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香儿叫住了正采买而归的小怜,尉迟玄便先回了房。 想不到小怜一见她就嘤嘤哭了起来,“香儿,我正想去找你……听说你今晚要被送去太守府了。” “嘘!”香儿拉起小怜的手就往西院的小山洞快步走去。 “我正要问你这事儿呢!”香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道:“小怜,我现在并不是县令府的婢女,那如果我突然不见了……” “你要逃?”小怜瞪着大眼惊讶道! “嘘!别这么大声啊。”香儿又忐忑的迈了几步看了看洞外的情况,好在没人经过。 “如果我逃,会有什么后果没?” 小怜两眼发直的一字一顿道:“整个县令府给你陪葬。” 继而就是两双眼睛,傻傻的四目相对了半晌…… “有这么夸张?不就是跑个下人!” “这哪是普通下人啊!那个慕容公子马上就封王了!侍寝婢女再卑微好歹也是与王室共枕之人,跑了就是打脸皇家!” 天呐,这是惹上了个什么业障! “我答应去太守府!” 上官尧看着复又回来的澹台香很是费解。方才走时一句话不说,这下又突然回来说的如此斩钉截铁。 “澹台姑娘,这侍寝婢女终究只是婢女,不是有名份的妻妾。依规矩慕容公子娶正室时,没有名份跟子嗣的侍寝婢女都要被扫地出府,未来连嫁个寻常人家都难……” 上官尧说的这些话,香儿又何尝不知道,只是眼下确实无路可走了。 而且对于侍寝这事,她还是有自己的盘算的…… 上官大人让帐房支了些银子,给香儿添件好衣裳。 虽说今晚不是嫁人,新过府的侍寝也算大事了。怎么也不能寒颤着进太守府,让其它下人看了笑话。 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可今晚的月亮却轻笼着薄纱,淡淡的掩在重云之下。 时间从未过的如此之快。平日里辗转于厨房炉灶间,总觉得一个白天忙忙碌碌的累并充实。而今日,香儿从县令书房回屋后,就再也没出房门半步。 府里的下人们听说了她今夜要去太守府侍寝的事,都在窃窃私语,嬉笑八卦。玄jiejie拿来的丝罗织物,放了满满一床。 香儿坐在梳妆台前,呆望着铜镜。那发丝在玄jiejie手中绾出好看的鬓髻,后面薄薄的披发抹了香油,梳的顺滑如丝。 还有那插在发间的步摇,轻轻一碰,便荡起琳琅金光,直闪的人眼花缭乱。 珠粉轻拍于面,香香滑滑。桃红的唇脂点在唇间,这便是初来县令府那晚,在玄jiejie脸上看到的颜色,想不到今日竟被她这样精心的装扮着,为自己送行…… 对,这也只能叫送行。即便要履行的义务和送嫁并无两样~ 但没聘书六礼,没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圆房,那当然不能叫送嫁。 太守府的官轿如时而至。小怜的这声通报,却如那行刑前扔出的令箭牌子一样刺痛着受刑人的心。 自打香儿私下问了小怜逃跑的事儿,小怜就一直不放心的守在她身边,连如厕都…… 哎,生死前谁又不是自私的呢,人之常情~ “玄jiejie,谢谢你这许久的照顾,还有大娘,长松哥,凤儿姐。你们一家人的恩情,香儿会铭记在心。” 尉迟玄在梳头时便已是泪水连连,这下更是憋不住哭出了声儿,一直哽咽无奈的摇着头。 香儿站起身,往屋外走去。迈出门槛后,回头望着这间偏房…… 作者有话要说: 小怜:可不能让香儿给跑了…… ☆、百花池侍寝 尉迟玄和小怜送香儿上了轿子,连县令大人和府里其它下人,也都出门相送看着这一幕。待轿帘落下,便隔绝了眼前的这一众人等,澹台香那行泪,才缓缓落下…… 通往太守府的路,看似长,又似乎很短。 落轿后,香儿被太守府的一个婢女扶下轿来。 入秋的晚风放纵的吹打着她身上轻薄的丝裙,禁带飘飘~ 这太守府的庭院竟是看不到头般,府宅一座连着一座…… “姑娘,慕容公子已在百花池等您,您随我来吧。”那婢女说到。 “百花池?”香儿又想到昨夜在县令府小鱼池的那幕,他虽然性情易变,但其实还是有温和的一面的,今晚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再激怒他了,动之以情的好好说,兴许就能安然的渡过此劫。 太守府的婢女果然同县令府的不同,严谨的很。不是主子交待的事,一句也不多作言语。除了告诉香儿以后可以叫她婉婷外。 穿过一座座府院,最后来到一处雕梁画栋,外漆斑斓的府院前,婉婷打开府门附耳小声说道:“进去吧~” 香儿满脸疑惑的问道:“不是去花池吗?” 婉婷吓得手指放在唇边“嘘~公子可能在休息。姑娘快进去吧,这里就是百花池。” 香儿被轻轻一推便进了去。只见婉婷将大门轻轻的重新关起。 香儿站在门处僵了一会儿,心想既然来了,总是得进去的……也不能在这儿站一夜。 空荡宽广的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落地的烛塔,银闪闪的塔台上每层有8支龙凤烛,一盏共四层。就这样一盏盏的例成两排,把屋子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径直通往内阁。 “是传话错了吗?这怎么也不可能是通往池塘啊!”香儿喃喃自语的沿着烛塔往内阁小心走去。 走到头,是一个硕大的屏风,上面画着七十二侍女图,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真人般大小。