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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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着别人的面,她也不能一下子变魔术一样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她需要遮掩一下。 于是她把手伸进自己挎着的那个军绿色挎包里,往里面掏了一下,就拿出来了一瓶没吃过的麻辣豆腐丁递了过去。 万研究员忙伸手接过来,同时在裤兜里掏了一下,把早就准备好的五块钱捏成一团儿,递给丁小甜。 丁小甜接过来,捏在手里看都没看,就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万研究员买了丁小甜的这瓶麻辣豆腐丁后,快速装进了提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里,疾步离开。 丁小甜在他离开之后,牵着女儿秀琳的手刚想走。 一个身穿绿色军装,大概十七八|九岁的小伙子跑了过来,啪地一声立正,向她行了个军礼,声音嘹亮地说:“嫂子,我是50123团三营二连何连长的通信员郑山,我们连长叫我来接嫂子!” 第37章 郑山这个通信兵丁小甜是第一次见到。 她记得重生之前, 丈夫接自己去随军,他身边的那个通讯员不姓郑。 不过,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重生之前她是七九年因为随军才第一次去的丈夫所在城市的部队,那个时候的丈夫已经是营长了,他身边负责勤务的兵肯定和现在当连长的时候不一样。 要问为什么丁小甜重生之前,在七三年到七九年之间,竟然没有去部队探望过丈夫一次, 这就要说一说丁小甜的那个抠门儿的婆婆周素芬了。 部队本来有规定,凡是军官结婚后, 每年可以回家有一个月的探亲假, 妻子呢也可以来部队探亲, 部队报销车船交通费。 丁小甜只需要准备一些在路上花的少量的钱就可以去部队看望丈夫了。 但家里的钱都被婆婆掌握着,而且婆婆坚决反对丁小甜带着孩子去部队, 认为那不但要花钱,还让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少了劳动力做饭,挣工分,这对于何家来说绝对算是损失。 因此在丁小甜重生之前的七三年到七九年,她一次也没去得成部队探望丈夫。 重生之后,丁小甜不一样了,迅速地积攒了一笔钱, 可以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 买票去部队探望丈夫。 这让她再次肯定, 自己重生之后离开婆家回娘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此刻丁小甜看着眼前这个向着自己行军礼的勤务兵, 她头一句话就是:“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郑山把行军礼的手放下,站得笔直回答说:“连长让我看了嫂子跟他的结婚照,问我能凭借照片认出嫂子不。我说,当然能,我们可是侦查兵,最基本的本事就是观察仔细,过目不忘。一个小时之前,我就到了火车站,问了车站的调度员,他说嫂子坐的那趟火车晚点了,我就买了站台票进站等着嫂子的火车。当我听到广播说嫂子坐的k405次到了,就在出站口等着嫂子。嫂子很好认,不是带了娃来吗?我就专门看带娃的单身妇女,年纪二十四五岁的,通过排除法,很快就看到嫂子了。再一对比我看见的连长的结婚照上嫂子的样子,我就确定了你就是我们连长的妻子。” 听郑山一口气说完,丁小甜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郑山是吧,以后我就叫你小郑了。小郑,你真聪明!我就是丁小甜,你们连长何忠灿的老婆。” 郑山听见丁小甜夸自己,挠着后脑勺傻笑。 笑了一会儿,又赶忙收了笑,一伸手拿过丁小甜的行李包,说:“嫂子,这些行李都让我给你拿吧,还有你背上的行李也给我背。” “好。”丁小甜把背上的行李也取下来给他,自己只是背着军绿色的挎包,抱着秀琳。 郑山背上背一个行李,手里提一个行李包,说声嫂子请跟我来,迈开大步就走。 丁小甜跟在他身后,轻轻松松地出了火车站。 从火车站出来,郑山领着丁小甜走到火车站广场边,在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跟前停下,敲敲车窗。 车里面坐在驾驶座位置的一个小个子兵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郑山向他介绍丁小甜:“罗毅,这是我们连长的爱人,快叫嫂子!” 跟郑山这个名字如其人,身材高大像座山的并不一样,开车的罗毅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灵活。 罗毅跟郑山一样向丁小甜行了个军礼,喊了声:“嫂子好!” 丁小甜点头:“你好。” 郑山随后对丁小甜说,这是营长知道嫂子要来特意派的车来接,罗毅是营长的通讯员,车开得很好,所以营长派他来了。 丁小甜忙对罗毅说:“小罗,那真是多谢你们营长了,想得这么周到。” 罗毅摆手:“哪里,嫂子是何连长的爱人,还是第一次来部队,我们营长说应该热烈欢迎。” 两人说话的时候,郑山已经把丁小甜的行李放车上了,然后他请丁小甜上车。 丁小甜带着女儿坐后座,郑山替她关上车门,走去前面的副驾座位坐下。 罗毅上车,拉上车门,发动车子,开出火车站广场,开向西城北郊。 丁小甜的丈夫何忠灿所在的部队驻地有三个团,他隶属于50123团,驻地离西城市区有三十多里。 罗毅的车开得好,不但稳当,速度还快。 郑山还没对丁小甜介绍多少沿路的地名和风景,吉普车就开到了军营门口。 其实不用郑山介绍,丁小甜对这一块的了解不比郑山少。 自从军用吉普车开出火车站广场,一路上,丁小甜就有故地重游之感。 军营门口有持枪站岗的哨兵。 