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扶我干什么?被吓得“啪叽”摔倒就已经很没有面子了,干嘛还扶我起来?让我静静趴一会更好啊!恶狠狠地在心里又给方荣轩记了一笔,脸上却丝毫不显半分。最近药还没有断,还不能惹了那个小神医。等身体彻底好了,呵!姬瑾天心里冷笑。 方荣轩莫名觉得有股寒意爬上脊梁,仔细想想自己最近没有得罪任何人,再把视线放到面前俩人。止水一脸乖巧的笑意,姬瑾天……虽然笑得很勉强但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止水丢了面子。方荣轩也得知前段时间,止水的恶搞,眼观鼻鼻观心,方荣轩什么都不知道! 思绪回到正轨,目光投给止水,方荣轩眼神带上了询问。 止水立刻回神,认真到,“王爷,止水也想去地动之地!” 方荣轩英眉皱起,不是很赞同,“理由呢?” 止水抿了抿唇,明亮的眸子瞬间暗淡无光。 方荣轩不由得一愣,他记忆里从未有过止水这般的神情。他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一直把止水当做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他的要求,除了宠幸他那条外,他都尽量满足。虽然性格顽劣,却没有任何坏心眼,也事事无争。上次从宫里带回来的欧阳月,听说言行举止处处挑衅止水,也没见止水来找他告状或者其他,后面还是方荣轩差人把欧阳月送到了北厢禁足。 方荣轩是极其欣赏止水的,加之止水医术极高,更是放任。止水在王府也甩脱了那顶“男宠”的帽子,成了方荣轩的座上宾。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方荣轩皱眉。 “王爷……可还记得在何处救了止水回王府?”再次开口,止水清脆的嗓音竟是带上丝颤抖,杏眸里浮上一层雾气。 “本王记得。”方荣轩略沉思,“当年在西域,你正被一群沙匪……” “不是沙匪。”止水出声打断,青衫袖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方荣轩目光微敛,带上了许多探究。 端坐一旁的姬瑾天正津津有味地听故事,这个浑身是刺儿的小刺猬从哪里来的?可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姬瑾天迫切地想听下文,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止水不缺心眼,他这次来找王爷坦白身世,王爷可以知道得事无巨细,但再有任何其第三个人都不可能。 方荣轩领会,起身向姬瑾天告罪,带着止水进了内室。 姬瑾天被憋了一口老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再给方荣轩记了一笔。 这一进去就是半个时辰,姬瑾天耐心告罄,来回在屋子里踱步。虽然脸上神色不显一分,但记仇的姬瑾天又默默地再一次地给方荣轩记了一笔! 又过了许久,茶也已经换了一盏,在姬瑾天准备把方荣轩珍藏的前朝彩釉茶杯给摔了时,俩人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 止水红着一双眼,还时不时用葱白的手指抹抹眼角不小心滑出来泪珠,一言不发地跟在方荣轩身后。 方荣轩一脸沉重,抬手按了按太阳xue,叹了一口气,“止水你先退下吧!本王会处理的。” 止水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走了。 姬瑾天终是忍不住了,茶杯“砰”地一声重放在紫檀木桌上,黑着脸,“摄政王处理家务事时间莫非太长了吧?” 方荣轩脑仁生疼,疲倦也不加掩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只想安安静静做个混吃等死的王爷,顺便跟皇帝搞好关系,到时候刀下留情饶他一命。实在饶不了,他也留了后手,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他这样怕麻烦的人,看见麻烦绕道走的人,为什么偏偏麻烦事总是不喜欢来找他? 方荣轩一脸生无可恋,沉浸在思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姬瑾天脸更黑了,杯子也扔了,虽然扔在桌子上。脸也黑了,虽然不知道方荣轩有没有看见。 