果郡王的meimei。隐约间知道那妹子跟自家父皇有纠缠,不过到了个什么程度,她却是不清楚的。 徐长缨走到她身边,大手直接掐住了甄明玉的脖子,唇角凑过去,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滑过她的外耳,又嘲讽道:“你们甄家的江山早就崩溃流脓,现在也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了。我只有一个姑姑,她一直照料我到八岁,可是后来你父皇来了,这一切全都变了。你那混蛋父皇花言巧语的欺骗我姑姑,由着性子肆意玩弄了足足一月……姑姑要随他走,他却惧怕失去崔皇后家的势力,竟派刺客谋杀我姑姑。你知道吗,当时姑姑怀着他的孩子!你自己说,这等混账懦夫,有什么资格坐在龙椅上?” 甄明玉看到徐长缨眼底盈炽着滚滚的恨意,那阴厉的语气似乎要将她狠狠咬死一般。 “到了后来,姑姑便嫁到了王家,七月生下了一个孩子……”他捏着甄明玉的下巴,凤眼里闪烁着一股子阴鸷,“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她被夫家浸了猪笼!在水底挣扎呼喊,浑浊的水活活把她灌死了……她的眉眼跟你很像,都是软媚的女子。”徐长缨指尖扫过甄明玉的眉眼,“我父王只有这一个meimei,两人相依为命活下来,父王可以不要脸面的在你父皇腚后头溜须拍马,可是我不能,我要为姑姑报仇,我要毁了西唐这腐朽的江山,要亲手阉割了你那混蛋父皇。你以为河北节度使凭什么不奉朝廷皇命?你以为你父皇当年为何被宦官逼的离宫?” “当年,只要再狠一些,就可以逼死周家满门,周家那只猛犬死了,你父皇就彻彻底底的完蛋了!这烂得流脓的西唐也就彻彻底底的崩塌了。” 说完,徐长缨眼底泛了红,一双大手似乎要将父皇和周家满门全都拉到地狱里头去。甄明玉不由的垂了眉眼,原本以为父皇只是欠了周家,却不想他竟连徐家那般牵连着半截子血缘的世家都负了。 甄明玉忽然想起,乾元七年,上都江水泛滥,幽州节度使和淮南节度使纷纷带兵叛逃到河北,两人割据河北长达十年……后来父皇宠幸卢妃,卢妃暗结宁王密谋除掉周家,若非周家力挽狂澜,怕是父皇早被宁王一刀给剁了。 “父皇对世子姑姑的事也深感后悔,回宫后,便在宗庙里赐封世子的姑姑为淑妃,牌位进了宗庙。还望世子,能端正心态,不要为了这些仇恨荒废了一生。”甄明玉愧疚的望着徐长缨,父皇亏欠的,自己也觉得内疚。 徐长缨淡淡一笑,松开了捏着甄明玉的手,一双凤眼看着远处黑暗的天色。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不死不休。“西唐这个流脓淌疮的江山,只有推翻了,只有用guntang的战火彻彻底底的烧一遍,那罪恶才能减轻些。三公主是黑白分明之人,若是乖顺听话,本世子倒是可以克制一番,扶持三公主坐上龙椅,让三公主也能效仿则天女皇,坐拥江山锦绣,夜晚能抱面首三千。” 甄明玉垂着头,一双细润的眉眼微微的敛着哀愁,“本宫心性淡泊,不适合坐拥皇权,请徐世子另做打算。” 徐长缨淡淡一笑,“知道公主心性淡泊,方才之话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如今河北节度使密谋造反,趁着这个时候将引吐蕃进陇右,随后绕路进河西,不超三月,便可攻陷上都。到时,本世子就可以看着西唐分崩离析。”他眼底闪着光彩,半晌却又转头朝着甄明玉道:“不过,周家断断不可留。公主只要肯把周璟引到河北,本世子就能借吐蕃人做掉他。到时,本世子就还公主自由,天高山远任凭公主驰骋,本世子绝对不会阻拦公主半分。” 听到徐长缨这般讲话,甄明玉不由的睁圆了眼睛,“引吐蕃之贼进攻西唐,便是通敌的大罪,长缨你冷静!” “本世子既然打算毁了西唐这腐朽的江山,便是通敌又能如何?腐朽的世界,断断没有存在的道理,周家守着流脓的西唐,倒不如引吐蕃颠覆这恶臭的江山。” 徐长缨明显有些不耐烦,伸手掐住了甄明玉的脖子,“公主把还一两件贴身的物件交出来,到时本世子就会设计周璟到河北,到时周璟热血抛洒,公主便再也不是棋子!” 那刻薄的丫鬟听到徐长缨这般讲话,便溜须拍马的将甄明玉贴身的肚兜端了出来。 