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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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白惊蛰嘴角轻牵。 走?她能走到哪儿去? 她能抛下一切权利富贵,甚至抛下自己的姓名,可是爹爹、修颐哥哥、蓉姨清叔,她要怎么抛下? 这些情绪被酒一点,忽然就像失了控,揪扯着她不放,白惊蛰忙低下头,平复之后才抬起来,一点没正经地笑着,凑到元朗面前道:“好啊。不过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元朗抬眼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低声,“已经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你没有打算跟我走,所以已经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啊~被看出来了。”白惊蛰有些惋惜道,脑子愈发昏沉。 “可是我却看不出来你们在想什么。”后面这句话几乎是用气音再说,所以只有她自己听到。 低落不过片刻,下一瞬白惊蛰又恢复了之前的不正经,“老实说,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最应该戴面具的人。”说着,白惊蛰靠过去,脸凑到元朗面前,软软地举着食指点在那银色半面上。 感觉到那压在脸上的轻微力道,元朗微怔,看着她,一动不动。 “这个东西真是讨厌,又硬又冰。”白惊蛰眉间微蹙,说完,支撑着手臂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就往前倒。 元朗一惊,一把扶住她。 而白惊蛰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就这样坐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元朗,“你开心我不知道你开心,你难过我也不知道你难过,现在,就连你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我好像,真的是个白痴。”被酒劲一冲,眼眶也微微泛热。 那双星眸闪过一丝痛苦,不过转瞬即逝,并未叫人察觉,“你喝醉了。” 白惊蛰偏着头笑,“嗯,好像是有点醉了。”说着缓缓抬起手覆在他脸上,“元朗,我可以看看你吗?” 元朗身体一僵,想要躲开,又听她道。 “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虽然以前也看出她动过心思,可是每次都是半开玩笑地说。所以可以拒绝得心安理得。可是这次…… 元朗坐着没动,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见状,白惊蛰权当他是默许了,开心笑着,抬手抚上他的脸。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眼尾鬓边,元朗心头随之轻轻一紧,眼睫轻颤着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并未注意到他的繁乱的心绪,偏着头,痴痴地看着他的脸。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那张仿佛已经长在脸上的银面叫人轻轻抬起。 元朗像是猛然回神般,一把摁住了白惊蛰的手。 两人默然对视。最后白惊蛰先败下阵来,嘴角轻弯着抽回自己的手。 虽然他从未提及说明,可是白惊蛰知道,在他心里有别人不能触碰的角落。她并不喜欢揭别人的伤疤,尤其这个人是,元朗。 那个就算刀插进心里也不会吭一声的元朗。 “我好像真的醉了。”白惊蛰终是抵不住层层叠叠的醉意,慢慢软下身体趴在元朗膝盖上,眼睛轻阖,像是睡着了,许久,忽然喃喃一句,“元朗要是能不戴着面具活着……该多好。” 闻言,元朗呼吸一滞。 * 元朗抱白惊蛰回房,阿春已经睡了,屋里也没点灯,唯有窗外皎洁月光,小心将她放在床上。 忽然挨到透着丝丝凉意的床铺,白惊蛰轻哼一声,似乎是要醒来,元朗定住不动,等她又睡着之后,元朗才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倾身拉过被子帮她盖上,细心掖好被角,而后顺势坐在床边。 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子夜已过。元朗起身,在床边稍一驻足,缓缓弯下腰,俯身在那已经沉沉睡去的人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像蝴蝶飞落。 片刻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逃不开,他也逃不开。 * 自那天在屋顶喝醉酒,不对,准确地说是从迎仙楼回来之后,白惊蛰整个人便没精打采的,也规矩了许多。又听到消息说皇上这几日身体不适,暂时不会召见她,白惊蛰松了口气,乖乖待在别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跟她相反,云桑、修颐哥哥还有元朗这两天几乎都不在别苑里。云桑是去找付先生在宫里当御医的师弟。 至于元朗和修颐哥哥,因心情不佳,白惊蛰未多过问。 而且元朗不在也正好,那天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直觉自己又干了蠢事,所以缓几天不见也好。 不过白惊蛰从来就不是安静的性子,越待在别苑里人越没精神。 这会儿白惊蛰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肘撑在桌上手托着脸,蔫蔫的,像打了霜的茄子。阿春在旁边绞尽脑汁想要找些有趣的话来逗她开心,可是都不管用,忽见一人过来,阿春像看到救星。 “付姑娘!” 小姐最爱跟付姑娘斗嘴,说不定再吵吵就好了。 付云桑微微点头,径直走到白惊蛰身边,将刚在门外接到的的东西扔到桌上,“给你的。” 白惊蛰撇了眼,稍微调整坐姿拿起来看了眼,“请帖?谁送来的?”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惊蛰瘪瘪嘴,这脾气可是一等一的差。