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多格尔沙洲（十四）

    海因里希见到此景大吃一惊，连忙下达指令：“舰队左转90，航向正东，给克里斯蒂安将军发报，发现敌人主力舰队，方位东北，航向西南偏南！”他转向的命令刚刚下达，就看到远处海面上闪耀着一团团桔黄色的火光，隔着23000米，英国人的炮击就已经开始了。

    弗兰格尔也同时下令舰队进行180度转向，然后很不甘心里看了托马斯舰队几眼——到嘴的rou又让它给跑掉了！

    现在海上的形势十分复杂和混乱:贝蒂舰队已经与威尔逊会合，由于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贝蒂带领伤痕累累的舰队干脆排到了阵列最后的位置。正在追击的海因里希舰队处于已经展开的大舰队战列的正面，正暴*露在敌人的炮口之下，而弗兰格尔率领的快速舰队处于靠外侧的位置，倒没有太大的危险。

    另一方面，克里斯蒂安上将率领由7艘战列舰组成的舰队正在威尔逊舰队的东南大约12海里之外追逐着胡德少将所率领的三艘战列巡洋舰，德意志舰队的其他主力舰正在英格诺尔中将的指挥下从后面赶来。

    由于胡德舰队的出现，克里斯蒂安上将也意识到了威尔逊上将所率领的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可能就在他们身后。不过，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威尔逊舰队的位置在胡德少将的西北，而不是正北。这样，海因里希舰队就一头向着已经展开阵形的威尔逊舰队撞了上去。

    1905年8月12日，人类进入工业时代后最强的两大海军国家之间的舰队决战终于揭开了帷幕。巨舰、大炮，钢铁的碰撞，十几年来两国之间激烈的海上军备竞赛结果将会得到裁决，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强舰队之间的海上巅峰对决。这是两个世界强国之间经济实力、工业能力和技术水平的一次综合考量，成功或是失败，似乎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海面上炮声轰鸣，英国人的炮口闪耀着火光，已经展开队形，占据了有利位置的英国舰队集中了全部的前方火力，向正在转向的海因里希舰队展开了攻击。

    5点21分，激烈的战斗再次开始打响。

    海因里希的舰队在英国大舰队的面前，冒着弹寸，作着艰难的转向。德国舰队处于威尔逊舰队中十二艘战列舰的主炮攻击范围内，吕特少将的旗舰“布吕歇尔”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很快就被命中多发大口径炮弹，一发15英寸炮弹直接击穿了前部的安娜炮塔并且在内部爆炸，整个炮塔内部的官兵全部阵亡。炮室的发射药着火，并蔓延到下面的输弹舱。

    由于德国海军的设计师们十分重视炮塔及弹药室的防护，炮塔的防火门及时阻隔了火势的蔓延，而且这些火药只是燃烧而没有爆炸。损管队紧急向两座炮塔注水，防止火势扩大而引爆弹药室。78名官兵中只有5人从炮塔顶部的抛弹口中爬出，已经被严重烧伤，剩下的73人不是烧死就是淹死。

    5点27分，又一发炮弹刺破多拉炮塔的顶盖，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只有一名炮手站在打开的舱门附近，被爆炸的气浪抛出，其余80名官兵在瞬间被杀死。毒气开始渗进射控命令传送室，所有人不得不撤离。

    吕特指挥着座舰打出“撤离战场”的信号旗，带头向西南方向加速脱离战场。

    紧随其后的“吕佐夫”号的命运更是凄惨，仅仅十分钟之内，这艘德国战列巡洋舰共计被命中15英寸炮弹6发，13.5英寸炮弹4发，12英寸炮弹12发，整个军舰大火漫延，舰艏被炸毁，前部进水多达1500吨，前甲板几乎与海面平行。

    感谢德国舰船设计师们精妙的防护和抗沉性设计，这艘德国战舰几乎所有的上层建筑都被摧毁，两座烟筒也被炸毁大半，舰身各处冒着火光，动力系统却保持完好。“吕佐夫”号冒着火光和滚滚的的黑烟，还是艰难地逃出了英国战舰的射程之外。

    海因里希的座舰“海因里希亲王”号被命中15英寸炮弹8发，13.5英寸炮弹6发，12英寸炮弹8发，二号主炮塔被摧毁，后舰桥处的火焰升得比烟囱还高。“阿尔伯特亲王”号与“海因里希亲王”号几乎同时完成了转向，由于处于与旗舰并行的位置，反倒没怎么挨炮，只被命中了三发炮弹。

    德国海军的“皇帝”级战列舰排水量比英国的“女王”级还要高出3000吨，防护力十分强悍，虽然也是一身狼藉，但大部分的主炮还能继续保持战斗力。感谢德国设计师们的优良设计，这些军舰虽然个个遍体鳞伤，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列，而且航速不减。

    当然，这其间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另外就是弗兰格尔上将见海因里希舰队的处境十分危急，又下令舰队调回头来，从英国舰对的侧翼向西北方向继续追击托马斯舰队，这也吸引了敌人大舰队的一部分火力。

    海因里希现在是再也无心恋战，他指挥的舰队从开战到现在一直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各舰受损严重，“阿尔伯特亲王”号和“吕佐夫”号几乎都成了废铁，而且现在各舰上的水兵体力消耗巨大，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右前发现敌舰！”这时了望手报告道。

    海因里希上将闻声吓了一跳，如果再遇到英国人的战列舰队，他今天可是再也无力逃出生天了。

    “确认目标！”这位普鲁士亲王狠狠抽了两口雪茄，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在他们东北方向出现的确实是英国舰队，胡德少将率领的皇家海军第3战列巡洋舰分队三艘“无敌”级战列巡洋舰被克里斯蒂安在身后紧追不舍。特别是两艘德国新锐战列舰速度并不比他慢多少，这迫使胡德少将加速向威尔逊舰队方向靠拢。不过，由于本土舰队进行了转向，航海官算错了位置，当他们达到预定海域时，威尔逊的主力目前在预订位置西北大约8海里的地方。

    在身后的克里斯蒂安舰队穷追猛打下，狼狈逃窜的胡德舰队却与刚逃出死亡线的海因里希舰队几乎迎头相遇，很快两支舰队又交上了手，吕特少将的旗舰“布吕歇尔”号再遭重创，接连被命中3发12英寸炮弹，本来受损的“安东”炮塔再次发生剧烈爆炸，前炮塔被彻底掀翻掉进了大海里，大量海水涌进前部舱室和侧舷的鱼雷舱，舰艏沉到海面下，只能勉强以15节航速前进。

    战斗再次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