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十阿哥一抹鼻子,委屈道:“八哥不仗义,再防着别人也不该冷了九哥你的心!” 两人一商量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八没来,那训鹰的“鹰把式”总该跟着过来了吧? 不等宴席结束,他俩就借口尿遁一先一后溜了,想要赶在别人开口前占住那个能人。 哪知道找到住着执事奴才的下院才晓得,随着高虹一起过来的训鹰人因着初来乍到走错了路,竟是误入百兽园被饥饿难耐的猛兽活活生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女主又要开始非人类之旅啦~~ 另,这篇故事走欢脱路线,只要不考据渣作者保证大家都会开开心心的~~_(:3」∠)_ 最后,所有驯化动物的手段都是残忍不合天性的,尤其是熬鹰。渣作者曾经听说过,每一只站在主人手臂上的雄鹰背后都有数百只亡魂,真的很惨。 最最后,渣作者脑子笨,一贯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历史上的毙鹰事件,渣作者觉得既不是康熙所为也不是八阿哥所为,前者再怎么不喜八阿哥也不会用诅咒自己的方法压制亲子;后者也不会选这么愚蠢的方式博取同情、打击异己。 只能说是八阿哥中了别人的一石二鸟之计,而康熙则是顺势而为罢了。 “欲知谁想害你,想想你的被害对谁有利。” 渣作者认为,法利亚神父这句话足以说明一切。 飞呀飞,么么哒~~ 第208章 2、 晚间, 心神不宁的康熙帝挥退了捧着绿头牌的小太监, 独自倚在炕桌上品着茶水。 静坐了半晌, 他才慢悠悠地叹了一声, “魏珠啊, 你说这人死了之后果真有灵吗?” 他虽然老了,眼睛却没瞎透。 白天宴席上高虹进上来的两只海东青明明是将要气绝身亡的模样, 偏偏等他想要叱责老八的时候又活泛过来了。 魏珠脚下一顿, 再想着早先那件让人不得不细品品的奇事, 换了副笑脸说道:“这归天的人有没有灵, 奴才不知道。奴才是个笨人,生平只认一个死理,那便是‘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 康熙帝复又叹了一声,“那两只海东青可送去珍禽园了?” “奴才正打算跟主子回禀这件事呢!” 魏珠连说带比划,愣是把一对通人性的神鹰描述得活灵活现,“那两个小祖宗就跟观音菩萨座前的童男童女似的, 竟是半步也不肯离开万岁爷身边!您头脚刚回屋歇下,它俩立时就张着翅膀追了过来。也不知怎么就那么灵巧,谁也没教谁也没引, 人家自己就在万岁爷院子里的不老松上坐窝了!底下的人怕伤到它们也不敢硬拦着,不得已才叫奴才回禀一声, 好请您拿个主意!” “哦?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想过去看看了。” 难得康熙帝来了兴致,魏珠赶紧伺候他穿鞋披衣裳,又叫守在门口的使唤人点了两盏硕大的宫灯照亮。 主仆俩还不及走出院子, 就望见两道黑乎乎的身影停在最高处的树杈上,一左一右站得和守门神一般无二。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见了这么俩活宝,康熙帝心底的郁气也散了些,笑问道:“它俩用膳了吗?” “唉,都怪奴才不中用,这事儿还得劳烦万岁爷!” 魏珠故意耍宝道:“公的还好,打来了就下树吃了一盘子净rou;母的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到现在还饿着呢!” 康熙帝稍一思忖,“先前在前院摆宴那会儿不还吃了不少鹿筋儿吗,你没拿鹿rou试试?” “奴才怎么没试?” 魏珠嘴里挨样数着,“管是猪rou牛rou羊rou鹿rou,就连阿哥们打来的狼rou奴才都壮着胆子割下了一条,可它就是不吃,奴才总不能强往嘴里喂吧?” 康熙帝心思一转,又仰头望着树梢看了一会子,忽然出声道:“朕这胃里空落落地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你去给朕叫点好克化的膳食来!” 魏珠听了连连应下。 主子吃得香睡得着愿意使唤奴才,他才有好日子过。 皇上喊饿还有什么可言语的,反正御膳房十二个时辰都有轮班的厨子,一见主子爷面前最得用的魏公公来说,赶紧好茶好点心伺候上了。 “先别忙着走。” 放下茶碗,魏珠拉住将要回去灶上的司膳太监,“除了原定的几样,你把白日里宴席上的焖锅鹿筋儿再来一盘。” 司膳太监听了一愣,“魏公公,这大晚上的吃鹿筋儿不好克化啊!” 万一皇上不受用惊动了太医,后面的乱子可就大发了。 “你这人怎么不开面儿啊?” 魏珠抬手赶他走,“叫你上你就照办得了,万事有我担着!” 能混到这份儿上,司膳太监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浑人,“得!有您老一句话,我这顶戴就算保住了!” 一时间饭食得了,又有十来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把那装在保温漆盒里的膳食捧上,跟着魏珠一路来到了主子爷的下榻之处。 “万岁爷,您看看有没有可心的?” 打发走伺候在屋里的宫女太监,魏珠把软和适口的点心,譬如豆面饽饽、萨其马、金糕之类的略往前摆了摆,嘴里还埋怨着,“御膳房的人也太粗心了,大晚上的还给您进了荤rou,也不怕吃坏了您!” 