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皮东一边冲上来，和程晓雪打斗，一边大声喊道。 “东哥，我……”浩子把方晓扔到了一边，方晓蹲在地上大口的吐着气，手臂和小腿都擦破了。 “走！”皮东再次大喊。 他清楚得很，程晓雪是有备而来，这次来的警察已经说明了一切，程晓雪是故意设的圈套，而且刚才和他的对话当中，似乎他讲了一些不该讲的。 比如他要杀掉王淑琴，这个是杀人未遂，只要被抓住，一定会进监狱，他不想让石头和浩子跟他一起蹲监狱。 第四百五十七章 警察来了 皮东想得很清楚很明白，特别是程晓雪无论如何拼了命，也拦着他不走的架势，更能说明问题。 周恺就在皮东的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皮东非要叫他的人走，虽然他也看到了警察，但他也不是太害怕，更没有第一时间就把警察的出现和和程晓雪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但他比其他人更先给自己留后路，他把手中的钢管直接扔到了一边，也不再跟着皮东进攻程晓雪，而是躲开了，显得自己局外人一点。 警察穿的制服还是十分好辨认的，不少人渐渐注意到，相互提醒着，有的人害怕和惶恐的停下手来，场面开始变得安静。 但是却有不少打红了眼的人，一副要拼命的势头，才不管什么警察不警察，直到其中一个警察鸣枪示意。 “砰！”枪声的威慑力是巨大的，这一声更具有穿透力，让整个仓库倏然间就变得安静，再也没有人敢乱动，棍子钢管啥的，扔了一地。 “所有人都抓起来！”领头的警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十分威严，看上去还算是那种比较有正义感，他扫视了在场所有人，厉声呵斥。 刘文涛站在这个人的旁边，表情十分严肃，但是她没有立刻上前来关心陆煊一干人等的状况，后续工作都是她的，她需要一个公正铁血的态度。 而随之进来的是架着摄像头的媒体工作者，将这里的一切拍了个清清楚楚。 除了率先离开的石头和浩子，还有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其他人全部都被抓了起来。 谢子昂虽然伤痕累累，但是总算把那个摩托车骑手给留了下来，程晓雪把录音笔交给了领头的那个警察，简单说明了情况。 他们当然也跟着去了警局一趟，不过由于这是事先安排设计好的，刘文涛早就和警察局的人说通了，知道是为了抓住昨晚两起恶性事件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们在警局没有呆多久就出来了。 不过警察局的人说，随时要配合他们调查这件次的大型械斗及非法拘禁事件。 而程晓雪尤其指出了关于皮东和那个摩托车骑手妄图谋杀一位叫王淑琴的老人的事情。 她还特别强调，这位王淑琴是教委负责人林远恒的母亲。 不管当初林家的人调查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是否是跟王淑琴有什么恩怨的派来了杀手，是否选择了内部消化，没有深究下去。 程晓雪可没有什么义务为林家这些内部消化的事情做贡献，王淑琴是她尊重的长辈，被人差点撞死，她是恨不得抓住凶手绳之以法。 好巧不巧，皮东和这个摩托车骑手就是动手的人，程晓雪自然要把他们送到林远航的面前，至于是怎么处理，那是他们林家的事情。 程晓雪也不认为林远恒会放任这样直接对王淑琴动手的人，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到首都去，就算不对付幕后指使的，但这两个动手的绝不能轻饶。 这一点程晓雪还是有信心的，王淑琴在林家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否则不会任性了这么多年，她的一家主母的位置都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左右了，刘文涛还在和那些政府部门的人接洽，好像已经惊动了很多人，今晚的双乐市政府不少部门的负责人，可能是个不眠之夜了。 继育英中学的故意伤人和强暴的两项恶性案件之后，这次又爆出了大规模的械斗，如果不是某个老师带着同学去把被抓起来的女生就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刘文涛要怎么和那些人说，新闻媒体会怎么报道，则是刘文涛去处理的事情了，程晓雪已经完成了她的部分，功成身退。 走在夜晚的大街上，这时候人们还不太流行什么夜生活，此时的人是很少的，陆煊领着他的五个学生，也没有立刻要让大家回家的意思。 “去不去医院？”陆煊看了看他们几个。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一点彩，但好在都不算严重，就是擦破皮或者一道小口子，至于在打斗中被踹的部位，虽然还有些痛，但是也无伤大雅，都是皮外伤。 “不去。”像是谢子昂这样的，肯定是立刻就摇头，“这都是小擦挂，这样就去医院的话，说不定还没走到医院门口，伤口都愈合了。” “我也不用去，我好着呢。” “不去。” “陆老师，如果你想去医院的话，我们可以护送你去。”程晓雪笑眯眯的，忍不住开了一句陆煊的玩笑，“让我看看啊，啧啧，你这头发应该收拾收拾了，长头发不适合打架。” 陆煊应该是很久没有打理他的头发，倒长不短的，这也是他看起来很邋遢的一个重要缘故。 “你说得很对，我应该去剪个头。”陆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表示了认可，“不过现在理发店应该都关门了，只有等明天。” 说完这句玩笑话之后，陆煊把目光放到了走在这几人最后的方晓身上：“方晓同学你刚才好像也挨了几下，确定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他知道程晓雪几人都是大大咧咧的，这点小伤肯定不放在心上，至于方晓，可能这种打群架的事情是第一次做吧，而且今天她是主人公之一。 “我不去，我不用去。”方晓的声音很小。 “让我想想啊，这时候开着门的，我觉得只有火锅店了，我请大家吃个火锅吧！”陆煊兴致高昂。 仿佛这一场打架到把他的血性给打了出来，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反而是一个热血青年该有的模样，打完了架浑身畅快，需要吃一顿压压惊。 “好哇！”其他几个人都是热烈的应和着，“今天晚上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根本就睡不着觉，太兴奋了！” “方晓去吗？”唯一和大家的兴高采烈格格不入的，就是比较沉闷的方晓，陆煊还是比较关心她的询问，“要是你想休息的话，我们先送你回学校。” 第四百五十八章 开解 程晓雪以为方晓不会去，然而方晓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去。” “走，去火锅店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还能看江景。”陆煊可能早就在盘算这一顿火锅了，语气欢快的说道。 “江景？这黑漆漆的，大半夜看什么江景啊！” 几个男生在说着，而方晓没有吭声。 程晓雪回头看了看她，她落在几人之后，只是默默的跟着，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哭哭啼啼，显得很柔弱的样子。 在警察局，她的话就很少，除非有什么她非说不可的，其他时候她一直都没有开口，像是在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无论如何，对方晓来说，今天是受了非常大的刺激，虽然程晓雪对她没有好感，但考虑最后方晓挺身而出，再加上她们又是这里唯二的女生，只能她去关心和安慰方晓了。 程晓雪的理智和自己的喜恶作了片刻的斗争，然后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方晓，说不定她被浩子砸趴下，皮东就趁乱跑了呢。 皮东要是跑了之后，她的麻烦就大了。 陆煊本来是想出口安慰方晓，但是觉得不合适，所以正巧对程晓雪使了一个眼色，程晓雪点点头，落后几步，特地和方晓并肩而行。 “陆老师，你打架的样子挺帅的。”前头，谢子昂在大声的说着，“刚才那个人扑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一个上勾拳，把他打得找不到北……” “夸张了，夸张了，那可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吗？”陆煊笑嘻嘻的。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和学生这么轻松愉快的聊过天了，更没有感受到学生崇拜和感激的目光。 “谢子昂，你不是说你打架很多吗？怎么我们在共同抗敌的时候，你一个人跑去找人单挑去了？”陈泉吐槽了一句，“最后我们都要挡不住了。” “那可不是我们班长的要求吗？要留下那个杀人犯。”谢子昂的反应是真的快，他明白程晓雪要留下那个摩托车骑手的意思。 刚才程晓雪一个人在里面谈话的时候，谢子昂在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说起来我们班长真是厉害呀，她一个女生单挑了三四个男生，好强啊，上前的都被她打开了，姜璞，班长从前在你们那儿的时候，也这样吗？” 前面几个人讨论着，程晓雪把注意力放到了方晓的身上。 “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冲出来的那一下，我可能就被砸到了。”程晓雪率先开口，“那个箱子那么沉重，说不定我直接就被砸晕了。” 