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节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习惯就好了，这一次只是试音，你不用紧张，试完了之后，你还可以回去去上课。”薛老师安抚着，“这里的几个人我都很熟，他们人都挺好的。” 事实确实就像是薛老师说的那样，这个录音室里面的几个人都是很好说话也很好相处的，并没有程晓雪想象中的严厉和严肃。 这应该是私人建造的一个录音室，就是位于一栋别墅中，设置设备倒是非常的高规格。 根据薛老师的描述，这就是一个有钱人玩玩而已的项目。 程晓雪今天只是试音，试音之后，他们后期还要来商讨，到底采用什么样的曲风搭配，要根据音色再来确定。 专业的还是专业的，像程晓雪在这里，就真心觉得自己是个门外汉，听不懂的词太多了。 也就是在90年代，她能有机会录个音唱个歌，放到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之后，她会被虐成渣渣的。 试音结束之后，薛老师果然叫她回去上课，还说一定会打电话给陆煊，确认她是不是回去了。 程晓雪当然是回学校，还有那么多的课要上，高一可是个新阶段，她可不想落下课业。 就算刚才差了的那两节课，她都问旁边的学习委员同桌拿到了课堂笔记，利用课间时间来补上她差掉的课。 接连两天白天，程晓雪都被叫去了录音棚，开始熟悉那里的程序和各种设备，录音试音。 在这个试唱的过程中，程晓雪问这几位专业人士请教了吟唱版天空之城的一些小技巧。 她不求在一朝一夕之内，就成为唱功很好的人，但至少也要有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才能把握好这首歌。 好在薛老师等人都是倾囊相授，尽量指导提点程晓雪。 周三的晚上，又参加了辩论社的培训，这次的培训是比上一次比赛之前的培训，还要严肃的多。 苏想的态度已经是把他们当成正规军来对待，他的胜负心那么强，是不允许失败的，成绩至少不能比从前差，更好当然是最好的。 程晓雪就在这样的忙碌生活当中过到了周四，感觉自己像一枚陀螺，几乎没有什么喘息的时间，就连课间的时间都利用了起来。 连上厕所都在背单词，吃饭都在听听力。 放学上学的路上还要听听歌，找找乐感，早上还要跟着许书凡训练自由搏击，她可没有忘记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虽然这些威胁还没有直接出现，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周四中午，程晓雪跟着皮丹等人在食堂吃了饭，准备回教室看书，然后稍微午休，结果才走到教室门口，就被陆煊给叫去了。 “有人找。”陆煊表情淡定，但眼中分明在压着很多情绪。 “嗯？”程晓雪一看这个表情，就肯定是有事的，“陆老师，什么事情啊？稍微透露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看来我们育英中学事件的阵仗是不小的，引起的重视都超乎我们的想象。”陆煊低声说着，“领导来了，而且是高到你从来没想过自己除了在电视机外，还能看到他的。” “你是说，元总理吗？”程晓雪的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立刻问出这句话，“还有安部长，还有市里面的领导？” 陆煊微微点头，然后又对程晓雪说道：“你先去我的办公室吧，他们都在那里，我现在要去叫方晓。” “好。”程晓雪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下了头。 “别担心，刘书记在，马校长也在，还有好些你见过的市里面的领导都在，而且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陆煊安抚着程晓雪，“我去叫方晓，也是方便给她做一些心理建设，叫她不要紧张。” 不管怎么说，陆煊对程晓雪是稍微放心一些，他怕方晓看到那些大人物，连站都站不稳了，他自己都有一些胆战心惊。 陆煊转身就走了，程晓雪心情有些忐忑，但是还是深吸几口气，然后走进了陆煊的办公室。 亲自过问这件事情，说明对方的重视，而且这一位一向都是有口皆碑，非常亲民，爱民。 进门之后，发现屋内果然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她看到了何年晨，也看到了林远恒，看到了赵迪，还看到了刘文涛和马良高。 “程晓雪同学。”第一个出声的不是何年晨或者刘文涛这些人，而是安部长，“总理，这位就是程晓雪同学。” 白发苍苍的元总理，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但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招呼着程晓雪。 “快进来，到我这边。” 