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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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薛元敬冰凉的手解开她白绫小袄上的衣带,露出里面白色的绸子里衣,再是里面淡青色的小衣时,薛嘉月再也忍不住,眼泪水汹涌而出。 她重重的一口咬在了薛元敬的下唇上, 唇齿之间都能尝到血腥味了, 但她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但薛元敬不闪不避, 目光对上她通红的一双眼。随后他甚至还低笑一声:“青色没有大红色衬你,往后你的小衣都要穿大红色的。” 他这还是个人吗?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跟她说这样的话?他这是真的打算就算她恨他,也要用这样的法子让她听他的话,一直留在他身边吗? 薛嘉月气极, 也怒极。鉴于薛元敬双唇已经离开她的上唇,她便转过头,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压着她手的胳膊上。 真的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唇齿之间非但尝到了血腥味,她都怀疑她有没有将那块rou给咬下来。 薛元敬毕竟不是铁做的,也只是血rou之躯,薛嘉月这般咬他他自然也会痛。当下他闷哼一声,但依然还是紧紧的压制着她的身子,丝毫都没有放松,只由着她咬他。甚至当他赤红着一双眼,看到薛嘉月唇角蜿蜒而下的一缕血迹时,他心中竟然升腾起一股奇怪的兴奋感觉。 他伸手,两根手指扣着薛嘉月的下巴,迫使她不能再咬他的胳膊。然后他低下头,慢慢的舔舐着她唇角上属于他自己的鲜血。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性子也倔强。以往你用哭闹的法子来对付我,我都让着你,也愿意惯着你。但我刚刚也说过,虽然我爱你,但在有些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惯着你的。这次的事就是这样。往后若没有我的陪同,你不能离开这大门半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逃离我身边的,也绝对不会让上次大相国寺那样的事再发生。” 说完,他又亲吻着她的唇角,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待会我就会写一纸婚书,你在上面签上你的姓名。明日我就带着这纸婚书去衙门。” 他一直都想早日和薛嘉月成亲,但她总是找了各种理由来推拒。他想要她真心实意的嫁给他,所以便总由着她,一直等着,但现在他却是不愿意再等了。 还是早日和她成亲他才能心中觉得安稳,不然他真要担心自己困不住她了。 薛嘉月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楞了一下。 她知道带着婚书去衙门是什么意思,这就相当于是她和薛元敬领了结婚证了,往后他们两个人就是夫妻了。 原本她也想过,她和薛元敬这些年一路走来,世上再没有比他更亲密的人了,而且他那样的爱她,她也是能感受得到的,往后是肯定要和他成亲,两个人携手走一辈子的。但是现在被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就有点类似于逼婚了。 既然是逼婚,她能同意?便是个泥人儿也是有两分气性的,更何况这些年薛嘉月也确实被薛元敬给惯的脾气大了不少。 于是她就梗着脖子怒道:“薛元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薛元敬看着她这副倔强的样子,气极反笑:“这可由不得你。” 低头一口咬在她莹白柔嫩的下巴上。因着心中气恼的缘故,唇齿之间也用了些力。 薛嘉月吃痛,待要哭,但想想薛元敬刚刚说的话,显然这会儿哭闹已经对他没有用了。且她心中这会儿也确实是窝着一团火,所以刚沁出来的眼泪水到底也没有落出眼眶来,只依然梗着下巴倔强的说道:“薛元敬,不要让我恨你。” 薛元敬正亲吻着她的动作一顿,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些年过去,薛嘉月到底还是这般的幼稚。不然她能说出这般的话来? 他舔舐着她的唇角,然后低语出声:“月儿,你我在一起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了解?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色厉内荏的话。而且,你要知道,纵然是你恨我,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在薛嘉月瞪大双眼看他的时候,他又低笑着说道:“月儿,你就认命罢,这辈子你都休想要逃离我身边半步。” 说着,他的亲吻便逐渐加重,狠狠的碾磨着薛嘉月柔嫩的双唇。 已经是申时了,空中虽然还挂着日头,但到底是冬日了,看着也凉凉的,一些儿温度都没有。屋子里又没有生火炉,于是这会儿薛嘉月就觉得全身都冷的很。 男人的力气总是要大一些的,更何况若他决定了要做什么事,存了心的不手软,那可真是一点儿余地都不留的。所以这会儿任凭薛嘉月再如何挣扎都是半点用都没有。 最后她终于害怕的崩溃大哭,一面手脚还拼命的挣扎着,哭叫道:“薛元敬,你混蛋,快放开我。” 这会儿她也想不到要如何不认输的同薛元敬对峙了,也不是如以往那般,哭闹只是让薛元敬软化的一种手段,而是真的恐惧深入骨髓,心脏都因着害怕而要不会跳动了一般。 她哭闹的这样厉害,薛元敬不可能不知道。原是想要狠一狠心不理她,左右等木已成舟的时候,看她还能如何的再同他倔强,说不要再嫁他之类的话。但耳听得薛嘉月哭的越来越伤心,嗓子都要哑了一般,最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 就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全都是害怕的神情。