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更何况,费阁那边又一直都在蠢蠢欲动。顾蓦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而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之前李颀派人从拉尔夫医馆那边所传递回来的资料报告,神色就几分阴沉。 他是不会给费阁任何可趁之机的! 尤其对象是他深爱的女人! 顾蓦的眸光一瞬间变得犀利又恐怖。颀长的身躯就这样站在病床边,一边摸摸地望着沈宴卿的睡颜,一边为着接下来的谎言而做着打算。 然他那张俊美到极致暗沉的脸庞,若是仔细看,却能明显发现,顾蓦此刻竟是在害怕! 他真的害怕失去沈宴卿一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 第二百四十章 月嫂的忠告 转眼整夜过去。第二天,当沈宴卿从晨光中悠悠醒来的时候,顾蓦人却已经不在。 只从她床边微微凹陷下去的一块被褥还有那上面的余温得以看出,顾蓦大概是在这里趴睡了整个晚上,刚刚才起身离开。 沈宴卿不由温馨地一笑。 伸手轻轻触摸着顾蓦之前趴过的地方,手指感受到那上面还残留着的余温,小女人脸色竟是不自禁地微微泛红。 脑海中很快呈现出了顾蓦昨天十分猴急的那一幕……想着都已经三十的男人,居然还像个初尝禁果的大男孩一般,委实令人觉得害羞! 月嫂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宴卿那一脸幸福的模样。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月嫂庆幸小两口终于冰释前嫌的同时,却也蓦然想到顾蓦今天早上临去公司之前的交代。 月嫂不自觉又蹙起了眉心。 沈宴卿抬头看到她时,月嫂已然收起了自己的愁眉不展,自然的道了声“早”! 月嫂见她心情还算不错,也才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回了句“早”,随手放下了手中的保温盒,然后才坐在了沈宴卿床边,一边为她布置早餐,一边仿佛很是随意地跟她聊着天:“少奶奶今天气色好像很不错哦!”边夸奖沈宴卿,月嫂边抬起脸来勉强对她挤出一丝笑容。 然而心里却早已经把顾蓦的祖上八辈都骂了个遍! 想着这种事情他怎么能交给她一个长辈来说? 何况还是她一直期待的顾家下一代…… 这让她如何开口? “……”月嫂心中真的是越想越堵塞得慌。眼瞧着脸上的笑容就要崩了,坚持不住了,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由顾蓦自己亲自开口才对。不论他找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总之,这件事总归是她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他这样逃避完全只会让事情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月嫂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气。 她也跟顾蓦一样,一直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现在咋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如晴天霹雳,完全没来得及跟钟管家交代一声,早上就遇见顾蓦匆匆茫茫之下交代了这件事……月嫂现在几乎完全没有心情说任何话了,哭的心情都有。 沈宴卿原本看到月嫂还笑着跟她打招呼,转眼就愁眉不展的,内心中难免产生疑窦。 快速咽下口中的饭菜,转而问月嫂:“怎么了,月嫂?是不是顾家又出了什么事?”沈宴卿直觉月嫂会这般愁眉不展肯定是跟顾家有关。 最近又风波不断…… 而月嫂听见沈宴卿的声音,先是“啊?”了一声,接下来才又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使命,声音蓦然沙哑。 沈宴卿就这么看着她,直觉得她今天神色尤其古怪,遂放下了手中的汤匙,饭也不吃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月嫂:“月嫂,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发现她表情跟着一僵,沈宴卿觉得自己可能是猜对了,于是便顺势抬起了手臂,握住了月嫂的手,冲她微微一笑:“月嫂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我跟顾蓦都会帮您一起分担的!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一边牵起一抹笑,沈宴卿一边攥了攥月嫂的手,试图让月嫂宽心。 “……” 月嫂见她竟如此贴心,眼眶一下没忍住就红了。 酸涩感瞬间涌了上来,五十多岁的女人了,竟是就这样失声痛哭了出来:“没事!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一连说了三句“没事”,月嫂见沈宴卿立马蹙起了眉心,忍不住心疼她,竟是一口苦涩噎在了嗓子口,不上不下的,完全说不出那句话来。 这要她怎么开口? 事情怎么会这样? 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沈宴卿看着她明明心里有事,却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直觉大概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月嫂才会如此为难。而恰好前段时间两人又刚刚从寺庙回来,月嫂就经常一个人发呆,所以,沈宴卿自然以为她心中的事情有可能是跟前段时间月嫂去寺庙里见得那位僧人有关,于是便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将她揽入怀中,一味的安慰她,陪着她一起沉默。 月嫂见此,却更是压抑不住了内心的酸楚,心里想着什么,口中便也喃喃了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我们顾家造了什么孽啊,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月嫂一边说,一边抹泪。 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有些听不清晰。 沈宴卿更是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默默叹息,不敢多问。 打算晚上顾蓦回来,她再好好跟他说一说这件事,问问他的意见。 而月嫂并不知道,沈宴卿心里居然误解了她的表现。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失去了这个孩子以后,沈宴卿以后还能再站起来。 —— 两个人的思想可以说是完全想岔了,事情也就因为这样一拖再拖。 直到最后,月嫂也没能跟沈宴卿说出实情。而天色也已经渐渐转至傍晚。眼看着顾蓦就要下班回来,月嫂只能匆匆收拾了餐具,跟沈宴卿说了她还需要住院几天的情况。 沈宴卿期初迷惑,月嫂见她不太明白的样子,只好说要等到妇产科的那位赵医生回来,再检查一次,她才能出院。 沈宴卿听了自然不以为然,只想着可能这是顾蓦太过小心翼翼,才又将她的住院期限延长了几天。 