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忙完了事情，第二天夏伟业和林宝花带着女儿去学校报道。夏小夏在家特地打了个电话给齐老师，因为他之前交代过要过来上学跟他说声。 齐老师并不带班，只挂了个指导员的名号在学校，他只每周抽出节课时间给高二高三的实验班授课，这还是因为校长跟齐老师的朋友关系，才争取到的。 齐老师的本职工作是清大数学教授，省城的数学工会和其他科目都是刚成立不久的，就连工会备受瞩目大楼都是刚建不到两年。 工会的总部在京市，在总部成立之后，才在各省市建立了这么个专门用于培养人才和学术交流的工会，齐老师被外派到省城帮忙，顺便到一高任课。 所以夏小夏能在上大学之前，认识这么个大佬，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当然目前她并不知道齐老师的真实身份，只以为齐老师是一高的老师。 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林宝花穿上了最新的衣服，也给丈夫女儿都捣腾齐整了，才心满意足。 夏小夏穿着新衣服，是那套新做的粉色运动服，背着个天蓝色的小背包，还镶着波浪曲边，头上戴着衣服同色小帽子，一套都是出自夏妈的手。 本来就漂亮的女孩，这么一穿比城里的姑娘还漂亮许多，三房王氏是城里来的，她看着夏小夏眼里充满了回忆和羡慕。 她偷偷跟侄女说“咱家夏夏这么穿倒是比城里的女娃精致，三妈真羡慕你，多好的年纪，三妈可告诉你，这么好的年纪别错过了，等上了学校，有那漂亮鲜嫩的男孩跟你示好，别害羞，咱们这长得好看的女孩就得被人捧着。” 似乎是想到些校园罗曼蒂克情节，孩子都好几岁了还傻白甜的王氏，双眼亮晶晶一脸神往，双手握在心口处，仿佛见到什么画面，脸上适时展露了娇羞。 夏小夏每次见到这幅画面就觉得辣眼睛，沉浸在想象的娇羞少妇被人高马大的壮汉给扛走了，她默默为她家三妈哀悼，她三叔虽然脑子憨，但是体力是一等一的好，还特别熊。 这一次过去，因为并不赶着时间，夏伟业带着妻女先到市里逛了一圈，又去了夏东上班的单位看看，看侄子工作的不错，这才回去。 市里有直通省城的火车，因为是短途，车票并不紧张，夏伟业很容易买到了票。 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火车，哪怕是短途的，夏小夏一点都不想回忆了，车间的味道太杂乱，叽叽喳喳，啥都有。 到了省城大概下午三四点，这段时间正好是开学时期，门卫放得松，录取通知书看过眼就放了进去，等夏小夏报名完了已经是五点左右了。 夏伟业和林宝花夫妻俩帮闺女把行李带上去，又带着去了外卖买东西，省城的东西新鲜花样也多，买了热水壶脸盆和水桶擦脸的润肤膏。 林宝花左看看右看看，她耳濡目染的做了那么多花样的衣服给闺女，现在审美水平已经大不相同。 “来，试试这件。” 林宝花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小裙子给闺女试穿，县里上哪儿找这么好看的衣服啊，都说女人有颗芭比娃娃的心，林宝花现在就是恨不得把啥好看的都往闺女身上套。 这里的服装店，杂货店都比较多，衣服多少是他们县城看不到的款式，都看花了眼。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这些时日她的店铺也赚了不少钱，底气也大了不少，所以一买就给全家都带了东西，从吃的到穿的全都有。夏伟业笑眯眯的看着妻女挑，买完了就眼尖地付了款，提东西。 等到买完东西回来，天色都暗了不少，把闺女送回学校，夏伟业带着林宝花住的招待所，他并不打算当天回去，打算多看看，为自己下一笔生意找突破口。 夏小夏在高一实验一班，比同级人小好几岁的差距加上中考状元的名头，让她一入学就受到了格外强烈的关注。幼嫩精致的外表，和漂亮的穿着品味，让她迅速成为班上和学校的焦点。 夏小夏入学穿的几套衣服都成了相争模仿的对象，比如那套粉色的运动服，宽松舒适简单的风格成为一些爱休闲不爱穿裙子的女生的最爱。 那套复古风的海军风格成了这群sao动少男心的朱砂痣，似乎男生偏爱这种带着某种意味的乖巧制服，夏小夏穿过一次之后在男生群体大受欢迎，吓得夏小夏把那套衣服压了箱底。 另一件白色连衣裙，穿起来仙气飘飘，挺唬人的，这套衣服也颇受女生喜爱。 受到这些影响，夏小夏心里有了个想法。 