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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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过去的眼神分明就是看清一切,李知府才干笑了两声移开挡在他面前的身子,擦着额头的汗。 胤禛拉紧手里的绳子,调转马头往里面走去。 整个偌大的县城没了一点生机,显得死气沉沉,走了好久才在路上发现几个面色发黄,没有目标在四处乱走的人。 见到这么一大群人,面色还是一样的没有波动,直直的朝他们走过去。 “贝勒爷。” “贝勒爷。” 李知府不知道从哪摸到一个帕子捂到脸上,朝胤禛走过去:“您也看见了,这里四处都是感染上瘟疫的人,我们还是出去吧。” “治疗什么的,这些事情就交给手下的这些人吧。” 他是真的扛不住了,染上瘟疫可是要死的。有钱没命花,他李正文可是很惜命的。 “李知府,”许是他说了这么多,胤禛终于用正眼看他了,但是眼睛里面的嘲讽一清二楚:“李大人这次的举动,等爷回京的时候会一丝不拉的禀告皇上。” “但是,李大人要是真的害怕的话,前面就是大门,爷也不会拦着。” 他手里的鞭子就往大门那指着,但是给李大人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真的走,只能在原地抖着腿既害怕又想出去。 胤禛没空管这些剥削老百姓血汗的人,他叹气看着前放难民集中营,叹口气后心里无端端的觉得沉重。 *** 胤禛出去这么长时间,但贝勒爷里一天一天的往南郊送着东西。 大部分都是补药,但是也有珠宝首饰之类,每天都是由胤禛房里的小太监准时送来,今个除了东西还有一封信。 “侧福晋,这是贝勒爷送来的。” 那封信宋西楼没有接,于是小太监放在了桌子上,等人走后冬芽才走过去关门,一转眼就见宋西楼已经打开了。 “主子,贝勒爷说的什么?” 宋西楼看着上面的字,胤禛说他到了苏州,还说西宁这一个县城已经是座死城,每天都有人死去。 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宋西楼也能在里面看出胤禛当时心境的复杂,他唯一能做的不辜负的事,大概只有那颗一心为民的心。 苏州西宁这事宋西楼知道,那天胤禛说他去苏州她便隐约觉得是这件事,但是上辈子苏州瘟疫案足足晚了两年。 而且去的也不是胤禛,是一个姓陆的大人,但是去了之后局面控制不住康熙才派胤禛去的,之后胤禛就染上了瘟疫。 染上瘟疫也就离死不远了,当时探子到贝勒府要派一个人过去伺候贝勒爷。 福晋要留在府中控制大局,李侧福晋有孩子,宋氏直接昏了过去,所以矛头指向钮祜禄莲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钮祜禄莲心面上答应下来。 回去之后就摔了一屋子的东西,第二天面不改色的带上宋西楼就去了。 她说她害怕,不敢,求宋西楼去照顾着,自己躲在帐子里不出声。 宋西楼穿上她的衣服,带上面罩,整整伺候了胤禛一个月,才将他从阎王手里拉出来,但是后面胤禛记的确只是钮祜禄莲心的好。 他昏迷过去,睡的昏昏沉沉,醒来后只知道最后拉着他的手的钮祜禄莲心。 上辈子她笨,她活该,但是这次钮祜禄莲心要是还想代替她的话,那就别怪她宋西楼一点一点撕破她的伪装。 第71章 瘟疫 西宁县的瘟疫确实十分的严重,胤禛与同行的人一起昼夜不分,带上两位太医一起才把整个县城的人分开成两群。 李正文是个没有良性的,知道西宁发生了瘟疫之后怕病情传染出去,竟一股脑的把所有人都关在一起,而且还封了县城,不让其余的人出去或者进来。 “贝勒爷,下官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面对胤禛黑下来的脸,李正文就算腿再抖也硬着头皮开口:“瘟疫到现在也才只是在西宁县传播,纯属下官处理得当。” “为了更多人的安全,这些人不能出去。” 他不懂这个贝勒爷心里是怎么想的,瘟疫可是要人命的啊,出去之后传染一个的话岂不是整个苏州的人都有危险? 更何况还有他自己的命,他能不在乎吗? 胤禛没说话,只用那双眼睛冰冷的眼神看着僵着脖子的李正文。 “你的意思是让这些人都自生自灭吗?” 看着前面蜷缩在一起,像被当作畜牲一样的人,陆大人怒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李正文的脖子,神情激动的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样:“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为官者服务百姓,为人为民,陆大人就不懂了为什么有的人居然一点都不拿人命当一回事。 “李大人要是不乐意的话,人可以走。”胤禛看着他,黑沉冷漠的样子让人一眼看不透里面写的什么:“但是,治疗瘟疫这件事是皇上派来的,李大人就算是是再大的官也管不到吧。” 李正文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哆哆嗦嗦的移开了目光,朝别的地方走去。 西宁县从死了第一个人后,到现在足足死了二十三人。 未免引起传染,李正文派兵过来建起围墙,把人挡在里面任其生死,西宁县小几百个人的小县,但这几百个人被那道大门给泯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贝勒爷,这些人都是染上病症的。”胤禛看着前面躺在地上三五成群的人。 “这些人都没家吗?” 陆大人嘴里嘀咕着,胤禛默了默还是道:“怎么可能没家,只是担心传染到家人,主动出来罢了。” 有的人身下还放着吃食,显然是家人偷偷送过来的。 “郭太医过去检查一下,把全县的人检查一番,染上病症的跟没有染上病症的分开。” “其余的士兵抓紧时间建立一个大棚,环境好一点让那些已经患上病症的人住进去。”这是最初一步的办法了,也是胤禛与陆大人还有两位太医一起行驶的第一步。 带来的人有条不絮的开始行动着,胤禛站刚想过去就见身后苏培盛赶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帕子:“爷,还是拿这个捂上一会吧。” 胤禛摆着手:“这一个帕子能挡的住什么?”瘟疫要传染的话,能是一个帕就能阻挡的住的吗。 “爷,”苏培盛不同意,拿着帕子追了上去,“爷,还是带上吧,至少能好一点是一点啊。” 他还在费劲心思想让胤禛带着,却见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帕子出来,粉白色的帕子上还绣着几株含苞待放的兰花。 “得。”苏培盛把自己手里的帕子收了回去,爷这已经有了他还是自己用着吧。 胤禛看着手里的帕子好长一会,才放下。 几百个人一个一个的把过脉,两位太医一起也废了一天的时间,外面的大夫知道这里的都是染上瘟疫的人,大概是怕染到自己身上,没有一个乐意进来。 带来的治疗瘟疫的药草,丹皮,生石膏,连翘,甘草之类的煮成药汤给那些人灌了下去,有病的治病,没病的还能预防。 几百口的人,足足用了十几个铁锅,里面煮着nongnong的药草,这几日他们过来已经给这些人一丝希望,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希望的表情。 “来,一个一个的排队过来拿。” 陆大人手里拿着汤勺,乐呵呵的舀着里面的汤药,接过排队人的晚满满的盛上一大碗:“拿好了,慢慢喝。” “谢谢陆大人,谢谢贝勒爷。” 接住碗的是一个年轻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拿到药后弯腰脸上满满都是感激:“多亏了大人们,孩子他爹刚刚还对我说身子好了许多呢。” 她布满沧桑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身上抱着孩子手里的药也拿的稳稳当当,一步一步的朝搭建的大棚那走去,里面住着的都是感染上瘟疫的人。 陆大人看着妇女拿着药往前走,之后转头去看站在他身后背着手的胤禛,叹口气故作放松:“四贝勒爷,这瘟疫也算是一步一步慢慢控制住了。” 胤禛这几日头有些疼,揉了几下太阳xue后才道:“只能说在这个范围内控制住了,郭太医还是没能够研究出来治疗瘟疫的药物吗?” 说到这陆大人嘴角的笑立马收住了,闻言摇着头:“还没。”现在每天还是会有人死掉,但是庆幸的是染病的人变少了。 “我去郭太医那看看。” 前方的大棚那发生一声呼叫,随后就是女子大哭大叫的声音,几个士兵连忙赶上去,没过一会就用木板抬出一个人出来。 盖着白布,显然是已经没气了,胤禛往前走的脚步停留在那,身后陆大人开口:“又死了一个。” “当家的,当家的。” “你走了,要我跟孩子怎么办啊。” 后面传来女子的哭喊声,紧接着刚刚还一脸含笑的年轻妇人跑了过来,手里的药碗已经不知去向,追上人后就巴住尸体哭喊着。 “孩子他爹,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也不活了。”她眼里含泪,字字句句都是靠内心的嘶吼。 胤禛站在原地看了会,冷静开口:“把人拉下去,尸体给烧了。” 听见他下的命令,那妇女拉的更紧了,身后好几个人同时拦住她才没让她崩溃的跟过去,但是人也晕了。 “这——”陆大人别开眼,生死离别他这几天就算死经历过不少,但是还是不忍心看下去。 “贝勒爷,我与你一起去郭太医那吧,一起讨论讨论,这瘟疫难道就真的没的治了吗?”他自说自话,却没听见胤禛回应。 “贝勒爷?” “贝勒爷——” 他走到胤禛的身边,还没看见脸呢却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直直的往他那倒过去,陆大人吓一跳,连忙扶住,但是随后手指头都僵硬了。 贝勒爷身上浑身都在发烫,不死心的往额头上一摸,陆大人手一颤身体往后坐:“贝勒爷——” *** 乾清宫里今个的气压万分的低,万岁爷手里拿着从苏州传来的信好久都没动作。 绕是李德全,看见万岁爷这番样子也不敢轻易的上前,但是暗地里也在猜测是不是贝勒爷出了什么事。 过了许久,才见康熙放下手中的信:“传周太医来。”周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也只看万岁爷一个人的身体,叫他过来李德全心里一突突生怕万岁爷身子哪里不适。 “万岁爷,您可是哪里不适?” “不是我,”康熙看着手里的信,有着疲惫与感伤:“是老四,染上瘟疫了。” 李德全心尖尖都在跳:“派人去贝勒府说一声吧,找个人过去照顾老四。” 李德全弯腰走了出去,快出门的时候似乎听见了里面万岁爷发出的深深叹息。 自从胤禛走后的第一天算起,宋西楼几乎是在板着手指头在数着,她只知道胤禛会染上瘟疫,这辈子要是没出什么变故的话自然也不会差。 手数到第二十一的时候,这天一直来送东西的小太监没有过来。 宋西楼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就是这两天,但是却没能有一个人来确定一下,派人打听但也是无果而终。 又过了几日,小太监才算是终于来了,但是脸上表情不对,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魂,宋西楼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故意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