不过也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月嫂见沈宴卿居然信了,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临走前,沈宴卿见月嫂背影还是有些萧瑟,便在她离开时微笑着说:“月嫂,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月嫂的脊背明显一僵。 眼看着自己的心态就要压不住,赶忙匆匆回头对着沈宴卿一笑:“丫头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只是人生往往世事无常!我可是个过来人,还不用你一个小辈教!” 嘴角牵强扯动了一下,最后,月嫂还是没能忍住地劝导:“少奶奶!你记住月嫂的话,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的挺过去,这样才能做少爷的女人。”说完,月嫂便转身迅速离开了病房。 沈宴卿一头雾水。只当她是以自己的经历警醒她而已,倒也没多加在意,只唇边促狭一笑,觉得能嫁给顾蓦,认识顾园的那些人也真的算她的幸运。 —— 晚上,顾蓦回来就听到月嫂一句话未说出口的结果。只能在挨了一顿骂之后,堪堪走回沈宴卿病房。 沈宴卿见到顾蓦,自然而然的开心一笑:“你回来啦!”小女人右脸颊边上的小酒窝浅浅的凹陷了下去,那张纯净的小脸儿微微扬起望着顾蓦,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顾蓦看着沈宴卿那张笑脸,几度张口欲言,却又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只得怔了一瞬之后,随手放下公文包,然后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坐到了沈宴卿的病床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了?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看她笑得这么甜,顾蓦轻轻地刮了下沈宴卿鼻尖儿,也忍不住跟着她开心。 第二百四十一章 缠绵!顾蓦最终的决定 看沈宴卿笑得这么甜,顾蓦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也忍不住跟着她开心。 只不过想到她才二十几岁,这么年轻,却马上要因为失去孩子而变得面部寡淡……顾蓦真的很不忍心。 脑中蓦然又想起月嫂临走之前骂他的那句“畜生”,顾蓦此刻还真就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他刚娶了沈宴卿那会儿完全都没有仔细照顾过她的身体,大概也不会让事情演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顾蓦脸上的表情委实有几分苦涩与自责。 沈宴卿看到他不同于以往那张霸气的脸,竟略有些萧瑟的俊颜,不由便想起了月嫂的事。也没问顾蓦今天公司忙不忙,沈宴卿紧接着就对顾蓦说:“蓦!最近月嫂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今天怎么瞧着她的表情一直都很不对劲?”边问,沈宴卿一边回忆着今天上午的事情。 而为了保住月嫂的颜面,沈宴卿并未跟顾蓦提及月嫂白天哭了的事儿。 顾蓦咋一听沈宴卿如此说,却如同脑回路突然间断掉了一般,完全就搭个不上。 沈宴卿无法,只好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顾蓦说了出来。 顾蓦听完以后,整个人却瞬间沉默了下来。 沈宴卿不由疑惑:“究竟怎么回事?” 顾蓦看了看她疑惑的面容却是半晌都没吱声。 当沈宴卿想要再开口问他的时候,顾蓦却突然对她说:“宴卿,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必须要失去一样东西,才能换来另一样东西,那么你会不会感觉到遗憾?” 顾蓦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完全有些意味深长。就连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沈宴卿的眼睛看,就怕错漏了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然即便他话语说的再委婉,沈宴卿却仍然还是从中嗅出了不对劲儿的苗头。忍不住更是蹙紧眉心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沈宴卿心中忍不住怀疑。 从月嫂白天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顾蓦此刻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沈宴卿直觉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跟她说。 而回想顾蓦之前在听到她问话的回答,却又另沈宴卿心中尤其不解。 顾蓦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心,却是一下子没有了说出实情的勇气,直接压抑地攥紧了沈宴卿的手,默默地说了句:“算了,也没什么!”男人顺势低下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劲儿在不断加大。 直到沈宴卿突然喊痛,顾蓦才又抬起头来,赶忙松了手,然后问她:“怎么了?哪里痛?” 沈宴卿瞧着顾蓦,半晌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而当她看到顾蓦脸上突然就变得十分严肃的表情还想要再问东问西,顾蓦却再也没给她机会,直接便一口含住了她的唇。 “唔” 沈宴卿措不及防,起初还惊讶地挣扎了一番。 可是无奈顾蓦力气实在太过于强势,竟完全没给她反抗的机会,沈宴卿整个人直接便被他按压在了病床之上。 “蓦……”忍不住皱紧眉心,想要推开顾蓦的,还有就是想要弄清楚刚刚的话题。只不过脑袋却着实不听使唤,没一会儿功夫,沈宴卿整个人就已经在顾蓦的攻城略地之下变得晕晕乎乎,只知道任他摆布。 病房里也很快就充满了灼热的呼吸声,两条赤果果的身影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刻,就仿佛是天雷勾动了地火,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 没一会儿,昏暗的房间中,只见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朦胧在月色之下不断地起起伏伏。 顾蓦更是因为许久未碰过沈宴卿而动作略有些激烈。只不过总碍于赵医生的叮嘱,他也只能用一半的精力。 即便这样,两人也一直缠绵到了夜深人静,病房中的喘息声才渐渐止歇。 沈宴卿早已因为疲累过度而昏睡了过去。顾蓦则悄然从她的体内退出,十分怜惜地将被子为沈宴卿拉好,才抬起手指十分不舍得摩挲了一会儿那抹烙印在她勃颈处的最深色吻痕! 过了一会儿,看着那里的颜色逐渐变浅、变淡,男人才悄然从病床上起身。想着这两天他就必须要告诉沈宴卿实情,内心中没来由一阵阵烦闷。 披了件衣服站在窗边,顾蓦就这样看着夜深人静之下略有些消寂的市综合医院,内心里一时间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冷寂。 手指也不由得紧缩了一下,直到骨节攥的发白,顾蓦才又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沈宴卿,那目光竟是从未有过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