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
两人吃饱了，这才起身去给楚老夫人请安，在路上的时候，圆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今年是大年初一，谁这么早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二师兄过来了，他本来是想见你一面，可是现在他赶着去给师父请安，就等下次再见面。” 圆圆一听，心里倒是有点不安：“你师兄们都去见师父，你要不要也去见你师父？” 楚明睿微微摇头：“不用，现在我出去的话，反而引人注目，等过些日子再说，再者师父也不介意这些虚礼。” 圆圆有点踌躇的开口：“按照原先的安排，明儿我们要去清平镇，你觉得可以吗？” 按说大年初二回娘家，谁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现在府里周氏不在，这要是客人多了，怕楚老夫人不能招待，要是传出去，那也显得忠勇伯府没规矩。 ☆、91 悲催的新年 楚老夫人现在身子调养的还不错，自然是让楚明睿陪着圆圆回娘家，反正家里的客人要等初六过后才会多起来，那个时候圆圆他们已经回来了，也能搭把手。 圆圆他们就和于景诚他们一起去清平镇，同行的还有忐忑不安的阮盛崇，虽然晓莲私下告诉他，先前余清佑来送年货的时候，自己已经让他带信回去说过这事，后来带信回来也说同意了。 为了平稳快捷，他们这次都用两匹马拉马车，在初二的下午就到了清平镇，一大家子见面，自然是欢声笑语不断。 大家一起乐融融的吃了晚饭，于景诚就拉着楚明睿去边上说事。 圆圆见余清佑起身走出去，也跟着出去，见他在门外靠着柱子，他现在褪去了青涩，显得越发沉稳。 “哥哥，”圆圆站在他的对面，有点严肃的道：“现在京城那边还乱着，我们不会经常回来，可是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千万要让人尽快送信通知我们。” 余清佑眼神明朗的看着她，微微点头：“好，你们也要小心。” 随即语调一转，难掩担忧的看着她：“现在还没定下太子，明睿又是惠贵妃得用的人，你和晓玉要格外注意安全。” “好，”圆圆看着他担忧的眼神，也知道他现在在书院能听到一些消息，不好随意糊弄，微微一沉吟，还是开口：“哥哥你也知道，自从皇上的身子有碍后，京城看着如同往常平静，可是暗地里已经是风云变幻；自古到今，盯着那个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到新皇登基的那一天，有点希望的人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心思。” 余清佑看着她正色问：“你说的没错，那你们会不会有危险？晓玉的婚事会不会受到影响？” 圆圆对他眨了眨眼：“不会，晓玉的婚事，尽量挑今年底的好日子，那个时候肯定是太平了。” 余清佑听到这话，就明白她的意思是今年皇位上会换人了。 他心情很是激动，可是事到如今，只能期待自己的两个妹夫能跟对主子，看来自己今儿晚上要和两个妹夫好好谈谈。 晖哥儿他们三兄弟拎着木剑过来，看见圆圆，赶紧跑过来，围着圆圆笑：“jiejie，我们去外面玩好不好？外面有卖好吃的糖葫芦还有炒栗子，还有……” “好，你们想吃什么，jiejie都给你们买。”圆圆见到这三个弟弟，心情大好的带着他们出门。 余清佑怕圆圆不能照顾好三个孩子，自己也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去。 楚明睿和于景诚说了会话，起身就来找圆圆，恰好看见她耐心十足的哄弟弟们，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圆圆这么喜欢小孩子，要是她能有自己的孩子，那该是何等的欢喜？ 于景诚随着晓玉出来，看见楚明睿站在走廊上，傻傻的看着大门，上前打趣：“你傻站这在做什么？要不要和我们出去走走？岳母说是街上有夜市，晚上很热闹。” 晓玉也在边上附和：“对啊，一起去走走吧？” 楚明睿看见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皱眉道：“你现在怀着身孕，天黑了怎么能出去溜达呢？” 晓玉瞬间笑不出来了，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拉着于景诚的手撒娇：“你会照顾好我和孩子的是不是？我们不要听他的，早去早回好不好？” 于景诚抵挡不住自己媳妇的撒娇，只能带着她去，笑呵呵的道：“行，我们去看看热闹。” …… 楚二爷他们是在大年初三的一大清早被衙役送回来的。 楚老夫人年纪大了，再者现在孩子也在福安堂，每天都是睡不着。 儿子出了那种事，又因为牵连了周明昊和醇亲王，哪怕她再镇定，心里的恐惧肯定是有的，要不是前些日子她身子调养的好，她现在肯定就会倒下了。 可是饶是如此，她也是经常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让她很是烦恼。 听到沁雅匆匆进来低声道：“主子，二爷他们现在都回来了。” 楚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紧张的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二爷他们都回来了，”沁雅脸带笑容的柔声道：“主子，您现在可以安心了，二爷说等下再来给您请安。” 楚老夫人想起他们先前的混账事，眼神也带着几分愠色：“算了，没事就好，他们这次差点就牵连了明睿。” 