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大动静
程月棠见太子忽的开窍,当即笑着道,“太子殿下既已明白,那后面的事便看殿下的了。” 太子拱手道,“程姑娘如此为本宫筹谋,本宫实在感激不尽,今晚便在东宫用膳吧,本宫也要水酒一杯感谢程小姐援手之情。” 不料程月棠忽的皱眉,“殿下,此时需谨慎!” 太子闻言急忙一拍额头,“哎呀,你瞧本宫这记性,再次感谢程小姐提点之情,本宫定当没齿不忘。” 从东宫出来,程月棠正要回府,但却被杨季修截了下来。 “杨越遥用以构陷太子的送礼车队已经入城,我暂时先让巡防营挡住了,但之后杨越遥定然会使手段。东宫那边你安排了没有?” 杨季修说明了情况之后,将目光转向程月棠,露出微微担忧。 杨越遥构陷太子一事程月棠早已知晓,刚刚也再度前赴东宫提醒过了太子,此时听到杨季修提起此事,程月棠不由笑道,“我刚刚才从东宫出来。” “哦?你早已知道此事?” “我也是刚刚得知,所以立即去了东宫。” 程月棠自然不能说自己早已得知,毕竟此事全凭自己前世记忆而已,并无丝毫可以佐证的证据。 杨季修闻言点头,“如此甚好,那我们便看看杨季修要使什么手段吧。” 两人分别后,程月棠刚一回到府中,便看到蒋政正从程夜朗房中出来。 程月棠当即迎了上去,“蒋爷爷,我弟的腿伤怎么样了?” “有了碧落根与龙骨草,那自是不成问题。今日不过才第三日,你不必着急,总会好的。” 蒋政看上去心情不错,当是因为给夜朗医治腿伤很是顺利。 程月棠闻言,笑着道,“那碧落根与龙骨草再是神奇,若没有蒋爷爷妙手回春之医术,那也是惘然啊!” “你这丫头,当真会说话。” “月棠说的可是事实,您说是吧?” 蒋政的医术即便在整个宋明来说那也是顶尖的存在,程月棠知道蒋政如此劳心劳力为程夜朗治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故旧关系。若说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那只怕是胡言乱语。 程月棠心中感激,当即将蒋政送出胡同这才回到府中。 在程夜朗房中聊了一会儿,程月棠见程夜朗脸上满是愉悦,心中也是极为高兴。但此时正值紧要关头,程月棠不多时便回到了自己房中。 “主上,金州传来消息,南蛮最近动作频繁,似有兴兵来犯之意。” 程月棠与杨季修离开时,特意交代了晏楚要第一时间将金州消息通报给自己,燕无声变成了这个接受消息的人。 闻言,程月棠冷冷一笑,“上次南虎军在金州吃了大亏,他们自然心有不甘,此番作为也是理所当然之举。你告知晏楚,时刻盯紧了南蛮,一有不轨之举,先打了再说。” 燕无声闻言有些不明白,当即疑惑道,“如此开战,岂不是给了杨越遥机会?” 上次南虎军犯边之事,杨越遥在皇帝耳边吹尽了东北风,奈何晏楚一口咬定只是有些摩擦,杨越遥无奈只得作罢。但如若南蛮与宋明在金州当真发生大规模战斗,只怕晏楚很难将消息封锁。到时杨越遥得了消息,定然会将前事重提,以诬陷杨季修在金州有故意挑起战火之嫌。 程月棠闻言正色道,“正是要给他机会,他若是没有机会,他背后之人怎会出手?” 杨越遥的小打小闹程月棠已经了应付的办法,但是他背后之人的手段,程月棠却是有些忌惮。此时尚未得知此人是谁,若是不给些机会让他露出马脚,只怕会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程月棠让晏楚在金州大张旗鼓的与南蛮战争,为的就是要引出此人出手。 燕无声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此的话,那需不需要告知晏楚将军京中形势,好让他有所准备。” 程月棠知道燕无声说的乃是东宫与杨越遥各自争斗之事,杨越遥若是在这场斗争中占据了上风,那金州形势也势必会跟着吃紧,毕竟老皇帝的猜疑之心一直未曾减弱。 闻言,程月棠想了想,道,“先不必告知晏楚。” 燕无声虽不知原因,但也没有再问,因为程月棠的心思他实在无法捉摸。 燕无声离开后,芍药前来告知程月棠前去正厅用膳,程月棠应声去了。 程景况这几日也是心情颇佳,一来老皇帝忙于韩世远受贿案,暂时将金州之事按了下来。二来,蒋政告知他程夜朗的腿伤定然会痊愈,让他很是欣慰。 见程月棠姗姗来迟,程景况也不生气,只是问道,“这几日见你很是忙碌,连吃饭的时间也无,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切莫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程月棠闻言笑道,“爹,你放心吧,囡囡便是在忙也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遥想当年与陛下四处征战之时,山野露宿,吃草根,饮河水,哪有你们此时这般好日子过啊。” 程景况想着当年模样,不由一阵摇头。 