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痛彻心扉的蜕变
一路上，欧阳青都在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回忆在那个布满星星点点，却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半黑暗空间。生活变化得太快，他一时接受不了。 突然，欧阳青脑中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她为什么要设计你？”设计我？欧阳青绞尽脑汁的想，mama会设计我什么呢？最近，除了我进医院，张雨晨也因此消失之外，就没发生过其他什么事情。 “难道是张雨晨？”这个想法，突然把欧阳青镇住了，他的脑袋顿时就像被击穿了似的，他突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路中央车来车往，欧阳青就那么站着，像个——交警。 “不要命了你！”一辆灰黑色的宝马疾驰而过，骂醒了欧阳青。他缓缓的往前走去，像个行尸走rou。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她不希望我找到朋友？不希望我谈恋爱？”欧阳青走到一处墙角，缓缓地蹲了下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可是我mama，没有哪一个母亲，会下如此狠手。绝对不是她做的！” 随后，欧阳青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除了她，还有谁呢？最近，她越来越奇怪，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欧阳青只觉得头很疼。 周围，慢慢涌上来许多人，他们小声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看着热闹。有些人没说出来，但是他们的想法，一条不落的全都传进了欧阳青的耳朵里。 “这孩子怎么？”、“肯定又是装病不想去上学！”、“或许是早上挨了骂，没考好。”、“哎，现在这孩子啊——难管教！” “欧阳青，你怎么了？”班长小春认出了他，蹲在地上看着他。 欧阳青抬起头，看着班长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善良和温暖，他突然想起了张雨晨，欧阳青猛得起身，立刻跑开了。 他没命的跑，跑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停下来以后，欧阳青又笑了，这不是别的地方，这是他的家。跑都能按照原路跑回家，欧阳青嘲笑自己无能。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他呢？他又能保护得了谁呢？ “欧阳青！你这个婊子生的，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欧阳青转身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曾经那个游历海外，在金融圈叱咤风云的张凯。欧阳青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还是那个张凯吗？曾经的张凯，不仅仅是也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还是个宠妻宠娃狂魔。他欧阳青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什么当初他叫“欧阳青”而不是叫“张青”呢？因为，在他们结婚之前，欧阳琴就跟张凯摊牌，将来孩子必须姓欧阳，这是她们家族的传统。在欧阳家族一谱中，无论男孩儿女孩儿，世代都要把这个姓氏传递下去。 张凯一听就乐了，他抱着自己的未婚妻说：“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个名字吗？随你。欧阳总比张姓特别，你要是不提，我也希望孩子姓欧阳。这可是复姓，多有个性啊，将来也容易让人记住。” 就凭着这件给孩子起名字的这个小事儿，张凯在业界被传成了模范丈夫。那些曾经想加个塞、揩个油、当个三儿的漂亮女孩儿，全都把色眯眯的眼睛转成了崇拜，她们只是羡慕一个叫欧阳琴的女人，还有一个叫欧阳青的小男孩。 可是，现在这个张凯，正举着空酒瓶，到处撒野。 “爸，我是欧阳青，你睁开眼睛看看。”欧阳青一声大喝，想制止住张凯。谁料，拿酒瓶子并没有停在空中，而是拍在了欧阳的头正中。欧阳只觉得一股凉凉的水流，从头顶缓缓流向下颚，旋即昏倒。 醒来已是深夜，他依旧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盖的是母亲今年新定的那床彩棉被。欧阳青还记得，母亲把被买了回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眯眯的对他说：“欧阳，你看看，mama最喜欢这种彩棉做的被了，一股nongnong的香香的棉花味儿，真好闻。”那个时候，欧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今，他真的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以前都是什么？或许，以前不过是一场梦，现在他醒了。欧阳琴走了进来，这一次她没有敲门。 欧阳琴坐在小床一脚，静静地看着欧阳青，不知不觉，一滴眼泪浅浅地划过脸颊。 “mama”，欧阳青伸出左手轻轻抚摸欧阳琴的脸颊：“mama，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欧阳，人生中有许多事情都是我们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欧阳，别怪mama，以后也别怪。” “妈”，欧阳青坐了起来：“我挨揍、张雨晨消失，都是你做的吧？” 欧阳琴不慌不忙，也不辩解，她点了点头：“对，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欧阳青颤抖着抓住欧阳琴的手。 “为什么？呵，呵，呵”，欧阳琴收起了慈祥的目光，转而深吸一口气，眼里渐渐射出一道凌厉的射线：“我也问过我mama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我也不解。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开玩笑吧。”欧阳青苦笑：“找小流氓堵我是为我好？把我打进医院是为我好？设计张雨晨，让小流氓把她糟践了，是为了我好？”欧阳青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对，就是为你好。这是对读心者的考验。”欧阳琴又露出慈爱的眼神：“欧阳，痛苦才能使人蜕变，如果没有痛彻心扉的苦，你的心门是无法打开的。无法打开心门，你就成不了一个合格的读心者啊。” “我不要成为什么读心者，我就想跟雨晨好好谈场恋爱，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要。” “你不想要就可以不要吗？”欧阳琴把目光移向窗外：“欧阳，你太天真了。如果，你成为不了读心者，你将什么都不是，你的心脏会慢慢萎缩，你的神志会慢慢昏沉，直到消失。欧阳，你能想象一个神志失常的人，会怎么样吗？” 欧阳看着欧阳琴，摇了摇头，突然他大声哭了出来，一只手指向门外。 “对，你猜得没错。你果然是一个优秀的读心者。你的父亲正在走向一条神志昏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