沁雅先前也生怕她急病，哪怕她现在没好话，可是也觉得主子还是想见他们的，乖巧的道：“主子，您多教导一下二夫人他们就好，现在这小公子是让二夫人带回去，还是？” “既然他们都回来了，那这孩子自然是他们自己带。”楚老夫人挥手示意她出去，不能否认，自己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着小辈身子康健又爱笑，而不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样子。 对她来说，圆圆虽然不会琴棋书画，可是却会管家理事，出去应酬也能妙语如珠，就让她不介意她的身份，毕竟只要自己的孙子不嫌弃她不懂琴棋书画，给她撑腰，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乔知意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现在却闹着合离，要是传出去，那也是让人看笑话。 她觉得最可惜的是，大房和二房之间以后肯定是不能好好共处，现在她愁的是怎么安排二房。 要是这个时候让二房分府另居，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觉得是明睿嫌弃他们？可是不分府，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矛盾，彼此有了隔阂，这要是继续住在一起，反而是连最后的情分也磨灭了。 楚老夫人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 楚二爷他们回到这熟悉的地方，这才却是真的觉得安心了。 他们父子现在身体都不是很舒服，特别是楚二爷，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吓得他有点发烧，现在回来了，姨娘和通房们很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他沐浴更衣。 她们也怕楚二爷责怪，不顾今儿是大年初三，这个哭哭啼啼的道：“二爷，您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个就美眸含泪的看着他：“二爷，我们真的好想你，恨不能陪着你一起。” 又机灵的就献殷勤：“二爷，您身子需要好好补补，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准备。” 楚二爷现在头还有点晕，回来的时候就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糕点，喝了点热茶，这才有力气沐浴更衣，现在他自己都急着去娘那里赔罪，看着边上的莺莺燕燕闻着自己，没好气的瞪着她们道：“吵什么吵，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东西，没看见我这还有事吗？都给我滚远点。” 沁雅带着丫鬟来到二房的门口，恰好听见二爷骂人，随即看见一屋子莺莺燕燕神情恍惚的出来，自己这才示意婆子去通报。 楚二爷听到婆子说自己娘身边的红人，沁雅亲自过来了，心里很是紧张，自己赶紧出门，笑着打了声招呼：“沁雅，我娘身子还好吗？她这是想见我了吗？我这本来就想去给她请安了。” 周氏也收拾好出来，抬头看见自己男人再和沁雅套近乎，脸色明显一僵，勉强的笑了笑：“沁雅来了啊，这些日子娘的身子还好吗？” 沁雅很是恭敬的道：“回二爷，二夫人，老夫人的身子还好，就是很惦记你们，请吧？” 周氏皱眉看着她问：“对了，知意和孩子去哪儿了？是不是回娘家了？”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乔知意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儿子合离，现在这局面，自己的儿子要死真的合离，那就更难找到好的媳妇了。 ☆、92 做和尚 沁雅面对着楚二爷和周氏的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微笑以对。 楚二爷和周氏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去买后悔药了，只能做低服小，进去就跪下痛哭流涕的赔不是：“娘，我们真的不知道醇亲王府狼子野心，我们也是被牵连的啊，这……” 楚老夫人看见他们进来就跪下，现在看见他们这人好好的，心里的怒火又涌了上来，怒火难忍的打断他们的话：“老二，老二媳妇，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傻子，这次你们能回来，是我不想让忠勇伯府蒙羞，不想楚家几代积攒下来的名声就让你们败坏了……” 要是以前，楚二爷听到这种话，可能心里还会不舒坦，可是现在在牢房里被吓住了，自小锦衣玉食的他们，在牢房里呆了这么多天，吃不好喝不好吗，那真是度日如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担心自己的小命。 因此，被自家娘骂的狗血淋头，也是不敢梗着脖子说什么。 周氏很会说话，跪在婆婆身边，一脸委屈的道：“娘，我这内宅妇人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啊，我只是牵挂芝晴的婚事，想给她找个好人家，没成想却出了这种事，都怪我，我害了二爷，害了芝晴，也害了明尧，娘，你让二爷休了我吧，我是罪人，我……” 周氏心里明白的很，这件事自己认下来是最好的，反正楚家也不可能休了自己，而且却不能让婆婆心里责怪自己的男人和儿子。 