不慌，一点都不用慌，对方是来关怀这件事情的，又不是要吃掉她，程晓雪给自己打气，然后走了过去。 “总理好。”程晓雪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好，该不该伸手握个手之类的，好像按照她的辈分轮不到握手。 “来，坐下。”元总理指了指他对面的一根凳子，“同学，耽搁一点你的学习时间，因为有些情况我想了解一下，是关于育英中学的事情。” “好，总理您请问。”程晓雪乖巧的坐下，乖巧的点头。 “我想问的就是你的感受，对于这件事情，你想说什么，你都告诉我，听说你在会上发言很精彩，几次出头也都是你，胆量很足。”元总理把背景都了解得很清楚了，“我就想听听你怎么说。” 啊？哈？嗯？ 程晓雪绝对是黑人问号脸，她以为是要回答一些问题，但没想到让她直接发表感想，这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 那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反正都到那个地步了，她总不能退缩，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的表态其实在周末的那个会议上已经说了，我希望教育问题得到重视，希望学生有正确的榜样引导，希望学校风清气正，更希望我们生活的环境是治安良好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请严肃处理 这话很官方，像是提前准备过稿子似地，这确实也算得上是程晓雪当时在会议上的稿子里面，其中一段话，她记得很熟悉，第一反应就说出来了。 但这话也是不得不说的，周围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带着满满的期待，就是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程晓雪有一个优势，就是她是一个学生，而且这是临时过来询问她，元总理肯定认为这样更能问出接近于实际的，更能听到民声，了解民意。 她不知道他们之前问什么问题没有，怎么回答的，是否有过对这件事情的相关讨论，在场的人都是缄口不言的，但现在的态度来看，她的话是很重要的。 当然，还有一个方晓，程晓雪不知道方晓等会会怎么表现，又要问她什么问题。 不过，程晓雪还是很相信她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方晓是要沉稳很多了。 “我知道你的表态。”元总理点头，“是想问你现在的感受。” 这个问题其实是问得很宽泛的，什么叫现在的感受，对学校对周围？对他们？还是对什么事情？感想？体悟？经验总结？ 不过，不管是什么，元总理要听的，肯定是实话。既然要听实话，程晓雪深吸一口气，拿出了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就打算实话实说了。 “首先是对各位领导的感受，召开会议，认真商讨，甚至现在来到学校进行实地调研，我真的非常感激。”程晓雪说着，“证明了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我深受感动。” “祖国的花朵，就是祖国的未来，怎么能不重视呢？”元总理微笑着，柔和的声音，“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谢谢。”程晓雪的点点头，“随着这种感觉，其实我还是有一种纳闷。” “嗯？” “很疑惑为什么有人会阻挠这件事情？可能我的年纪比较小，很多觉悟不够高，但我真的不能理解，有什么值得阻挠的，面对那些非正义的，难道就不应该去消灭它？还要犹豫什么呢？” 程晓雪发出了最大的疑问，对这个问题，她多少是有答案的，但却要反映出来，让元总理听到，不管他是不是了解掌握一些细节。 在场的每个人都摒气凝神，小心翼翼的看着元总理的表情，生怕他有什么不高兴，会对程晓雪发火，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种质疑是对决策的质疑，其实很容易引起领导的不高兴的，而这位领导又是这么大一个。 “嗯。”元总理则是微微点头，脸上还是那样的微笑，示意程晓雪继续说下去。 “除了这个疑问，最大的感想就是期望，我相信所有宣扬正义，想要祖国的花朵好的人，都是这样的期望。”程晓雪没有说得特别多。 “不错，敢想敢问敢说。”元总理点点头，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安部长，“我也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这么严肃的问题却还要犹豫？” “总理，其实是这样的，并不是犹豫要不要处理，只是在犹豫，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处理。”安部长解释着，“是温和一点的，还是激进一些。” “手段还用说吗？”