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节
蓝文鹤示意他看地上,沉着脸道,“有人作证,此乞妇乃林家下人所扮。而此妇假扮乞丐当街辱骂并蓄意污蔑我们夫妇,本王不得已杀之!” 吴庆惊讶道,“还有这等事?” 蓝文鹤扭头看着他,“麻烦你将此妇送去林家,本王随后就到林家与他们对质!” 因为他们与慕凌苍和夜颜的关系,吴庆不敢怠慢,赶紧给同来的衙役打招呼。 很快,他们扛着尸体前往林家,而围观的人见事情出现如此大的反转,都纷纷跟在他们后面,想把这场纠纷看完。 … 先前林启发才把慕凌苍和夜颜送走,半日都不到,又听说蓝文鹤前来,且还带着知府的人一同前来,他甚是不解,赶紧带上管家前去大门外。 管家看到两名衙役扛来的死人,还不等林启发和蓝文濠打招呼,就先忍不住惊讶,“这不是阿红吗?她为何变成这幅模样?” 蓝文鹤邪里邪气的走向林启发,“林老,你对本王究竟有何不满?居然叫你家的下人装成一群乞丐对本王又是诅咒又是辱骂的,你说你这把年纪了,整这些把戏不嫌累么?” 林启发听得一头雾水,指着地上死去的女人,老眼中带着几分薄怒,“王爷,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蓝文鹤俊脸沉下,咬着牙溢道,“如何回事?本王还想问你呢!你敢说她不是你府里的人?还有那个驼背的老太婆,你最好给本王交出来,要不然本王今日跟你没完!” ☆、【266】本王替你清理门户 面对他的威胁,林启发身旁的管家很是不满,“华玉王,你这般威胁我们老太爷实在过分,这人的确是我们林家的下人,但她为何如此装扮我们也很是不解。还有你所说的老太婆,究竟是何人?与我们林家有何关系?” 蓝文鹤目光阴沉的斜向他,“你的意思是本王无中生事?” 他的威胁林启发都看在眼中,之前他还有些薄怒,但见蓝文鹤真不像是开玩笑而来,他将怒气压了压,转头朝季若婕拱手问道,“王妃,还请你告知老朽究竟发生了何事,让老朽解开心中疑惑。” 季若婕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不是装傻的,但为了调查此事,她觉得有必要把经过说一说,“我与王爷今日到绸铺整理货物,不想出现一个讨饭的乞丐婆。因为我与王爷没带银子,她乞讨不成,就用恶语诅咒我们。原本我们没放在心上,但离开铺子后,被一群乞丐围堵。” 她指了指地上被蓝文鹤活活掐死的女子,“此妇人当街谩骂我们,还说我们将她家中老娘打伤。之所以我们会找来这里,是因为街上有人认出她是林家的阿红嫂。” 她眼中带着威严的气息,紧紧盯着林启发的神色,“事发经过就是如此,林老可以认为我们是无中生有,但此妇人与众多乞丐当街谩骂并污蔑我们之事,街上许多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若林老不信,大可亲自去查明。” 听她描述完经过,林启发灰白的眉头紧紧皱着,老脸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地上的女人确实是自家的下人,那自家的下人为何打扮成乞丐的模样,还对外声称自己老娘被打? 他朝管家问道,“此人何时到林家做事的?来自何处?” 管家回道,“老太爷,她叫阿红,在林家做事已经十来年了,最近采办的阿旺病重,小的想着阿红来林家多年,于是就让她临时负责采办之事。小的之前也查过她的底,当年是从人牙子手中买下的她,从未听说她有家人在世。” 林启发听得险些发火,“什么?那她为何当街声称自己老娘被打?” 他走到死去的阿红身前,抬脚踩着她的下巴,目光凌厉的瞪着她一身破烂行头。 想到什么,他猛的抬起头又朝季若婕看去,“王妃,你刚说什么?一老乞婆诅咒你们?是何样的老乞婆?” “一个蒙面的驼背老乞婆。” “蒙面的驼背老乞婆?”林启发老脸沉了又沉,“难道是宋夫人?” 然而,当这个答案让他脱口而出时,他不止是脸色难看,眼中就跟点燃了火势般,怒火瞬间高涨。 林家真有人与宋夫人来往! 看来伏戾王他们并不是随意猜测! 蓝文鹤冷笑的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老脸,“怎么,想起是谁了?” 林启发已经理出了头绪,知道他是误会了,这才收起几分怒火对他解释道,“王爷,这事真的与老朽无关。老朽大概猜到是何人作祟,你且听老朽解释。这宋夫人乃是玄阴门的门主夫人,只是玄阴门多年前被仇家所灭,在江湖中早已销声匿迹,你自然不认识那宋夫人。我也是今日才得知她冲出江湖,且还是伏戾王告知于我的。就在之前不久,伏戾王与王妃来林家寻人,说是宋夫人抢夺了吕家的烈火鞭,而她就在我林家附近不见踪影的。” 听他说完,蓝文鹤和季若婕同时瞪大眼,“什么?烈火鞭被抢了?!” 他们出门也就一两个时辰,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季若婕立马想到回去,“文鹤,我们赶紧回去!” 见她要走,林启风比蓝文鹤还要先出手将她拦下,“华玉王妃且慢!” 季若婕冷着脸看向他,“嗯?” 林启风认真解释道,“我之前一直以为宋夫人出现在林家附近只是巧合,眼下你们所遇之事以示这并非巧合,说不定宋夫人真与我林家的人有密切来往。” 蓝文鹤歪着嘴角讥笑,“怎么,装不下去,打算交代了?” 林启风不但没有生气,还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王爷,你我相识至今应有七八载了,老朽为人如何你应该清楚。” “哼!” 蓝文鹤鼻孔朝天的哼着,随即牵着季若婕往林家大门里走。 不等季若婕问他想作何,只听他扯开嗓门背对着林启风嚷道,“把人全都叫出来!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份上,我今天就勉为其难帮你清理门户!” 季若婕被他带着走,一路掉着黑线说不出话来。 林启风也是无语的把他后背瞪了又瞪。 管家着急且又不满的道,“老太爷,他这是要作何呀?我们林家的事怎轮得到他插手?” 林启风抬手示意,“随他吧。” 管家以为听错了,“老太爷?” 林启风叹气加无奈,“他就这个脾气,顺着他就好,反正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宋夫人勾结作恶。” 不是他怕蓝文鹤,而是不想得罪他! 他认识这小子时,这小子才十四五岁。