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说着，她拿起了一边的带叉树杆子，静静地看着水面，等了一会后瞄准，快很准的差下去，一条大鱼被挑了上来。 “妈，你好厉害啊！” 张素玲得意的笑了笑，“还行吧，宝刀未老!” 沈容音调皮的龇牙，将鱼放在了桶里，“我还第一次听说宝刀未老是形容自己的。” “妈，你教我打鱼吧！” 第5章县城卖鱼 张素玲将树枝放到了一边，拍了拍手，“这东西，你可是弄不了的，你要是想学，我教你用网捕鱼，去，把咱棚子里的渔网拿过来。” 沈容音兴奋的去了，很快就拿着网回来。 母女两个一起，将网撒下去，一点点的撸开，静静的等着。 “妈，这些东西你怎么会的?” “这些啊，都是你爸当年教我的。” 张素玲和女儿说着她和爸爸以前的事情，沈容音看她诉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甜蜜的温柔，看来，爸爸mama是真心相爱的，在那个年代里，夫妻本就是搭伙过日子，相爱着实不易。 “哇塞，好多鱼进去了，我们收网吧！” “急什么，过会的，我们会收的更多。” 果然，在母亲的指挥下，她们满载而归，能和母亲享受岁月静好，真是让人快乐。 过去的饭菜定然是没有现在的香，什么调料啊，油水啊都少，但沈容音却真心吃的高兴，山上的红薯那里说应该是苦的，可是却让她吃出了甜味，最好的还是这蛋白质丰富的鱼，被母亲处理的香味浓郁，没有一点鱼腥。 在沈容音的眼中，母亲一直是个女强人，一个人拉扯自己和哥哥两个人长大，只是没有想到她有这么多绝活，带给她那么多惊喜。 “这些鱼怕是吃不了了，只是这个天气，放两天就坏了，我本来是想着腌好了晒干，可是家里又没有盐。” 张素玲看着桶里的鱼发愁，村中人速来秉持着节俭持家的传统，最受不了的就是浪费，现在眼看着这活生生的鱼要这么扔掉，心里难过的很。 沈容音刚把一条鱼解决完，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道，“明天我去县城的集市上去，将剩下的鱼给卖了换些钱。” 张素玲一听脸色就变了，立刻道，“你一个大闺女自己去县城多危险啊，再说了，你又没有去过，要是遇见骗子怎么办，我听说县城的人都精明的很，你会吃亏的。” 沈容音看母亲这担心的模样噗嗤一笑，前世她可是在京城混的人，区区一个小县城又怕什么，只是她忽略了母亲没出过门这件事，虽然母亲干活是一把好手，但是一辈子也只是待在柳河村没有出去过，连自己都没有涉及过的地方，她怎么放心女儿去“冒险”呢！ 沈容音好说歹说的才劝通了母亲答应自己去县城，可母亲怎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非得和她一起，一起倒是没什么，只是从这里到县城至少得三个小时的路程，家里又没有什么代步工具，她们只能徒步去。 新鲜的鱼要是卖到中午，在毒辣辣的日头下一晒就红了眼，臭烘烘的看着不新鲜，还会以来一大堆苍蝇，所以只能赶早市去卖，也就是说沈容音她们必须在夜里赶路，这样舟车劳顿的，她怕母亲吃不消。 但母亲不同意她一个人去，沈容音只能答应。 事实也证明，沈容音的担心是多余的，张素玲干惯了农活，走这点路根本不在话下，反而是“娇生惯养”的沈容音，走着走着要支撑不住，天才蒙蒙亮，她就开始掉汗珠子了。 “我们歇一下吧。” “不用。” 沈容音还想往前走，母亲已经将女儿肩膀上的鱼篓拿了下来，那是张素玲亲自用竹条子编的，手艺精细，真的没话说，接着，她将军用水壶递给了沈容音，“听我的，擦擦汗，喝点水。” 没想到母亲准备的那么齐全，自己虽然在现代混的还不错，但是真正到了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份上，还真的不如母亲。 “你看你累的。” 张素玲心疼的给女儿擦汗，拿起鱼篓就要自己背，最后还是沈容音死死的抓着不放才将鱼篓重新背上了肩膀。 终于到了县城的集市，天才刚刚亮，时间正好，母女俩到了集市上，专门走到了卖鱼的那条街上，卖鱼的还真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些商贩，鱼没有她们的大，也没有她们的新鲜，她先让母亲问了问价格，顶好的鱼也不过才一块五一斤，这都算是天价了，一般人家哪里会花好几块钱来买鱼吃啊！ 沈容音咋舌，真是暴殄天物啊，这样的鱼要是搁在现代，那是有价无市啊！ 