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章厉的声音干涩:“我就在外面等。” 柏易:“进来喝杯水,水壶就在桌子下面,你自己拿。” 章厉是打定主意不进去的,可听见柏易这么熟稔的语气,自然的举止,他最终还是迈进了门。 屋子里依旧有一股香气,章厉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觉得柏易家里的一个水杯都与众不同,比别人家的更干净。 柏易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短袖,章厉鬼使神差的看过去,能看到柏易的后背。 柏易的肩胛骨很明显,背阔肌非常漂亮,简直像是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 章厉觉得口渴,举起水杯喝了一口,但并没能解渴,嘴唇反而更干了。 他觉得自己鬼迷了心窍,一时分不清自己这些异状是因为什么。 “我去洗脸刷牙。”柏易端着脸盆,里面有漱口杯和牙膏牙刷,以及洗脸的毛巾和剃须刀,他并不怎么长胡子,但每天都会刮,养成习惯以后就变过。 早饭是章厉请客,吃的豆浆油条,这时候的豆浆都是老式豆浆机打出来的,豆浆和豆渣分开,把豆子跟水从顶部灌进去,前口出浆,后头的方形口子出渣,喝在嘴里很香浓。 油条也炸的酥脆,价格还不贵,非常实惠,摊子上坐着不少人,老板一脸笑容的接待客人。 “以后有人来找事,你不要出来。”章厉喝了口豆浆,他没有表情,只抬头看了柏易一眼。 柏易笑道:“我比你大不少,躲在你后面?” 章厉沉默半晌:“记账挺好。” 柏易一愣,章厉这是在为他考虑? 章厉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冷着脸说:“昨天来的那些人不会乱说话,霍哥那边不会知道。” 如果霍哥知道柏易能打,肯定不会让柏易继续当个记账的。 柏易也确实不愿意去给人当打手,他微笑道:“好,我听你的。” 章厉忽然偏过头站起来,丢下一句:“去台球厅。”就大步往前走了。 大约是因为人一旦经过了一个时期,就再也无法真正摸清那个时期的人在想什么,所以柏易也不知道章厉这样的青少年是怎么想的,大约是每个人脾气不同,章厉就属于脾气古怪的。 早上台球厅没什么人,柏易无所事事,听着陈俊翔在旁边叽叽喳喳。 陈俊翔也没提昨晚发生的事,好像昨晚风平浪静,别说十几个人,就是一只耗子也没有闯进来。 肯定是章厉打过招呼了。 章厉没在台球厅待多久,待了十多分钟,和陈俊翔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他管的毕竟是台球厅的生意,在不在也没什么关系。 “厉哥对你挺好的。”陈俊翔一边摆球一边说,“厉哥平时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他倒是不嫉妒,毕竟柏易能打啊,对比自己强的人,陈俊翔向来识时务:“我刚来那会儿可怕厉哥了,县里谁不知道厉哥厉害?” 柏易手里拿着水杯,站在台阶上吹风:“年轻啊。” 陈俊翔没懂柏易的意思:“我要是有厉哥的本事就好了,我跟你说,厉哥一个月,起码这个数。” 他举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 在平均工资五六百的时候,这绝对算是高收入了。 陈俊翔:“但我也没看厉哥买过新衣服,他那双球鞋都开胶了也只是拿去补,可能是要存钱娶媳妇吧。” 柏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还没成年呢。” 陈俊翔奇怪的看了眼柏易:“我老家十五岁就能结婚了,县城十□□吧。” 柏易怎么想都不觉得现在的政策能允许未成年人结婚,下一秒就听陈俊翔说:“办个酒席就能住一起了,到了年纪再领结婚证,好多刚到年纪领结婚证的娃都有两个了。” 柏易:“……不读书?” 陈俊翔:“县城里读高中的多,考大学的少,我老家能读个初中就不错了,进厂子打工比读书划算,读书是往外拿钱,进厂子就往里拿钱,读书多不划算啊。” 柏易:“……”他第一次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厉哥会找个什么样的,他可受欢迎了,那些混社会的女的都喜欢他,要不是厉哥脾气不好,都不知道换多少个女朋友了。”陈俊翔难掩羡慕,“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他自认也不丑,只觉得章厉长得比自己好太多,自己单独一个还挺好,站在章厉身边就显不出来了。 柏易拍了拍陈俊翔的肩膀。 他在陈俊翔这个年纪的时候,想的是留在国内还是出过留学。 不像陈俊翔,一边想着挣钱,一边想着搞对象结婚。 不知道章厉去哪儿了。 柏易打了个哈欠。 县城里的混混就那么多,说出一个名字,大多都认识,章厉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那十多个人现在在哪儿,他也不废话,找到了人冲进去先揍一顿。 红毛一边挨打一边哭喊:“厉哥,我错了,我下回不敢了!” 章厉充耳不闻,拳拳到rou,眼里没有情绪,称得上是冷酷无情。 红毛刚开始还能叫,到后来只能痛得哼哼,眼泪都流干了,才听见头顶上的人说:“昨晚的事你敢说出去,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等他回答,章厉就走了出去。 红毛瘫倒在地上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