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虞菡在心里冷笑，她爹不在的时候这群人一个影子都没有，现在她爹回来了，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赶着来巴结她了。 春节之前老秦为了让他们过个好年，没有发成绩，春节过后老秦在班级群里面发了成绩单，虞菡的名次还是在十几名左右。 她也不打算拿着这次的成绩单去坑蒙拐骗陆长渊的零花钱了，这次的成绩比上次要差了十几分。 原因很简单，英语试卷虞菡除了听力题其他的都没有写，而其他科目如果单排的话虞菡绝对算得上是前几名。 不知道英语老师会怎么骂她，虞菡心里反正无所谓。 这老师既然跟着那教导主任一起来打压她，那她又为什么要给这老师面子？ 更何况上个学期只要是上英语课这老师就把自己给叫出去罚站，这英语成绩不好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虞菡在心里想好了各种借口，随时准备应对。 程华听虞右清的话，对虞菡一直都很客气礼貌，虞菡对程华亦是如此，家中风平浪静，虞右清对此极为满意。 而对于虞菡的成绩，虞右清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好多问，只是让虞菡快乐的生活，他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新的学期，虞菡顺利去学校报到，她和安惠惠一同前往，安惠惠过年之后好像比之前要胖了一点，虞菡捏了捏她的脸，觉得手感不错。 “菡菡，今年过年我回乡下了，都没办法去找你玩。”安惠惠对这个寒假似乎特别不满意的样子，一路上都在和虞菡抱怨。 虞菡也表现得很惋惜的模样：“那等暑假我们再约嘛。” 安惠惠摇摇头说：“我听那些学姐和学长说，高二开始就要补课了，到时候我们哪有时间休息呀，唉。” “你怎么和个小老太太一样，开心一点，我请你喝奶茶。” 她俩去了小卖部之后一人端了一杯奶茶回教室，点名，报道，交作业，发新书，虞菡感觉每一次开学好像都是一次全新的开始。 她把新的课本都写上自己的名字，上午放学之后和安惠惠一起去学校附近的书店买了包书的纸，中午和安惠惠一起分工合作把书给包好了。 虞菡以前其实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觉得太麻烦，但是安惠惠怀着一颗满满的少女心，还说什么没有好看的书皮她就没办法好好学习。 开学第一天倒是风平浪静的，第二天一大早虞菡就被英语课代表叫去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 英语课代表是一个带着很厚眼镜的女孩子，虞菡看她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都看不见她的眼睛，离开座位的时候那英语课代表还很是好心的道：“上学期听了你的朗读我感觉你英语应该是不错的，别和英语老师作对了，她老公是教育局里的某个领导。” 虞菡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去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 她心里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害怕，那英语老师总不可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吧。 英语老师的办公室还有其他的老师，要不就是在批改作业，要不就是在编写教案，虞菡还能看见教她们班的数学老师和政治老师。 虞菡站在英语老师的办公桌旁边，叫了一声：“黄老师。” 这英语老师名为黄琼，很普通的一个名字，身上常年擦着呛人的香水，虞菡抬手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不适。 黄琼知道虞菡过来了，但是却故意没说话，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大沓试卷放在桌子上，对虞菡道：“找出你自己的那一张。” 虞菡知道期末考试之后的试卷基本都是按照学号排的，她没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试卷，然后放在了那一沓试卷的最上面。 黄琼收拾了一下桌子，抬头问虞菡：“你这份卷子只写了听力，其余地方为什么都空着？” 虞菡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有三十分的试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不会做啊。” “不会做就空着？就算是隔壁几个班的差生也知道不会做蒙都要蒙一个答案出来，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黄琼的声音有些尖锐，虞菡忍着没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烦躁。 见虞菡沉默，没有说话，黄琼又道：“我教书快十年了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你还好意思说是重点班的学生呢？” “黄老师，人身攻击这可就没意思了，上个学期只要您一来我们班上课你就把我叫到教室外面去罚站，您的课我就算是想学也没法学是不是？” “你还会找借口了？如果不是你上我的课睡觉，我会把你叫到教室外面去清醒清醒？”黄琼脸上有几丝愤怒，她像是在极力克制一样。 虞菡还是笑得有些吊儿郎当，她道：“您上课太枯燥无味了，我听着就和念经一样，没办法不睡啊。” 