沈容音将自己的鱼价定在了一块二，她是头一回出来卖鱼，不便宜点怕是没有人愿意买，要想招揽人来，自然得先给人家点甜头，而且自己的鱼多，得便宜点全部卖出去才行。 靠着价格优势，很快沈容音这边就吸引了一大堆顾客，鱼也卖出去大半了，趁着人少，沈容音将钱点了点，一共是四十八块钱，这还剩下两条大鱼，没人愿意买这么大的，一条估计得五六斤，两条起码得十块钱。 张素玲第一次知道卖鱼可以赚这么多钱，眉开眼笑的，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到县城来看看呢！ 这时候一男一女拉着手往这边走过来，看样子是在挑鱼，女的烫着县城里最流行的波浪卷，神穿黄色裙子，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靴，配着白色的长筒袜，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闺女，在人群中也扎眼，一进鱼市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女的见了，肩膀挺的更直了。 沈容音用眼神的余光稍了眼，没大放在心上，倒是那个男的，忍不住让她多注意了两眼，丰神俊宇，身材挺拔，微挑的眉梢带着一丝不羁，这要是放在现代，应该是那种绝世美男了，很抢手的，怪不得那个女的搂他搂的那么紧。 不过看那个男的好像是不情不愿的，这大概就是有钱少爷的一贯脾气吧，沈容音对这种贵人子弟可没什么好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不自觉的嗤笑一声，正好被男人听在耳朵中，往这边注目。 沈容音立刻低头，打理着自己的鱼。 张素玲也低着头，不过她和女儿的想法可不一样，这可是在八十年代，这大白天的，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虽然她也听说过县城的人开放，但是真的见了还真让她看不过去。 第6章不善的挑衅 “家豪哥，今天去看我爸爸，要挑上两条最好的鱼，我爸爸最喜欢这个了。家豪哥，你看这两条怎么样？” “反正是你让我买的，你自己选不就行了吗？” “家豪哥，你也挑一挑嘛。” 郑家豪最受不了的就是邓蓉蓉撒娇了，要不是因为这招，他怎么会陪她出来逛街，郑家和邓家是世交，所以两家的孩子关系也不错，这是这邓蓉蓉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反正郑家豪是受不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大人眼中的乖乖女。 “这么多人看着呢！” 郑家豪皱眉，使劲的掰邓蓉蓉抓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哪来的力气，越掰反倒是越紧了，两个人靠的也越近，在外人看来真像是打情骂俏的情侣。 郑家豪扫了人群一眼，实在是拗不过，只好随她，“好，我挑鱼，那两条我看倒不错！” 沈容音方才抬起头来，原来这有钱的少爷是看上自己的鱼了？ 郑家豪打量着沈容音，这姑娘打扮的土里土气的，不过长得好看，明眸皓齿的，一点也不像乡野村妇，手臂一环，来了兴致，挑眉道，“这鱼不错，人也长得俊。” 他根本就没看鱼，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沈容音，尤其是最后一句，是说给沈容音听的，也是说给邓蓉蓉听的。 邓蓉蓉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充满敌意的瞅着沈容音，皮相是长的不错，可是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哪能和自己比，不屑的看着沈容音： “我看也没好到哪里去，你这个鱼怎么卖？” 她是出门做买卖的，有生意当然要做，至于要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她皮笑rou不笑的道，“这鱼两块钱一斤，两位要看看吗？” 沈容音可不是吃素的主，情侣吵架还要拿自己当挡箭牌，她凭什么躺枪！这个男人还真是恶劣！自己吃了亏，可得讨回来！ 张素玲一听，疑惑的看了眼女儿，这女儿是怎么想的？本来这么大的鱼就没人愿意买，还不低价处理，反而涨钱了？ “你的鱼怎么那么贵，人家都才一块五，你却要两块，家豪哥，我们走。” 