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又遇盗马贼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凡事都没有一蹴而就的可能,只有不断的积累才能引发质变的出现。张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拥有无敌主角光环的穿越者,也正因为有着这个清醒的自我认知,张宝做事不求快,而是以稳为主。 大宋很强大!至少对张宝来说,那是目前不可战胜的一个存在。后世常有人说宋江不该选择接受朝廷的招安,可除此之外,梁山并没有更好的出路。一般占山为王的贼寇有三个下场,一是被朝廷消灭,二是揭竿而起,三就是接受朝廷的招安。 第一种选择相信梁山好汉都不能接受,而第二种选择虽看似能行得通,但实际上却是压根就不可能。别看梁山闹得挺欢,也攻取过朝廷的一些州县,但梁山并没有群众的基础,更没有得到百姓的支持,相比起来,江南方腊那里倒更像一回事。梁山看似强大,但实际上却是无根的漂萍,单说收入这一项,就足以让梁山致命。一个靠劫掠为生的政权又能维持多久? 高积粮,缓称王,这是无数先辈用血淋淋的事实留给张宝的经验教训。张宝不想跟梁山一样如同昙花一现,更不愿放弃大好前程绕上一大圈到头来落个招安的下场,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张宝要步步为营,这次出海前往高丽,就是开始他大业的第一步。从灵山岛到高丽,顶多也就是三五天的光景,减去在高丽需要逗留的时间,李俊等人最多一个月就会从高丽返回。而张宝与李俊约定的时间也是一个月,张宝想要知道自家船队首次出海的结果如何。这想当然是最要不得的,必须要理论结合实际,才能得出最贴近真实的结果。 张宝在灵山岛等待李俊归来的这段时间里,基本上都是跟蒋敬混在一起。人称神算子的蒋敬现如今是张宝的后勤大主管,无数笔钱财过手,蒋敬都可以处理的井井有条,忙中不乱。 蒋敬是读书人出身,只是家境贫寒,拿不出足以打点官场的费用,而他又不愿学着旁人那样要么收受贿赂,要么以权谋私,混到最后就跟着同样受到上官欺压的欧鹏一同跑到黄门山去落草了。 对于大宋朝廷,蒋敬是失望的,所以在知道张宝的海外计划以后,蒋敬就对张宝心怀期待,而等亲眼见到张宝真的不只是嘴上说说以后,蒋敬更是干劲十足。不过蒋敬这一有干劲,张宝就闲着没事了。 等待是折磨人的,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太闲,张宝带着高宠暂时离开了灵山岛,准备前往设立在梁山水泊边石碣村的水寨走上一遭。因为是准备“私访”,所以张宝没让灵山岛的人去通知石碣村水寨,也没让灵山岛派人随行,在张宝看来,有个高宠跟着就足够了。 张宝是临时起意,等到他跟高宠走到沂水县境内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张宝不想走夜路,便跟高宠商量在附近找户人家借宿一宿,明早再赶路也不迟。高宠并不反对张宝的提议,两个人便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村落,打算找户人家借宿。 在古代,借宿并不奇怪,大多数人也不会拒绝。而张宝也不是个好讲究的主,只是借宿一晚,条件差点也能将就,总好过露宿野外不是。 敲开了一户看似普通的农家,张宝一脸和气的对开门的老汉道:“老伯,我兄弟二人赶路至此,见天色已晚想要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能行个方便?” “这位公子言重了,家中破旧,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请在此歇息。”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宝气气,陈老汉自然也是笑脸相迎。 陈老汉的家很普通,一明两暗的房子,房前有个小院。在将张宝、高宠让进院内,陈老汉安排张宝、高宠住在了右边的屋子,随后又让老伴端来了一些饭食。 张宝见状连忙领着高宠向陈老汉道谢。普通农户人家能够提供的饭食也就一般,而陈老汉的家境看上去也不富裕,但张宝知道,陈老汉拿出来的已经是他所能拿出的最好的饭食了。 麸皮馍馍不好吃,有点扎嘴,不怎么好下咽,但这份心意张宝很珍惜。不能大口吃就掰成小块扔嘴里慢慢嚼,多嚼几下也就好下咽了。张宝边吃边跟陈老汉闲聊,而陈老汉见张宝如此“懂事”,也乐于跟张宝说说家常里短。 陈老汉一家就他跟他老伴,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孙子。而他的儿子儿媳前两年已经双双得病死了。一提起这事,他的老伴就止不住的掉眼泪,惹得陈老汉发了脾气,这谈话也就不得不到此打住。 半夜时,院子里的一阵马嘶叫张宝跟高宠惊醒,高宠睡在外侧,当即连鞋也没穿就冲出了门,而张宝也是披上一件衣服也跟着跑了出去。 有人想要偷马!张宝所骑的马只是品质一般的马,但高宠的马却是一匹上乘的好马,而盗马贼要偷得,就是高宠的马。好马一般都有灵性,而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跟段景柱一样熟悉马性。这回这个盗马贼,明显是个新手,他以为偷马简单,结果刚一靠近高宠的那匹好马就惹来了好马的警告。 张宝没有上去助拳,也不需要,若是高宠连一个盗马贼都对付不了,那张宝就要考虑对高宠将来的安排了。他迅速来到闻讯出来察看情况的陈老汉身边,不让陈老汉出去添乱。 高宠本就天赋过人,又得了武术大家周侗的指点,那武艺又岂是一个盗马贼能够抵挡的。之所以拖到现在,那是因为盗马贼不是一个,而是二个,这两个盗马贼似乎精通一套合击之术,这才让高宠多费了一点工夫。 不过伴随着一声惨叫,两个盗马贼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高宠三下五除二的将一个盗马贼制服,至于另一个被他一脚踹飞的盗马贼,此时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二哥,这两小子联起手来还真是有点不好对付。”高宠见张宝过来,不由开口道。 “嗯,把他交给我,你去看看那个死了没有?”张宝点点头,接过那个已经被制服的盗马贼,对高宠道。 那个被高宠一脚踹飞的盗马贼也没死,只是叫高宠那一脚给踹岔了气,一时昏迷过去。而当张宝跟高宠正商量如何处置这两个盗马贼的时候,陈老汉凑过来瞧了一眼,不由脸色大变。 “陈老伯,你认识这两个盗马贼?”张宝见陈老汉脸色急变,不由纳闷的问道。 “哎呀公子,你们这下可惹祸了。”陈老汉神色慌张的对张宝道。 “怎么了?难不成这两个家伙有什么来头?”高宠闻言不解的问道。 陈老汉欲言又止,张宝见状便叮嘱高宠看好这两个盗马贼,随后跟着陈老汉去了陈老汉跟他老伴那间屋。 “公子啊,被你们抓住的那两个人是兄弟俩,是这个村子里的恶霸刘广的两个儿子。”陈老汉不等张宝发问便主动说道。 “哦,原来是村霸之子。不过陈老伯,凡事讲不过一个理字,这回他们来偷我的马,是他们理亏,难不成他们还敢来寻我麻烦?” “公子还是年轻啊,不知人心险恶。那刘广与这里的保正平日里一向以兄弟相称,如今你抓了他的两个儿子,他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到时他若是跟保正串通诬陷你们是盗匪……这天也快亮了,公子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伴当离开这里吧。” “陈老伯,我若是走了,那刘广若是找你们一家麻烦怎么办?” “公子不必担心老朽,顶多是叫那刘广辱骂一顿,他不敢把老朽怎么样的。” “不成,若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走了。陈老伯你也不必担心,实不相瞒,我并非一般富家公子,而是朝廷命官。老伯若是肯帮忙的话,不如就替小可跑一趟县城,拿着本官的名帖去通知沂水县县令,告诉他我在你这里的遭遇,请他命县衙都头李云带人前来接应。”张宝为让陈老汉安心,便搬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拿出自己的名帖交给了陈老汉。 百姓都怕见官,陈老汉先前见到张宝的时候就从张宝的穿着上觉得这位公子不一般,但也只是认为张宝是某个富贵人家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却没想到张宝竟然是官,而且还是跟县令老爷一般大的官。 别看县令只是七品,但那也是一方父母,在当地百姓的眼里,那就是天。陈老汉并没怀疑张宝的身份,虽然张宝没有身穿官服,陈老汉也不认识张宝所拿出的官印,但年过半百的陈老汉相信自己的眼力,并不认为眼前的张宝是个冒牌的官员。 陈老汉不会骑马,只能步行前往县城。在陈老汉走后,张宝先让陈老汉的老伴跟陈家的独根苗出去到别家暂避,自己则跟着高宠准备应付接下来有可能爆发的冲突。张宝并不认为自己的官职就是无敌的,对于亡命之徒而言,官职并不会让其投鼠忌器,反倒容易让其成为铤而走险的催化剂。 在沂水县派人来援以前,张宝需要做好两手准备,让陈老汉的家眷暂时离开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而与高宠准备迎敌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一旦冲突爆发,张宝会利用自己的官职让那些不明真相前来助拳的人有所顾忌不敢妄动,而到那时,高宠就可以施展斩首行动,擒敌先擒王。 也就在张宝、高宠准备的同时,刘家也乱成了一锅粥。刘广此时已经预感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可能是遇到了麻烦。作为村中一霸,刘广一向认为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仗着会武,跟村里的保正串通一气,没少干祸害村民的事情。 这天天色将晚的时候两个倒霉儿子刘麒、刘麟兴冲冲的跑来告诉刘广他们发现有两个外乡人到村里借宿,那两个外乡人中的一个所骑的是匹好马,哥俩准备趁夜去把那匹马给弄过来。 刘广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又听儿子说要下手的目标是外乡人,也就没有阻止两个儿子去干不法的事情。在刘广看来,这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算是外乡人去告官,他也可以死不认账,就不信那帮穷鬼泥腿子敢帮着外人对付自己。 可算算时辰,如今眼瞅着就快要天亮了,但两个倒霉儿子却一点音讯都没有,这就让刘广有点慌了神。他已经连续派出三拨人去打探消息,但派出去的人却一个都没回来。陈老汉的家里此时就像是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只要进去了就没见有出来的。 老刘家就只有两个儿子,女儿刘慧娘虽然聪颖过人,但在重男轻女的刘广眼里,再聪明的闺女那也是赔钱货,迟早要归人家。刘麒、刘麟虽然才智不如meimei,但却是刘家的香火,不容有失。 如今刘家的香火眼看着有熄灭的可能,刘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家团团转,可偏偏又想不出一点对策。还是多亏了他那个在他眼里只是赔钱货的闺女提醒,他才想起找村里的保正前来商议对策。 刘家村的保正姓李,为人jian滑好占小便宜,平日里与刘广狼狈为jian,为祸乡里,因为肯花钱打点上下,所以村里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正睡得跟头死猪一般被人吵醒,李保正是满肚子的怨气。 不过等见到了刘广的女子刘慧娘,原本满肚子怨气的李保正顿时就来了精神,一双贼眼不住的在刘慧娘的重要部位描来描去。李保正今年五十有二,但正应了那句人老心不老,对于年纪可以当他孙女的刘慧娘,李保正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妄想。 “刘广老弟,这么着急找老哥是不是遇上麻烦了?”李保正收回猥琐的目光,笑眯眯的问刘广道。 “老哥哥哎~兄弟这回可能真是摊上事了。”刘广闻言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