他端着那盘鹿筋儿作势往外走,“还是让奴才替您分忧吧,奴才皮糙rou厚的不怕克化不动!” 康熙帝笑着要去打他的手,“你给朕把盘子放下!” 这一主一仆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谁还不知道对方肚子里那点弯弯道道。 魏珠一番装傻充愣逗得主子开怀,又去把临桌的窗户打开,好让万岁爷一眼就能瞧见不老松上的神鹰。 左右屋子里没外人,康熙帝也就不掩饰自己那点心思了,他先是把那盘冒着香气的鹿筋儿放在窗口,接着又学着训鹰人那样呼哨了几声。 魏珠本还担心,要是那树上的鸟儿不肯来,让皇帝失了面子怎么办。 哪知不过须臾之间,夜空中便响起了一道急速滑行的声音,紧跟着那只通体雪白唯有羽翅点缀着些许墨色的海东青就稳稳地落在了窗沿上。 此时的康熙帝穿着一身酱色常服,看着倒是比白天精神些。 他也不知该对这只有些神异的大鹰说些什么好,只是沉默着把手边的盘子往前推了推。 宋辞歪头打量着满腹心事的康熙帝,还有那在一旁偷偷作揖讨好的魏珠,咕咕叫了两声展翅飞走了。 “万岁爷!那海东青飞出院子去了!” 魏珠连连顿足道:“这可怎么好啊!” 康熙帝闻言闭了闭眼,“算了,由它去吧……” 他说着便起身往床榻走,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魏珠见了急得在心里直念佛,“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行行好吧!” 许是他的诚心上达天听感动了佛祖,不等康熙帝叫人收拾走碗碟,那只远远飞走的海东青竟然又兜了回来。 重新落脚的宋辞放下嘴里衔着的两枚果子,把那又大又红的放在康熙帝的银碗里,另一个小些发黄的放在魏珠面前,这才转头去吃碟里的鹿筋儿。 她既不愿白白受人好处,也不想当着人类的面施展神通,所以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来替康熙延寿。 这也是宋辞在功法大成前的自保之策,如果那只会下金蛋的鸡不叫主人看见自己的秘密,也不会落到破腹而亡的下场。 她在这头挑着鹿筋儿糕点吃的香甜,倒让康熙帝主仆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珠盯着面前的果子咽了咽口水,迟疑道:“万岁爷,这果子,该不会是神鹰从天上带回来的吧?” 康熙帝却是坐在榻上纹丝不动,“今夜是谁当值?” 魏珠听了心里一惊,“难道主子是在怀疑有人假借神鹰之名装神弄鬼……” 他也不敢耽搁,立时报上了两个宗室子弟的名字。 康熙帝背着手,一步一步踱到桌子腿儿那,定定地看着吃饱喝足还不忘在茶盅里漱嘴的海东青,一时竟有些出神。 “万岁爷,奴才冒犯了!” 话音方落,魏珠便抓起泛黄的果子塞进嘴里,视死如归般吞进肚子。 见状,宋辞锋利的鸟喙发出一阵古怪的鸣叫,也不管那主仆二人是何种神色,扑扇着翅膀飞回了树上。 对门睡得迷迷糊糊的黑羽听见动静咂咂嘴,勉强睁开一条眼缝,“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搁哪闲逛呢?” 宋辞学它缩着身子蜷成一团,“睡吧,早起就有好点心吃了。” 实在困乏的厉害,黑羽只听了一耳朵就合上了眼睛。 它俩倒是睡得踏实,却不知这一晚非但脚下的小院灯火彻夜未熄,就连隔着几道院墙的阿哥寝宫也热闹的很。 四阿哥院里,随驾同行的李侧福晋朝身边的陪嫁嬷嬷问道:“王爷从回来那会儿一直闷在书房没出来?” 赵嬷嬷小声回复道:“奴婢派跟前的得用人去和苏公公探了探口风。他也没说别的,只说王爷在席上喝多了酒,这会子头疼得厉害。” “头疼?” 李侧福晋秀眉轻敛,“王爷一贯自制,如今怎么……” 她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扣弄着指甲上的蔻丹,“你派去的人就没打听出来点别的事情?” 赵嬷嬷有些犹豫,“小庆子倒还说了一件趣事,可奴婢觉得和咱们爷干系不大,这才没有回禀……” “你觉得?” 李侧福晋俏脸一板,冷言斥责道:“想是平日里我太过宽和,这才纵得你们这些奴才起了替主子当事的念头!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揣测上意?真要轮到你觉得相干那天,只怕满府都要大祸临头了!” “福晋恕罪!” 赵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老天爷在头顶上看着,若是老奴敢有那样的心思,就叫一道雷劈死我!老奴从小伺候着姑娘长大,一路跟着进了王府,姑娘的天就是老奴的天,姑娘活得自在老奴才能……” “行了!” 李侧福晋只叫她念得额xue直跳,“净把这些老生常谈挂在嘴上顶什么事,还不赶紧把小庆子的话原原本本说上一遍!” “是,福晋息怒,老奴这就说!” 赵嬷嬷抬起满是乌青血渍的脑门,一字不落地把宴席上那段奇事说了一遍,“小庆子还听说,那两只海东青竟是没进珍禽园,反倒随着万岁爷去了!” “我知道了。” 李侧福晋侧着头,不叫人看见她的面色,“嬷嬷年纪大了,不如趁着出行的日子养养神儿,这几天就不用到我跟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