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曹初知道自己说不动他,直接转头对曹cao道:“人常言饮酒伤身,奉孝如此好酒,看总比不看好。” 曹cao一听有道理,同意了。 郭嘉只得上前。 华佗一看他的气色心里就有了数。 典型的文人,还是那种身体不怎么好的文人。 虽说郭嘉修习君子六艺时有些底子,可射之一艺他已经荒废那么多年了,必然对身子起不到什么作用。 现在郭嘉看似无病无灾,可一旦生病必然是致命的重病,说不定今天还活蹦乱跳,明天就没了声息呢。 华佗严肃地建议曹cao禁他的酒。 曹cao倒是觉得喝酒没什么,这年头招个降都要设宴款待,遇到好事也要设宴庆祝,谁人不喝酒? 就连他自己喝的酒也很多。 华佗却是异常执着:“听闻司空帐下曾有一位戏军师……” 戏军师就是戏志才,他是曹cao早年的谋士,曾经极受曹cao器重,奈何英年早逝。 由于性格的缘故,关于他的非议不少,若是戏志才没死,放到现在定会被陈群列入重点弹劾的名单。 一个“不治行检”的帽子估计是少不了的。 曹cao秒懂,面色开始严肃了起来。 思虑半晌之后,曹cao道:“从今日起,奉孝再不得碰这杯中之物。” 意思就是同意禁酒了。 郭嘉盯他。 主公你怎么可以这样! 曹cao捋了捋小须须,莫名有些心虚,态度却很坚决。 郭嘉长叹一声。 曹初看着他的小表情有点心疼,问道:“戒酒并非一日之功,不如定量?” 郭嘉的眸中微微亮了些。 曹cao本来也觉得让一个素来好酒的人一下子半点就都不能沾不太人道,点头同意了曹初的提议,派人告知荀彧让他盯着郭嘉。 荀彧做事一向靠谱,定然会严防死守。 把人送出司空府,曹初见郭嘉还是不太开心,劝道:“万一你有事,主公多担心啊。” 郭嘉莞尔,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偏头问道:“你也很担心吗?” “我当然很担心啊。”曹初叹息。 不仅如此,她那几个弟弟也是英年早逝的命。 但这些事情除了她旁人也不得而知,曹初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袁绍跑时被曹军缴获的孤本典籍中甚至还有一些偏门的医书,平时也没什么用,曹初干脆建议把它们送去医馆给张机。 这种小要求,曹cao当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华佗也知道许都有个医馆,又听闻里面缺人,心知在麋家商队离开之前自己也没法离开许都,干脆搬了进去跟张机一起讨论。 一个擅长内科,一个擅长外科,并且都身负这个时代顶尖的医术,华佗和张机两个人经常的吵吵自是避免不了的。 张机怼华佗不知辩证,华佗笑张机长得太老。 王越歪头一瞧,戳戳童渊:“诶,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跟我俩有点像?” 童渊啐了一声:“得了吧!别那么高看自己了,人家是动嘴皮子,你这莽夫只会动手。” 王越拔剑。 果然又打起来了。 一边在打,一边在吵吵。 望着一向脾气极好的张机难得跟人吵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曹初默默无言。 越吵交情越好嘛,尤其是在人生难得一知己的情况下。 麋家的商队在送完钱送完马、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冤大头之后很快就准备离开了。 在知道麋家目的不单纯的情况下,曹cao必然会派人盯着,于是上回来许都的徐庶就自请前去了。 果然,就在麋家离开的当天,这些车队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许都的守卫简直要把人的车底掀开来看。 “没有。”上前检查的守卫摇头。 “这儿也没问题。”另一个守卫应和。 得了曹cao吩咐的守卫疑惑蹙眉,又让他们检查了一遍。 依旧没问题。 车夫哀求道:“我等确无其他心思啊!” 守卫把麋家的商队拦着似乎也不是事儿,刚想放人,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道人声。 “慢着。”徐庶眯眼。 守卫对他一礼。 徐庶的目光划过整个车队,最终停在了第一辆车的人身上。 “抬头,搜身。” 第36章 扛走备备 被徐庶指着的人霎时一僵。 守卫依言上前把人给拿住,押到徐庶的眼前。 是沮授。 “为何要逃?”徐庶问道。 沮授不语。 徐庶就是象征性地一问而已, 其实沮授的目的很好猜到。 他被曹军俘虏后宁死不降是因为一心想着自己的主公袁绍, 如今不知跟谁密谋逃出许都自然就是想逃回袁营了。 “把他带去给司空。”徐庶吩咐道。 守卫应了, 动作标准地把人的手翻转一压。 沮授怎么会和刘备扯上关系? 徐庶沉吟, 若有所思。 突然, 他转身吩咐守卫:“你去官邸看看刘使君是否还在其中, 再命人带一队人马彻查这些商队!” …… 曹cao最近的头风发作地很频繁。 华佗手里头拎着一个小箱子进司空府为他继续施针。 曹cao此时正按着脑袋,抬头一瞧, 只见华佗的左眼上顶着一道不甚明显的淤青。 华佗很会养生, 鬓边乌亮, 民间还传言他年岁过百却貌如壮年, 虽然现实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可张机不一样,张机是典型的白胡子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似乎更符合人们心中高人的形象。 原本这两个人产生分歧的时候只动嘴皮子, 后来华佗嘲笑张机长得太老, 又有王越在一旁暗戳戳地出馊主意,于是张机就试探着一拳戳了上去。 这一拳可不得了,虽然张机及时收手, 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印子。 华佗可委屈了。 听完了这件事的始末,曹cao一按额头, 眉头紧锁, 觉得自己的脑壳儿更疼了。 …… 酒肆。 郭嘉手中扣着个酒坛子, 仰头一饮而尽。 曹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荀令君说你只能喝两回。” 郭嘉顿了顿, 继续喝。 反正荀彧不在他怕什么! “且慢。”曹初一拦。 郭嘉瞧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把酒放下。 “过半个时辰,喝药。”曹初递了捆刚抓好的药给他。 郭嘉无奈:“嘉无病无灾……” “仲景说你必须得喝。”曹初严肃道。 郭嘉把药接了过来。 不过看起来显然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难道你还怕苦不成?”曹初故意激他,“可需要我亲手给你喂蜜饯啊?” 好在这会儿已经有了蜜饯,而郭嘉一向不怎么喜欢甜得过度的东西,如此一来定会喝药。 郭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就在曹初以为他要乖乖喝药或是开口讽刺的时候,郭嘉颔首,轻笑道:“好啊。” 曹初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