甄明玉厌烦的看了那丫鬟一眼,随后又挺直了脊背,朝着徐长缨道,“吐蕃若是进击中原,必定会屠杀上都百姓,徐世子此举不仅颠覆了西唐的江山,手上还要背负着上都百姓十万百姓的性命。 徐长缨听后,冷冷一笑,“死了便死了,左右生下来就是奔着死去的,本世子送他们一程,倒是可以让他们早日进入轮回。”他扫了一眼甄明玉脸上的震怒,眼底的邪里邪气就更盛了一些,“你父皇昏庸无道,却不想竟生出如此爱国护民的女儿。可惜你脑子太过顽固呆板,你父王将你当做一颗棋子来挟持周璟,你竟愚蠢的顺从了。” 说完,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把扯下她脖子里的玉麒麟。 雪白的脖颈立刻被断裂的绳儿勒出了红痕,原本只觉得西唐的江山只会被周家把控,可是如今却认清把西唐江山搞的风雨飘摇的,只有徐长缨。这个人太危险,他眼底没有对错,没有怜惜,只有毁灭和仇恨,只要能毁掉西唐,他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一个疯子,而且是听不进话去的疯子。 徐长缨将那玉麒麟扔到了丫头的手里,随后,又转身环胸冷冷的看着甄明玉。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他从未对谁好奇过,可是如今却觉得这三公主却不一般。 他冷着脸掐住她的脸,毫不客气的要亲甄明玉,却被甄明玉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徐长缨凤眼紧皱,毫无怜惜的将她摁在在凸起的石块上,言语冷漠又阴狠,“你以为我是周璟吗?你以为我会珍惜你吗?我早就想一刀解决了你,可是在杀死你之前,本世子把三公主剥光了,压在身下狠狠的□□一番,再把你情动的模样制成图画,传给你的好驸马!” 说完膝盖狠狠的抵在了她的腿上,嘴唇毫不客气的咬在了她的颈上,紧接着一道红痕在莹白的肌肤上开出了花。本来他想直接咬死她,可是唇角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素来对女人没兴趣的身体竟猛地炙热昂藏起来,平日里都要靠那些硫黄圈和银托子,如今只咬了一口,身子竟起了反应,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他俯身正要挺身入巷,却听到门口一阵哗哗啦啦的珠帘声,紧接着一个雕着福寿图的茶杯碎在了地上。那个端茶的秀雅女子慌乱的弯下身,细嫩的手指颤抖着捡地上碎裂的茶杯…… 一滴血落在了白绒绒的地毯上,碎裂的茶杯尖儿上沾着一层狰狞又苍凉的血。 徐长缨看到她指间滴出的红血,便一把推开了甄明玉,大步走了过去捏着她流血的手,径直进了北首的偏房。 “怎的这般不小心,这等煮茶的小事让下人来做就便是了,说了多少回了。”徐长缨脸色阴沉的用一块白布缓缓的给她缠着手指。, 素来含蓄柔和的甄元嘉,看着他垂眸给自己包扎,一行清泪从眼角滴了下来,“世子何苦做戏,来哄我,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徐长缨抬手拂掉了甄元嘉眼角的泪,一张薄唇吻着她的眉心。 甄元嘉昂起头迷恋的看着他,不过下一刻,一柄银亮的匕首却猛的穿透了她的小腹,“本世子最讨厌别人算计我,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是你却偷偷怀了孽种。” “你自己说是宁王的还是卫王的?或者你也想效仿李园,用个孽种来代替本世子的孩子?!你这等脑子安分些便是了,还要来算计本世子,你是找死!” 甄元嘉捂着肚子,静静的看了他半晌。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唇角却微微的弯了,“长缨,一别两宽,说散就散……我早就知道你会杀了我,所以一直做着准备……饶是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不曾怨过你。只是,你可否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爱甄……甄明玉。” 