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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仅从王鑫鸣刚刚那一番毫无城府的发言来看,若说王鑫鸣也是PUA成员,好像也不至于。至少在封扬看来, 如果王鑫鸣真的PUA了林安, 还教唆林安自杀的话, 在封扬说出采访意图的时候, 就不该表现的这么冲动,更不该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儿说出那番引人猜疑的话。 那岂不是自曝其短自找麻烦? 按照常理来推论,如果王鑫鸣真有杀人灭口的城府心机,就不该是这番应对了。 但王鑫鸣本人也绝对有问题。封扬联想到林安死后明明没有什么执念怨恨,却被强行束缚在自杀现场一遍遍重复自杀场景积累怨气和戾气的诡异事件,试探道:“你要是不心虚,干嘛要在林安死后做出那种事情?” 听到这句话,王鑫鸣脸色一变,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封扬心中大定,目光转向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接受我的采访吗?” 王鑫鸣根本就不想接受封扬的采访。可他又对封扬刚刚的话耿耿于怀,迫切想知道封扬到底知道些什么。所以还是冷着脸说道:“学校对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边吧。” “不过你在采访结束后,必须帮我澄清流言。我跟林安的死可没关系。他是自杀的。不是我教唆的。”王鑫鸣替自己辩解道:“我承认,他没死之前,我确实有花过他的钱。但我知道他生病以后,就答应把钱还给他了。” 至于王鑫鸣在知道林安生病后就跟他提出分手这件事,外人觉得他是落井下石,可王鑫鸣自己却不这么想。 “你要知道林安得的可是艾滋病……”虽然林安口口声声说他是卖血才染上的艾滋,可王鑫鸣并不相信。很多同性恋在对待那种事情上都特别开放。王鑫鸣自己是只交过林安一个男朋友。但他不能保证林安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人。毕竟林安死前最后这半年,两人几乎就不怎么见面了。林安突然跑来说为了供他花销卖血染上艾滋病,王鑫鸣怎么可能相信。 “万一他是跟别人胡搞乱搞染上的病怎么办?” 校园外的咖啡厅内,王鑫鸣提起往事还振振有词:“更何况这种病是会传染的,而且根本不可能治好。我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烂人,把我一辈子都搭上吧?” 再说王鑫鸣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跟林安在一起。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实话说吧。我那会儿年纪小,跟林安在一起也是冲动。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我将来可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两个男人在一起,玩玩也就算了,总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真的在一起过一辈子吧?” 更何况,就算是正常夫妻也未必能白头偕老。要不怎么有那么一句老话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林安如果没死也没得上艾滋病的话,过几年应该也会这样想吧。毕竟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总会向往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而传宗接代,是大自然任何一种雄性动物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更何况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他死之后,还是我去给他收的尸。丧葬费,还有墓地,都是我花的钱……” 对于王鑫鸣的一番诡辩,封扬不置可否。他对王鑫鸣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不过,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封扬倒是很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林安的骨灰,被谁拿走了?” 正喋喋不休为自己辩解的王鑫鸣戛然而止。 “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就把林安的骨灰交给他了?”封扬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要用林安的骨灰做什么?” 王鑫鸣沉默不语。 封扬又说道:“我很好奇。林安生前对你应该很好吧。按照你的说法,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至于恨他入骨。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的骨灰交给别人,害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王鑫鸣表情悚然,猛地抬头直视着封扬的眼睛:“我没想害他。是他不肯放过我。他死后都不消停,变成鬼来纠缠我。道长说了,我要是不想办法解决他,他还会变成厉鬼来找我报仇。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我不想死,也不想再见到林安的鬼魂。所以我才把林安的骨灰交给那位道长。他答应过我,会超度林安的。” 封扬眉峰一挑:“你见过林安的鬼魂?” 这么说,林安死后去找过王鑫鸣,可为什么林安没说过这件事? 王鑫鸣脸色铁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别以为我在说谎骗人。我确实见到了林安的鬼魂。准确点说,应该是梦到了林安死后来找我。” 王鑫鸣说,那是林安自杀当天晚上的事情。他接到了警方通知,作为林安生前唯一的朋友,王鑫鸣接手了林安的丧事。他联系殡仪馆,将林安的尸体火化。又选好了墓地和黄道吉日,准备到日子就把林安下葬。在那之前,王鑫鸣把林安的骨灰盒放在殡仪馆寄存。 可是当天晚上,王鑫鸣就梦到了血rou模糊的林安站在他的寝室门口。 “那个梦特别恐怖。”王鑫鸣说道:“但是我这种工科生,向来都是无神论者。一开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一连三天,王鑫鸣都梦到了同样的场景,而且梦中的林安离他越来越近,都从寝室门口走到床边了。 “我就有点害怕。趁着周末休息,在网上查了香火很灵的寺庙,去烧香拜佛请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