香儿不禁被这精致的画工和浩大的工程所震撼! “进来~” 这正是那个日渐熟悉的声音,慕容公子的声音。这一幕似曾相识。 绕过屏风,这开阔的内阁便呈现眼前!与之相比,刚才一路过来的那宽广房间却只如甬道般的存在。 这百花池……原来是百种花料浸泡的浴池~ 水汽缭绕中,慕容公子正光着膀子,卧在那池中半潜的玉床之上。他一个轻轻的侧翻,周身各色花瓣荡漾…… 若不是香儿怀揣这份忐忑,眼前这一幕真是载入精神史册的壮观! 这幅盛景就在眼前,而香儿却举步为艰,不敢再上前踏一步! “你要我说几遍才肯照做?”慕容公子微睁开眼,望着数十步开外的池子这端的香儿。 香儿只觉得腿脚像灌了铅水般,沉重的一个步子也提不起来,尽管这池子暖意nongnong,身体却微微发着抖。 “你是要我去抱你过来吗?”慕容公子依旧以平缓的语调,说着这震人心魄的话。 香儿更加紧张起来,立马说道:“不要……我自己过去!”,然后脱掉鞋袜,一点点淌入池中,蹒跚的向深处走去。慢慢的水深及腹,及腰,及胸……那轻薄的纱衣便全数浸入水中。 慕容公子就这样赏画儿般,以手撑着头醉卧在玉床上,看着香儿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直到她被水床下的台阶绊着,身子一个倾倒……伴随着一声惊叫,慕容公子眼疾手快的轻轻一揽,便将她搂入怀中,两人齐齐倒在那玉床之上,震起一片水花儿。 玉床只潜入水中一指深,脱出大半截水面的身子上,那浸了水的纱衣紧紧贴裹着肌肤,纤弱凹凸的曲线便这样明晃晃的尽掌入眼底。 香儿惊慌失措的想潜回池中,慕容公子一个反手,把她的胳膊按于床上,两手被那力道锁住便不得动弹~ 香儿无力的平躺在玉床上,身体半浸着池中之水,可那温暖的池水却暖不透心底的惧意,大口的喘着气,胸前微微起伏着。 慕容公子将手拂过来,轻柔的摩擦着香儿的脸颊,轻声道:“不要害怕。” 这话说的如此轻巧酥软,却起不到半点儿安慰作用。言下之意:你逃不掉了,放轻松吧。 来前就想好了各种状况的可能,毕竟是在太守府,硬碰硬显然是最蠢最无效的。 香儿早打定了四两拨千斤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慕容烟会如此直接的单刀直入,连游说洗脑的机会都不给! 此刻便只得颤颤的告饶:“公子,您先放开奴婢,奴婢有话想……” 慕容烟丝毫不介意她说什么,手沿着身子滑到腰间,轻抚着她的腰枝。香儿腰身本就敏感最怕哈痒,被他这样一撩抚,混身阵阵麻痒,话都无法冷静的说下去。 慕容烟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柔声道:“你可知何为奴婢?”既而干脆俯下身,附于耳鬓细语道:“奴婢就是没有自由,受人奴役,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容烟这通耳语,若细丝、若蚊蝇,酥酥痒痒,久久不散。 香儿的双手被按实在头顶,急的不知所措。只得扮弱诚恳道:“昨晚是奴婢不识抬举,薄了您的好意……” 而他的体温正顺着那被钳紧的双手蔓延而来,融进了血脉,晕粉了体肤。 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唇便被慕容烟的手指轻轻掩住, “嘘~不识抬举就得好好受罚~” 说着便将她整个身子盖在下面,轻吻了下她飞于额间的一绺发丝。唇间那抹炙热,透过发丝沁入肌肤。 香儿完全不知此时此景,说点什么才能刹住他心底那股子欲望! 任凭他吻着头上的青丝,然后他含起发间那支步摇轻轻抽离,再吐于床上,激起的水花儿荡开层层花瓣。那发髻便散落开来,如浓墨般溶入水中,缠于花间~ “公子想要奴婢,奴婢自然是不敢不从。”香儿一改之前的焦灼,故作冷静的说到。 慕容烟凝视着身下的香儿,挑衅的问道:“你这是打算认命了?” “既然是命,谁能不认呢?”香儿继续乖巧道:“做公子的侍寝婢女,好吃好喝的还不用干活!香儿只是俗人,公子有意宠幸,香儿自当尽心服侍。” 慕容烟一脸狐疑的审视着她,终是露出一抹看破的笑意,“你想说什么?” 香儿轻咽了咽口水,“我……我就是想说没必要这样用强的吧,既然我人都来了又不会逃跑……香儿是真心想好好服侍公子的,只是……只是偏偏不巧,正值……月事。” “噢?这么不巧……” 只见慕容烟将手轻轻滑向香儿的脚踝,拎起一片裙角就缓缓向上撩了去,露出酥白的小腿儿…… “住手!”香儿双眼怒瞪着慕容烟,显然哄骗这招儿对他没用了…… 就在他手劲儿变松的这一瞬,香儿一个死命挣脱,顺势往床里滚了一圈儿,正好拿到刚才那支步摇! 便将锋利的刃尖儿对准自己的咽喉之处,眼中已是噙着泪水,大喊一声:“慕容烟你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便宜你!”便闭眼刺了下去! 慕容烟先是一惊,旋即一个扑身飞夺,把那簪子打落至池中!手臂上,却已窜出一股腥红。 香儿被扑倒在玉床上,爬起身就向那簪子掉落的地方冲去。慕容烟显然没料到她会再来一次,飞扑过去一把将她搂住,大吼一声:“我不碰你了!” 听了这话,香儿才镇定了下来!僵直的立在水里任慕容烟在背后紧紧搂着。 “你别冲动了,我不该把你想轻浮了……” “奴婢之前哪里做的让公子以为是人尽可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