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海事学员

    朝阳将的里雅斯特湾染成了绚丽缤纷的色彩，一场秋雨过后，西北的天空中堆满了艳红的火烧云。繁忙的科佩尔港外，数艘将近两万吨的巨大油轮正在等待着引水的小火轮将它们领入航道内。

    海军学院的小码头旁，停泊着几艘老旧的训练舰：两艘蒸汽风帆训练舰，两艘建于1867年的铁甲巡洋舰现在成了海军学校的炮术训练舰，还有两艘720吨的近海训练舰，另外就是两艘120吨的鱼雷艇，这基本上就是帝国海军学院所有的家底了。

    帝国有两所海军学校，除了的里雅斯特的奥地利海军学院外，还有就是在基尔创办的德意志海军学院。每年的夏天两所海军学校都会在同一时间进行统一招生，一般而言，由于底蕴深厚，历史久远， 1802年创办于威尼斯的奥地利海军学院每年申请报考入学人数要相对多一些。另外，帝国海军还会从国内八家海洋大学、海洋工程大学和海事学院或是其他的大学毕业生中招收军官，一般情况下，非海军大学或是海洋大学出身的毕业生只能从事技术性工作，不会走到军舰指挥官的岗位上来的。

    作为德意志和奥地利帝国最好的海军军校，奥地利海军学院的训练和管理自然是相当严苛，在为期四年的学习期间，除了假期，学员们很少会有感到舒服的时候。

    在毕业之前，海军学校的学员们还要经过一场严酷的考验，以普通水兵的身份搭乘海军的风帆训练舰进行一次远洋出海历练——这是海军的传统，既是学员们熟悉船只cao作和认识大海的绝好机会，也是培养考验海军官兵团结协作和个人意志的最佳选择。

    五月的早晨，海军学院的毕业生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来到了学校附属的小码头上，此时码头边静静停泊着两艘船体雪白的旧式机帆船，它们就是帝国海军的“诺瓦拉”号和“萨多瓦”号风帆训练舰。在各国海军中，都会依然保留着这样几艘几乎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老式蒸汽帆船来作为训练海军学员所用，其最大的意义在于cao作风帆舰船比cao作现在的钢铁舰船更能考验海员的团队协作精神、勇气、胆量和技巧。

    在登舰的时候，让这些德意志奥地利帝国的海军学员们感到意外的是，两艘风帆训练舰上的指挥官都是来自东方的陌生面孔，而且两人的军衔都是上校——这足以担任主力舰上的舰长或是一支巡洋舰舰分舰队的指挥官了。

    奥地利海军学院每年要接收30名来自华国的留学生，这占到了海军学校学员数量的将近十分之一，大家对于来自东方的面孔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并不怎么会感到奇怪。而且这些华国留学生所带来的围棋，现在已经在帝国海军中间慢慢流行起来，成为了帝国海军官兵们最为喜欢的一种游戏。

    “大家好，我叫李经玮，海军学院76届毕业生，也算是各位的学长，各位海军学院的学员们，这次远洋训练，将会由我和黄宗瀚上校将会担任你们的指挥官，希望各位能够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团结协作，顺利完成此次训练任务。现在，全体登舰！”

    卡恩?舒伯特和利奥波德?施佩勒等同学排着队登上了“诺瓦拉”号，两位华国军官的军衔看着让人嫉妒，李上校他们两人看上去还不到到三十岁，在帝国海军中，想要爬到这个位置最少也要等到四十岁以后了。

    这些海军学校的学员们虽然已经是见习军官，但是在训练舰上却要分担普通海员和水兵的工作，大家在工作时相互配合协作，这也是帝国海军的传统。

    “诺瓦拉”号和“萨多瓦”号风帆训练舰载着345名即将毕业的海军学员于1880年5月12日离开科佩尔港后，帆船经亚得里亚海在两西西里王国的塔兰托短暂停留后，经斯突尼斯海峡进入东地中海，再一路向西，通过皇家海军扼守的直布罗陀海峡，抵达北非的西班牙摩洛哥殖民地的港口丹吉尔。

    自1872年德奥帝国成立后，德意志奥地利帝国与大英帝国在争夺殖民地地区的矛盾日渐尖锐起来，在南部非洲、东印度群岛和澳大利亚，英国人对于帝国在殖民地地区的军事扩张行动数次发出过战争威胁。好在现在德俄两国形成同盟，而法国则专注于国内事务，大英帝国孤掌难鸣，最终双方还都是回到了谈判桌上通过外交途径来解决分歧和争端。

    不过，对于英国人所提出德奥帝国的势力退出南非和澳洲的要求，这几乎是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所以英德之间的矛盾几乎只有通过战争才能最终解决。

    现在，英国皇家海军直言不讳地将德意志海军视为其最大的敌人，而德奥帝国的海军官兵们也以打败皇家海军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一首《出征英格兰》成为在帝国海军中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曲，广大的海军官兵们耳熟能详，幸好在帝国高层的压制下，这才没能成为帝国海军的军歌。

    在经过直布罗陀海峡时，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英国人部署在直布罗陀要塞里的大炮直对着海峡，如果在战时，这些大炮轻易就能封锁这道宽度只有不足十海里的狭窄水道，如此恶劣的地理环境，让这些帝国海军的学员们深有感触。

    很奇怪的是，自1870年以后，帝国海军就再也没有建造过一艘超过6000吨的主力舰，新建的舰船以进行远洋护卫巡航的防护巡洋舰为主，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战争的威胁，也没有任何与大英帝国进行对抗的意思。

    在摩洛哥的丹吉尔进行了两天的休整和补充之后，“诺瓦拉”号和“萨多瓦”号的全体船员开始有条不紊地重新升帆启航，然后沿着往来船只繁忙的西非海岸航线在大西洋上一路向南航行。

    这段航程对于这些首次进入大洋的海军学员们来说，是最具有特殊意义的。

    地中海只是个内海，而且很少见到风暴，平常的风浪也不大，海面上大多数时候都是风平浪静。而在大西洋上航行，首先风浪就比地中海中高得多，有时候遇到恶劣的天气，这样在风浪中搏斗并cao作风帆，对于海员们的锻炼意义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