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蓄

    星河碎落，流莹遍野。两年了，路亚终于再次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再次看到那扩目的四野。那几声咔嚓声响，倒地在不远处的几具尸身证明路亚出来了。干脆利落，或脊椎从中尽碎，或头骨错位，或喉骨深深陷入脖子，死状凄惨。路亚淡淡转过脸来看了看，起身，离开。

    次日一早，晨光微露，霞瑞渐隐后，早日一如往昔般升起。黑衣人按例来此地巡视，在他看来，小姐的无疑是过于小心了，面对一个疯子，何须如此谨慎呢？难道一个疯子还能怎样吗？嘴里咬着一只烤熟的兔腿，感觉这rou已经渐渐凉下去，有些难以下咽，索性扔掉。他没有看到，在那还未明亮的密林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啊！”黑衣人见几个手下均躺倒在地，本以为他们也是贪睡，忘了自己的职责，待他走进，看到那几人扭曲的四肢，黯淡惊恐的眼神，他忍不住叫了出来。暗红的血迹在他的眼中变亮，在他的脑中扩散。“噗”的一声轻响，他听到了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轻响，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额前多了一把刀，这刀好熟悉，不就是来不及思考了。

    早晨的露珠被震落，璀璨如最瑰丽的宝石，突然碎裂，四散流行，一如生命那般美丽，那般脆弱。路亚走到这里，俯视着这几具尸体，嘴里叼着黑衣人扔掉的兔腿狼吞虎咽。他低身，不管从一个头颅中拔出弯刀的惊心摩擦声，也不管那脑浆溅他满身，只是因为他需要这把刀。

    路亚长高了，皮肤有些泛白，还依稀有些未干的血迹，他有些瘦，五官却舒展开来，有一些难以言明的气质，冷酷，英挺。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就如岩石般毫无声息，动作却行云流水，毫无关碍。这样的他，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孩子，一点点的成熟了。被关在洞中两年，也许很多人忘了，他已经十七岁了。

    “师傅，我出来了。”路亚抬头，双眸有些无神，脑海里再次出现露西把他揍的满地爬的景象，也想起面临绝境，那个看似瘦弱的身躯保护自己免受伤害，林林总总，有些痴了。他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师傅，对不起，是我不够强啊！”是的，他不够强，可是谁又是生而强者呢？

    刀已经有些钝了，不过路亚并不在意，他将之扁在身后，徐徐向密林深处而去。

    紫陌闻鸡起舞，此刻正在用早餐。侍从很早就派出去了，可是至今未归，她心下的不安又多了几分。“九号怎么还没回来，你去看看。”大厅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那精致的汤匙里乘着的是极为精美的汤羹，还未送入口中，紫陌的手停下了。

    紫陌很平静“没想到，你还是出来了。”她唇角轻轻动了下，“这么看来，所谓疯了也是掩人耳目。”

    路亚踏步进入大厅内，将手中提着的尸体随意扔在地上。那血从这黑衣人的脖子里汩汩流出，似有热气，黑衣人抽搐了一下，似乎未死，路亚看也不看，直接将之一刀两断。他嘲讽的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没有意义。”

    紫陌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路亚的残酷，手下的死去，还是因为他弄脏了自己的住地。“你变得很快，实力提升也超出我的预料，如今我倒是有些欣赏你。”紫陌很认真的评价路亚，她举起汤匙，将汤羹喝尽，细细咀嚼，“不过，谁给你的自信来找我！”话音未落，那汤匙便如离弦之箭向路亚而去，紫陌早已持剑在手，袖剑锵鸣不止，顺发而至！

    两年前，路亚连这个女人的动作都没看到，便被制服了。以他如今的实力，依旧非常吃惊，还是那个想法“好快的速度，好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