军车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罗毅探头出去,跟哨兵说了几句话,哨兵就放行了。 罗毅开着军用吉普进入部队营区,在一片绿树成荫的平房区停车,不远处的cao场上,不断传来士兵们训练时发出的铿锵有力的喊声。 车子停稳之后,郑山先下车,过来替丁小甜拉开车门。 丁小甜抱着秀琳下车,深深吸了一口营区的空气,心底喜悦倍增。 老实说,她还有点儿小激动,又要见到年轻时候的丈夫了。 重生之前她六十八岁,何忠灿六十九岁,两个人做了四十七年的夫妻,到五十岁以后,真是成了老伴儿了。没了所谓爱情的冲动,生活四平八稳,幸福感暴增,但是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本身何忠灿的又是比较严肃板正的人,缺乏情趣,丁小甜呢也不想开发他的幽默感和对生活的热爱。于是,两个人的生活就是各自干好自己的工作,有空一起陪着孩子,彼此照顾对方,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重生之后,丁小甜站在丈夫部队营区的土地上,她终于明白重生之前,她总觉得缺的是什么了。 是激情! 不管是在感情还是在生活方面,都不要再象那种死水一样。 要让老古板的丈夫变得开朗一些,要让自己大方热情一些。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美好愿望,实不实现得了还两说。 反正明白了改变的方向,丁小甜觉得日子就过得有盼头了。 “嫂子,跟我来,顶多再过半个小时,你就能跟咱们连长相聚了!”郑山拎着行李对丁小甜说,“连长还在练兵,马上团里要进行比武大赛,他抽不出时间去火车站,所以才叫我来接嫂子的。” 丁小甜抱着孩子,眺望了下远处的那一大片cao场,cao场上跑步,练习投掷手|榴|弹,以及练习越野障碍的士兵不少。 在那些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中,其中有一个是她丈夫,可惜太远了,她看不来是谁。但是知道他在那里,而不是在梦中,这已经让丁小甜足够高兴了。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她才跟着郑山往部队的营房走。 二连的营房照例是一排排平房,干部和士兵住的都是一样的屋子。 只不过一间屋子,士兵住十个,如果是干部的话就是住两个或者住一个。 作为二连的连长的何忠灿当然是住的一间房。 他住的房子在二连营房区的最右边,门前有个小花坛,前后都有窗户,窗户下部糊着报纸,上面没糊,便于采光。 何忠灿的房子的门没锁,郑山在前面一推,门就开了。 郑山热情地招呼丁小甜:“嫂子,快进来!” 丁小甜抱着秀琳走进去,把女儿放在地上。 环顾四周,丁小甜看到这间房子的南边窗下是个写字台,写字台上有纸和墨水还有个墨绿色灯罩的台灯,以及一个电扇,写字台前有一把靠背木头椅子。 门边有一个衣帽架,衣帽架旁边是一个洗脸架,洗脸架上搭着毛巾,下面分为两层,分别放着两个脸盆。洗脸架旁边是一个小衣柜。 衣柜旁边靠墙有一把扫帚和一个绿色铁皮撮箕。 再后面是一个双人木架床,木架床对面还一个士兵住的单人床。 两张床上都铺着凉席。 在北窗下有一张木桌子,木桌子上放着几个碗,一个木的筷篓里放了几双筷子几个瓷勺子。桌子上还有两个军绿色铁壳子的开水瓶。开水瓶旁边有个军绿色的铁缸子,里面居然有一束黄红色的芭蕉花。 桌子旁边有三根条凳。 这就是屋子里的全部的家具了。 整间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家具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军人的房间。 郑山把丁小甜的行李放在屋子里面南窗下的那张靠背椅子上叠在一起,然后说:“嫂子,你热不热,要开电扇吗?” “开吧,风小点儿。”丁小甜说。 其实部队所在的地区左右都有山,算是半山区,再加上植被覆盖率高,这里就算在夏天也不太热。只不过,现在是夏天的中午,丁小甜坐了两天的车,长途奔波,还是感觉有点儿热。 郑山按照丁小甜说的去把写字台的那个电扇定了方向,朝着丁小甜站着的方向,按下按钮,电扇转了起来,送来一阵阵凉风。 然后他对丁小甜说:“嫂子,你休息一会儿,桌子上有开水,你渴了就倒点儿来喝。对了,桌子上那两个开水瓶,左边的那个要凉些,可以倒出来洗脸。右边那个可以泡茶,连长说,茶叶在写字台的抽屉里面,你要喝的话可以自己泡。” 丁小甜:“好,我知道了。” 郑山:“嫂子,那我去给你们打饭去,一会儿连长该回来了。” 丁小甜:“去吧。” 郑山习惯性地又立正行了个军礼,响亮道:“是!” 转身,他迈正步走了出去。 丁小甜忍不住唇角翘起,觉得这个兵挺好玩儿的。 在这种暑热天气坐了两天车,到了地方之后,丁小甜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可依照现在这里的条件,显然是洗不成,你说要是去随身空间里洗吧,又没那个时间。 没办法,只能暂时洗洗擦擦,换件干净衣服。 丁小甜把门和窗都关上,拿了桌上左边那一瓶开水倒进脸盘里,从自己的军绿色挎包里掏出自己在车上用的洗脸帕,先拧了帕子给女儿秀琳擦了擦脸和脖子还有小手。然后她再拧了帕子自己擦脸擦脖子擦手。 之后,她快速地拉开行李包的拉链,从里面找出纯棉背心和衬衣,还有一条夏天穿的黑色单裤来换了。 接着她又从挎包里拿出来梳子和镜子,把镜子放写字台上,自己对着镜子梳梳头。 正梳着头呢,她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就赶紧站起来,把换下来的衣服和裤子等都塞进了行李包里。 接着她又把一个装衣服的行李包拿去放进小衣柜里。 何忠灿的衣服不多,几套军服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上面的隔层里。 下面除了一个行李包,空空如也,正好放得下丁小甜带来的行李包。 关上衣柜门,她把另外一个装着板鸭等腌腊制品还有她带来的一些土特产的包拿去放到单人床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