甚至见他放松对她手脚的禁锢了,她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薛嘉月反倒是愣住了,只呆呆的看着薛元敬,仿似她自己都闹不明白怎么会忽然打出这一巴掌来。 薛元敬倒没有呆住,只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见她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害怕,瑟缩着身子往床角躲,看他的目光就仿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满是戒备...... 薛元敬的唇角忽然就微微的弯了起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不过这笑容也是无奈苦涩的。 她不愿意的事,他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强迫她。至于挨她的这一巴掌...... 脸上的痛如何能比得上他心里的痛? 轻叹一声过后,他眼看着薛嘉月抓了衣服挡在身前,然后动作快速如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从他的屋里跑回她自己的屋里,又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落下了门闩,他也还是坐在床沿上没有动。 想要她整日的待在家中不出门,这样就再不会有上次大相国寺里夏天成的事,也不会有她离开他身边的一天,但是,总还是忍不下心来真的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薛元敬无奈的低头苦笑。枉他平日自觉做事果断,但在薛嘉月的时候却是优柔寡断至此。 而薛嘉月回去之后也觉心中很不好过。 先是整个人还是因着害怕而颤如颠筛,然后察觉到冷了,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裳要么就是刚刚被脱掉了放在薛元敬那屋里没有拿过来,要么就是直接被粗鲁的拉开了。有一根衣带子都拉断了呢。反正这会儿她也等同于是光着身子了。 忙打开衣柜拿了衣裳出来穿。穿的时候双手都还在颤着,一面穿还一面落泪,不明白薛元敬怎么会忽然对她。明明以前在她面前都是很温情的,什么事都由着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她用强的时候。 其实也是薛元敬这些年在她面前都都她太好了的缘故,所以就让她渐渐的对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只以为他果真便是一直良善无害的小猫咪,但其实他骨子里何曾是这样? 人有千面,不过是薛元敬所有温情的一面都给了她罢了,这会儿他在她面前忽然换了一面,她一时自然就难以接受了,只越想就越觉得委屈,眼泪水也扑簌簌的一直落了下来。 等穿好了衣裙,她心中的委屈也到达了峰值,只觉得往后再不能同薛元敬在一起过下去了,索性便胡乱的拿了些银子在身上,然后悄悄的拉开房门,露出一条门缝来,小心的往外张望着。 就见薛元敬那屋的门还是开的,他也还是刚刚她离开时的模样,低着头,抬手捂着半边脸,呆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嘉月见了,就悄悄的将门又拉开了一些,然后闪身出来,轻手轻脚的往外就走。 担心会被薛元敬发现,所以这会儿她真恨不得自己是一只猫才好。因为猫走路它没有声音的啊。不过好在薛元敬现在也许心中烦乱,她又刻意的将脚步放的很轻,待她穿过院子的时候薛元敬都没有发现她。 她心中正松了一口气,想着只要出了垂花门,到时薛元敬更不可能发现她了,但不提防脚下踢中了一块小石子,滴溜溜的一路滚过去,立时就惊动了薛元敬。 她仓促间回过头一看,正好对上薛元敬抬头看过来的目光。 薛嘉月心中大骇,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轻手轻脚的走了,而是急忙扯开步子往外就飞跑。 但她心中也清楚的明白,她是肯定跑不过薛元敬的。只怕等他抓到她,一见她现在竟然都敢离家出走了,只怕等回去之后他就能将刚刚没办成的事给继续的办了。 所以薛嘉月只吓的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脑中急速的想着要先找个什么地方躲一躲。 视线里忽然就看到小巷子里有一辆马车,想必应该是对门人家的。不过同先前她看到的那些马车,上面只地方了木箱物品不同,这辆马车却是有马车厢的。这会儿浅蓝色的马车帘子正垂着,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知道薛元敬极有可能立时就会追上来,于是薛嘉月想也不想,一面抬手将自己鬓边簪着的那支蝶恋花步摇取下来,扬手就往小巷子的尽头用力的扔过去,然后她一面就伸手撩开马车帘子,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又立时放下了马车帘子来。 不过没想到马车厢里面竟然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刚刚应当是在阖目养神,或就是在睡觉,不过这会儿马车厢里面爬进来一个人他自然知道,立时就睁开双眼,目光不悦的望了过来。 待看清爬进来的人是薛嘉月之后,那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而薛嘉月也愣住了。因为这个人竟然是谭宏逸。 第153章 怅然若失 谭宏逸怎么会在这里? 薛嘉月自然心中有疑问, 不过很显然这会儿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因为她听到马车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想必是薛元敬已经追出来了。 她深深的恐惧若薛元敬发现她在马车里, 而且谭宏逸也在里面,到时只怕他都会愤怒的原地爆炸吧?