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这一下更是严重的折损了狼群的士气，头狼胆战心惊看了看地上死去的那几个刺头，夹了夹尾巴：“走！赶紧的走！” 头狼还以为它至少得喊两声狼群才会撤离呢，没想到它前脚刚喊完，还没落下话音呢，转过身来就看到它的副手们已经跑出去十好几米了！ 等它再转过身子的时候，普通的狼也没了影了，倒是它，成了最慢的！ 眼瞅着现在就剩下了它一个浪，祝老太那眼神那气场那杀伤力就更加在它眼前放大了，头狼对着祝老太僵硬的摇了摇尾巴，那模样活生生乖的像一条狗。 祝老太豪迈的把柳树砸在地上，整个地面都震了震，屋子里面的祝家男人们齐齐缩了缩脖。 头狼这下更是拼命的摇尾巴，生怕祝老太一个看它不顺眼就上来送它上天逛逛，祝老太看它那样子，觉得应该不会再有胆子下山了，也就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赶紧给老娘滚！” 头狼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观察了一小会儿祝老太的脸色，确认祝老太不会突然杀上来之后，也转过身屁滚尿流跑走了。 惨叫声回荡在大茬子村上空。 一直站在屋顶上的祝老二干巴巴咽了口唾沫：“爹啊，它们全走了，夹着尾巴灰溜溜重新上山了。” 都瞅着了，还用得着你说？祝老头颤颤巍巍想要吸口烟压压惊，这火打了半天都没打着。 在男人们震惊的眼神中，祝老太扛着树在外面神清气爽的进来了，把柳树重重的重新栽到坑里，带的地面又是一震。 祝老太看着稳妥，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咋，咋就一下子有劲了能扛起来大柳树打死狼了呢？这几个死狼正好给俺家吉祥做褥子…… 想起祝吉祥，祝老太一下子就心安了。 肯定是俺孙女给俺的力量，准没错！俺孙女可是菩萨派下来的，有本事着呢！ 她回到了屋子里，把吊在筐里面的祝吉祥抱出来猛一顿亲。 祝吉祥暗搓搓将祝老太的种族重新改回了人类，要不然，就凭祝老太狼人的那个力道，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第9章 狼群是撤退了，可是损失还是有的。 不是所有人家里的院墙都结结实实的，就比如老孙头，平时一家子都懒懒散散，这次可是损失不小，家里的猪圈被狼扒开了，整个猪的脸都被扯得稀烂，猪嘴都被咬掉了。 除了他家，还有三家的猪也受了伤，这几头猪的下巴被狼整个撕掉了，无法进食，队长和村民们一合计，决定先把这几头猪杀了。 反正都要过年了，这猪早杀晚杀都是杀，已经伤了，不能吃食，要是一直等到正常杀猪时间，可得瘦好些膘去。这年头rou可是金贵玩意儿，少一点都不舍得。 祝老太大显神威倒拔垂杨柳的事情，除了祝家人意外倒是没有其他人知道，毕竟当时情况比较紧急，除了祝家，其他家的在狼群和祝老太“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都正在搬石头堵大门呢。 他们只以为祝老太打死了三只狼，骂跑了整个狼群。 尤其是队长，听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讲述了当时的“现场情况”以后，看祝老太的眼神都像看到了关二爷转世。 “没看出来啊祝老太，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行啊！就凭你今天救了大茬子村十几户人家，大后天杀猪，你第一个挑。” 听了这句话，祝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做什么都乐颠颠的。 听说村子里要杀猪，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立刻就激动了，可别说他们没出息，这年头的猪可都是吃纯天然绿色植物长大的，rou香着呢，尤其是五花rou，咬一口满嘴流油，一碗rou能香好几天。 这一天，整个大茬子村是希望和后怕交织，没有损伤的村民们简单把家里收拾一番，就去帮损失比较大的村民去了，扛木板的扛木板，搬石头的搬石头，和泥巴的和泥巴，半天的功夫，该修复的就都修的差不多了。 晚上，他们呆在火炉边烤着火，等待杀猪那天的到来。 杀猪的那一天终于在所有村民的千盼万盼中盼来了。 这一天祝吉祥才刚刚喝完奶，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就听到祝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也被拍的咣咣响，队长令人愉快的大嗓门从外面响了起来：“祝家三兄弟！出来帮忙杀猪啊！” 一听杀猪，原本慢悠悠吃着豆腐煮白菜的祝家三兄弟就好像猪拱食一样，端起碗呼啦啦几口就吃干净了，然后一抹嘴：“爹，妈，我们出去帮忙了啊。” 诉苦快的让祝吉祥直砸吧嘴，祝老太看她两眼只盯着祝老二他们，也端起碗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抱着祝吉祥就跟着他们到了空地上。 