徐长缨面无表情的看着甄元嘉,待看到她眼底的痛苦和期待时,唇角却冷嗤一声,一脚踢开她,毫无留恋的出了门。 这个世界上女人本就是累赘,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也更没有什么伤心与不伤心。 至于甄明玉,更谈不上爱与不爱,她是周璟的妻子,他留着她,周璟自然会俯首称臣。 周璟到了大戏楼,招了戏楼里的人,能这般悄无声息的走漏消息,说明戏楼里有jian细,班主跪在地上大呼甄元嘉,一声声的喊出去,却无人应答…… 周璟阴沉着脸出了戏楼,正要上马,就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小孩子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将一个玉麒麟塞到了周璟手上,随后便一抹鼻涕,匆匆跑了。 看着掌心那染了血的玉麒麟,周璟眸底的怒火一瞬就滔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 周璟:硫黄圈和银托子?你小子不举? 徐长缨:呃……有点儿…… 周璟:那你还特么还整日玩儿红绳吊腿?! 第60章 “把那孩子抓住, 狠狠的审。”周璟紧紧攥着那个玉麒麟,心里却像是泼了一瓢油的熊熊烈火。 “这玉麒麟是河北刺史家的小姐捡到的……说是逢见了一个跟三公主相似的女子跟徐世子……” 周璟本来是要带兵去丰州的, 可是在建昌侯府出了这等事儿,只能先稳住西突厥大皇子。这玉麒麟是她母妃留给她的,她每日当宝贝似的挂在脖子里,若非出事决计不会摘掉。手下的人审了那个送玉麒麟的孩子,那孩子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只是不住的说河北。 初初心里挂牵着自家小媳妇儿, 可是听到跟徐世子一起, 心里的火儿就直接蹭蹭的窜出了胸腔。 他在上都冒着火儿,身在荆州的三公主倒也不安生,大约是水土不服, 来了荆州不过三日就发起烧来, 身边服侍的还是那个刻薄的丑丫鬟,端盆净面水都带着脾气。 甄明玉本来身子就沉沉的, 太阳xue也疼,就懒得理那个刻薄丫鬟, 只是拉上了薄薄的蜀锦毯子遮住了脸面。一闭上眼, 满脑子都是周璟,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建昌侯宴会上, 周璟送给自己的那个柳眉杏眼儿的丫头, 若是她在,兴许还可以把自己在荆州儿的事儿传给驸马, 可如今徐长缨故意声东击西的, 将驸马引到了河北……河北本来就是割据的节度使,以往还和周璟打过仗,若是他在河北跟那些节度使干起来,徐长缨再暗地里引吐蕃铁骑过来……驸马必是凶多吉少的。 虽说周璟是西唐的第一战神,可是此刻甄明玉屈辱不由的有些担心,荆州的天比较潮湿,窗外又下着绵绵细雨,整间屋子里潮乎乎的,整个身子觉得难受,甄明玉翻来覆去的,到了最后竟发烧烧的晕了过去。 待醒过来后,只见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坐在床边给自己扎针灸,甄明玉费力的睁开眼睛,扫了那白袍女子一眼,一双眼睛却猛地睁圆了……这丫头竟然是周璟那日送给自己的那个丫头夏露。 甄明玉扫了那外室旁打瞌睡的刻薄丫鬟一眼,反手捏了捏夏露的大拇指,随后又将发上的一只素淡的珠花塞到了夏露的袖中…… 待开完方子,那刻薄丫头便黑着脸走过来,着急发火的赶夏露走,随后又用一个大铜锁将甄明玉锁在二楼上,徐世子还给她安排了别的事儿,她要把那个身形跟甄明玉相似的女子,偷偷送到河北,到时把那假公主绑在城墙上,安排好狩猎骑,只要周璟往城门处冲,那就会落的万箭穿心! 只要周璟死了,那昏庸的皇帝也就该去死了。 谁知到了下午,那娇怯的三公主竟又发起烧来,整个身子还不住的冒冷汗,那刻薄丫鬟瞧见了怕徐世子责怪她,便又偷偷请了“白袍女子”过来针灸。待三公主身子不抖后,才又去转运那假公主。 那假公主一到河北,那边儿的探子就开始在河北广布谣言,说三公主和徐世子远走高飞了…… 一只孤雁飞过暗沉的天空,徐长缨一身紫衣进了小楼,他手里捏着一只木质的小兔子,靠在床榻旁垂首睨了三公主一眼,淡淡道:“公主可是好些了,在下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公主。”