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节
“想来,楼公子是不会教添喜如此将人当做狗畜之行,而添喜如今这般顽劣,鬼 面将军且又这般不尊重他人……” 秦卿平静地轻述,温和的嗓音依旧那么轻缓。 只因,添喜还在,若是在孩子面前动怒,或是言词太过激烈,这并不好。 “为了几个家奴贱婢,你用不着如此正经地对我说教,况且添喜还只是小孩子, 孩童们玩闹你不必当真。”鬼面一边略显敷衍的、稳声地回答秦卿,一边不动声 色地打量着秦卿更胜往昔的华美扮相。 添喜抱着鬼面,乖乖地看秦卿,并声甜意密地补充道:“阿爹不生气,添喜小娃 娃会乖乖的。” “小娃娃别插嘴。”秦卿与鬼面异口同声地、轻声缓语提醒添喜。 添喜轻轻缓缓地点点头,随后便安静地靠着鬼面不再说话,但却是始终都乖乖地 看着秦卿。 “将军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谈谈,可孩子在场有诸多不便。”秦卿眸色平静地看鬼 面,眼底亦无多余的复杂之绪。 鬼面缓缓地将添喜放在地上后,便轻缓地抚了抚添喜的头 :“添喜先去佛堂内 小坐片刻,待爹爹谈完正事后,再唤你出来。” “阿爹,觉得爹爹之意是否可行?”添喜机灵地看向秦卿,似是在征求秦卿意见 。 秦卿沉缓地点了头:“阿爹有要事要与鬼面将军相谈,你先去佛堂内玩耍。” 添喜这才轻低的应声,缓缓地入了佛堂,进去时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俩人。 待添喜进去后,秦卿才重新看向鬼面—— “鬼面将军,先前添喜在此地,有些话我不便直言,但我还是希望我等之间之事 ,别再牵扯在孩子身上。”秦卿简单客套且礼貌地道明真意。 幽幽烛光下,秦卿眸色平静的眼底,浮现出几丝复杂之事。 随后…… 他便从腰间系挂的小巧锦袋中,拿出鬼面的令牌,轻缓地递给鬼面。 此令牌,是当初鬼面给秦卿,说是往后拿令牌见添喜。 可是现下此物已无用。 鬼面不言不语地接过令牌,面具下的双眸则是静静地盯着秦卿怀里熟睡的小奶娃 。 “不知先前我所言,鬼面将军可否有听进去?我不指望你会好生教导添喜,但还 请你别再添喜面前胡言乱语。”秦卿清平且保持礼数的言毕,便抱着子崖缓缓地 移动脚步…… 他不太像面对鬼面。 只因,鬼面那张满含讥笑的鬼魅面具,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嘲笑他。 他平定地移步至回廊边,面对着那满天清雪、飞花,满眼的风霜倾尽繁华,那吹 不尽的落花映出千影浮华。 秦卿站在回廊边,夜风轻扬其发丝。 那轻撩的发丝,衬托出雍华贵丽中,那独然一瞥的清雅。 英武迷人的鬼面收好令牌后,便缓慢地靠近秦卿,但仅是在秦卿身后站定,并未 触碰到秦卿。 淡然,秦卿也察觉到鬼面的靠近。 但随即,他刚想移开脚步,便听到鬼面笑了…… 那略微诡异的笑声自面具下的溢出,幽幽地在秦卿耳畔响起。 “之前添喜在此地,我也不便多言。”鬼面缓声地、沉静地在秦卿耳畔低语,“ 你还真是忆子成狂,如今添喜不再你身边,你便抱着别人的孩子到处闲逛,真是 ……” 那悠悠荡荡的、悦耳的嗓音,虽是不带丝毫嘲讽之意。 可是…… 那言词之意,却是极为的讽刺。 鬼面似乎是故意停顿般,留下耐人寻味的话尾。 秦卿沉默着。 但随后,鬼面便才缓缓地继续道—— “……你还真是不知身份,不知轻重。”