此时办公室里不知道是哪个老师笑出声了，黄琼瞪着眼睛往后面看了一圈愣是没看出来刚刚是谁笑的。 黄琼其实也已经惹了很多老师的不满了，她仗着自己丈夫是教育局里的某位领导，每年都主动要求教重点班的学生，教学方式枯燥无味，不过这些学生又都是尖子生，明明是人家天赋异禀或者是刻苦努力，这功劳偏偏又落到了黄琼身上。 虞菡是这么多年第一位敢如此顶撞她的学生，在场的一些老师有些佩服虞菡的勇气，但是碍于身份又不好出来说些什么。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一位老师出来打了个圆场：“这位同学，学习还是自己的事情，老师只是帮助你如何获取知识以及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学习，不过你学习态度还是要放端正一点的嘛。” 虞菡其实也不想硬刚这位黄琼老师，好好在学校上课何必惹出这么多事，可是她就是对她和教导主任联手来欺压她这件事非常不满。 凭什么她就要忍气吞声让这位老师欺负？就算她是老师，出于人权主义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白了虞菡还是有一定的底气才敢做这样的事情，她看着那位出来打圆场的老师，朝他笑道：“可能我没什么学习英语的天赋吧，我也挺难过的。” 她这表情根本就不像是难过的样子，黄琼说不下去了，把卷子一拍，对虞菡道：“把这份卷子去抄五十份，这星期五我要看见。” 虞菡拿着自己的试卷就离开了办公室，也没再说什么。 虞菡同学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去抄试卷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家里的那位程华女士烦着。 要说这程华也不知道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对虞菡那叫一个殷勤和关心，虞菡这么多年野惯了，陆长渊就算是关心她那也是点到即止，是那种让虞菡心里很舒服的那种感觉，可是这位程华女士让虞菡心里怎么都觉得怪异。 虽然说她带回来的那些特产确实味道都不错，一些小首饰她也转送了几个给安惠惠，安惠惠也很喜欢，但是虞菡一直都不喜欢别人和她太近。 更何况是这个认识还不到两个月的阿姨。 这天虞菡回家之后虞右清还没回，他就算是回了北城那每天也是开不完的会。虞菡承认程华把家里确实是打理得不错，所以她也没怎么去刁难她。 但是今天程华却坐在客厅里，像是等着虞菡回来一样，虞菡叫了一声“程姨”之后就准备上楼了。 “菡菡你等一下。”程华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显然是有什么话想要和虞菡说。 虞菡站停，手上还拿着书包，她问：“怎么了？” 程华走到虞菡面前，表情是一副为她担忧的模样：“今天你们英语老师给家里打电话了，她说了你的英语成绩，我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报一个补习班？” 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种事，虞菡摇头道：“谢谢您，不用了，英语老师还和您说什么了吗？” 程华道：“她说要你抄试卷，叫我们这些做家长的监督一下你。” 虞菡点点头，但是表情也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虞菡就上楼了，程华在楼下咬了咬唇，似是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她又不好因为这一点事去和虞右清说，只能希望虞菡能乖一点了。 虞菡显然不会是像程华心里所希望的那样，她一皮起来简直没别的坏孩子什么事。 她听纪燃说陆长渊从国外回来了一段时间，虞菡兴高采烈的说想去见他，纪燃却阻止了。 虞菡从这其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威胁纪燃带她去见陆长渊，虞菡黏起人来陆长渊都不是对手，又何况是一个纪燃，百般无奈之下纪燃只能说：今晚陆总有饭局，是和一位适龄女子的相亲。 虞菡简直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奈何纪燃这会儿根本就不会看眼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虞菡掩饰得太好，他还很不要命的说：“这场相亲好像还是你父亲一手促成的，看来他也很担心我们陆总的婚姻状况啊。” “那你带我去看看？我想知道我爹给陆叔叔安排的究竟是个什么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女。”虞菡笑得有些诡异，纪燃心里有些发寒，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闯了大祸。 虞菡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在脑子里想着对策，有什么办法能一箭双雕，完成她想做的所有事情呢？ 纪燃带虞菡去的地方是北城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今天这家餐厅似乎被包场了，周围的窗户是透明的，虞菡能从远处看见里面坐着的两个人。 虞菡视力不错，她能看见陆长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以及他面前那个女人兴奋得有些高耸的肩膀。 这女人长的还算可以，可是气质实在是太平庸了，配不上她的陆叔叔。 