说完径直将那木兔子扔在了甄明玉的膝上,“西唐有厌胜之术,这是霹雳木,上面刻着公主的八字,在下专门找道士咒了公主的夫君一番。” “待公主的原配夫君死后,本世子就重新找道士给公主解咒,若是公主能在床榻上哄得本世子开心,将来本世子也可以大发慈悲的给公主寻个下家。只是,尊夫君的八字,还需要公主亲手写,这样才能一举咒死周贼!” 说完,便一把握住甄明玉的手腕子,将沾了朱砂的毛笔强行塞到了她手中,甄明玉皱眉要扔掉朱砂笔,却被徐长缨狠狠的握住了小手,花了足足半个时辰,那霹雳木上歪歪扭扭的散落着着朱砂红字…… 这霹雳木原本就是在道观里咒了许多遍的,再加上用了梅山的朱砂,以扔进炼丹炉子里就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那霹雳木刚扔进了丹炉子,一个小厮就弓着腰跑过来,说周璟已经带兵进了河北,吐蕃的铁骑已经准备妥当!只剩下收割周贼的脑袋了。 徐长缨听了这句话,眼风不由得落在了甄明玉身上,周璟那等爱慕权术的男人,竟然为了个棋子就大动干戈,这就更让他想不通了,既然这般在乎,为何迟迟不碰她的身子? 他毫不顾忌的打量甄明玉,随后大手一挥将她揽进了怀里,修长的手指孟浪的往她的里衣里探,谁知还未碰到那丝绸般滑腻的皮儿rou,就被那小东西拔下金钗插破了手腕子。 徐长缨皱眉看着鲜红的血汩汩冒,随后唇角高高的扬着,抬手按着三公主的唇往那伤口处,本来要让她沾上自己的血,然后直接寻个理由将她斩杀,可是待看到她眼底泛起的湿潮,那只摁着她发心的手便用不上力了。 寻常别的女人也哭过,他每次看到女人哭都是变本加厉的收拾她们,可是这臭女人眼底只是一红,泪珠儿还未掉下来,徐长缨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猛地一揉,憋闷的难受。当下便松了手,转身望着丹炉子里的霹雳木,只要周璟死了,这臭女人他有的是时间收拾她,不着急。 但是甄明玉却昂起头,直直的望着天空,脑中浮现出吐蕃铁骑和河北节度使苟合,兵刃交接,满地鲜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西唐毁了,你就真的开心了?” 徐长缨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脸上依旧冷淡,“是,看到西唐覆灭,我才能为姑姑报仇,如果你亲眼看着疼你的人活活被淹死在你眼前,就会明白此刻的我!所以西唐覆灭死不足惜,天下苍生也要去给姑姑陪葬!” 待看到那霹雳木烧成灰,徐长缨便将甄明玉推到了一旁:这个世道从来没什么慈悲,所为慈悲只是当权者的统治工具,什么都是假的,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 只要周璟被吐蕃和河北节度使围攻,擒贼擒王的先干掉周璟,那么他们周家军就成了群龙无首的烂泥,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顺手牵羊的收拢周家军,到时无论皇位上是谁,这江山终究会落在姓徐的手里! 周璟,你终究我徐长缨的手下败将,你心爱的女人也只能在我身下承欢! 想到此,徐长缨便将甄明玉重新箍到了怀里,看到她睫毛上微湿的泪珠儿,便稍稍耐心了些,“多次说让你不要招惹我,你非得惹怒我,公主最好灵活圆滑些,否则下次在下不能保证会有好脾气! 甄明玉冷淡的拨掉了他的手,一双莹润的眸子望着远处的遮住日头的浮云。 周璟若是折在河北,那么下一个就是龙椅上的父皇,父皇一旦被废,宫里那些后妃皇子必然会遭到屠戮,再加上吐蕃入侵,西唐所有人都没法逃脱被放在油锅中煎炸一般的命运。 至于那宁王和卫王,这两个老匹夫早就被甄元嘉用了闺房娇,两人虽说智谋不差,可是身子却干枯的没了底子,稍稍一折腾,便是埋在土里的一把枯骨。 