鬼面稍微地压低声音在其而后幽幽道, 平静的声线一如既往的稳定。 两人站在回廊边,夜风撩动着两人发丝,吹动着彼此身裹的裘袍。 正替子崖拉拢连衣帽的秦卿在闻言之后,手中动作便顿住了。 但是,鬼面则继续道…… “添喜又并非你儿子,你还敢再我面前说三道四,我如何教添喜还轮不到你在旁 指手画脚。”鬼面平静的嗓音依然悦耳。 那鬼魅的精美面具,隐隐的光泽流泛。 秦卿平稳地转过身面向鬼面,却是无言以对的沉默着。 他无法反驳鬼面之言。 但是,那轻缓捏紧子崖衣袍的手,则是泄露其不安心绪。 第258章 “连‘九爷’儿子的品行你也要干预,想来你是爱‘九爷’爱得极深,既然如此那我便将添喜教成他的仇人。” 鬼面语气沉静地轻述,言毕更是诡异地哼笑了几声。 谈及‘九爷’二字时,更是极为讽刺。 两人的交谈声始终很甚至是轻缓,即便是在佛堂内亦无法闻悉两人谈话,此时若有人步入院中也无法听及两日相谈。 “鬼面将军,请你别再胡言,我与他之间并无感情……”秦卿保持礼貌之态,眼神亦是如常平静。 虽然,鬼面如今已不是将军,可天下之人对鬼面都未曾更改称呼。 鬼面对他虽不太客气,大慰国社稷还是深得民心。 “你此言偏偏别人尚可,在我面前你何须伪装,你与他那些事——我可是亲眼目睹过。”鬼面轻轻地笑声溢出面具,流露出几许的诡异之气。 此刻,鬼面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想走的秦卿,毫不客气地拨开秦卿的帽檐…… 使得秦卿发丝倾顺而出。 那佩戴的小巧面具的容颜,全然暴露在烛火之下。 秦卿的发丝轻垂,脸庞几缕青丝平添清素之气,肤色倍显自然,清丽的睫毛倒影在眼下,映衬出一片迷人之色…… 他的眸色略淡,神情淡然。 那精美面具上的点缀细链,似随风轻轻地晃动着,流光溢彩般隐隐动人。 虽然面相并非觉得惊艳,但如此得体的装扮,与沉稳的气态则是……另有一番风韵。 “鬼面将军如此态度,应是不打算再与我相谈,既然鬼面将军心意已决,那么我也只好将今日之事告知楼公子,相信他自会有定夺。” 秦卿眸色平静地注视着鬼面将军,平心静气之言,甚是清浅有序。 此言,虽是无丝毫的威迫之意,且仅是简单地陈述…… 可是,听在鬼面的耳中,此言意蕴却略微有所改变。 “你威胁我亦无用,依你所见,我如今像是沦落至要听楼雁青差遣的地步?”鬼面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秦卿,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卿所佩戴的面具。 鬼面如今显然不是沦落至此…… 虽然,鬼面现下住在楼府,亦是无了官衔,但是,装束依旧华贵无分毫落魄之感。 再是,楼雁青在东洲发家的银两,还都是鬼面将军府给拿的。 秦卿无言以对,便只得离开。 随即—— 鬼面便直接平缓地、不慌不忙地伸手揽住了想从其身边绕过的秦卿…… 如今境况令秦卿略显无奈,此事又不能告知楼雁青。 而此刻,更是无法推开鬼面。 秦卿保持冷静的看向身侧的鬼面,轻声道:“不知鬼面将军此举,意欲何为?” “添喜如今是如此信任你,无论我如何跟他说你并非是阿爹,他都只是含糊地敷衍我,且先前离开还得询问你之意,你比我‘教’更好。”鬼面嗓音平静的轻声道,言谈间更是捏紧了秦卿的 腰。 秦卿略显吃痛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