元总理正想做出决定，程晓雪听到他这话心都捏紧了。 这位大佬的话，就代表着接下来会怎么处理，代表着最后会落到双乐市的执行力度上的问题，意味着这次是不是一个打压叶建国的契机。 然而他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了，是陆煊领着方晓走了进来。 陆煊的表情镇定了不少，看上去还很自若的介绍了方晓，而方晓就显得十分紧张，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整个手足无措。 “不要害怕，挨着你们班的班长坐下吧。”元总理还是那么和蔼的招呼着，“我就随便问几个问题。” 方晓在程晓雪的身边坐了下来，随着靠近程晓雪，她好像整个人没有那么紧张了，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放佛程晓雪给了她力量。 “这些话可能会引起你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我需要了解。”元总理又说，他说话的声音非常轻缓，是在照顾方晓的情绪。 方晓看看程晓雪，然后点点头。 程晓雪也不知道方晓为什么要看了她之后才点头，难道她还要给他什么暗示不成，按照实际情况说就行了呀。 不过，这样的大场景大场面，就连程晓雪都有点紧张，更别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方晓了。 至少坐在程晓雪的身边，大概是会让方晓觉得有人和她是同一处境，她也会安慰很多，毕竟有同伴在。 “说说当时发生的事情？”元总理和颜悦色的问，“那天，你被同学绑到那个小屋子里面，到底……” 提起这事儿，方晓的脸色有了变化，先是一些错愕，然后变得非常的难过，接着紧紧的捏起了拳头，夹着着愤怒，和一丝丝淡淡的后怕。 “那些想要侵犯我的人，是我们育英中学的同学。”方晓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说着下流的话，那一刻我以为我的人生都完了。” 她的用词也好，说话的方式也好，都很简单直接，口水话，没有书面语，但恰是这种简单能够充分的表达她的情绪，而且非常真实。 方晓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对她下手的人，以及她的内心感受，然后她就讲到了一个挺关键的地方了，这也是元总理提出的问题。 “……我去那个地方，是因为我信任的一个同学，她是我们一班的，我们关系很好。”方晓说道，“我们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报复我，我不知道她跟着那些小混混到底学了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跟他们一样了，竟然想要、想要强暴我泄愤。” 方晓在说的是黄珊珊，当时是黄珊珊设计哄骗方晓，去那个被绑的地点。 那段时间，那么多学生会和纪检小组的人出事，方晓也很害怕，她几乎不会出校园，都在安全范围内，是因为黄珊珊，她才出了校园。 第六百一十七章 绝不姑息 “我感觉到很可怕，曾经一个那么积极努力向上，想要考一个好大学，想要进入学生会的同学，为什么在一两个星期内就变成了可以随便跟男生睡觉，用歹毒的方式来对待朋友的人……”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方晓说话也顺当了很多，讲述着这可怕的巨变，给她带了的惊讶，对那些小混混恶劣程度的新认识，以及最后造成的严重后果。 程晓雪不知道这是陆煊提点过的，还是方晓自己想讲的，从前她没有听过方晓讲这些心理故事和心路历程。 在发生事件的当时，方晓有提两句，但是她还不知道这是黄珊珊算计的，而且那时候估计是吓呆了，没有这样多的感叹。 “我知道各位领导是想要了解这件事情，决定要不要严肃处理那些周边的恶势力。”方晓又说道，“请各位领导一定要严肃处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个黄珊珊了，一个人学好要花那么多的功夫，但是被带坏，只要瞬间而已。” 完美！到位！ 程晓雪就差鼓掌称赞了，方晓这一番的表达很好，切入点是黄珊珊，受害者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很具有感染力，让人觉得感同身受。 而黄珊珊从一个能够考入一中的学生，被周围的小混混一带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足以说明。 “不仅仅是我们的治安问题，更有对我们的成长带来的影响。”方晓用自身的体验和实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不严肃处理，这些事情时时刻刻都在青少年身上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