徐长缨看着远处稀稀疏疏的烽火,这一切终于开始了,他终于不用看着自己父王整日装孙子,姑姑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河北节度使和吐蕃铁骑联手的战报,兵部尚书一早就接到了,周璟虽说带着周家军,可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怕是这次真真儿要折在疆场上了。 卫王和宁王纷纷带兵起义,还自封领军大都督,一举涌入了上都的存粮仓库,不到半月光景就攻下了龙泉和文城,皇帝连忙乘着车架逃往齐州。 皇太子当场被乱箭射中,死在了九重宫阶上,其余的皇子也都东奔西跑俱无影踪,徐长缨便强行给甄明玉披上了龙袍,一举把甄明玉扶上了皇位。 满朝文武虽说怒火冲天,可是却处处被徐长缨的人压着,只能在下朝时交头接耳大肆吐吐苦水。 甄明玉虽说黄袍加身,不过却是个摆设,以前在人前装瘸子,现在又被驾到这等煎熬的位置上,她看着桌上那厚厚的奏折,还未伸手,就见那刻薄的丫鬟将一盏凉水顿在了她跟前,眼底满是嘲讽。 徐长缨原本是要引吐蕃进上都,可是饮了权力这杯烈酒,难免就犯了痴迷的后遗症,先是开仓在上都赈灾,随后又派了几个年轻将领守在了虎堡以对抗吐蕃。 在其位谋其职,徐长缨这次倒是被吐蕃铁骑缠住了脚,闲暇时总是呆在兵部跟百官商议如何驱赶吐蕃铁骑……甄明玉刚舒了一口气,就见一个白眉太监弓着腰小步跑过来,阴阳怪气的传话儿,说是三公主如今继承大统,后宫不可空馈,宜早早备选皇夫。 甄明玉看着桌上那些芙蓉糕,一双莹润的眸子紧紧的蹙了起来,以前她总是嫌弃周璟不正经,可是身在这空荡荡的皇宫,她却无比思念那个让她恼怒让她笑的男子。 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愿夏露可以提前寻到驸马,制止这场浩劫…… 谁知一连半月,都没有河北的消息,倒是徐长缨荒唐的提出要做正宫皇夫……甄明玉急的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燎泡。 自己素来都是个讲究三纲五常的,可是如今被摆在了这等位置上,就要细细的谋划一番,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行下手。 甄明玉立在荷花池旁看着黑沉沉的潭水,当初这荷花池原本是死水,后来工部来了一个能工巧匠从泗水引了活水过来,只要顺着当时的水道……逃出深宫决计没有问题。 甄明玉虽说水性不好,可是毕竟是民间百事通,手里倒是有一个鱼漂似的呼吸玉盒,只要脚力加快些,一夜是够的,自己若是逃了,那徐长缨手下的筹码就没了…… 她支开旁边的人,正准备下水就被一个女子扯住了衣袖,“你要寻死?” 甄明玉心里一抽,讪讪的回头却发现拽着自己衣袖的是多日不见的唐莲花,她刚要说话,就见唐莲花冷冷的打量她,嘲讽道:“三公主倒真是九尾白狐,一脚把周将军踹到了阎王殿,如今又登堂入了徐家,还成了一代女皇,了不起!” 甄明玉正要解释,却见唐莲花冷冷一笑,“将军平日最常说的便是与你白头偕老,可是公主却非良人,故意用个玉麒麟陷将军于困境!” 甄明玉不由的松开了她的手,她从未曾想害过周璟……本来心里还怀着一丝周璟在世的念头,如今听到唐莲花这般绝望的语气,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轰然倒塌…… 她闭了闭眼,心里万象翻沉,深吸一口气后,她紧紧抓住了唐莲花的手,“驸马若是真的死了,本宫也断断不会留这条命苟活于世……只是如今西唐江山不可不顾,天下苍生处在水深火热中,还请唐姑娘将这封书信交给本宫的皇叔陵王!” 陵王虽说腿有疾,性子却是中正敦厚,膝下三子也是骁勇异常,自己这封书信就是要禅位给陵王,陵王一旦登基,徐长缨计划就彻底落空了,这样不仅能保住甄氏子孙,还能挽救西唐百姓于水火。 唐莲花打量她好几眼,以前经常听周将军说三公主慧中而辩,她总是有几分不屑的,可如今瞧见了三公主这等冷静自持的模样,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虽说我不信你,可是为了周将军,我什么都可以做。希望三公主不要食言,请公主沐浴斋戒后,早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