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北海迷雾（一）

    1905年7月5日，吕特少将率领舰队从威廉港出发，前往英国海岸。他的舰队下辖2艘战列巡洋舰和4艘装甲巡洋舰，另外还有6艘轻巡洋舰和20多艘驱逐舰、大型鱼雷艇为其提供海上支援。

    吕特舰队得到的任务是炮击英国东海岸的城市，吸引英国本土舰队的注意力，而克里斯蒂安上将则会率领德国主力舰队在北海进行埋伏，伺机围歼部分英国本土舰队的主力舰。当然，如果在斯卡帕湾的皇家海军大舰队全体出动，克里斯蒂安只能是剩下赶紧逃跑一途了。

    现在英国海军大举抽调兵力去围歼德国的非洲舰队，本土舰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刻，吴维认为如果不在北海搞出点大动静出来，真是对不住自己的身份。

    在开战后，英国本土舰队分成了四个部分：在奥克尼群岛斯卡帕湾内驻扎着本土舰队的主力；苏格兰弗斯湾有以六艘战列巡洋舰所组成的快速舰队；英格兰北部的沃什湾有哈利奇舰队，这是一支以巡洋舰等轻型舰船为主所组成的巡逻舰队，被韦迪根所指挥的smdu9号潜艇所击沉的三艘装甲巡洋舰就隶属于哈利奇舰队；另外就是以朴茨茅斯为基地的海峡舰队，这支防御英吉利海峡的舰队主要是由老式的前无畏战列舰所组成。

    由于弗兰格尔舰队和斯佩舰队在印度洋的存在，英国皇家海军不得不把所有的十艘战列巡洋舰都派往印度洋周边海域，准备配合战列舰队一起对德国非洲舰队进行围剿。在减少了十六艘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之后，英国本土舰队和地中海舰队的实力都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削弱。好在地中海方面还有法国舰队在帮忙，至于本土，英国人确信他们还能继续保持海上力量对比的优势。

    在战争时期，各国的间谍简直是无处不在，德国舰队出动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到了英国。这是一个星期三的下午，皇家海军参谋长丹纳曼海军中将来到海军大臣费舍尔爵士的办公室，向海军大臣报告说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表明德国舰队很有可能即将对英国海岸采取一次军事行动，这次行动应当涉及到德国人的战列巡洋舰，甚至还包括主力舰队。

    费舍尔的直觉是皇家海军应该采取必要的行动，但却不希望动用整个大舰队。数量庞大的本土舰队每次大规模的行动都是耗费巨大：十数万吨的燃油，机械上的磨损会让舰船无法保持良好的状态，而舰船在进入船厂进行维护会进一步削弱大舰队的实力。更主要的是每次派遣大舰队主力出海都会招来敌人的潜艇与水雷的风险，除非确有必要，海军部一直强调对主力舰队的使用要加上一定的限制。

    在杰利科的快速舰队被抽调前往非洲南部后，海军部把四艘“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和两艘“巨人”级战列舰调到弗斯湾，来代替快速舰队为哈利奇舰队提供作战支援的任务。由于情报排除了德国公海舰队在海上出现的可能，费舍尔认为目前部署在弗斯湾的战列舰队足以应对北海所发生的一切意外情况。

    在确认了德国巡洋舰队的目标后，费舍尔立刻命令弗斯湾的第二战列舰分队连同一个轻巡洋舰中队和一个驱逐舰舰队立刻升火，以规定的速度和规定的时候出海，使舰队能够在第二天早上天亮时处于拦截敌人的位置上。

    同时海军部发给哈里奇舰队蒂里特少将的命令是叫他去大雅茅斯外海上，发给凯斯准将的命令是把可用的8艘外海潜艇布置在泰尔斯海灵岛外海上，以防止敌人向南袭击。并命今海岸部队加强警戒。

    黄昏时分，海面上风势很猛，波涛汹涌。赫尔戈兰岛东部海域，德国第3巡洋舰队正列队驶向英国海岸。“美因茨”号和“弗莱堡”号在前执行搜索任务，其后是“卡尔斯鲁厄”号和“法兰克福”号两艘14000吨的装甲巡洋舰，“吕佐夫”号和“布吕歇尔”号的则在纵队的最后方，“布吕歇尔”号上悬挂着吕特少将的司令旗。

    当这艘战列巡洋舰在破浪前进时，舰艏不时被涌起的巨浪遮掩了起来，灰色的海水一直打到坚固的前甲板上，在战舰的前主炮塔前形成一大片白色的泡沫。护航的驱逐舰在一道道黑色巨浪中颠簸穿行，舰身时隐时现。

    在暴风雨后阴暗的天空中，片断的蓝天和火红的云霞开始显露出来。

    在吕特的参谋长命令下，信号旗在桅杆上缓慢升起，在海风中啪啪作响：全体列队转向正西。前面的“吕佐夫”号、各巡洋舰舰和驱逐舰上也陆续升起了响应的旗帜。这支德国舰队很利索地改换了航向。

    在看到舰队完成转向后，吕特才从舰桥上返回到司令塔内的作战指挥室。

    “我们准备炮击桑德兰和米德尔斯堡外港。”他毫无表情地对参谋人员们宣布道。

    “可是……将军，那是不设防的城市……”斯图姆夫少校惊讶地看向舰队司令，犹豫着说道，“在战争中攻击不设防的城市，是要受到国际法庭的追诉的。”

    “狗*屎的国际法庭，英国人干过那么多坏事，也没见他们起诉过谁……胜利者是不受惩罚的，少校！”吕特毫不在意地说道，“而且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现在我们的位置距离目标还有多远？”

    一位参谋在手里拿着两脚规在海图上量了一下，“还有180海里，长官！”

    “我们得加快速度，尽量在天亮前撤离英国海岸，把航速提到20！”

    “是的，长官，加速到20节，长官！”传令官在匆匆传达着舰队司令的新指令。

    德国舰队的目标当然不是被康纳尔要塞和卡文要塞严密守卫着的桑德兰港，而是纽卡斯尔。这座港口城市是英国海军的主要造船基地之一，在那里不仅有大名鼎鼎的阿姆斯特朗船厂，还有许多其他中小船厂，自战争开始后它们依然日夜不停地为英国海军建造着新的战舰，包括从阿姆斯特朗船厂船台上躺着的一艘1904年9月开始建造，预计在1905年10月下水的“复仇”级战列舰，以及数量众多的其他水面舰船和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