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节
好在凭着记忆,许夷光到底还是在带着大寒走了不少的弯路后,总算找到了寿康宫,期间自然免不得被巡逻的金吾卫盘问,所幸凭着太子妃给的腰牌,都给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可惜终于抵达了寿康宫,新的问题又来了。 寿康宫的守卫竟与之前许夷光那个小院的森严程度不相上下,也不知道是昼夜都如此,还是只夜里才如此?想来只是夜里吧,毕竟白日里出事的可能性极小,若这般重兵林立,实在太嚣张,根本犯不 着,反倒是夜里,出事的可能性更大却更少人能知道,自然只要夜里加倍的防范就够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很久,都还找不到机会,大寒不由急了,与许夷光耳语道:“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再这样耽误下去,别说找机会接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了,连逃出宫去都不可能了。” 许夷光眉头紧蹙,可不是吗,时间拖得越久,于她们便越不利。 要不,凭着太子妃给的腰牌,就说是太子妃打发她们来探望太后娘娘的,冒险试一试?若只是搬出太子妃来,只怕还未必有用,怕是得搬出太子来,才有用,那就得好生想一想,该怎么把话说圆了…… 夜越来越深,寿康宫值夜的金吾卫孟百户也早已是越来越困。 却还得强撑着,不错眼珠的盯着寿康宫四处,惟恐出个什么纰漏,回头惹得太子殿下大怒,降职丢官还是轻的,指不定连脑袋都保不住。 唯一庆幸的,便是如今的天气不冷也不热,不然这样日夜轮转的熬,便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受不了了,只盼这差事能早日结束吧,能不能升官领赏……当然,肯定还是要升官领赏才最好…… 孟百户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身边的下属低声说道:“百户大人,有人过来了……” 忙抬眼一看,果见是两个宫女缓缓走了过来,忙上前问道:“什么人?大半夜的来寿康宫所为何事,可有太子殿下或是皇贵妃娘娘的谕旨?” 那两个宫女又走近了几步,屈膝一礼后,当中那个更貌美的方说道:“这位大人,我们两个是太子妃娘娘的贴身公公,此行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看望太后娘娘的,这是我们的腰牌。太子殿下在我们娘娘宫里用过晚膳,想到已经几日没来探望过太后娘娘了,偏忙了一日,又乏得很,我们娘娘便说由她来说走一趟,殿下却说小太孙需要我们娘娘照顾,让我们娘娘明儿再亲临,今晚便先打发我们两个来瞧 一瞧便是了,还请这位大人放行。” 孟百户自在寿康宫值夜以来,还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自然免不得生疑,皱眉笑道:“原来两位姑娘是奉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之命来的,那可有太子殿下的谕旨?” 话一出口,见二人都穿戴华丽,气度不凡,那定然真是太子妃跟前儿有体面的,也不敢太强硬,忙又笑道:“实在是先领了太子殿下之命,不敢不慎重对待,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那个美貌宫人笑容就淡了几分,道:“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假传太子殿下之命了?那看来我们的腰牌什么用都不顶啊,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大人了,这便回去请殿下的谕旨,只是届时殿下怪罪大 人多此一举,可就怪不得我们姐妹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下孟百户急了,宫里可不是人人都有腰牌的,但有的都是各宫最体面的,又因宫里的规矩,无论去哪里,都必须得两个以上的人结伴,所以遗失腰牌,或是让人弄了去假冒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因忙笑道:“下官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加倍的谨慎罢了,还请两位姑娘将二位的腰牌给下官仔细看一看。” 美貌宫人似笑非笑说了一句:“大人小心谨慎是没错儿,可也要看是对着谁才是。”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递上了腰牌。 孟百户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回,见两面腰牌上都写着“尚宫”二字,这才知道二人还是有品秩的女官,单论起品级来,比自己这个六品百户还要高些,那便真是太子妃跟前儿最得用的人错不了了。 这下哪里还敢再拦二人,忙把腰牌还给她们,又笑着客气了两句,接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宫女给的‘大人们辛苦了,这是请大人们吃茶的’荷包,因那荷包做工精美,里面的东西一摸便知道是银票,便越发肯定二人是太子妃派来的了,遂抬手放了行。 