心里边嘀咕着边展开请帖,细下一看,白惊蛰惊得从凳子上“噌”地站了起来。 “清平侯府?” 清平侯府的萧夫人便是修颐哥哥的亲姨母。 见状,付云桑觉得她应该知道这次宴会的重要性了,不过转身离开之前还是提醒了句,“别说我没提醒你,明日赴宴,如果你还是这身打扮就别怪我叫你白痴了,因为你真的是。” 白惊蛰顿时一张苦脸,仰天哀叹。 ☆、chapter 45 天刚蒙蒙亮,别苑里还静悄悄的,南边的房间亮了灯。 因那张突如其来的、自清平侯府来的请帖,白惊蛰几乎一夜未睡,临到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做梦梦见她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出洋相,吓得她猛然惊醒,这下再也睡不着。 在入京之前,白惊蛰担心自己的处境,担心进宫面圣,还担心爹爹,甚至连陈璁她也小小的担心过。来了之后,被谢启搅得心神不宁。不过千担心万担心,全然没有想起萧夫人这一茬。 萧夫人林氏是修颐哥哥的姨母。或许是因为修颐哥哥娘亲早逝的原因,萧夫人对修颐哥哥甚是疼爱,白惊蛰以前常听吟冬他们说起这位夫人。 昨天的请帖萧夫人派人递来的,邀请她、云桑去清平侯府赏花。 一想到马上就要去见修颐哥哥的姨母,再加上前几日谢启在迎仙楼说萧夫人有意为修颐哥哥选妃,白惊蛰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实在难受便起身下床,深深吸气再缓缓呼出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小姐?”来京城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小姐起这么早,阿春揉揉眼睛往里走。 见阿春进来,白惊蛰招手叫她,“阿春,过来帮我找衣服。” “什么衣服?” “就之前蓉姨帮我准备的裙衫。”说着白惊蛰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一听她说要找裙衫,阿春瞌睡顿时全醒了,“小姐要去清平侯府吗?” “嗯。”白惊蛰头也不抬。 阿春眨巴眨巴眼,“可是昨天祁王殿下不是说如果小姐不愿去可以不去吗?”说完这话不等白惊蛰回答,阿春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白惊蛰的手让她站在边上,“小姐,我来找吧。” 一边找还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一定让小姐惊艳所有人。”言罢认真点了下头。 听阿春说得信誓旦旦,白惊蛰心里却莫名忐忑,“……嗯。” 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蓉姨是将每个箱子里的东西对阿春再三叮嘱。没花多少功夫,阿春便找出了裙衫、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见这架势,白惊蛰突然有些想退缩,盯着那件绯红的裙衫道:“还是换件颜色素净点的吧。” “那怎么行?”阿春一脸认真,“萧夫人设宴,肯定有好多公子小姐会去。自然要打扮得明艳些,不然就被其他人比下去了。” 觉得阿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白惊蛰半推半就开始换衣服。 似乎看出她有些担忧,阿春将她披散着的头发拢在一起,用丝带束住放到前面,“小姐放心吧,小姐穿红色再适合不过了,今天一定让小姐美艳动人,到时候叫大家都看直了眼。” 白惊蛰看向对面铜镜中的自己,看不看直眼无所谓,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惹得萧夫人不高兴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 “阿春,还要多久?”眼看天已经大亮,阿春还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白惊蛰有些着急。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阿春补了点面脂,稍微退后点看看。 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嗯……似乎是眉色淡了些,翻出黛螺稍稍描描,再退后打量,这一下好像口脂又浅了,显得人很没气色,于是再添了分口脂。 感觉似乎这样下去没个头似的,白惊蛰无奈叹气。生无可恋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阿春说可以了。 总算结束,白惊蛰不禁松口气,正想活动活动脖子,结果动作有些大,差点晃掉了头上的珠钗。 “小姐小心。”阿春吓得赶忙伸手准备去接。 白惊蛰赶忙坐好用手虚虚扶了扶,感觉没有东西晃荡之后,才小心转身,准备照下镜子看看到底什么样。 “白惊蛰!”门外突然传来付云桑的声音,白惊蛰吓了一跳,应声回头。 付云桑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她人,实在等不住了便找了过来,一进门刚好看到她转身,看清她脸的瞬间,付云桑登时满脸阴沉,手捏了又捏才忍下打人的冲动。 “云桑?”见她站在门口半晌不说话,气氛有些不对,白惊蛰小心叫她一声。 白惊蛰一说话,就像是点燃炮仗的明火—— “你是白痴吗?!” 白惊蛰和阿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震得齐齐往后缩了脖子。 “我是叫你打扮好看点,不是叫你浓妆艳抹像个唱戏的!”付云桑气急。 见付云桑气成这样,阿春稍稍上前一步,看了眼,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刚刚明明没有这么浓的啊……”不自主道,四下一看,才惊觉小姐刚刚是背光坐着。 两个人这般反应,白惊蛰反倒好奇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兴冲冲想去照镜子,结果却被付云桑一把拽走。 “诶?” “还是别看了,要自剜双目我治不好。” 白惊蛰:“……” “阿春,过来帮忙。给你家小姐换身打扮。”付云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