瞬间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彻底的姬瑾天瞬间爆炸,拿起茶杯再重重一摔,转身走了!特么的就知道和这个姓方的不对付,自己还眼巴巴拿着信过来冷脸贴冷屁股!怎么这么贱呢?幸好拿给这个混球的只是誊抄的,信的原件还在自己府里。冷笑一声,大步出了摄政王府。 沉迷在自己思绪的方荣轩,并没有察觉姬瑾天何时走的,甚至,他从内室出来时都不确定九王爷到底还在不在。 思绪再次回笼时,窗外已经挂上了一弯冷月。珍珠前后来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地把沉思中的王爷唤醒。珍珠离开时面色沉重,拿着铜镜好好地端详着自己,前几日王爷还夸自己看起来很“下饭”,当场给自己闹了一个大红脸。 珍珠打十二岁就进了摄政王府,直到去年才被分来伺候王爷,因为王爷以前的那个大丫鬟到了出嫁的年龄,被王爷赐了嫁妆风风光光给嫁了出去。摄政王不喜女子,天下皆知,世人都骂摄政王狼子野心,武夫草包。虽说这样,但珍珠心里清楚,王爷平时待他们下人是格外温柔。王爷失忆前他也的确是这样。但自从失忆后,整个人就像换了个芯子似的,连性好都改变了。若说以前没有心思,纯粹是不想在错的人身上白费时间。 当然,现在的珍珠也还是没有心思。王爷什么都变了,变化太多,多到珍珠细想都会害怕。珍珠没有读过书,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王爷。上次陪王爷去神仙居,王爷打发她去听了说书,女官的声音清脆悠长,那么多潸然泪下的故事,唯一深刻在记忆里的无外乎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来形容现在的王爷,再好不过了。 那样优秀的玉公子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珍珠清楚明白俩人差距,本本分分做事,她只想到了适龄时,王爷也能宽容送她出府,脱了奴籍,寻个良人。但是,她也很关心王爷的私生活啊!不是说好的喜欢女子吗?除了那个讨厌的皇帝老儿送来的那个胭脂俗粉的女人,这后院是不是太冷清了? 王爷最近也沉醉在各种事务中,今儿竟然在大厅坐了整整一下午!叫了几次也没搭理,方翡大人也不在,也没人管得了王爷!这样下去身体可咋办?珍珠眉头皱起,看来还是得让王爷尽快找王妃了!珍珠一边吩咐厨房重新热菜,一边苦大仇深地想,希望新来的王妃一定要管好王爷! 而一边思绪回笼后饿得饥肠辘辘的方荣轩在唤了几次“珍珠”无果后,决定无视前胸贴后背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肚子,吩咐人备马,目标明确地前往郊外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刚收到的这封密件。 作者有话要说: 咦 首先呢~第一次讲 蠢作者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讲 文章大家可能也看出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大家放心观看就好 不合逻辑的地方蠢作者后面会慢慢解释 现在不想解释那么多 总不能把我的伏笔全部讲出来吧!23333那我真的该哭了 其次!蠢作者第一次写文 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 作者喜欢圈地自萌!希望大家能理解啦!逻辑废加历史渣 考据党请轻喷~ 最后!还是惯例啦!爱你们么么啾!喜欢就多多支持蠢作者!多多评论~么么哒!笔芯~(* ̄3 ̄)╭? ☆、第1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最近,从京城到南三省的官道上络绎不绝的兵马车队,运输着大量粮草麻衣裤等物资,长途跋涉地赶往南三省。 地动发生在深秋,正是南方秋收之时。南三省是大姬粮储的重要三省,国库三分之二的粮储都来自于南三省,而震中则是被赋予“鱼米之地”的安吉省。这次地动,在大姬历史上还是首次,前朝倒是有记载过一俩次,倒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不知道是史官受制撒了谎,还是事实如此。 民众没有地动认知,又被有心人特意瞒着消息长达三日,更有僧人出来发言称“上位不明,天降责罚”!幸好姬瑾瑜果断动身前往安吉省,才堪堪止住流言的蔓延,僧人也被当众斩首。 