邓蓉蓉拧着鼻子拉着郑家豪就要走，他身体却不动弹，扔下了一句话，“要买就买她的，不买拉倒。” 邓蓉蓉咬咬牙，好好的出来逛街，都给这个女的给搅和了，只好硬着头皮将鱼给买了。 “二十一块。” 沈容音称了称鱼，报出了价位。 “二十吧。” 邓蓉蓉还知道讲价，但是沈容音却不答应，“我们卖鱼也赚不了多少，一块钱可得够我们花好几天的，不是我不想便宜卖给您，实在是不行啊！” “市侩！” 邓蓉蓉没好气的将钱扔到了地上，拿起鱼离开。 沈容音撇撇嘴，捡起了地上的钱，卖东西总会碰上各种各样的顾客，她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临走的时候，郑家豪一个桃花眼抛给了沈容音，看着恋恋不舍的样子，“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您这么问是不是不太礼貌？” 沈容音将钱揣在兜里，没正眼瞧他。 她看的出来，是这个男的故意整他，而且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一边的邓蓉蓉没好气的瞪着沈容音，一手提溜这鱼，一手拽着郑家豪离开。 “我叫郑家豪，你记住我的名字！” 走了好远，他还这么喊着，可怜沈容音无辜成为了邓蓉蓉的眼中钉，那愤恨的眼神，真叫沈容音毛骨一寒，晚上做梦恐怕都要被吓醒了。 “刚才那鱼卖的那么贵，没想到人家也买。” 两条鱼愣是给卖出了双倍的价格，张素玲高兴，刚才沈容音要价时，她还提着心吸凉气，没想到人家还真的答应了。 “我也只是试一试，就是看不惯他们，反正想着就算是卖不了，我们带回家自己吃，没想到成功了。” 沈容音抬头看了看日头，看这时间，应该才是十点，这个点鱼都卖完了还真不错，她背起鱼篓，和母亲一起离开。 面 “妈，咱们去买点白面回家吧。” 张素玲答应，农村人家不富裕，吃的东西多数都是红薯做的，什么地瓜干儿啊，地瓜面啊，地瓜饼啊，可红薯这东西哪里能够充饥？所以那时候村里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 县城的粮食铺子坐落于最繁华的一条街，旁边是一家有名的成衣店，大多是为有钱人家定做衣服的。 沈容音和母亲正好路过这里，“茗衣店”三个字出现在沈容音眼前，她往里看了一眼，她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沈容音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直到男人回头，她才想起来。 她嘴角微微一勾，这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尚林吗？ 沈容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一会从试衣间中出来了一个穿着方格百褶裙的女孩，光看那背影，就是个身材姣好的女孩，一边的尚林从未停下笑，大拇指也竖着，沈容音暗自笑了笑，这应该才是他退婚的原因吧！ 前世尚林和自己退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曾经无意听人说过，他年纪轻轻的就自杀了，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沈容音正准备走，正好碰上刚才买鱼的那个女孩。 “站住，不会刚占完便宜就把本小姐给忘了吧！” 沈容音不禁皱起了眉毛，自从第一眼见到这女人，就知道她绝非善茬，而且那个叫郑家豪的还摆了自己一道，现在撞上这个女的，肯定是没好果吃了，她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才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去哪了，难道不知道要看好自己的女朋友吗! 她礼貌的一笑，“怎么会忘呢！您就是刚才买鱼的那位小姐。” “没错，就是我，没想到吧，刚才坑了我的钱，这么快就能再见到。”邓蓉蓉得理不饶人，狠狠的瞪着沈容音，那样子，真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哪里是因为被坑了钱啊，还不是因为郑家豪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