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一人一猫休息了一会儿,眼看着太阳要落山,曲宴宁把猫抱起来,准备坐车回酒店。 抱着猫去公交站台等车,停站的公交车正好开走,曲宴宁闻了一鼻子尾气,只好站到站台边等下一趟。 站台另一边还站着一个身量娇小,看着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上一趟车停下的时候,她并没有上去。 夕阳缓缓的坠入地平线,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傍晚的天色半明半暗,另一头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作的女孩子就显得莫名诡异起来。 曲宴宁怂怂的往边上站了一点,拉开跟女孩的距离,小声的附在谢祈耳边问道:“这不是个鬼吧?” 谢祈被他呵出来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他抖了抖耳朵,将耳朵抿起来,拖长调子喵了一声。 曲宴宁听不懂喵语,只能靠猜的,看谢祈闲适放松的态度,那应该就不是鬼,退一步说,就算是鬼,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鬼。 曲宴宁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耐心的等着车。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公交靠站,喷发出长长的气鸣声,曲宴宁抱着猫上车,站台的女孩还是没有上来。 谢祈眼神淡淡扫过窗外,公交车发动,缓缓的离开站台。 酒店在终点站,曲宴宁抱着猫靠窗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往前开,窗外掠过灯光树影,倒是别有一种安宁。 谢祈把下巴搭在曲宴宁的胳膊上,曲宴宁在他背上轻轻的抚摸着,猫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音。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了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洗了个澡,曲宴宁抱着猫早早就睡下了。 …… 曲宴宁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他仿佛躺在一片软软的毛毛里,浑身都好像泛着酥软。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变成了大猫的谢祈。 大猫眼底有浅浅的光,曲宴宁习惯性的揉揉猫脸,奇怪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外面的天色还没亮,依稀能看见朦胧的天光。 大猫低沉的喵呜一声,将头凑过来,放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大猫的毛毛似乎比平时更为柔软,曲宴宁被他蹭的一阵发麻,情不自禁的低低哼了一声。 “……”曲宴宁脸颊通红,将猫推开一些,“你做什么,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被推开的谢祈眸色深沉,不依不饶的凑上来,舔了舔他的手背。 曲宴宁触电似的把手背到身后,刚刚那一下感觉异常明显,手背上麻酥酥的,像是有细小电流窜动。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曲宴宁屁股往后挪了挪,试图跟逼近的大猫拉开距离。 但是谢祈显然不会让他如愿,他变回人形,将偷摸往后退的曲宴宁拉回来,低哑着声音问道:“哪里奇怪?” 哪里都很奇怪……曲宴宁心里嘀咕,但是让他形容,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红着脸避开谢祈直勾勾的目光。 谢祈低低的笑起来,沉沉笑声敲击着曲宴宁的耳膜,曲宴宁害羞的蜷了蜷身体,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有了感觉。 谢祈似乎一无所觉,就像平时一样,将他抱在怀里,低低的说着情话,可是今天曲宴宁似乎格外的敏感,不只是谢祈的碰触,就连谢祈压低的嗓音,也让他战栗。 曲宴宁暗暗掐了一下大腿,痛的。 不是在做梦。 谢祈把他背到身后的手握住,落下一个轻吻,笑着道:“怎么傻乎乎的。” 曲宴宁不明白的瞪着眼睛看他。 谢祈看他这样,却不愿意说破,他眼睛微眯,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入曲宴宁的指缝,直到跟他十指紧扣。 曲宴宁被他撩拨的满脸通红,又躲不开,只能鸵鸟的闭着眼睛,睫毛向下垂着,不安的颤抖着。 像一只温顺的等着被食用兔子。 谢祈低笑着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是颤抖的睫毛,最后缠绵着落到唇上。 谢祈的动作很慢,似乎一点都不急切,他在曲宴宁唇上轻轻啄吻,像一只调皮的猫儿故意在逗弄自己抓到的小老鼠。 曲宴宁被他这样恶劣行为逗弄的忍无可忍,他低低的哼了一声,反过来一口咬在了谢祈唇上。 曲宴宁这一下咬的很用力,谢祈嘶了一声,淡色嘴唇上有浅浅的血丝。 曲宴宁顿时心虚,转过头底气不足的说:“谁让你刚刚那样……” 第112章 “刚刚哪样?”谢祈舔了舔唇上的血迹, 定定的看着他, 带着浅淡金色眼瞳仿佛带了钩子, 吸引着曲宴宁看进他眼底。 曲宴宁呆呆的看着他,总觉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谢祈凑近他,跟他蹭蹭脸颊, 又蹭蹭鼻尖, 声音沙哑的问:“刚才哪样?嗯?” “……”曲宴宁垂着眼睛没有接话。 谢祈嘴唇一勾, 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平白给我添了罪名,我还得坐实了才能讨回来……” 曲宴宁脸颊微红, 睫毛轻颤,乖顺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天光微亮,高远的天空之上, 微风调皮的卷着浅粉的云朵嬉戏。 