楚老夫人皱眉看着她，这个儿媳妇，虽然看重银钱，可是却也陪了自己二十多年。 说难听点，自己的二儿子贪花好色，这些年要是周氏狠心，后院也不会多出那几个庶子庶女。 再者，婆媳相处的时间久的比他们夫妻相处的时间更多，楚老夫人自然不可能把她赶出楚家。 楚二爷看见自己的娘的脸色缓了下来，心里就明白，自家娘现在心软了，赶紧道：“娘，实在是凌阁老家太过分，现在害的芝晴高不成低不就，我们是想给孩子找个好人家，这才急急忙忙的给她找婆家。” 楚老夫人心里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儿子是那种人，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就是心眼多，听他们这样一哭闹，心里也软了。 她看着他们这些日子都瘦了很多，就知道这是吃到苦头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们都这个年纪了，也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做事之前仔细的掂量掂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次的事幸好没有外传，要是再有下次，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楚二爷听到她的这句话，一直吊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又赶紧讨好卖乖的说了些话。 等到回去后，觉得自己没了小命的威胁，心里一松，这人就病倒了。 楚老夫人听到他们都陆续发烧了，暗自嘀咕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却也顾不得过年的时候，最好不要请大夫上门的规矩，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府里倒是也有大夫，不过那医术也说不上好，平时也是给府里的护卫或者丫鬟们看病的，现在也回去过年了，想遮掩点都遮不住。 …… 老话说逢七不出门，逢八不进门。 哪怕圆圆很想多住几天，可是也知道现在京城事情多，自己和晓玉要是这个时候要留下，那也是太为难他们了。 这次晓莲还是去陪着有孕的晓玉，不仅可以陪着她说话，还可以替她管着内院的衣食住行，最重要的是，晓莲能趁机多学点，她的婚事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年底的事情了。 正月初六的早上，圆圆他们要启程了，红豆怕家里几个小的黏着三个jiejie，让清佑领着他们出去买东西，自己在送他们上马车的时候，再三嘱咐：“晓玉，你现在可千万要小心，什么都不及孩子要紧；圆圆，你也好好调养身子，有空去瞧瞧晓玉和晓莲；晓莲，你那两个jiejie要是有不着调的，你多看着点。” 陈银巧也细心地叮嘱了她们一回，见时候不早了，这才笑着道：“好了，我们也不啰嗦了，你们赶紧上马车。” 红豆还是看着她们又叮嘱了一句：“对了，清佑的年纪不小了，你们看着有合适的姑娘，可别忘记让你哥哥去见见啊。” 刘老娘本来是笑呵呵的和两个孙女婿说话，听到红豆这话，赶紧附和：“对啊，清佑的婚事你们姐妹可要多看着点，他这年纪也不小了，偏偏却不想成家，这可不好。” 晓玉好歹是大姐，赶紧应下，好不容易坐上马车离开，她摸着自己已经隆起来的肚子看着两个meimei，杏眼机灵的转了转，得意的笑：“爹他们过几天要到京城来，不如我们寻几个合适的姑娘和大哥见个面？” 她现在见的人多了，也认识了几个内外慧中的小姐，觉得和自己的哥哥也挺合适的。 圆圆也很认真的附和：“这也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在边上看看。” “你们想的挺好的，要是到时候大哥不来京城，那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晓莲说完，见她们都哀怨的看着自己，不由失笑：“好吧，是我说错了，哥哥的婚事今年一准能成。” 晓玉看着她促狭的笑：“哥哥的婚事今年能不能成，我们也不能确定，可是你的婚事今年是肯定能成的是不是？” “大姐你……”姐妹三人在马车里笑闹成一团，倒是也不觉得难熬。 楚明睿和于景诚坐同一辆车，相对于女眷们的笑闹，他们却是越说越严肃。 “现在那上面的人快要不行了，”于景诚丹凤眼里带邪气的浅笑，说出的话更是狠毒：“他早就该死了，现在他也算是妻离子散，我真想亲自送他一程。” 楚明睿惑人的桃花眼里带着凌厉的光芒，低声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你大哥千万不能被人发现在京城，就不知道现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你替我和师兄说一声，让他来见我一面，也免得我不知道现在宫里的事情。” “那行，”于景诚在这要紧的时候，心思越发细腻，低声道：“现在盯着我们的人肯定不少，要不你们还是去深山野林见面吧？去普济寺见面也成。” 又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挤眉弄眼的道：“说不准你们运气好，就在山上逮住了周明昊那只大耗子，那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