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她们这是老小区，楼道里装着时灵时不灵的感应灯，林丝丝走上第一台阶才发现灯光是暗的，她想想拍了拍掌，里面还是漆黑一片。 厉先生站在她的身后，却没有任何动作。 林丝丝抿唇，低头打开手机灯光，一只手扶着墙慢慢往上走。 她从小夜视能力不太行，所以上楼梯比蜗牛还慢，而且容易踩差了，再加上厉先生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林丝丝感觉到他的高压个头，心里又生气害怕。 她扶着墙壁的手捏成拳头，突然让开身体：“你走前面。” 因为夜视能力差，她其实看不太清厉先生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说：“我看着你。” 是看守不是看。 林丝丝衣服都贴在墙上，装出凶狠的样子：“你在后面看着我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厉先生。” 厉先生一会没说话，但脚步还是乖乖听话往前，林丝丝都使劲贴着墙面了，还是感觉到厉先生的气息从她身上划过。 她咬着唇，身子战栗。 两人重新上楼。 林丝丝还是咬着唇，黑暗里脸有些发红，不过这次厉先生在前面走她心里没那么紧张，步伐也加快。 很快，两人到五楼。 厉先生回头确认她没事，林丝丝这时看见他家大门想到的就是厉远，不过现在小孩肯定睡了，她没理厉先生，闷着头开门回家。 进屋后，她靠在门板上深深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厉先生都特别害怕，虽然他其实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可她下意识就是怕他。 那夜的梦境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厉先生压在她身上，一双眸子诡异的眸子盯着她，然后俯下身子…… 为什么总是记得这个梦？她颓丧回到房里，想着赶紧睡觉。 可要不要给老同学解释一下她跟厉先生的关系？ 林丝丝在房里握着手机挺久，内心不知道怎么觉得自己解释就是在掩饰，她懊恼的把手机放下，拿衣服去洗澡。 太晚了洗头发不科学，她边走边把长发挽起来，丝毫没注意到暗处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 她家浴室很小，而且是公用的，林丝丝不想吵醒爸妈动作放的很轻，脱掉衣服后小心翼翼打开花洒。 水流打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 热腾腾的蒸气冒出来。 林丝丝今天累坏了，洗澡也是一种释放，她在热水下面淋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摸出浴室，踮着脚做贼似的往自己房间走。 在经过阳台窗户时她却看到黑影一闪而过。 又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觉，林丝丝皱眉仔细看阳台，不过她近视眼这次只能看到空荡荡的阳台。林丝丝想想过去检查阳台门关好没。 确定已经上锁，她还是觉得自己刚才真的看见了什么。 “狗？” “没那么大的猫吧？” 林丝丝满腹疑惑，不过说不定是她近视眼看差了，林丝丝皱皱鼻子回房间。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只大的吓人的白色野兽站在顶楼，它和一般的动物不同，白色的毛发如同一根根钢针，浑身充满兽性的攻击。 它的目光血红。 片刻后，它的尾巴不悦的摆动，嫌弃的看顶楼灰尘杂物。等楼下没有动静后，巨兽违反物理定理，一跃到五楼一户人家阳台上， 没有变成人形，野兽慢慢走进那户人家，锐利的眸子在房门口徘徊一会，才回到自己那边的并立的阳台。 巨兽回家后，它家那只不能兽型的小崽子还在看人类英文书。 厉远两只兽耳绑在一起，看上去毫无兽型，比人类还乖乖：“爸爸，你的眼睛怎么了？” 巨兽没说话，一跃到沙发上，突然张开嘴咬住厉远的的后颈。 然后，把儿子叼回房间。 第二天早上，床上变成了一大一小两父子。厉远高兴于自己变成人形，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染上甜丝丝的笑意，把洞洞裤给换了。 但是他裸.男爸爸还是不起床。 厉远自己洗漱完后走到床边，他伸鼻子闻闻爸爸伤口的味道，发现还有一股腥臭味：“是这个影响你吗？” 厉爸爸突然睁开眸子。 跟那只巨兽通红的眼睛不同，厉先生的眼睛是黑黑的，有一种人类没有的纯净。他从床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没事，昨晚复习的怎么样？” 厉远：“很辛苦。” 厉先生停住穿衣服的动作，看向自己儿子。 好一会他才说：“我一直让你在人类社会生活，也没有让你吃过生rou，你明白自己的情况吗？” 厉远点点头：“我得好好学习，将来考北华清大。” 厉先生：…… 他目光微敛，送儿子上学。 厉远却关心昨晚爸爸跟mama情况，可他不敢多问。 他其实真知道自己情况，作为人类跟爸爸的孩子，他没有族人那么强大，甚至长得矮不隆冬的，打架就是送上门挨揍。 他们族人信奉强权，他这样的弱类经常受欺负，爸爸也不会管他，这些年厉远就学会了拿指甲抠别人，专找阴损地方下手，不过在族内还是找不到便宜，下三滥招数只能对付对付林戚。 所以，他必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像个人类一样活着，可说实话厉远从小生活环境都是学战斗，他哪懂人类的这些鬼画桃符。 