第1208章 默契 不疾不徐的进了穿堂,确定后边儿的金吾卫们看不见自己了后,大寒才猛地吐了一口气,低颤道:“夫人,我们总算又过一关了,我手心里全是汗,背上也早汗透了,连气儿都不敢出,就怕露了馅儿,真是 万幸!” 许夷光也早已汗湿衣背了,低声道:“这一关已经不好过了,接下来只会更不好过,我们更得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金吾卫们不认识她和大寒,还好糊弄,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闪失,太子与皇贵妃岂有不在殿内安排心腹之人一刻不错眼珠盯着太后与方皇后的? 所以接下来要打的才真正是硬仗,她们也不能再只靠嘴皮子,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殿内的人都给悄无声息的制服了,才能有如愿以偿的希望。 主仆两个很快抵达了太后的寝殿,晚间的寿康宫本就比白日清净了许多,何况还遭逢了大变,一路走来就更是半个人影都没遇上了,许夷光庆幸之余,心里又无端生出了几分萧索来。 这便是生在天家,或是身为天家媳的悲哀吧,永远不知道富贵荣华至极的表现之下,等待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 “什么人?” 眼见太后寝殿的门已近在咫尺,终于又有人了,却是几个太监,一边冲许夷光与大寒叫着,一边已走了过来。 许夷光忙笑道:“我们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打发来探望太后娘娘的,这是我们的腰牌。”出示二人的腰牌。 大寒也笑道:“今儿轮到几位公公值夜吗?真是辛苦各位了,这是我们娘娘请各位公公吃茶的。”递上荷包。 几个太监却不那么好糊弄,当中一个先就挑眉道:“这么晚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还打发人来探望太后娘娘?倒是没有先例的事……两位姑姑的声音也与素日不同,能抬起头来哥儿几个瞧瞧吗?” 话一出口,想到这话有那么几分不中听,对方到底是太子妃的人,可不能得罪狠了,忙又笑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两位姑姑千万不要见怪……” 可惜后面的话还未及说出口,人已直直往地上栽去。 其余几个太监见状,因事出突然,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并不妨碍他们出于本能大叫:“来人哪——” 奈何照样根本来不及喊出口,已觉得颈间一痛一麻,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夷光这才与大寒对视一眼,继续往里走去,手里则快速又拈了事先便抹好了迷药的针在手,以备随时可用——却是许夷光虽被困得什么办法都没有,该备的东西一样早备齐了,就是为了防着万一有 机会了时,指不定能派上用场,所以方才太子妃虽催得紧,她还是以眼神授意大寒,把东西悄悄儿带上了,这会儿果然就派上了用场。 主仆两个很顺利的进了太后的寝殿,殿内十分的安静,远远的便可以看见太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瘦了很多、衣妆都堪称素淡的方皇后则闭着眼睛靠在一旁的榻上,还有几个睡眼朦胧的宫女,其中 一个正是皇贵妃跟前儿仅次于沉香得用的檀香。 檀香几个都已是半睡半醒,连日来精神都是高度紧张,谁能不困不乏? 但方才那声“什么人”檀香还是听见了,这会儿正强打精神往外看,想着既没有动静了,可见便是真有人来了,也没什么事,定已被外边儿的太监们打发走了,便要继续打盹儿。 迷迷糊糊之际,却觉眼前一花,忙警觉的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一身宫女妆扮的人不是别个,竟是万万不该此刻出现在此的许夷光! 檀香忙要叫人:“有刺客——” ‘有’字的尾音还没落下,许夷光已急速冲上前,眼疾手快的将一枚银针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檀香立时软软倒下了。 许夷光忙又去扎另外的人,大寒也与她一样忙个不住,总算在一阵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sao乱之后,殿内归于平静了。 方皇后也早醒了,她如今生死命悬一线,偏对外面的情形两眼一抹黑,更担心等待自己娘家人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哪里能真睡着?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一直没找到可乘之机,机会倒自己送到眼前来了,立时惊喜的坐了起来,低声急道:“康宁,你怎么进来的?本宫听说你被困在东宫,连院门都出不得一步,这是……” 对方皇后这个“手下败将”,檀香等人虽碍于她的积威,不敢太过怠慢与无礼,如今在她面前说话做事,却也少了许多顾忌,何况“瞒上不瞒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方皇后想听的听不到,一些无伤 大雅的八卦,却还是能时不时听到一言半语的。 许夷光忙低声道:“是太子妃帮了我,因为我曾救过她,若我们能侥幸胜出,希望娘娘能看在此事的份儿上,放太子妃母子一条生路……时间紧急,先不说这些了,娘娘知道太后娘娘的印章在哪里吗? 有了太后娘娘的印信,我带出去后,才能师出有名,也才能调集更多的人马,进宫勤王。” 