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这句话,和随便没有什么两样。 而女人的‘随便’………呵呵。 “意面?” “太腻了。” “日料?” “太淡了。” “火锅?” “太辣了。” 季清让有点汗颜:“那回家吧。” 谁知她却撇嘴:“不要。” 一点也不想用厨房,虽然下厨的永远都是他。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宁臻先开了口:“你是不是,很想结婚?” 季清让原本敲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 他的心里生出一点好奇:“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一直以来,宁臻都不大愿意提起有关于婚姻的任何事情。其实他们早在五六年前就可以结婚了,只是她总在回避,刻意避开这些事。 宁臻斜睨他:“季教授,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而季清让并没有回头瞧她,只坚定地答道:“是,我很想结婚。”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之前说的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她想再好好确认一下吧? 嗯,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也有点迫不及待。 “爷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季清让继续道,“他年纪也大了,也算是给长辈一个交代。” 听罢,宁臻撇嘴。 笨,谁要听这些了。 可他话完没多久,手机便响了。 季清让顺手挂上蓝牙耳机,按了一下道:“喂?” 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简短的‘嗯’、‘好’。 宁臻好奇地望过去,只见他的面色越来越不好。 在她的意识中,季清让会有这样的神情,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是天大的事。 看他摘下了耳机,宁臻竟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直接脱口而出:“是不是季老爷子出事了?” “心肌梗塞。”季清让简洁地答道,在路口将方向盘打了个加大的弯。 凯迪拉克扭过了头,迅速朝反方向而去。 “管家已经把爷爷送去医院。”季清让的脸色愈发阴沉,“但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所以才打电话来让我过去。” 说罢,他忽地干笑: “囡囡,恐怕今天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教授的这张嘴,可能开过光。 第54章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季老爷子刚从急救室里推出来。 似他平日的坚毅, 如今虽是病体垂危, 但眼角依旧留着难以磨灭的傲骨。 “来了。”在病床上睁开眼, 见到二人的第一眼,他只道了这一句。 嘴唇甚至都没有半分颤抖, 语气还是强硬冷酷。 他还是那个顶起季家半边天的人, 好像从不曾垮下一样, 乃是挺立于天地之间的巨人。 宁臻莫名感到心酸。 看到季清让半跪在地上,看见季老爷子还吊着一口气,心里头悲凉到了极致, 却没有任何想哭的软弱。 季家的男人总是太坚强。 季清让这样, 季老爷子也是这样。即便是生死之际, 也不会表露出半点疲倦。 “时间不够了。”季老爷子猛地皱眉, 强忍着病痛咬牙道。他的眼帘突然抬起, 定格在了宁臻的脸上,“你过来。” 一瞬间, 宁臻还没反应过来。 自然,季清让也一样。 为什么,爷爷是想让囡囡………? 可下一秒,季清让就更不解了。 季老爷子又迅速瞥了自个孙子一眼,淡漠道:“清让,你去外面等着。” “爷爷?”他虽是起身,却还是犹疑着。 季老爷子的态度变得强硬,目光在一瞬间也变得凶狠:“出去。” 宁臻忙过来, 扯了扯季清让的袖子,示意他听话。 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眼里是有害怕的,明显的害怕,毫无掩饰地沉在眸子里。 “没事。”宁臻小声道,试图安慰对方,可自己却是心底空落落的。 生死面前,谁能保证真的没事呢……… 可现在这种情况,宁臻也只能强行安抚。 季清让颔首,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又无力地松开。 一声长息,他缓步离去。 直至门发出一声响,季老爷子才稍稍抬眼去看宁臻,哑声道:“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吧?” 走近,将椅子搬过来坐下,宁臻认真地回答:“铭记于心。” “之前你们怎么样都好。”老爷子合上眼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似是十分困难,“年轻人的之前,我本是管不了。可如今我就要走了………” 话间,瞥见宁臻丹唇微启,似是有要劝阻的意思,他抬起手来先制止了她:“不必说劝慰的话,人之将死,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挽回得了的。” 说完却又停顿许久。 “清让从小就喜欢你,二十多年,你也是时候好好回应他一下了。” 宁臻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立即道:“月底,我们月底就结婚。” 在这样的关头,她没有刻意将时间提前。 顽强如季老爷子,指不定会因此而撑多一点。虽然这么做很自私,但宁臻还是不忍就看着他这么离开。 听了这话,季老爷子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至此,宁臻真的有些慌了。 他都还没看到孙子结婚。 之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不还说想要看到重孙出世么? 已经说好的事,怎么可以反悔呢! “囡囡。”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这是季老爷子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叫她,也几乎是一瞬间,宁臻顿时就憋不住了。 眼泪直勾勾地往下掉,根本刹不住车。 “你要小心身边的人,不管是谁。” 听出他话里有话,宁臻连忙接话道:“我会照顾好清让的。” 季老爷子颔首,也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遂道:“等我去了,季家就只剩两个人。等到你和清让结婚,也要学会顾及周全。” 两个人……… 宁臻眯眼。没错,是两个人。 破解了老爷子的暗语,宁臻点头:“我明白。” 病房内的线索对交完。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板上的嗒嗒声传了过来,一步步靠近,十分急迫且咄咄逼人。 “死了没?”是一把十分尖锐的女声。 也是季老爷子交代予宁臻话里的‘第二个人’——余世盈。 不等回答,又立即语句连珠地逼问道:“遗嘱呢?可别说什么到现在还没立!” 季清让黑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 他一直知道,这位爷爷所谓的‘续弦’,就是冲着季家的财产来的。 但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觉得孤苦伶仃,有个一个贴心的人在旁照顾着也好。所以季清让虽向来不待见余世盈,却也是尊重的。 这些年,钱也没少花,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非分之想,老爷子也尽力满足。 但很明显,余世盈要的不止这些。 “你也别和我装死。”余世盈冷笑,玩弄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美甲,极其不屑地扫了季清让的脸一眼,“你一直都不待见我,如今也好,拿了我的那份钱,我就走人。以后你也不用看着我心烦,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