他爸也不懂。 厉远还是很努力的。 他上课认真，下课认真，回家学习到凌晨。他心里想着再不济也有林戚这个小霸王垫底，他不能做厉四做厉二应该没问题。 结果考试结果出来，他不仅超越林戚考了全班倒数第一，还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 厉远崽子瞪着卷子，小脸都白了。 第12章 老师办公室里，林丝丝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手翻着成绩单，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跟分数时，她下意识站住。 她听厉远说过学习不好，没想到不好到连林戚这个蝉联冠军都被夺走。 怎么能考成这样的？ 林丝丝连忙回头想找去查试卷，刚巧碰到语文老师上课回来，从她手里拿过成绩单：“其他科目也考的这么差？没想到厉远外表长得这么可爱，结果是个傻子。” 这个老师年龄偏大，一直跟林丝丝的教育理念不合，听到她又说学生是个傻子，林丝丝沉下脸：“程老师，厉远只是这次考试不好，跟智商没有关系。” 语文老师呵呵：“没关系能考出10分以下的成绩？这可是小学题目，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林丝丝想辩驳，可她一向不知道怎么跟人吵架，只能目光凛然的看着语文老师：“厉远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他的成绩一定会提高。” 这话其实挺客气的，可语文老师却更加呵呵，拿异样的目光看林丝丝：“我听说林老师坐过厉远爸爸的车？他是单亲爸爸吧。林老师，以我的教学经验来说，你关心厉远同学是好事，可做人家的后妈就不那么好了，将来吃亏。” 林丝丝不知道她从哪听的八卦，愣下后飞快反驳：“程老师，不管我跟厉远的家长有什么关系，这都是私事，跟我的工作你的工作都没关系。如果在被我听到你骂学生，我会告诉学校跟家长，由校规处理您的修养问题。” 语文老师没想到林丝丝会直接这么说，林丝丝又道：“还有，我说了，厉远的成绩肯定会提高。” 说完，林丝丝下巴绷紧快步离开办公室，马上就要放学了，其他任课老师都差不多离开，林丝丝本来就是去带孩子放学的。她走出办公室，却意外看见厉远拿着自己的卷子站在那。 很明显小孩什么都听见了。 林丝丝心里一凉，赶紧走到厉远身边：“你怎么来了？快跟老师回教室，要放学了。” 厉远不说话，他手上拿着自己的试卷，这会手指泛白的攥紧它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丝丝着急的眼睛看向自己班级方向，又低头看看厉远，最后弯下身子，轻声对厉远道：“小远，你先跟老师回教室，等会放学了我们再谈一下好不好？” 厉远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好一会林丝丝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短暂“呜”的一声，像是哭了：“……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林丝丝心里疼。 她把孩子带回班上，沉默的送孩子放学，然后在看见厉先生后也不把孩子给他，而是把厉远留到最后。 林丝丝一直怕和厉先生沟通，可这件事她得直面，而且做的既不伤害厉远又要把学习抓上来。 她一定要保护厉远。 厉先生静静矗立在旁边。 弄完一切后，林丝丝也没多说话，而是不管流言蜚语直接上厉先生的车。 这下，车内三人各怀心思，厉远是害怕被男女混合双打，林丝丝则是怕厉先生责怪儿子，厉先生还不知道儿子考了全年级“第一”，猜测林丝丝上车的目的。 车内气氛“波谲云诡”。 林丝丝毕竟是自己上车的，率先开口对厉先生说：“厉远这次考试不是很理想。” 厉先生：“嗯？” 林丝丝觉得这个“嗯”有无限含义，下意识把厉远护在自己势力范围内：“成绩本来应该由小远带回去给家长签字，但是我们住的近我就顺嘴说了，这次考试也只是一次小测验，在小远人生里不算什么。” 厉先生黑眸看向后视镜的里的母子，弄清楚林丝丝上车的原因了：“考了倒数第一吗？” 没想到厉爸爸这么快准狠，林丝丝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挺尴尬的，哪有老师这样护着学生的，还插手到人家私人时间来，可她放下不下厉远：“厉先生你别生气，这次厉远成绩考成这样，我觉得我也有责任。那天他问我问题，我第二天才告诉他，如果我当天辅导小远，肯定不止考这些分数。” 厉远厉先生：…… 两父子都明白，这跟丝丝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丝丝转向厉先生，咳一声说：“不过孩子学习不好，家长也有一定的责任，小孩子受家庭环境影响很大。我看发现小远基础比较薄弱，您应该多花点心思在他的学习上。” 厉先生沉默一会：“那老师你觉得厉远有责任吗？” 林丝丝：“……肯定我们大人责任更大。” 厉先生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不过他知道后面的人看不见：“我懂老师的意思了，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林丝丝听他没有生气的意思，还问自己意见，头一次觉得这人虽然面孔冷又可怕，其实还挺好沟通的：“现在课堂上的学习厉远可能跟不上，虽然我们不提倡补课，但是厉先生如果工作忙碌，可以给厉远找个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