别看他年少轻狂,但也真是有胆有识的人才。耍起狠来那是六亲不认,可仗义起来又让人心生敬佩。 他们合作过几次,他对这小子的评价就是,惹谁都别惹他,就算他不杀人也会把人烦死。特别是他们这种行商之人,最怕这种有实力又斤斤计较的人。 什么时候被他搅黄一桩大买卖,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他没得罪过这小子,但见识过得罪他的人的下场,那真是气到吐血而亡的! 看着他们全进了林家,吴庆旁边的同伴朝他问道,“头儿,我们也要进去吗?” 吴庆想了想,摇头,“不用,我们就在这里,有何消息也能最快知道。” 虽然这是林家的家务事,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在背后与伏戾王夫妇作对。 … 林家虽不是高官厚禄,但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家大业大不输天潢贵胄。 看着满院上百的家奴,蓝文鹤也不惊奇。做大生意的,家里没点人手那才奇怪呢。 他和林启发并排坐在大椅子上,耐着性子看管家按花名册清点人数。 为了避免有人顶替别人,被叫上名字的人依次走出来到另一块空地上。有林启发亲自坐镇,在场的人虽多,但每一个敢不应不从。 林启发的两个儿子、林金泉和林金海,以及他们的妻妾和子女,除了林金泉的长子被派去外乡办事以外,林启发的其他孙子孙女都在。 而没有在场的林海泉长子、也就是林家的长孙,蓝文鹤是认识的,也知道他为了家族常年驻扎在外,所以对他的缺席也不意外。 点名完后,管家拿着花名册到林启发面前汇报结果,“启禀老太爷,清点完所有的人,除了负责采办的七人缺席外,其余人等都在。” 林启发铁青着脸朝二儿子怒问,“家里采办一事都是你在负责,你给我说清楚,他们人呢?” 林金海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回道,“爹,家里人多,需要采办的东西也多,他们只是出去采买还未回来而已,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启发指着地上死去的阿红,咬着牙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出去采买?我林家何时穷到需要下人出去讨饭了?” 蓝文鹤‘噗嗤’笑了起来,“老头,你家这老二真是用心良苦,为了林家减少开支,故意让人出去要饭,有如此节俭的儿子帮你打理林家,你这福气可真不小啊!”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是讽刺。 林启发老脸都气得发紫了,但除了把自家老二死死瞪着以外,对蓝文鹤一句‘不是’都不敢言。 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嘲笑,林金海怒不可遏,指着蓝文鹤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林家的事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 在他眼中,这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晚辈,可他不但与自己的老父亲平起平坐,居然还当众嘲讽他…… “闭嘴!”林启发拍响大椅扶手,猛的起身喝道。 “爹?”林金海含冤似的瞪着他。 “金海,不得无礼。”林金泉走出来,对他温声解释道,“这位乃是荣国的华玉王,也是爹的忘年之交,虽然他年轻,但你也不该对他如此不敬。” 林金海扭头朝他怒道,“你是在说我不懂事吗?林家就你懂事、就你明事理?” 瞧他那心高气傲的样子,林启发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他准备狠训这个儿子时,蓝文鹤起身走到他们父子身边,脸上依旧挂着邪气笑容,一开口还是讥笑的话语,“林家二老爷,本王来林家是为了查老乞婆的,你这般岔开话题究竟有何目的?” “你!”林金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憋得跟猪肝一样。 别说他,就林启发也一样。 但他不是因为蓝文鹤的讥笑,而是因为儿子的打岔,明知他们盘查林家上下是为了找人,他不配合就算了,还把事情往蓝文鹤身上牵引…… 如果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他辈子这就白混了! 不再给儿子闹事的机会,他厉声下令,“限你半个时辰之内把负责采办的人全找出来,如若不然,我要你拿话来说!” 语毕,他重回大椅上,抓着扶手威严的瞪着在场的没一个人。 林金海狠狠的瞪了一眼蓝文鹤,然后带了几个自己的亲信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规规矩矩的低着头,没一个人敢再出声。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老太爷是动了大怒的,谁敢造次? 确实,林启发是真动了怒,而且他这么一坐,摆明了是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犹豫他态度坚决,蓝文鹤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回到椅子上,悠闲的吃着茶水。宽敞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气氛是如此的严肃压抑,可他就跟到了戏场看戏一样惬意。 然而,还没有人敢对他有意见。 平日里,要是看到蓝文鹤如此不讲理,季若婕多半都要说他几句。但今日她一言不发,沉着气等待林启发给他们交代。 如果只是老乞婆惹事,她还不会如此计较,但听说吕心彩的鞭子被抢夺,她真是忍无可忍。 不把人揪出来行吗? 绝对不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没把林金海等回来,却等来吴庆和一群衙役。 看着被衙役抬到他们面前的死者,林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