她突然就没了兴趣，转身对纪燃道：“谢谢你了燃哥，我不想看了，送我回大院吧。” 说完之后虞菡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纪燃。 这小祖宗到底是要闹什么啊！ 他匆忙跟上虞菡，却正好被陆长渊看见了。 陆长渊戴着之前虞菡送给他的那副眼镜，冷声对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女人道：“顾小姐，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把话说开一些，这场相亲是虞部长安排的，我如若不来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我这几年并不打算考虑婚姻之事，所以抱歉。” 他拒绝之意明显，把面前的红酒饮尽之后和那位顾小姐说自己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陆长渊平时做事很少会这样不留余地，这次实在是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纪燃是他安排去跟着虞菡的，就算是她回去了也一直就没有变过，纪燃既然过来了那是不是说明虞菡也来了？ 可是当陆长渊离开这家餐厅的时候却丝毫没有看见虞菡和纪燃的影子。 虞菡被纪燃送到家的时候情绪很明显的很低落，她在车上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直到纪燃忍无可忍了，他问道：“小姑奶奶，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陆叔叔谈过恋爱吗？”她突然问了这一句，纪燃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稍微瞥了一眼就看见虞菡满脸怨气的盯着他，他心一横，想了想还是把老板卖了才能好好活下去：“谈过两次吧，不过时间都不长。” “哦，那都有我漂亮吗？” “那当然没有的，你现在就是年纪小了一点，长大一点绝对是咱北城最靓的崽，哦不，美女。”纪燃这说的倒是心里话，虞菡长的确实不错，再长大一点估计也是个祸害一方的妖精。 纪燃这回答好像顺了虞菡的毛，她没再问什么，下车之后和纪燃说了再见就转身回了家。 “呼，真险。”纪燃刚刚才觉得自己从虞菡那里捡回一条命，他老板这时候又给他打了电话，纪燃赶紧接了。 “今天晚上你和虞菡来找过我？”陆长渊直入主题，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和直觉，所以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 纪燃的神经再次高度紧张起来，“啊，是啊，虞菡缠着我要我带她去找你，过去之后看见你了她又说让我送她回大院。” 陆长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纪燃道：“扣年终奖，以后不要做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纪燃心里简直在滴血，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那边陆长渊已经挂了电话。 “年终奖没了啊啊啊啊！” 虞菡回家之后家里挺安静的，想着应该是程华陪着虞右清出去应酬了。 回屋把书包里的那张英语试卷拿出来，虞菡重新做了一遍，但是却没有听英语老师的话抄写试卷。 说实话黄琼让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她觉得很可笑，除了“惩罚”二字她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程华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虞菡没有按照黄琼所说的抄试卷，被黄琼罚站了一上午，她面无表情，始终不肯道歉，秦升了解了情况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黄琼老师和虞菡之间很显然已经势如水火，谁都不肯让步，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终究还是他这个班主任无能。 秦升请了虞菡的家长过来，这次来的不是陆长渊，而是程华。 她只能自称是虞菡的阿姨，那英语老师一声一声控诉虞菡是怎么不服管，上课睡觉，成绩差还顶撞老师，简直丢人。 程华的立场其实也挺尴尬的，她想着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中国一部分的家长一样，在老师面前头好像还低了三分。 她单独去和虞菡说话的时候，虞菡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之前自己做过的那张英语试卷。 “程姨，卷子我不是不会做，只是这个老师的对我的态度我实在是看不惯罢了，我爸知道这件事吗？” 程华摇头，她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就没有和虞右清说。 虞菡笑了笑，神情颇有些无奈：“程姨，我是小辈，原本是不应该对您做事的方式指手画脚的，可是这件事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吧，您不告诉我爸想着自己就来解决这件事，不觉得很不应该吗。” “菡菡，你究竟想做什么呀？”程华觉得自己就算是活了四十多年，也弄不清楚虞菡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