清晨的天气不定, 风时大时小,卷着云朵的力度也难以控制, 有时候力道重了,云朵就蜷缩起来躲开,微风怜惜的放轻动作, 云朵却又乖巧的主动舒展开来, 挽留离开的风…… 地平线上亮起第一缕光, 天空中的云朵被染红,像一片害羞的红晕,被风裹挟着,或移动或翻转, 或舒展或蜷缩,在晨光之中仿佛一曲动人的舞蹈,让人沉溺心神,不愿清醒。 朝阳升起的时刻,风与云的舞蹈停下,天地间归于宁静。 曲宴宁脸色通红,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他趴在枕头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回味生平第一次品尝到的奇妙感觉。 谢祈侧躺着,轻轻给他按捏运动过量被拉扯到的肌rou,难言的温情在房间里流淌,曲宴宁闭着眼睛半昏半睡。 身边的谢祈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再来一次?” 曲宴宁羞赧的点头,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他一惊,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 手机闹铃的还在不断的尖叫,曲宴宁茫然揉了揉脸,有点搞不清状况。 他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心虚的看了谢祈一眼,他用手拍拍发烫的脸颊,试图让脸上灼人的温度降下去。 “醒了?”谢祈披着衣服坐起来,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看向曲宴宁的眼神充满食欲。 曲宴宁往被子里缩了缩,“外面好冷,要不晚点再出去吧。” 谢祈嘴角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了?昨天不是你说要早点起来?” 曲宴宁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临时改主意了。 谢祈低沉的哦了一声,尾音故意拖长,看着曲宴宁的目光似乎早已洞穿一切。 曲宴宁鸵鸟的把头埋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出来透气。 “我跟你做的是同一个梦。”闲适躺着的谢祈忽然出声道。 曲宴宁愣了一下,随后血色瞬间冲上脸颊,整个人红成了一颗番茄。 他惊吓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怎,怎么会这样……” 谢祈舔了舔唇,显然对梦里的事情十分满意,“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曲宴宁没明白他的话。疑惑的看着他。 谢祈捏捏曲宴宁脸颊,笑道:“先睡觉,你不是累坏了?休息好了我带你去见她。” 曲宴宁脸上温度还没完全退下去,他嘟嘟囔囔说自己一点也不累。 谢祈揶揄的目光在他腰部转了一圈。 曲宴宁身体一僵,又缩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十点再叫我。” 谢祈笑着摇摇头,定好闹钟,重新睡下。 结果十点钟曲宴宁也没能起来,他一直睡到了十二点,肚子饿的咕噜叫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爬起来。 谢祈比他起来早,见他醒了,就打了酒店的电话,让送餐过来。 曲宴宁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谢祈说十二点了。 “你怎么不叫我。”曲宴宁刚睡醒,声音还有点低哑,带着些淡淡鼻音,抱怨听着就像是在撒娇。 “叫了,你没醒,”谢祈道:“不着急,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曲宴宁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拍拍脸不费脑筋的去想,磨磨蹭蹭的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换好衣服,酒店的送餐也刚好到。 两人在房间吃完了饭,就出发去找谢祈说的那个人。 坐上公交,曲宴宁还有点疑惑,“这条线昨天不是走过了吗?” 谢祈说昨天是去游玩,今天则是找人。 曲宴宁觉得这个说法似乎也没问题,就不在纠结,转而看窗外的风景。 公交果然又在昨天的景点停下。 谢祈牵着他往里走,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时,曲宴宁发现这条路跟昨天不一样,昨天是拐个弯继续往前走,只有一条路,今天拐弯处却莫名多了一条路出来。 谢祈牵着他往里走,这条道路两边的植被更茂盛,两人沿着小路走了很久,才在一片树林里看到了一座吊脚楼。 吊脚楼是竹制的,三角形的屋顶上盖着茅草,二楼的屋檐下挂着两个红灯笼,看上去有种古拙的感觉。 两人走到吊脚楼门口,树林里有鸟儿高声鸣叫,吊脚楼后面转出来一个年轻女孩,笑吟吟的朝他们走过来。 赫然就是曲宴宁在车站见过的那个女孩。 只是现在这个女孩……或者称之为女人更合适。她穿着绣工繁复的百鸟衣,头上带着一顶小巧银帽,露出来的脖颈跟手腕都带着精致的银饰。 “贵客要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梦婆笑吟吟道。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清脆的银铃,每句话似乎都带着奇异的韵律。 谢祈轻轻握住曲宴宁的手,那种在微微的眩晕感顿时散去,曲宴宁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中了招。 “这么敏感?”梦婆仔细的打量着曲宴宁,目光中充满兴味,却没有对待人的感情。 谢祈说:“他的体质特殊,对这些东西的感应比常人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