之间村子的空地上已经支起了锅，锅里面烧着水，旁边还有一个搭好的架子，几张桌子，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请过来的五大三粗的屠夫。 祝吉祥上一世从来没有见过杀猪的，原因无他：她上一世腿脚不利索，长得也不好看，祝家觉得带她出去丢人，她从来都是留在家里看家的那一个。 原来杀个猪还得有这么大的场面，可算是长见识了。 开水烧好了，就要捉猪了。随着屠夫的一声吆喝，大茬子村的几个壮丁不顾圈内遍地的猪粪就嗷的一声冲了进去，又是揪耳朵又是拽腿，祝吉祥还以为祝家三兄弟抓猪的时候，猪就挣扎的很厉害了，没想到和这个时候一比，简直弱爆了。 面对生死关头，这头猪爆发出来了格外惊人的力气，就算整个脸已经被抓得血rou模糊，眼珠子都掉到了眼眶外面，也照样毫不认输，歇斯底里地惨叫着，乱蹬乱跑。 祝吉祥亲眼看着其中一个倒霉蛋嘴里被踢进去好几次猪粪。 这个倒霉蛋正好是祝吉祥她亲爹！ “咯咯咯！”祝吉祥笑的简直了。 到底是一只猪，架不住现场的好几十个大老爷们轮流上阵，最后终于声嘶力竭的被捆住了四条腿，扛到了桌子上。 空地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屠夫提着屠刀，左手握着一把铁钩子，已经准备就绪，猪一挨桌子，就知道要大事不好，更拼命地挣扎起来。 看这个屠夫的架势就知道他是个熟练的好手，之间他先用左手的铁钩子狠狠地钩住猪下颚，又叫了几个村民帮忙抓着猪的后腿，自己拿起刀，电光火石之间就从猪脖子捅进了心脏，猪顿时就不动了。 随着刀子的拔出，现场顿时血流成河，祝老太立刻捂住了祝吉祥的眼，空地上也响起了胆小的孩子们的哭声。 祝吉祥是完全不怕啊！在她看来这猪血可是好东西啊！可以做血肠，炖稀饭，或者就干脆直接在锅里面炒一下，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可惜她重生的就不是时候，到现在嘴里还没有两颗牙，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了，看热闹都不能看过瘾的。 等到猪血排的差不多了，就轮到给猪褪毛了。 猪毛又硬又短还特别结实，还能卖钱，可不能浪费。屠夫走到锅旁，用一下快猪皮试了试水温，大概是觉得合适了，便让几个人将死猪抬进了锅里。 顿时从锅里面穿出来一种带着些焦味的rou香，现场的小孩子们立刻不哭了，都盯着锅里面的猪流口水。 祝吉祥也不例外，这香味实在太过怀念，她完全克制不了自己的，口水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这完全是身不由己啊！尽管她再怎么克制，现在的身体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身体，这种条件反射完全控制不了啊！ 把祝老太喜得直咧嘴，一边给她擦口水一边逗她：“哎呦，看吧咱家吉祥馋的，你还小，不急，等明年过年吉祥长牙了，怎么都得给你弄块rou尝尝的。” 李庆花站在一边，看着祝老太和祝吉祥的互动，既欣慰又有些不安。 祝老太重男轻女是从来没有掩饰过得，虽然不知道吉祥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正好戳中了老太太的点，可是到底不是男孩子，最后祝老太的好东西都和她没有关系。 虽然不知道祝老头和祝老太这些年到底有多少钱，但是李庆花可是算过的。 祝老头一个月工资三十块钱，祝老太在去年把岗位给祝老大家之前也是一个月二十多，还有三个女儿时不时的补贴，怎么说也都透肥。 更别说上次小姑子回家的时候，她假装进去送水，听到小姑子和祝老太说，手头有一个工厂的正式员工的名额，工资三十五块钱，随时能塞人进去！ 正式员工呐！大厂子的！这可比在小农村公社里面强多了！ 李庆花怎么都舍不得把这样的好东西让给两个妯娌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收回去的肚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抢在两个妯娌面前生个儿子。 她的优势不是一般的大，吉祥可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肯定会和菩萨说，给她一个儿子的！ 祝吉祥要是知道了她的想法，肯定会给她一个白眼：自己都是女的还这么重男轻女，真是绝了。 死猪在开水里滚了一小会儿，屠夫认为可以褪毛了，只见他搓了搓两只手，仔细地开始褪毛，就连耳朵和猪蹄子都掏得干干净净，转眼间一头猪变得白生生、胖呼呼。 屠夫在褪猪毛的时候也没有让村里的大男人们歇着，受伤的猪一共有四头，这才是第一头，在褪毛的时候，村里的大老爷们们已经将剩下的三头也捆住了腿放在了桌子上。 也许是看着屠夫杀猪动作利落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难的，一个小年轻就想要试试了，征得屠夫的同意以后，他像模像样的把猪下颚钩在了钩子上，又叫小伙伴拽着猪腿，拿起刀子学着屠夫的样子在猪脖子上一捅！ “嗷——” 这一下可不得了，不但没把猪捅死，反而把猪给捅精神了，两条后腿一使劲就把拽着后腿的几个小伙子给踢到一边去了，虽然下颚上带着钩子起不来，可是这猪血可是比屠夫的杀伤范围要广的多了。 