话没说完,方皇后已解起腰带来,一面低声道:“本宫早已在太后清醒时,把事情禀明了太后,太后虽怒极痛极攻心,却仍强撑着写好了衣带诏,让本宫收好后,才晕倒了……只本宫一直找不到机会将 东西送出去,万幸你来了,快收好了。” 寿康宫虽守卫重重,太后与方皇后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人盯得密不透风,昼夜不怠,但只有婆媳二人时刻在一处,便总能找到机会,何况彼此还都是聪明人,什么没经过,什么没见过? 又因为一个心系儿子,一个心系娘家人,反倒更冷静更沉着,话根本不必说明,只消三二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便醒得厉害关系,再对一个眼神,便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更明白如今她们和皇上都被困得毫无办法,想要扭转乾坤,便只能自外面名正言顺的打进来,那样皇上和她们才能有一线生机,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和她们最后都……至少也不能让太子和皇贵妃得逞 ,而要让他们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她们婆媳是太后与皇后,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士可杀不可辱”,哪怕死,也绝不能允许自己死得无声无息,尊严尽失! 第1209章 东风 写衣带诏容易,咬破手指便可以,要在随时都十双以上眼睛的注视下,盖上太后的印信,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当中方皇后与太后到底是如何严丝合缝的配合,又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如今方皇后已懒得去回忆,她也不觉得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她最担心的,始终是如何才能把衣带诏送出去,为此焦灼得连 日来都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这反倒让檀香等人着急起来,因为皇贵妃说过,等她忙过了这阵子后,要让方皇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她在皇贵妃忙完之前,便先以如此自苦的方式,把自己给作践得没了……皇贵妃铁定饶不了她 们这些服侍的人! 因此对方皇后的话并不敢全然不听,不然衣带诏也不能那般顺利的就系到方皇后的腰上。 当然,也是因为太子与皇贵妃都颇自负,又难免得意忘形,只当无论是方皇后,还是许夷光,都不可能再在这样的困境下翻身了,便没想过把任何的可乘之机都给先防住,也算是百密一疏了。 总算如今连东风也来了,也总算能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方皇后解下腰带后,见许夷光低头快速系起来,趁便急道:“康宁,本宫在金吾卫和锦衣卫都有几个可用之人,虽然未必能派上大用场,好歹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你回头便找到他们,告诉他们… …” 说着附耳把暗语都告诉了许夷光,“他们就会听你的调遣了。可惜勤王只那点人马并不够,你且拿了衣带诏,去镇国公府,太后的亲笔印信,他们不会置之不理的,另外再告诉他们,不必畏首畏尾,想着太后娘娘,甚至是皇上还在宫里,就投鼠忌器,只要大位不落到太子手里,谁上位都会让我们风光大葬,也会厚待活着的人,所以谁上位都不重要!这也是太后的意思,她老人家宁死也容不得那对弑君 弑父弑夫,不忠不孝的禽兽母子!” 许夷光忙一一应了,低声道:“不瞒娘娘,外子已经秘密回京了,他攻无不克是众所周知的,七皇子处他也已派人秘密保护了起来,所以娘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他带人打进宫来救您。” 方皇后不防傅御竟已回京了,想到傅御当初在江德府的赫赫战功,又惊又喜,“那康宁你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傅将军的功劳了?真是太好了!” 许夷光已经把衣带诏藏好了,道:“各处都守卫森严,是太子妃帮我,我才能有机会来见娘娘的。” 方皇后方才已经听许夷光提过一次此事了,这会儿听她又提到,虽对太子妃免不得恨屋及乌,还是叹道:“没想到竟歹竹出好笋了,也足见那对畜生母子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天怒人怨,以致他们的儿媳 与妻子都看不过去!你放心,若最后能侥幸……本宫定会一报詹氏今日之义的。” 许夷光点点头,“有娘娘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就先告辞了。只这样的情形一旦被人发现,于娘娘来说必将十分不利,所以我只能将娘娘一起迷晕,还请娘娘恕罪。” 话音未落,方皇后已道:“事急从权,当然是怎么有利怎么来,还恕什么罪呢,倒是太后一直晕着,太医虽说没事儿,本宫心里总归放不下,可惜时间紧急,不能让你为太后诊脉了。” 许夷光道:“若是后边儿还有机会,我再尽力为太后诊治吧,得罪了,娘娘。” 说完快速将一根同样的针扎进了方皇后的脖颈里,方皇后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许夷光方与大寒一道,忙忙退出了殿外去,一路望外走,且喜夜深人静的,竟一直到与孟百户道了谢,作了别,又走出一段距离后,都没有露馅儿。 