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妨去试试
鲁肃送崔琰和袁尚去了住处,随后又回到官府求见吕布。 官府后园的凉亭里,吕布坐在那正看着水塘中的鱼儿戏水。 孙策则站在他的身旁,扭头看着别处。 来到凉亭外,鲁肃躬身一礼:“楚侯,我已经把袁尚和崔琰送去歇息。” “他俩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扭头看向鲁肃,吕布先是问了一句,随后说道:“子敬到亭子里来说。” 上了凉亭,鲁肃对吕布说道:“他来对楚侯的做法很是不满,尤其是袁尚,言辞间对楚侯的不满溢于言表。” “可怜袁本初时常对人说,袁显甫是他几个儿子中最像他的。”吕布微微一笑,对鲁肃说道:“他来到彭城,我只与他说了几句话,也就知道此子不堪大用。” “楚侯说的还真没错。”孙策扭过头,对吕布说道:“他进城的时候也是言语间多带着奚落的意思,让人听着十分不爽。要不是我拦着,只怕周泰会当场暴揍他一顿。” “周泰拳头像是钵子一样大小,要是擂到袁显甫脸上,还不三两下就给他撩翻了?”吕布笑着说道:“可不能让周泰真的下手。” “我在那里,怎么会让他下手。”孙策说道:“不过袁显甫说话不中听,我也没有给他好腔调。” “原来是在你那里吃了亏,我说怎么见到我的时候,言语带着挑衅的意思。”吕布微微一笑,随后对鲁肃说道:“他俩在彭城的时候,就由子敬接待好了。” “空军将士每天都要cao练,我怕是不能尽心招待。”鲁肃回道:“倘若是我去接待,只怕袁显甫会更加不满。” “他再不满又能怎样?这里是彭城,可不是他们袁家的邺城。”吕布说道:“先磨一磨他的性情,等他冷静了下来,有了要和我交谈的态度,我再与他相见不迟。” “楚侯的意思我明白了。”鲁肃回道:“我就每天cao练了空军以后,再去与他们说话。” “子敬也不要太频繁的去见他们。”吕布说道:“袁显甫怀着傲性来到彭城,就是料准了我们会把他当成贵接待,等到他明白我根本没有那样的打算,傲性应该也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楚侯的意思是……”鲁肃不是太确定吕布的意思,向他追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用整天在他们那里。”吕布回道:“我没见他们之前,每天你去一趟,问问他们有没有所需的物品。无论吃穿用度,给他们照应好了,至于其他,不用和他们多说。” “我明白了。”了解了吕布的意思,鲁肃躬身说道:“晚些时候我再去问他们……” “今天你已经去过了。”吕布打断了他:“即便要去,也是明天的事情,去的太勤,袁显甫还以为我们在巴结着他。” 从来没见过像吕布这样待的,鲁肃诧异的问道:“楚侯这么做,难道就不担心落了他们的口实?” “口实是肯定会落下,我担心又有什么用处?”吕布撇了撇嘴,对鲁肃说道:“你不用理会这么多,只要依照着我的说法去办,也就好了。” “遵照楚侯意愿。”吕布再三强调不要经常去见袁绍和崔琰,鲁肃只好答应了。 本来接待俩人就是额外的事情,鲁肃并不是很情愿去做。 尤其那个袁尚,说话总是想着怎样占别人上风,让人觉着很是反感。 吕布不建议常去,鲁肃恰好是求之不得。 等到鲁肃离开,孙策对吕布说道:“楚侯其实应该让我接待他们,袁尚在我面前说话要是太难听,说不准我真把他的脸给撕破。” “那可就麻烦了。”吕布笑着说道:“我和袁本初眼下还是同盟,倘若他的儿子在彭城遭到殴打,我以后又怎么向他交代?” 话锋一转,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伯符即便想要揍他,也不要在这个时候。等到我击破了曹cao,袁家和我们反目的日子还在后面,到时候你再想怎么去揍袁尚,可没人能管得住你。” “有楚侯这句话也就够了。”