屠夫的就好像瀑布流水，小伙子的这个像是狂风暴雨，一股一股往外冒，随着猪的挣扎甩的旁观的人一身都是。 最后还是褪完了毛的屠夫手起刀落，一下子结束了这只猪的痛苦。 这下可是不服不行，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没有两下子做不来这种活，小伙子灰头灰脸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热闹去了，还落了村里人一阵子数落。 褪完了毛的猪被倒挂上架子，屠夫换了把砍刀，将猪肚子从上到下豁开，白生生地板油厚厚地裹着猪下水哗啦啦掉在了下面的大盆里，还带着热气。 猪尿泡可是每次杀猪的时候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东西，屠夫都懂，不用孩子们说就直接割了下来，洗干净吹足气，往孩子们那里一扔，孩子们立刻尖叫着簇拥着这个小玩意儿跑远了。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四头猪变成了十几扇rou整齐地挂到了架子上。一旁的几个盆子里放着猪下水和猪血。 最受欢迎的分rou时间，终于到了。 第10章 接下来就轮到队长发挥了。因为只有他拥有这个cao刀分rou的权利，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队长最得意的时候。 要知道，这年代村上的人每天都喂猪听猪哼哼，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口猪rou，就算喂了一年的猪，没有队长的分配，他们也根本吃不到。 按照前几天说好的，因为在狼灾中表现突出，祝家拥有优先选取猪rou的资格，在场的不管是今天才听说这个消息的还是早就听说了的都没有什么异议。 虽然平时村民们整天因为谁家多拿了一点东西就眼红，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数的。 队长今天是真的高兴，甚至还特意拿出来了平时都舍不得吸的洋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回味一番，从嘴里吐了出来，看的一旁的大老爷们纷纷眼馋的不得了。 队长享受了一会儿村民们羡慕尊敬的眼神，把刀一下子提溜了起来，耍了一个刀花，豪气万丈的看在了面前的一扇子rou上：“要哪块？随便挑！” 祝老太活了也快五十岁了，对猪的部位也算的上有研究，毕竟每次分完rou她们这些婆婆和媳妇都要在一起讨论一下那些部位的最好，膘最肥。 她一手抱着祝吉祥的屁股蛋，一手指了指在一旁的猪头和猪下水：“不要下水和猪头，这些东西拾掇不干净，俺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折腾，俺家吉祥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和队长见面，就来块肋条图个吉利吧，再给俺来两块猪耳朵，凑够俺家的人头分配名额就行。” 队长就砍下一块肋条递给村长过秤，还有几块猪耳朵，这块rou足有八｜九斤，肥瘦均匀，颜色红润，一看就喜人，祝吉祥看着这块比记忆中还要好的rou不由得咯咯咯直笑。 这一下就把队长的注意力引过来了，本来只是想要看一下笑的这么欢的孩子到底长得欢不欢，这一看不得了：大眼睛，高鼻梁，双眼皮，白皮肤，红嘴唇，一头柔软的小胎毛，一点也不像村里的其他孩子那样。 队长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这就是自己家孩子，这要是自己家孩子，他能喜得每天多干一半的活。 “祝老太的，这有你的，早就听说你们家的新娃娃长得好，老子还没当真，没想到长得这么好，比城里的孩子都白净。”队长是越看祝吉祥越喜欢，一挥手又从旁边砍下来三斤多的猪板油。 “拿回去拿回去，就当我给孩子的压岁钱和见面礼了，别和我计较，要不是您老婆子一嗓子把狼群赶跑了，咱村里的损失更大。” 队长一边这样说一边用眼刀看了一圈周围的村民，把周围人的脸色都看在眼里，谁要是面露不爽的，别怪他一会儿分rou的时候手抖。 队长这可就是多心了，村里人都因为前几天祝老太赶跑了……不对是吓跑了狼群感激着呢，怎么可能还心存不满？ 就连七岁小孩都知道要是狼进了家里面到底是什么后果。 队长那么说只是想要让村里人别对他多给了点板油就眼红，完全没有想到，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不但没有人眼红的，反而还有很多人顿时是满脸恍然大悟！ “对，对，大妹子都是你的功劳，俺家的大门当时都被咬破了，有一个瘦狼都钻进来一个身子，就差后两条腿了，那狼的牙当时离俺就这么近。”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引起了一阵吸气声。 “大妹子，今儿你可得给俺一个面子，俺家养鸡多，家里的鸡蛋也多，你们家吉祥长得这么喜人营养一定得跟上，还有大丫这孩子都瘦成啥样了，俺家的鸡蛋你可千万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