主仆两个一直悬着的心,方算是落了一半回去,如今便只剩cao心怎么出宫,怎么去与傅御回合了,可惜事出突然,连与傅御事先通个气儿都来不及,不然这会儿有人接应,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摸黑尽可能捡僻静的小路走了一程子后,许夷光停了下来,低声与大寒道:“不行,我们都不识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只怕天亮了也走不出宫去,可寿康宫那副情形,可瞒不了多久,只怕很快太子与 皇贵妃就要大规模的搜宫了,我们还得另想法子才成。” 大寒点头叹道:“夫人说得极是,可一时之间,哪来的法子……可惜将军不知道我们出来了,大暑也不知道,不然……”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肩膀被人自后边拍了一下,只当是抓她们的人来了,下意识就想尖叫:“啊——” 嘴却立刻被人捂住了,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寒jiejie别叫,是我,大暑。” 一面说,一面已绕到了前面来,许夷光与大寒一看,可不正是大暑吗? 都是又惊又喜,大寒忙低声道:“大暑,你怎么知道夫人和我在这里的?” 许夷光也低道:“是啊大暑,我们出来除了太子妃,可没人知道,你怎么找来的?大寒才还说你呢,没想到你这个曹cao竟来得这么快。” 大暑忙道:“我担心夫人,就打着太子的旗号,去看望夫人,谁知道‘夫人’却说自己早睡下了,无论如何不肯给我开门。我听出了‘夫人’的声音不对,又让大寒jiejie说话,结果声音还是不对,便猜到屋里的人十有八九不是真的夫人和大寒jiejie了,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立刻退了出去,然后一路找了过来,因为知道若是夫人真离了东宫,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来寿康宫一趟的……那夫人,你们是 怎么出来的?我听守卫的金吾卫说,太子妃去看过您,难道,是太子妃帮了您不成?那看来那些太监们说太子妃只怕迟早容不下夫人,竟是真的了?倒是因祸得福了。” 许夷光点头又摇头,“是太子妃帮了我们,但是因为以前我给她治过病……先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大暑,你把这个东西收好了,万一待会儿被人发现了,你就别管我们了,先逃出去是正经,只要你 能顺利的逃出去,顺利的把东西交给将军,我们自然也就有救了。” 一面把衣带诏取下,递给大暑。 第1210章 怕是走不了了 见大暑把东西收好了,许夷光还是没忍住道:“大暑,你方才说太监们都说太子妃只怕迟早容不下我,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难怪太子妃之前说她自有理由,就是这个理由了?” 太子妃身为太子的原配嫡妻,又生了嫡长子,在旁人看来,地位自然是无比的稳固,谁也动摇不了。 可太子的肆无忌惮与枉顾人伦纲常,却瞒得了外面和宫里泰半的人,瞒不过东宫、尤其是他跟前儿服侍的人,那些宫人内侍们又自来都是欺上不欺下的,自然免不得私下猜测议论这个最大的八卦。 太子妃的地位的确看似固若金汤,可在天家这个最该讲规矩的时候不讲,不该讲规矩时却偏要寸步不让的地方,谁能保证太子妃母子的地位就能一辈子都固若金汤,谁又能保证,将来太子不会宠妾灭 妻,以庶废嫡呢? 以他对康宁县主的执着和势在必得来看,这事儿不发生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偏康宁县主又美貌、本事、心计、手段样样不缺,将来再顺利生下了皇子,只要她愿意,太子妃母子岂能是她的对手? 那如今冒着惹得太子勃然大怒的风险,太子妃也要将人给偷偷放走,以绝后患,便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太子妃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何况这还不是寻常人家嫡庶争家产,这争的可是天下,太子妃就更要永绝后患了。 如此即便事后事发,太子也不能全怪太子妃,他自己也得负很大的责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家都齐不好,还当的什么一家之主? 何况太子妃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太子又年轻英俊,与她少年结缡,她除了敬,必定还有爱,既有爱,自然就有妒,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之下,做出再过分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了——既合情又合理,太子 还能罚太子妃多重? “……我还当太子妃定是因为妒忌,想要一绝后患,才冒险放走了夫人呢,没想到竟不是,更没想到太子那样的人,竟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简直就是浪费!”大暑一边说,一边撇嘴,满心都在替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