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他伸手扯他的腰带,他也让解了。 二月的天还是挺冷的,虽然盖着被子,凉意依旧。可当那细细密密的吻,顺着汗毛爬上来,上官归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被子里钻出一颗头,抵在他肩膀上:“你没有受伤。” “我跟你说过,你不信。” “我要亲自检查,才能放心。” “那你现在放心了?下来。” 某人没有说话,将脸埋在他肩膀上装死。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你了,从止。” 上官归叹了口气:“我也想你了。” 某人的眼睛顿时亮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 “不可以。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会受伤。”他拒绝得很坚定。 某人是最舍不得他受伤的,打消念头,脸上蔫蔫的,可下面却并不是这么表现,硬得像石头。上官归有点心软了,道:“那我帮你?” 他摇摇头,可惜拒绝得却不太坚决,于是最后的结果是他一边抵着上官归的肩头喘着小气,一面小声告状。 说谁谁谁当他是空气,每次亲热的时候都不避着,还说他听不见,他决定回去的路上要报复一下。 * 秦艽只看到两人睡在一个被窝,被窝还是那种形状,就吓得不敢再看了。 可还是好奇,正纠结着要不要再看看,背后多了个人。 “你在看什么?” 她连忙回头做手势,同时另一只手没忘记堵住墙上的小洞。宫怿闭上嘴,凑过去看,看了会儿,收回目光,一副她少见多怪的样子。见旁边扔着根稻草绳,他拾起塞进那个洞里。 “快睡。你要是不想睡,我们也来?” 吓得秦艽顿时爬在他胸口上老实了。 本来秦艽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片,到最后竟然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外面有些吵,似乎什么人在说话,她再看床上,宫怿不在。 她起来穿上衣服走出去,堂间里唐丰正在和宫怿说话,屋里点了灯,跳跃的灯火照耀在他的脸上,长眉紧蹙,鼻梁挺直,嘴唇有点薄,但配在这张脸上无疑是最好看的,一种介于青年和少年的魅力,让秦艽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看了过来。 她忙笑着走上前,叫了声六师兄。 唐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怪异,秦艽看了看对方,问道:“怎么了?” 最后她的目光跟随着宫怿,落在桌上一套苗服上。 那是一套女子穿的苗服。 “我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说实话我和小九兄弟相处了这么久,也没想到她是个女子。但我听达努说,是他们大祭司发下的话。”唐丰苦笑道。 大祭司? 其实所谓的大祭司,也就是苗蛮的巫师,看似一个苗寨首领的地位最高,其实首领之上还有巫,巫才是苗蛮中地位最高的人,而且也不是每个苗寨里都有巫。 巫以男巫最多,女巫极少,因为普遍苗蛮们笃信女巫的法力没有男巫高,可女巫通常招人忌惮,因为苗巫之中也划分有等级,祭司、鬼师、巫师能和神灵沟通者,为神灵使者,仙娘次之,最下层是无常和蛊婆。 而蛊婆顾名思义,就是擅长蛊术的女性,苗蛮中只有女人能放蛊,一般女子能做上巫的,大多都是蛊婆。可这个苗寨里的巫却即是蛊婆,又是祭司,足以见得其能力。 据唐丰所言,受大祭司庇佑的苗寨并不止这一座,这一片山脉中还有数十个苗寨都是其领地。 “达努说,可骗人不可骗神,你可以选择不穿,后果自负。”唐丰对秦艽道。 他只是转达苗寨首领的话,本身并无恶意,但看得出唐丰的意思是不要节外生枝。至于秦艽女扮男装,本身就是掩人耳目,路上行走方便,也没有一定要坚持隐藏的必要。 可那个大祭司从没有见过他们,竟然知道秦艽是个女子,再加上自打进入这片山脉后,唐丰没少给他们普及一些关于苗巫的事迹,竟有让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难道那大祭司真的是神灵的使者?所以全知全能? “唐叔,我这就去换,其实做这打扮,本就是为了方便赶路,换掉也没什么。” 秦艽拿着苗服进去了,可心里却有一种不祥之感。 ☆、第78章 第78章 78 天已经完全黑了,可苗寨里却亮如白昼。 到处都点着火把, 尤其是苗寨最中央的空地, 似乎寨子里所有人都聚在这里。 秦艽他们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往那边看着。 鼓声。 说不上是什么节点, 像是远古传来, 又似乎带着某种神秘的旋律。当鼓声响起时,场上寂静一片, 连呼吸声都没了。 风送来了吟唱,传到秦艽这里,已经听不清楚了。她个子矮, 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想问问影一,但看场中寂静无声,她也不敢出声。 就这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一阵欢呼声,寨子似乎又活了。唐丰领着他们往前走, 沿路的人纷纷让道,终于来到近前,秦艽才看清楚整个场景。 场中燃了好几堆篝火,每一堆篝火前都围坐了很多人, 只有正中一堆篝火前坐了两人, 唐丰引他们前去的位置正是此处。 不远处, 有根一丈多高的十字形木柱, 上面捆着一头血rou模糊的东西, 通过悬挂在旁边的牛头,才知道这是祭牛。每逢有大祭,都是苗寨里最热闹的时候,不光祭神可以保佑寨中人们的平安,也是因为可以吃rou,这些祭物在祭神之后,寨中之人可随意取用。 