孙策回道:“等到那天,要是让我揪住袁尚,一定把他的嘴给撕开,让他口无遮拦胡说一通!” “伯符如此恼怒,是不袁显甫说了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话?”孙策的反应让吕布觉着有趣,他随口问了一句。 “要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又怎么会与他计较?”孙策回道:“倘若曹cao不是处处针对楚侯,但凡他肯与我们一同讨伐袁家,像袁显甫这样的人,我必定会一天杀他十回!” “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杀他一回也就死了。”吕布微微笑着说道:“伯符也不用恼怒,和他这样的人计较,只会让你觉着无趣。” “我听楚侯的。”嘴上虽然应着,孙策的语气却依然不是太好。 吕布和孙策等人对袁尚感到不满,已经到了馆舍住下的袁尚,同样也很不满他们。 跟着崔琰进了房间,袁尚懊恼的说道:“今天要不是崔公从中拦着,我非好好奚落吕布等人一场不可。” “奚落吕布等人,对三公子有什么好处?”崔琰向他问了一句。 被崔琰问的愣了一愣,袁尚回道:“他们也是太无礼,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就把我们往这里一撂,再没人理会。” 袁尚责怪吕布等人无礼,崔琰也是有话不好说。 要不是他挑衅在先,吕布又怎么会把他们交给鲁肃? “鲁子敬安排我俩在这里,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来领着我们去见吕布。”崔琰说道:“要不三公子先派一个人,把吕布的要求和主公说了……” “三万套铠甲。”袁尚回道:“他当我们袁家是做铠甲铺子的?别说那么多,就算三百套,我也是不想给他。” “三公子可不敢这么说。”崔琰劝道:“三万套铠甲,耗费的铜铁并没有多少。可我们却能从彭城换回许多煤炭。煤炭运送到河北,锻造出的精钢可是要比用木炭强的太多……” “吕布与我们袁家结盟,还是想要利用袁家的名号威慑曹cao?我们已经是被他给利用了,难不成还要再提供铠甲给他?”提起吕布,袁尚就是一头的懊恼,他皱起眉头,没什么好气的回了崔琰一句。 “主公要我们来到彭城,正是向吕布讨要煤炭。”袁尚一副任性的模样,崔琰明知不好劝,也还在试图说服他:“他和曹cao之间已成死仇,吕布讨伐曹cao,对袁家也是有利。即便这件事说给主公,三万套铠甲应该也会送来。” “崔公究竟是帮着吕布还是帮着我?”说不过崔琰,袁尚眉头一皱,语气更加不好的向崔琰问了一句。 崔琰回道:“三公子是袁家的人,难不成我还会帮着外人?只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对袁家有利,还请三公子明鉴。” “我知道了。”崔琰一再请袁尚以大局为重,他也只好说道:“那就依着崔公,只不过吕布和孙策这次奚落我,我早晚会向他们讨回来!” “其实世人都很清楚,吕布与主公结盟,不过是为了对付曹cao而已。”崔琰说道:“一旦曹cao被破,他对主公来说也就没了用处。等到将来袁家讨伐吕布,难道三公子还用担心没机会整治他们?” 打量着崔琰,袁尚没再吭声。 他眉头微微皱起,对崔琰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把今天见了吕布的事情和父亲说,倘若父亲果真愿意送来三万套铠甲也就不用多说其他。要是父亲不肯送过来,崔公可不能怪我。” “我俩见吕布的时候,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崔琰说道:“他是要用煤炭向主公换三万套铠甲,而且铠甲绝对不能是粗制滥造。否则他会把铠甲打回,从而拒绝发出煤炭。这些要紧的事情,三公子可都得告知主公。” “我知道了。”袁尚不是很耐烦的摆了摆手,对崔琰说道:“这件事就不用崔公劳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虽然袁尚嘴上答应了,崔琰却对他很不放心。 