方晓依旧是没说话，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程晓雪有点犹豫，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 毕竟方晓对她是十分排斥的，就算有了刚才那一场打架也不能改变什么吧？大概？ 但程晓雪还是决定试一试，这个角度她没开口，程晓雪则说了下一句：“没事的，我们班的同学、老师都会保护班上的每一个学生，不会让育英中学的那些小混混逍遥法外，随意欺凌我们，今晚是有惊无险，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至少虽然是那种场面了，但是方晓的衣服没有被扒下来，而且挨打她也是最少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几个人在战斗。 “为什么？”方晓还是低着头，不过总算是开口了。 “不为什么呀，我说了你是我们高一一班的一员，我也受不了那些人的目无法纪，有恃无恐。”程晓雪很平静的说道，她知道方晓问的这个为什么是指的什么，“换做我们班的任何一个同学，我今天都会挺身而出。” “我以为如果是我，你恨不得我……” “恨不得你怎么样？被他们当众扒掉衣服，被他们轮番侮辱吗？”程晓雪笑了一下，“是，我们俩是不太对盘，我也不太喜欢你，但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喜欢你，也不是你可以喜欢每个人，但不喜欢是一种内敛的情绪，不是需要把它放大到伤害别人。” 顿了顿程晓雪继续说了一句：“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良善，我想如果是我被围攻的话，你作为育英中学的纪律部长和纪检小组的组长也会上前阻止的。” 其实方晓会不会阻止，程晓雪还真不知道，但是她不想看到方晓这么消沉的样子，只能通过这样的说辞去让她打起精神来。 “我不知道。”方晓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也很迷茫。 “不要紧，反正现在我们已经在着手针对这些小混混了，今天他们全部被抓起来了，就算不是每一个都被送进监狱，但至少他们不敢再有之前那样过激的行动。”程晓雪很确定的说道。 这些人再无法无天，也不干了，这么多警察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其中有一半肯定都足够入刑的，只是看是拘留还是管制或者送去少管所。 孙强和周恺作为首当其冲的，刘文涛自然会要求警察局的严肃处理，绝不会轻易放任他们。 有媒体记者在，就算周恺的父母是检察院或者法院的，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徇私舞弊。 即便周恺被保下来，他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抛头露面的，只能躲起来过日子。 这些学生们在这样一番震慑之下，又没有了领头作乱的，程晓雪就不信谁还有这样的雄心豹子胆，要继续报复反抗，或者作出故意伤人等犯罪行为。 到底还是学生，到底还没有彻底沦为那些社会青年，而被今天被抓的这些人，已经算是育英中学最为出挑的一些坏学生了。 他们都被直接抓捕，其他人就不用想了，加上媒体的影响力，育英中学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勉强解决。 至于整顿学校周围的那些恶势力，则要下一步的行动，是更加深入，也是更加困难的行动。 程晓雪当然会继续关注，但这跟学校的学生关系已经不大了。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勇敢？”就在程晓雪兀自思考这些前因后果的时候，方晓又开口。 第四百五十九章 化干戈为玉帛 “啊？” “就算你知道警察会来，知道会有人进来帮忙，你怎么敢一个人冲进来面对这三十几个人？”方晓抬眼看着程晓雪，“他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你怎么做到和他们说话那么平稳？” “其实还是有一点紧张。”程晓雪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不要再想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没法不想。”方晓果然是个执拗的爱钻牛角尖的。 “刚才是化险为夷，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程晓雪又说了一句，说实话，在安慰别人方面，她好像也不是太擅长，“就翻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