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被陆青珩派去帮她的侍卫脚步一顿,惊讶的看着已经痛蹲下的杀手,觉得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帮助,便转向若梨那边想速战速决,王爷那般才是一场恶战。 可是走过去的脚步又一顿,那丫环匕首捅进杀手的前胸,干净利落的再抽出来,带出一条血水,眼里的杀意还未褪,凌厉的看着靠近的他。 侍卫脚步停住,他觉得这边根本不需要他帮!还是滚回去帮王爷吧! 仿佛觉得自己还不如姑娘家厉害,侍卫心里有郁闷,一招招使得凌厉得不行。 而景菀这边,看着若梨身上带血的走回来,眼神还是冷的,方才结果了杀手的动作她们也看在眼里,阮盈秋悄悄的动了动嘴,“菀菀,若梨看着有点...凶残啊。” “匕首还是你借她的。”景菀白了一眼她。 若梨走到她们身旁,眼神里的冷色褪去,依旧如以往那样恭敬,“小姐可有受伤?” 景菀摇摇头,然后担忧的目光看向她:“倒是你手臂被划了一刀。” 若梨微微低头撇了一眼伤口,“不严重,小姐勿要担忧。” 退到了后边,虽在与她说话,可若梨的视线还是盯着周边,生怕突然有人冲上来。 “嗯。”景菀点头,知道现在不是上药的时候,只好与她一块观察那边的打斗情况。 好在陆青珩的身手不错,两个侍卫的身手也是上乘,没一个杀手再有空向她们动手,一会陆青珩那边便结束了打斗。 “竟然是珩王殿下?”阮盈秋惊讶道。 景菀无言以对,“你现在才看清?” 阮盈秋点头,随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瞧着那边。 陆青珩解决罢杀手们,舒了口气,随后视线不经意的看过来,看见景菀后眼神微顿,随后迈步而来。 她衣衫单薄,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捆着,经过一路已凌乱,显得人有些憔悴。 “连累景小姐了。”他语气真挚。 “臣女见过王爷。” “臣女见过王爷。” 景菀与阮盈秋同时行礼,他挥了挥手免了她们的礼让她们起身。 “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你。”陆青珩又言。 “...臣女也未曾想到。”她有点...不想理他。 面上的神色透着不悦,陆青珩轻笑,“本王的错,让两位受惊了,改日定送上赔礼到两位小姐府上。” “多谢王爷好意,但是赔礼就不必了。”收了他的礼,总会有些闲言碎语传来传去的。 阮盈秋也是个八面玲珑的,笑得明媚打着哈哈:“我们好得很,所以什么赔礼的就不需要了,多谢王爷好意。” 两个姑娘如此推拒,若再强送就显得他强人所难不会看眼色。 陆青珩嘴角带笑:“那便罢了,看两位姑娘也没休息好,本王心中有愧,不如送两位到不远处的一片区域休息如何?” 景菀刚刚还在想着要如何度过今晚,下山是不可能的,她们的马车在山下,吩咐了明日才上来接她们的,又想换个区域,却没有那个本事。 现在好了,有人提出来就方便多了。 “那便劳烦王爷了。”阮盈秋笑吟吟的道谢。 “多谢王爷。”景菀轻福身。 不过一会,便有马车将她们四人送到最近的小院,她们随意收拾一下就睡了,前半夜与阮盈秋谈心,后半夜是惊险的火灾与刺杀,景菀此刻实在是困倦极了,碰到枕头片刻便沉沉的昏睡过去。 第二日在若梨的唤声下起床,景菀眼下青黑,满脸倦意,哈欠都打了好几个。 简单洗漱好,梳头时景菀昏昏欲睡,可是伺候的若梨发了难,昨夜走得急只有一根发带还在头上,昨夜是危机之时没这么多讲究,可现在已到了白日,小姐不可只捆着发带的。 “扣扣——” 若梨听见敲门声疑惑的出去,不一会端着一盘东西回来。 被敲门声吵醒的景菀神色疲惫,淡淡的撇了一眼盘子。 “是王爷派人送来的衣物和发饰。”若梨解释道。 送来的衣服是上好的料子,发簪是珍玉轩的簪。 淡淡点头,景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躺回床上去。 若梨叹了口气,无奈的自顾自为她盘头簪发。 收拾得当后,景菀强打起精神走到隔壁阮盈秋的房间,与同样很困的她一同吃了早饭。 随后景菀询问这个院子的下人:“珩王可在,我想与他辞行。” 那下人摇摇头,恭敬回答道:“王爷昨晚便直接离开了,小姐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 景菀点头,也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四人直接便走出了小院。 却没想到看见自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给威远侯府赶马车的是老车夫的儿子小陈,此刻见她们出来跳下马车弯了腰行礼。 “王爷吩咐的?”景菀猜想连衣服发饰都细心准备好的人,应该这也是他做的吧。 “是的。” “嗯,走吧。” 