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无论是在父母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梁忆晨都比她招人喜欢。 “妈已经和我说了。”梁忆梦垂着眼睑，梁老三两个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着便觉得这平时寡言少语的孩子透着满满的委屈。 “额，那小梦怎么想的？”看着弟弟一脸尴尬的样子最后还是梁老大开了口。 梁忆梦可不会再那么傻，听她妈的和父亲说自己喜欢当兵，一副她巴不得去的样子，虽说她是一定要去部队的，但是这怎么去就得换个法子了。 明明是她妈不舍得梁忆晨吃苦，梁忆晨也不想去部队，她可是知道梁忆晨在学校有个对象，这事就是秦舒华都不知道。 是自己傻为了不让家里人为难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最后成了她欢天喜地的去了部队，甚至是抢着去的。 “妈说的对，meimei自小身子骨就弱，去了部队不得剥层皮，我长得比较皮实。”梁忆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 不就是作嘛，就看谁比谁厉害了。 梁老三的脸霎时变黑了：“这娘们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你比较皮实！” 梁老大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示意他冷静，无论怎么说梁家两姐妹都是要去一个的，梁老三现在和媳妇闹上了，最后不是逼着梁忆晨去：“你给我坐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梁老三素来都是怕这个大哥，长兄如父，更何况梁老大是村里的队长，在梁老三这他这个大哥说话比亲老子还管用。 若不是梁老大在梁忆梦还真不敢这么说，梁老三性子冲动，到时候肯定找秦舒华闹，说不得就得弄巧成拙了。 “小梦，要是不想去你跟爸实话说，别听你妈瞎咧咧！”梁老三也冷静下来。 对父亲梁忆梦没有多少印象了，在自己当兵去的第二年父亲就去了，若不是这样或许这个家也不至于成了那番模样。 “爸，大伯，到了部队我还能读书吗？”梁忆梦抬头一双眼中满是期盼，让人看了只觉得不忍，眼神扫过梁老三最后落在梁老大脸上。 “有，自然有，我听说部队还有进修，小梦那么聪明以后肯定有机会去的！”梁老大看着这孩子的眼神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差点就脱口而出自己出钱供她上学，还好在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没把这话说出来。 不说若真的这样做了他家那口子得找他拼命，就是这钱也不是个小数目，高中这两年还好，但是按着梁忆梦的成绩说不得还得上大学，这花销可就大了。 梁忆梦不知道梁老大在内心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若是她知道自己精湛的演技差点让她不能去参军，怕是得给自己两脑瓜崩了。 当了一辈子兵，这份事业已经深入骨髓，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让她不得不去的人！ “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我只是想把高中三年的书都带去。”梁忆梦说着眼圈微红，忙低下头，肩膀抽动着俨然要哭却强忍着的模样，“要是退伍回来我想试试能不能考上大学。” “好！爸一定给你弄来！”梁老三一口便应下了，女儿有志气自然是好的，而且还是他们对不住女儿，如今女儿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说什么他也得满足了。 梁忆梦猛地点点头：“我去看看妈那要不要帮忙！” 转身脸上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难过的模样。 要不了几天这十里八乡都会知道，梁家大女儿为了家里不得不放弃学业去参军了，那么爱读书成绩又好的一个孩子，可不正是可惜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自己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上辈子她自认为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担起家里的责任，默不作声的揽下了去参军的事，直到几年后她回到家乡偶尔间听到人在背后议论，才知道自己以为的付出，到了别人口中却成了她这个做大姐的争强好胜，凡是都要和meimei争。 明明是家里没钱供姐妹两个读书只能有一个放弃，到最后却成了只有一个当兵的名额，是她这个做jiejie的抢着去的。 那时候的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也从没想过着和会是家里人故意散播的谣言，只以为是外人不明所以，说的酸话。 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梁忆晨便开始算计自己了，只有自己还以为她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有些小毛病可以原谅。 还不知道情况的秦舒华端着粥出来的时候还觉得纳闷，自己老伴儿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劲，看的她都渗得慌：“大哥，一大早的也没什么好菜，可别嫌弃！” “没事，都是自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梁老大颇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若不是他刚才劝了，说不得这个时候梁老三就得和秦舒华闹上了。 “我家小梦的事还得麻烦大哥，也没什么好的，我给大哥炒两菜去！”秦舒华一直担心着这事，虽说梁忆梦那边已经说好了，但是也怕出什么意外。 也不要怪她这个当母亲的心狠，无论是梁忆梦还是梁忆晨总是得有一个要去的，她当然希望最好是两个都能留在她身边，但是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去参军，她当然希望梁忆梦去，人心生来就是长偏的，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对谁都公平，在不得不取舍的时候总会有自己的倾向。 秦舒华不说这个梁老三还能忍，她这一开口倒是让他的火气一下子就蹭上来了：“什么叫小梦的事情，我们当爹妈的没本事，没法让闺女继续读书，这是咱们的事情！” 第三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我，我……”秦舒华素来是个没主意的，凡是都是听丈夫的，后来梁忆晨渐渐大了，不是听丈夫的，就是照着小女儿的意思。 这会儿被梁老三这么一吼，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发火，一时间梗着话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梁老三看着媳妇这模样只觉得浑身都是火气，却找不到出口发泄。 秦舒华能吃，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一点之后人也跟着横向发展了起来，虽说称不上肥，但是比丰满还是犹有过之，人又长的白，如今都快四十的人了看着白白胖胖倒是显年轻了不少。 这会儿被丈夫这么一说，整张脸涨的通红，却不敢说一句。 梁老三看着自家媳妇这副模样，也没了脾气，他家这口子他还能不知道嘛，没什么坏心眼儿，也没什么主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这样一来这个家没什么大矛盾，但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拿主意，他这个当家的也累。 但是和那些个整日里吵吵的凶悍婆娘比起来，还是自家这个媳妇省事，他还能说什么呢。 媳妇素来都偏疼小女儿一些，不要说是媳妇自己也更疼小女儿一些，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不能因为偏疼小女儿一些就能不顾大女儿的意愿擅自做了决定，可能秦舒华的想法还真的和梁忆梦说的一样。 她就是觉得小女儿娇娇嫩嫩的肯定受得了那个苦，她不舍得，她心疼，那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大女儿去好一些。 “行了行了，你去多炒几个菜！”梁老三颇为无力的摆摆手，他也不指望这个媳妇了。 秦舒华还想问这事到底定了没有，但是看着梁老三的表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去了厨房。 梁忆晨把酒送出去之后就匆匆跑进了厨房，看着梁忆梦出去，忙凑上前：“妈，爸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秦舒华一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被骂了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