连带着她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 所以这会儿她万不能出半点声音。只盼望着薛元敬看到她用力扔在小巷子尽头的步摇, 以为这是她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从而会一直往外追赶,压根不会起疑她其实是藏在这辆马车里面。 但她不出声, 不代表谭宏逸就不会出声。眼见谭宏逸眼中满是迷茫,且就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倾身过去, 伸手就牢牢的握住了他的嘴, 又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原本谭宏逸这一路来京城,旅途劳累,刚刚坐在马车厢里累极便睡了过去。猛然察觉到眼前光线一亮,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立时就醒了, 正以为是哪个小厮搅了他的好眠, 不想睁开一看,发现竟然是薛嘉月。 他一开始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这一年多他是经常会梦到薛嘉月的。不想随后就有一只温软的手伸了过来,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嘴。 温热绵软的掌心, 甚至他的鼻端都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馨香...... 若这只是个梦,那这个梦也实在是太真实了吧? 谭宏逸心中狐疑,目光定定的望着薛嘉月。 就见她穿着月白色提花缎面的长袄,湖蓝色的长裙,发髻有些乱,上面一件饰物也没有—方才薛嘉月出来的急,虽然衣裙都重新换过了,但发髻却没有来得及梳—而且她一双眼眶都是红的,眼皮有些肿,想必刚刚才哭过。且若细看,还能看到她脸上有泪痕。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她的下巴上,还有脖颈上,都有红色的淤痕...... 她原就生的肌肤莹白,这会儿一眼望过去,这些红色的淤痕便显得尤为的触目惊心。 谭宏逸目光立时就沉了下来,只是他待要开口问,嘴还被薛嘉月的手给牢牢的捂着,压根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过薛嘉月这会儿压根就没有注意他,只侧着头,屏息静气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听到薛元敬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于消失了,她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随时都会回来,所以这里势必是不能再待了,得赶紧的离开才是。 于是她就松开握着谭宏逸嘴的手,也没有闲心情来问他怎么在这里,只对着他仓促的点了点头,歉意的笑了笑,就当是为刚刚忽然爬上他的马车,然后又伸手捂牢他嘴巴的事道歉。随后她掀开马车帘子就要跳下去。 但尚且还未及跳下去,右胳膊就被谭宏逸给握住了。他又用了些力,将她给拉了回来。 于是才刚掀开一条缝的马车帘子立时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薛嘉月担心薛元敬随时会折返回来,到时看到她和谭宏逸同处一辆马车里面,依着他的霸道和醋性,到时等待她的肯定会是一场狂风暴雨。于是见谭宏逸拉她,她忙回头说道:“你拉我做什么?快放手。” 但谭宏逸压根就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甚至还握的更紧了。一面还目光复杂的望着她,沉声的问道:“你在躲谁?还有,你下巴和脖颈上的那些,那些痕迹是谁弄的?” 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心中狠狠的一痛。就如同有人拿着一把刀子猛然的就照着他的胸口扎下去了一样。 其实他也知道敢对薛嘉月这样做的人肯定是薛元敬。那个时候薛元敬不是说过,他和薛嘉月之间是定了亲的。但若真的是薛元敬,那薛嘉月怎么会哭,还会躲着?很显然她是不愿意的...... 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个念头来,瞬间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几分杀气:“他强迫你?” 说着,就有要掀车帘子下去找薛元敬打架的意思。 薛嘉月这个头痛啊,甚至都顾不上害羞了,急忙伸手拉他回来:“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若他出手管,那肯定是会越管越乱的。 而谭宏逸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中猛地的就一沉。 他猜的不错,果然是薛元敬。但是薛嘉月说不用他来管...... 谭宏逸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只觉心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不过看着薛嘉月方才目光中的惊慌,还有她面上未干的泪痕,他到底还是竭力的敛下了心中所有的苦涩,轻叹一声,然后问道:“你和薛元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薛嘉月抿唇不答,只是转过身要掀开马车帘子下去。 就听到谭宏逸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若是在躲薛元敬,他是个聪明的人,只怕这会儿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你,你现在一下去,肯定立时就会被他给抓到。你确定你现在真的要下去?” 薛嘉月掀开帘子的手僵住了。 她承认谭宏逸说的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