她打算画花样给她mama做，开一个服装店，还能定制衣服，现在同学问她上哪买的衣服，说是家里自己做的，都遗憾不已，只能照着夏小夏的样子去外面店里做。 这个时候，国内的服装市场还很单一，一些落后的地方甚至穿得暖和都不一定能保障了，但是在城市里，接受过教育的少女们，对这些时尚元素的接受程度非常之高，她们崇尚自由和解放，开始注重自身的打扮，对有条件的女孩们来说，这是不可或缺的。 先开一家定制小店，有了钱再做品牌开厂，这是夏小夏的规划。她画了几天时间，搜集了这个年代的市场情况，还调查了女生们的喜好，根据后世的经验，写了一份策划书寄给她爸爸。 夏小夏并不打算让夏伟业忙她的事，她让她爸先帮她妈把店搞起来，水果店可以不开了，那个赚的钱跟服装比九牛一毛，夏伟业水果供应出去并不缺少生意，只是为了给夏妈一个事情做，才开了那间小店。 现在把店改成服装店，还需要一些变动，夏妈林宝花一定是做不来的，所以这才需要她爸的帮助，之所以写那份策划书一方面是为了让店铺按照上面运转，兼顾了林宝花不会做生意这一弱势，一方面是为了说服夏伟业的帮忙。 这一星期来，齐老师的心情都很好，上课如春风下课得意洋洋，经常在办公室里哼歌。 工会的副会长看他这几天一直在得瑟，调侃一句：“怎么，你的得意学生被你拐来了？” “哼，老子还用得着拐吗。我那学生多乖，说来就来。” “这么说，不是你打她主意？” “有学生不抢，天打雷劈，我看了大学那几个，在普通人中算天才，在我这里还欠缺了点什么，我嘛，学生贵精不贵多，等那小丫头毕业了，我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该忙完了，可以带着我的天才弟子去那几个老家伙面前转转。” 齐老师说到那场景仿佛扬眉吐气了，眉毛一扬，颇有些阴森森地笑。 他拍了下沉思的副会长，“哎，我说老兄，你可别跟我抢，想啥呢？” “我是不跟你抢，会长就说不定了，他老人家还在京市，是没碰着，不想被人抢，最好给捂住了，别成天来我这里瞎得瑟！” 第35章 实验班的学习气氛很高，这个班级是重点学校的重点班，各个拿出去都能当学霸，但是这些学霸在夏小夏面前有些无力，这一点排行第二的万年老二的感受最深。 “诶，你说夏小夏的脑袋怎么长的？没见她比咱们用功啊，年纪小也就算了，这次入学考试轻轻松松比第二名多了二十几分，这不是人吧！” “嘘，你这话别让女生听见了，会打人的。” “诶诶，你俩说啥呢！” 两个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男生，看见后面一排的女生摩拳擦掌的，瞬间吓傻了。 “是他！” 同桌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就是这两男生。 两人伸出手指互相指着对方，脸色如出一辙的无辜。 “别叫我们再听见你说小仙女坏话，当心我的拳头！” 威胁了一番两个傻比一样的同学，一群女生勾肩搭背，快快活活的走了。从背影看，穿着运动装的也有，穿着仙气飘飘的裙子也有，穿着学院风套装的也有，一锅大杂烩，看着出奇和谐。 自从被颜值和衣服征服了的女生们，全都沦为了为美而这而战斗的脑残粉。 这使得夏小夏在学校里如鱼得水，有女生们的友谊和维护，男生因为颜值和成绩也不会为难她，老师们更是把夏小夏看成重中之重，认为在下一次高考中，必然能为母校争光，一名成绩好得足以拔尖的学生，值得老师们的宽容以待。 夏小夏寒暑假的家的时候没忘记过看书，那些对初学者来说有难度的题，对她来说只是记忆深处的回忆，只要看看书，回忆融合当前的知识就可以了，所以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把书看完了的夏小夏都在研究其他东西。 一样的数学，这个源自对她过于看重的齐老师，一样是她当成职业追求的医学，在中医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开始把目光转投西医学，借着齐老师的便利，她现在可以自由出入学术大楼，虽然名字土了些，但是里面并不普通，各个科目的工会林立，还有一间超级大的图书馆。 夏小夏借着老师的卡，在图书馆混了好几天，一有空酒往里边钻，她已经借看了好几本医学相关的书籍，今天正打算还回去，夏小夏没敢告诉齐老师，她借的是医学书，而不是他期望的数学相关的各种数论几何。 “小丫头，学医的？