这是姬瑾瑜前往安吉省的第二日,就让这本是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再添血腥。今时不同往日,大姬百姓本就偏信神学之说,流言出现地这么及时,也不得不让姬瑾瑜起疑心。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谣言散播之人,刚经历灾害的民众,“上位不明”就是给他们找好了的宣泄口,任他们发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些悲痛需要控诉,需要发泄。 “上位不明”的印象,已经在朝廷没有动作的几日里深入人心。即便姬瑾瑜的亲临,让受灾百姓稍稍较少了怀疑,但还是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是随时可以爆炸的弹药。 天灾这个理念在家破人亡百姓面前行不通,他们迫切地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如若姬瑾瑜给的解释不合理,那么,那些死去僧人的话,就成了真言。 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到这里,姬瑾瑜失笑,还真的要感谢他的那位好弟弟!不知道他得知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有怎样的心历路程? 方荣轩完全是靠着原主零散的记忆摸索着上山,感应寺坐落在郊外的西山上,到了寺门口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石梯,前来烧香拜佛之人只能徒步走完这长梯。 京城的感应寺,是神佛信徒向往的圣地。每年香火绵延不绝,得道高僧众多。但感应寺还是国寺,这是除了皇帝外所不为人知的秘密。 感应寺在大姬建国初就被奉为圣地,没有皇帝的支持是不可能的。一个寺庙想要声望大于皇帝,皇帝不可能不干涉,而让你名扬在外的,也只能是皇帝。 它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下,它的一言一行,必定都是利于当权者的统治。 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阶梯,在方荣轩看来也不过瞬息。 戌时的感应寺早已一片寂静,方荣轩直接越过高高的院墙,直奔方丈房。 还没落地,一枚不明物体迎面而来,方荣轩侧身避过,身后的实心圆木柱应声而倒。“砰”地一声回响在寂静的沉睡的寺庙中,吵醒了和周公幽会的僧人。方荣轩眼睛微眯,往后一退,直直地立在倒塌的圆柱上,“这就是感应寺的迎客之道?” “摄政王不请自来,非客也。”一道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随着破旧的房门“咯吱”一声,花白的胡须直达腰际的老者徐步走了出来。 方荣轩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发出“喀嚓”一声,说实话,大半夜被人偷袭真的特别不爽。“方丈未免太小心,本王又不会夜袭感应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请施主见谅。敢问施主这次是为何前来?”方丈被皱纹堆积显得格外小的眼睛里满是清明,带着丝审视。 方荣轩干咳一声,好吧,原主在感应寺可是被列入了黑名单。那些光荣事迹方荣轩不想回想,如果能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去把那个傻到没边的二傻子原主胖揍一顿!不过正事要紧,被圆柱倒地的巨大无比声响吵醒的僧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围成一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方荣轩。 人多口杂,方荣轩视线从周围扫过,没有说话。 方丈闭上眼睛,右手拨着佛珠,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夜已深,都退下歇息罢!” 有沉不住气的小僧愤恨出声,“方丈!这次这贼人只身前来,正是一洗血仇的好机会!” 方丈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声音坚定不容置否:“退下!” 