送袁尚返回房中,崔琰写了封书信,把贴身卫士招呼到屋里。 书信递给卫士,崔琰说道:“这封书信务必亲手交给主公,任何人说要代为转交,都不可以相信,切记,切记!” “崔公放心,我一定把书信交到主公手上。”卫士接过书信转身离开。 亲自写了书信给袁绍,崔琰才放心不少。 袁尚才到彭城,就以言语挑衅吕布等人,不仅没有讨到好处,反倒还被吕布和孙策分别奚落了。 要说袁家这位三公子,向来被袁绍给娇宠惯了,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倘若崔琰不是与他一同来到彭城,倒真的希望他能吃几场不大不小的亏,至少也能学会眼里容得下别人。 吕布吩咐鲁肃送他们来到馆舍,崔琰就知道,此后的数日,在没有得到袁绍回复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吕布。 想明白了这一层,崔琰反倒坦然了。 派人给袁绍送去书信,他在屋里躺下,没过多会就沉沉入睡。 正像崔琰想的那样,此后的几天都是鲁肃例行来问候一次,问一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用度,吕布始终是没有出面也没有传来要见他和袁尚的消息。 四五天过去,袁尚等的有些焦躁,鲁肃再次来到馆舍,被他揪住问道:“鲁子敬,我问你。吕奉先什么时候才肯见我们?” “楚侯事务繁忙,如今和三公子也是没什么可谈。”鲁肃回道:“楚侯说了,等到袁公的回复来了彭城,他再和三公子以及崔公好生谈谈。” “我和崔公奉了父亲之命来到彭城见他,他居然说没什么可谈?”感觉到被轻视了,袁尚恼怒的问道:”难不成他是想要我闯到家里去找?” “我劝显甫将军还是不要那么做。”鲁肃回道:“楚侯于袁公如今分数同盟,彼此之间应该相互策应才是。要是三公子强闯楚侯住处,惹恼了他,只怕同盟也是难以长久。” “你在威胁我?”眉头紧紧的皱起,袁尚狠狠的瞪着鲁肃。 “不敢。”鲁肃说道:“三公子尊荣,我怎么敢出言威胁。我只不过是把实情说出来罢了。倘若三公子执意如此,我绝不拦着就是。” 鲁肃说他不会拦着,倒是让袁尚没了台阶可下。 崔琰在一旁打圆场说道:“子敬说的也是没错,我们已经派人把楚侯的要求禀报给主公,用不了两天,河北应该就能传回消息。到那时再求见吕将军不迟。” 知道再胡闹下去不会被人待见,而且鲁肃显然是没打算给他留下台阶,袁尚铁青着脸,也不多说什么。 “两位要是没什么需求,我先告退。”鲁肃朝俩人拱了拱手,告退离去。 目送鲁肃走远,袁尚说道:“吕奉先手下的人确实是无礼,先前有个孙伯符,这会有冒出了个鲁子敬。等到将来找到机会,我必定会让他们好看。” 他说吕布手下无礼的时候,崔琰只觉着好笑,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自从来到彭城,袁尚就一直在给吕布找不自在,被人冷落也没人让着他,他又受不住,说别人无礼。 心里是这么想,崔琰嘴上却只能对袁尚说道:“三公子不用恼怒,他们无礼,我们多些礼数也就是了。只要我们不失礼给他们,即便将来传到了外面,也没人能说我们半个不字。” “崔公说的没错。”受了好几天憋屈,袁尚总算是冷静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说道:“从今日起,我也不和吕布手下这些闲人多说,有什么事情,崔公出面处置也就是了。” “既然把事情交给我,还请三公子放心。”崔琰说道:“与吕布讨论煤炭换铠甲,我绝对不会让袁家吃亏也就是了。” “煤炭换铠甲。”袁尚冷笑:“他想的倒是不错,就怕父亲不会答应。” 从袁尚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崔琰脸色稍稍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