程月棠知道爹爹在教训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即应声道,“爹,囡囡明白您的心意,您放心吧,囡囡便是再怎么样,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程夜朗闻言也是正襟危坐道,“爹,jiejie说的是,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瞧着程夜朗那一般正经的模样,程景况与程月棠都是莞尔。 程景况看了程夜朗一眼,道,“你们知道便好,如今你的腿伤痊愈有望,有了今次教训,以后行事定要加倍谨慎才是,知道了吗?” 程夜朗闻言连连点头,丝毫没有以往那般不耐烦之色。 见状,程月棠忽的道,“爹,南蛮那边的情况您知道吗?” 程景况见她忽的问起此事,不由诧异道,“你问这个作甚?” 程月棠正色道,“我怀疑朝中有人与南蛮有所勾结。” 闻言,程景况皱眉道,“南蛮早年与我宋明连连交战,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他们会相信我朝中人?” 程月棠闻言忽的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跑了出去。程景况连番呼叫,程月棠却只是挥手示意。 来到后院,程月棠急命燕无声去唤来了杨季修。 杨季修见程月棠如此之晚唤他前来,定有急事,急忙问道,“何事?” 程月棠正色道,“南蛮与宋明仇恨之大早已没有补救的可能,但是杨越遥身后之人却能取得南蛮信任,让其在朝中作为内应。你觉得此人会是咱们宋明之人吗?” 杨季修闻言也是一愣,当即道,“你的意思是此人并非宋明血脉?而是南蛮之人?” 程月棠点头道,“唯有这般才能说得通,不然南蛮何以会信任一个宋明人?” 杨季修想了想,道,“此事我来调查。对了,晏楚那边可有消息?” 程月棠将与燕无声交代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杨季修闻言点头道,“却当如此,不然这只老狐狸定然不会轻易出手。”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他让杨越遥来当替罪羊?” 杨季修一眼便看穿了程月棠心中所想,当即反问道。 程月棠点头道,“正是如此,他若让杨越遥来出面干涉金州之事,那只怕我们所能看见的也仅仅一个杨越遥。” “那便让晏楚把动静搞大点,我不信他会忍得住。” 杨季修脸上露出冷色,似乎打定了注意要将此人挖出来。 程月棠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摇头道,“一个南蛮尚能掌控,若是再大,我担心咱们会有些力不从心。” 杨季修看了看程月棠,愣道,“你竟然会害怕事大?” “我不是害怕事大,我是担心我爹。” 程景况在朝中本就是独木一根,老皇帝虽然信任,但更多的是猜疑。若是金州当真出了大事,只怕首当其冲的便是程景况,老皇帝盛怒之下六亲不认,最好遭殃还是秦国公府。 程月棠知道父亲的意愿,他不愿涉足党争,也不愿在战事上过多干涉,给老皇帝猜疑之心。程景况的心愿只是希望程月棠与程夜朗能安然成长,仅此而已。程月棠自是不想将爹爹牵扯进来,所以在离开金州之事特地交代晏楚将南虎军犯边的事隐瞒了下来,为的就是不给程景况增加负担。 杨季修闻言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循序渐进吧,此人虽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但只要花上一点功夫,也不见得他稳得住。” “对了,明日你直接将扣留在巡防营的西境之人放了吧。” “燕无声已经就位了?” 杨季修知道程月棠一定安排好了燕无声,所以这才让自己放人。 程月棠点头道,“此事早晚会发生,东宫那边我已交代了清楚,今晚我想了想,与其让杨越遥占得先机,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将他一军。” 杨季修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皇宫之中的事便交给我,剩下的其他事,便交给你了。” 程月棠笑着道,“怎么?你所有怀疑?” “我哪敢怀疑程大小姐!我只是不想我未来的王妃太过劳累而已。” 说着,杨季修饶有兴致的看着程月棠,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程月棠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不要太得意,这事看还没准呢,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