行走间,几人已经来到篝火前。 火光照亮众人的脸,其中一个不用说,看其年纪和打扮,正是寨子的首领达努。而另一个依旧戴着巫傩面具,穿一身颜色鲜艳的宽松大袍,无疑是大祭司。 明明这大祭司身量并不高,即使戴着可怕的巫傩面具,也看得出是个女子。可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秦艽觉得可能是那面具太可怖的缘故,也可能是她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往宫怿身后躲了躲,宫怿似乎有所察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唐丰正在和达努说话,因为用的苗语,大家也听不懂。 过了会儿,唐丰跟众人说,达努请他们坐下。几人学着达努和大祭司那样席地而坐,忽然有一群年轻貌美的少女涌了过来,她们手里捧着乌黑的木樽,里面似乎装着寨子自己酿的米酒,递到他们面前。 唐丰忙告诉大家,让他们接下来喝掉,这是苗寨招待贵客的礼仪。 到底是有求对方,也是希望接下来想办的事能够顺利,宫怿、影一、上官归都接下木樽,唯有秦艽有些迟疑。实在这木樽太大了,里面的酒看起来不少,她根本不会喝酒。 唐丰还在给她做手势,宫怿已经伸过手来想替她,秦艽见达努和大祭司都看了过来,忙笑着把木樽接过来,一口一口把里面的酒喝掉了。 出乎意料,这酒并不辣嗓,相反十分甘甜。 达努说了句什么,唐丰笑着接下话茬。 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了,不停地有人送上米酒,还有各种烤熟的rou,大家拒都拒不掉,只能都吃掉。 唐丰一直和达努喝酒说话,期间达努似乎被他说动,和大祭司说了什么。看得出达努很尊重大祭司,说话时姿态摆得很低,大祭司说了几句什么,就站起来离开了,达努来对唐丰摇了摇头,唐丰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唐叔,怎么样了?”秦艽小声问。 唐丰道:“大祭司说,如果达努不再追究这个汉人的罪过,她可以饶了他和他的同伴。至于小六兄弟身上的蛊,大祭司并没有给明话。达努说看小六兄弟这么年轻,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身上的蛊不可能是大祭司所下,大祭司从没有离开过这片山脉。” “那大祭司能解这蛊?只要她能解,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上官归道。明明不过短短两句话,却让他说出势在必得之意。 “我只能和达努说了,看能不能请他说动大祭司。” 唐丰又和达努一番交谈,期间达努目光连连落在宫怿等人的身上,似乎唐丰提出了什么达努难以拒绝的条件,他才勉强点头。 “达努说他明天再试试,只是不敢保证能说服大祭司,大祭司的脾气很怪,而且她很讨厌汉人。” “不管怎样,还是先谢谢唐叔。”宫怿拱手道。 “客气了,诸位于唐家有恩,临走前家主曾交代尽力帮诸位把事情办成,只是这大祭司实在不是寻常人,我也没什么把握。” 之后一行人又陪着唐丰待了许久,直到达努喝得醉醺醺地站起来离开,一行人才告辞。 而到此时,几乎所有人都醉了,只是醉得轻重不同。 尤其是唐丰,今天为了陪好达努,喝了不少酒。他是被伙计扛回去的,目送唐丰和两个伙计上楼的背影,宫怿等人才回到自己所住的屋子。 将宫怿送进屋,影一和上官归就离开了。 秦艽去关门,转身过来给宫怿脱鞋。她的头也有些晕,但她喝得没宫怿多,达努是个酒鬼,自己喝了还要让人陪着喝,几个男人都喝了不少。 闻着他身上满是酒气,可惜这里是苗寨不太方便。秦艽只能用帕子,就着之前梳洗用过的冷水,给他擦了擦手和脸。 二月的天,晚上还是极冷的,她帮他脱下身上的夹袄,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之后她也借着冷水擦洗了下,才上了床。 进了被窝,就好像进入温暖的春天,秦艽冻得冰凉的手脚都热了。 她刚躺下,身上就压了个人来,就着月光看去,俊脸酡红一片,双目紧闭,嘴里却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被压得实在难受,就去推他,可推开了人又过来了,只能忍着他。她其实不太舒服,那米酒喝着甘甜,实则后劲十足,她头晕得厉害,还有点想吐,只能闭着眼睛希望能够赶紧睡过去,那股难受劲就能过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裳。 能是谁?还不是那冤家。 秦艽心想是不是她睡觉没脱衣裳,硌着他了。她也懒得动,任他脱,心想脱了就好了,谁知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等她迷迷瞪瞪睁开眼时,里面的小衣都被扒了。 …… 痛呼被压下来的薄唇堵在嗓子中,他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身下冲得比谁都狠,嘴里却在说话。 她凝神去听,才知道他在说如果等会儿受不住了,就喊影一来打晕他。 秦艽又疼又想笑,她承认她是疼,但也不至于到了要叫影一来打晕他的地方,她知道女子第一次都会疼,忍忍就过了。 直到最后,她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 宫怿醒来后,眼前一片光亮。 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坐着个人,他定睛看了一会儿,人影才清晰起来。 是上官归。 “我怎么了?”说话的同时,他往身边摸了摸,没摸到那熟悉的躯体,“小艽呢?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