景菀实在是累极,上马车前与阮盈秋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意思而后笑了,两人分别钻上自家的马车。 上了马车无人看得见,且路途遥远,景菀自然是得趁机休息一下。 待她呼吸渐渐平稳后,若梨掀开车帘嘱咐小陈走得稳一些,小姐睡着了。 景菀一路睡得安稳到府门口,若梨将她唤醒,她难得的醒了却没有动弹,实在是一身困意让她难以起身。 最后,威远侯府的下人们看见,向来温柔的三小姐一路蹙眉回院子,也未去梁氏的院子报归。 第十章 梁氏那边以为她只是玩累了,便没有多想,直到第二日景鸿上朝回来,皱眉问了梁氏女儿昨日回来可有异样,梁氏一怔,便与景鸿说了景菀未来报归。 景鸿眉头皱得更深,将今日上朝遇到珩王的事情与她说,还有珩王的抱歉与赔礼。 梁氏听后满脸担忧,“这孩子也未与我说,肯定是吓得不轻,我现在就去看看她。” 景鸿一脸赞同,想了想也随夫人走向景菀的院子。 景菀的院子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的,屏风书桌,花插在瓶里,隔着一张暗纹深色布放在桌上,显得精致淡雅。 听见父母到时她眼里闪过讶异,毛笔停在空中片刻,随后被她搁在了笔架上。 从书桌前起身,景菀向院外走迎接他们。 “爹娘为何来了?” 迎出来的景菀一身粉衣,因为在家的原因。鬓发上只单单插了一根簪,余下的长发被发带捆住。 身姿纤细的她在父母眼中更显羸弱,梁氏心疼的一把拥住她,隐有哭腔,“我的菀儿啊。” 景菀一脸迷茫,被抱住只好扭了扭头问父亲。 “今日珩王与为父说了在虞山发生的事,并且送了赔礼来,为何发生了这事都不与我们说。”景鸿皱眉眼里有些严厉与关切。 梁氏松开了她,她拍拍梁氏的手,无声安慰,语气也愈发温柔:“这不是怕爹娘担忧才未说么,而且珩王是何身份,若他本不想让别人知晓,而女儿却肆意宣扬,怕是惹了珩王不高兴。” “唉,没受伤就好。”梁氏满眼心疼。 随后不管景菀如何说自己没事,梁氏眼里的心疼都未褪半分,连带着景鸿都越发心疼了,最后她们终于走了让景菀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未到吃完饭的时间,他们俩又给她送来了一箱补品,景鸿还让人带话给她,说是五日后翠园有马球可看,让她寻三两好友出去散散心。 这是怕她留下阴影罢,景菀哭笑不得。 ###### 景菀在家休息了几日,转眼就到了与阮盈秋离别时约定的时间。 那日约好一同去珍玉轩取定制的发簪。 翠湖边,杨柳依依微风轻拂,吹得她衣袂翩飞,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下去,却在看向远处时突的笑弯了美目。 “菀菀。” 景菀轻笑,“今日风有些大呢。” 阮盈秋眯眯眼,点头同意,“头发都被它吹乱了。” “嗯...更好看了几分。” “哈,菀菀嘴真甜,等会奖励你...鸿汤楼的甜食。” 景菀唇角弯弯点头。 两人进了珍玉轩没一会就出来了,阮盈秋献宝一样将盒子里的发簪给她插在头上,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弄疼了她。 天色还早,两人便提议在翠湖边逛一圈。 翠湖边离岸边不远有一排排小摊,小贩们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往来人也不少,与吆喝声叠在一块分外显得热闹。 因翠湖的名是前代留下的,来此的人不少,也有不少贵族官家子弟来此游湖,于是便有百姓生了心思,开始贩卖东西,从此久往,这一片便热闹起来了,有些贵女都爱来这边游玩。 景菀与阮盈秋并肩走在人群中,尝尝小食、看看小物,忽然前方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从圈里隐隐约约传出乐声。 阮盈秋本就是喜欢热闹的,见此眼里满是欣喜,拉着景菀挤进人群。 圈中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抱着琵琶端坐,细手抚弦发出一声声乐。 “犹抱琵琶半遮面,好一曲人间仙乐。”旁边一个持扇公子感慨道。 谁料却惹得阮盈秋一声轻哼,那公子闻声看过来,意外的看见两位貌美姑娘,眼中的不悦消减了大半,“两位姑娘可是认为廖某所言不对?” 阮盈秋隔着面纱都能认出这个女人,自然没好气的回:“这充其量就是会弹曲子罢了。” “哦?难不成阮小姐比这姑娘弹得更好?” 她们离得近,周围自有人听到动静,便有一贵女认出了阮盈秋,想到她平日的作风不太能苟同,且听闻她会萧,应该是不会琵琶的,便放心嗤笑。 “呵,我不会但是听过更好的,便觉得这人弹得实在是难以入耳。” 景菀听着她不屑的回敬那人,淡淡的将目光投向那姑娘,正好看见那姑娘恶毒的表情,有些熟悉的眼神,似乎与阮盈秋家中那位jiejie如出一辙,顿时想阻止好友的想法消失殆尽,仔细一听还真是有些难以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