看得懂吗？” 夏小夏还书的动作顿了顿，转头一看，一个穿着中山装留着寸长胡须的老头子，和一个穿着白大卦的年轻人正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夏小夏第一反应是呆住了，那年轻男人肤色白皙，那是常年没有晒到太阳的白，五官深刻俊逸，薄唇轻勾，戴着现在并不主流的金丝框眼镜，白大褂里的衬衫系得紧紧的，显得斯文又禁欲，浅色的镜片被灯光打到，夏小夏站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毫无疑问，这是夏小夏见过的最有味道的男人。 她下意识地道：“学过几年。” 这话一说出口，她才回过神来。 她把眼镜从那男人身上拔下来，看向胡子老头。 “这位爷爷也是学医的？” 老人不置可否，淡淡点头。 “小丫头，我考考你。” 他接过女孩手上的书，翻看了下。 “对溺水所致呼吸心跳骤停者，其紧急处理措施是？” “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 “重度哮喘时，应采取哪些措施？” “吸氧，改善通气、支气管解痉、控制感染、纠正水和电解质平衡失调，应用糖皮质激素。” “一般在服毒后几小时内洗胃最有效？” “4～6小时内。” 唐盛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见对面女孩想也不想对答如流，一时兴致起来，又考校了几个问题，都不是这几本书上的，没想到女孩也答对了大部分。 虽然他问题一些问题并不算太难，但是这些都是大学医学才能学习到，有两个甚至是临床经验才会的。 本来一时兴起，见年纪小的小孩一本正经看医书，想逗逗罢了，没想到倒试出了个好苗子。 “你很不错，在哪所学校上的学？” 夏小夏抿抿嘴，她已经看出来了，眼前一老一少可能不简单。 问到了女孩的名字和学校，似乎是有急事，那个年轻的好看男人拉着胡子老头匆匆离去，走之前看了眼正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漂亮得风轻云淡的女孩。 夏小夏只是一时间被美色给慑住了，不在状态的回了几个问题，让她心下有些懊恼。她把书还了之后，就带着两本数论回去了。 夏小夏住的宿舍是第一档的四人间，环境卫生比当初在县城的高了很多。 三个舍友都是她们班级的，她每天来回匆匆，除了睡觉在宿舍呆的时间不多，不过因为是同班关系，和几个女生关系都不错。 她在县一中读书的几个舍友，因为她跳考的关系，没能继续做同学，倒是康园园和李莉在还没来省城之前，会经常去她家在县城开的小店里面碰头，三个女孩的友谊并没有因为各奔东西淡下来。到了省城读书之后，夏小夏也曾寄过手书和明信片回去。 “夏夏，回来啦？” “嗯，晚饭吃了吗？昂，给你们带的煎饼果子。” 夏小夏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示意几个舍友过来吃。 ”嗷嗷，夏夏你真是太好了，好吃！” “就知道你最懂我了，这家煎饼最好吃了！” 王郁金一手拿着煎饼果子吃，一手拍着可爱的小舍友，要不是手里拿着东西，怕被揍，她早就扑上去给个熊抱了。 四个人一个人拿着一个煎饼吃，一边聊着学校的八卦，王郁金人称校园通，是个大嘴巴，超级大八卦，夏小夏所有了解消息的途径，基本上都来自宿舍这个八卦精。 “听说了没，据说咱们数学系的指导员齐老师收徒了。” 夏小夏挑了挑眉，有点诧异。 旁边的书呆子，姜星月手指扶了下因为低头吃东西掉下来的眼睛，她对学校最有名的老师感兴趣，仅次于书本。 她小小声地道：“真的吗？花花？” 花花这个名字来源于王郁金的名字，郁金香是种花，几个关系好的，干脆亲切地叫她花花。 “真的，难道还是假的，都传遍了，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这几天都偷偷下来看是哪个小妖精勾走他们的齐老师，据说是咱们高一的。” “齐老师多厉害，又是大学教授，讲课风趣又犀利，那些个学长学姐要不是机缘巧合哪里能在高中就能让这样的老师教导？各个摩拳擦掌妄想被老师看中，结果被不知道哪来的学妹学弟给截胡了，能不气？” “说的也是，希望齐老师多留几年，等咱们上了高二高三也能被齐老师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