在场的僧人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离开了,唯独还剩下一个小僧弥,恶狠狠地盯着方荣轩,不愿离开。 方荣轩视线在小僧弥身上逗留,奇怪皱眉,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小僧弥的半点蛛丝马迹,再说原主和感应寺除了夜袭事件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硬要说的话,也就把佛像毁了几座,感应寺烧了大半,但并未伤及何人性命。 “忘尘,退下!” 小僧弥眼光跟淬了毒一般,刮过方荣轩身上,不甘心地低头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身高不过一米二左右,声音还未过变声期,笔直的脊梁,单薄的素衫不由得让方荣轩的多看了几眼。 “只剩你我二人,摄政王有什么可以直说。”方丈闭着的眼镜缓缓睁开。 方丈法号“玄悟”,方荣轩难得地躬身行了一个礼,“玄悟大师,多有得罪,现下本王已经不是以前的本王了,以前的种种事本王都没有记忆,更不会做出任何对感应寺不利的事情!” 玄悟微微颚首,“老衲当不起摄政王一礼。” 方荣轩嘴角抽搐,当不起还这般受之无愧?也不想跟老人家计较,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跟原主打一顿!可现下当务之急是解决今晚刚收到的信件。 信交到玄悟手上,他就随手打开,目光随着信件的结束越发深沉。片刻后,玄悟合上信纸,“还请摄政王借一步说话。” 方荣轩跟着进了里屋。再次出来,已经是第二日。 谢绝了玄悟不太情愿的“用过早点”的客套话,一路狂奔回了王府。 抱着碗连喝了俩三碗粥,才感觉在黄泉途中溜达了一圈的肚子给救回来。 方荣轩长吁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微微落地。夹在内衬里的还有一张被体温煨得发热的信纸,原主虽说是一武夫,但老王爷还在的时候对他要求甚是严厉。古书典籍读得最多,甚至连周边蛮荒小国汉字也认识许多。 信纸上只是寥寥几字,传达的信息足够让大姬整个江山抖上一抖。 姬瑾瑜走之前让太傅汪随怀一人掌管朝廷大小事宜。离开还不到一日,朝廷大小势力暗箱涌动。 姬瑾淋一党倒是异常平静,没有任何动作。 可越是平静,越是不安分。 方荣轩自从失忆后与二王爷党态度不明不白,方荣轩还是保持着对姬瑾淋敬而远之的态度,倒是姬瑾淋频频示好。隔三差五地下了拜访帖,想和摄政王叙叙旧。 能推脱的,方荣轩绝对不会不推脱。姬瑾淋这种狗皮膏药,在他向皇帝示好合作期间,躲得远远的最好! 而按着姬瑾淋这种记仇的性子,竟然忘了上次的“倒追”事件。你说里面没有邪,方荣轩可不信。 这天,起床后照常拿着拜访帖前去摄政王府的姬瑾淋,还没走出二王府,就被心腹拦住了。 “王爷出事了!” 姬瑾淋没想到姬瑾瑜这次是意外的强硬,更没有想到他会在事件还未发酵时迅速做出对策,还直指自己。 在南方地动传回京城后,听说南方伤亡惨重,更有城镇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京城百姓们人人自危,就有人前去感应寺求签拜佛,生怕下一次地动的地方就是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可没有一个人从感应寺得到想要的答案,感应寺宣称还未从佛主之处得到解释。 京城的氛围更是沉重,姬瑾瑜前去南三省,在方家军的配合下迅速扣押了周围俩省全部官员,控制住了大局。从南三省传到京城的消息都是经过美化加工,伤亡受损情况都有所隐瞒。姬瑾瑜已经尽可能控制流言蜚语的传播,减少地动引起的恐慌。 可还是有有心人在其中添油加醋,南三省的言论控制住了,现在该轮到京城乃至整个大姬了,也到了给安吉省幸存百姓一个“更合理”的交待了! 地动第十日,姬瑾瑜到达安吉省的第四日,感应寺对全京城百姓称终于接到佛主解释——恶蛟欲化,神罚天降! 不出半日,消息席卷了整个京城,又在方荣轩的推波助澜之下,不出三日,传遍全国。 在姬国,能担当起恶蛟名头的只有俩人。 一人是前阵子自称失忆的狼子野心摄政王方荣轩。 一人是觊觎皇位已久和当今圣上争夺过皇位的二王爷姬瑾淋,当今太后的亲儿子。 一时,舆论分为了俩种推论。一种是认定恶蛟之人非方荣轩不可,另一种则认为姬瑾淋才是真恶蛟。 无论真假的言论,都把方荣轩和姬瑾淋推上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