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傅子铮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离得近些,也好让你听得清楚,你这般生气做什么。” 湛明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赖,忍不住有些恼了,但是又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瞪了他一眼,想教他收敛一些。 谁知道他这般一瞪,却越发让傅子铮动心了,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湛明那张状似凶狠但是却再温柔不过的模样。 他猛地俯下身,等湛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唇早就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湛明大惊,想要推开他,但是却根本推不开,傅子铮像是蛇一般缠了上来,饥渴的吮吸着他的唇舌,手底下却死死拉着湛明的手,不让他抗拒自己。 湛明被这样大胆的动作弄得先是惊讶,但是到最后却是有些恼怒了,他比自己小这么多,竟然敢如此大胆,而且还死死拉着自己的手,在自己唇舌中攻城略地。 情欲再加上他心中的怒意,一股意气直直冲上了湛明的脑子,他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再也不管不顾,反将傅子铮压倒在地,狠狠的侵入了他的唇舌。 这可是傅子铮万万没有想到的,原本看起来温和谦恭的小和尚湛明,骨子里竟然会有这样强势的一面,但是他却没有半分不满,甘之如饴,甚至双手还抱住了他的腰背,死死的贴近了他的身体。 经过了一开始的疯狂掠夺,到了最后,理智渐渐回笼,湛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 他猛地推开了意乱情迷继续索吻的傅子铮,有些失神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屋顶。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他在做完这些之后,竟然没有不适,更多的却是满足。 湛明只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他猛地从地上起身,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傅子铮却仰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追出去的意愿,他的唇角带着满足的笑。 今日之事若说是意外之喜,不若说是自己谋划已久的结果,他之前一直想更近一些,再近一些,但是今日,他终于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止朋友的地步,他可以属于自己,也必须属于自己。 傅子铮从地上站了起来,云淡风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望着湛明离开的方向,轻轻的笑了,他会回来的,等他再一次回来,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 ** 湛明出了自己的屋子,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刚才的情形,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当走向何处。 他喜欢傅子铮吗? 当这个问题出现在湛明心中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的去反驳这个观点,而是在认真的思考。 他被自己的心理吓住了。 湛明不愿再去想这些东西,他祭出了飞行法器,胡乱的在朝晦寺游荡,希望这样,自己可以忘记这些东西。 但是可惜的是,他越想忘记,这件事却在他脑海中越发深刻。 不知过了多久,湛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十分荒凉的侧峰,这个地方十分偏僻,以至于湛明自己都没有来过。 他胡乱的走着,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湛明来不及躲避,就被那人叫住了。 “湛明师父!”来人正是一脸喜色的风烛:“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湛明皱着眉看了一眼风烛,实际上他也想问风烛这个问题。 “我四下转转,你怎么也在?”湛明忍不住道。 “我迷路了。”风烛看起来十分理直气壮:“你们朝晦寺的山都长得一模一样,我一出正殿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湛明有些半信半疑,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总之觉得有些巧合。 “您跟我过来吧,迎客居在哪边。” 湛明到底还是没有细问,若是风烛打定主意骗自己,那他怎么问都是闻不出来的。 风烛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湛明朝着迎客居而去,刚走到一半,风烛却突然发问:“湛明师父,你是和那位傅道友出什么问题了吗?” 风烛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湛明原本运行流畅的飞行法器差一点就从半空中跌下去。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湛明狼狈不堪的稳住飞行法器之后,这才脸色有些难看的反问。 风烛抱着手臂站在半空,歪着头,若有所思道:“难道不是吗?我看你和傅道友那般亲密,还以为你们二人是道侣呢。” 湛明差点被这个回答给噎死,不由狠声道:“我是出家之人,如何能有道侣!” “哦,这样啊,说来也是。”风烛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脑袋,笑的傻乎乎的。 湛明只觉得腔子口一口老血,上不去下不来。 湛明将风烛送回了迎客居之后,便决定去找海智尊者,他也想知道,关于那个魔尊的事情,他们讨论的到底如何了,或许找些事情做,会让他不再想这件事。 他到了正殿的时候,海智尊者正要出去,看湛明来了,有些惊讶:“你已经可以起身了吗?” 湛明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疑惑,自己的确是恢复的有些太快了。 “那就好,你师傅恢复的也不错,只怕再有半月就可以起身了,我们的那个计划看起来也可以顺利实行了。” 湛明有些神思不属的点了点头,又道:“南渊的那件事如何了?” 海智尊者微一挑眉,这才道:“那金箭中陆的大乘老祖已经看过了,的确是当年之物。” 湛明微微一惊,中陆的老祖是如今离火洲年龄最大的大乘修士,既然他已经确定,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各位掌门准备如何做呢?”湛明忍不住问道。 海智尊者叹了口气:“还能如何,几位老祖听闻这个之后,原本闭关的都出关了,三日之后,所有门派的老祖和高阶修士,都要去南渊,若是魔尊出世,那整个离火洲都要倒霉。” 湛明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所有老祖都要出动?这阵仗也太大了些。” “不这样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让魔尊出世,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谁都挡不住。” 海智尊者看起来忧心忡忡,如今这个局面,绝对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 湛明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低声道:“那我也与您一起去。” 听他这般说,海智尊者却忍不住正色道:“你不要去,你要为那个计划做好准备,你之前也听过老祖说了,你上一次冲破了封印,这一次再去,若是再不小心冲破,那你师傅可就危险了,你在门派好好修炼,等我们的消息。” 湛明听到这个安排,心中虽然也有些不满,但是最后也只能点头应了,到底这里面还牵扯着海真尊者的性命。 湛明这一晚并没有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去了海真尊者养伤的地方凑合了一宿,海智尊者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只由着他去了。 三日之后,几大门派精英齐聚,一同前往南渊,湛明虽然用不着去,但是也偷偷跑去看这个盛况,寂宣在,风烛也在,连原女主苏月真都在,更重要的是,傅子铮也在,他就站在队伍最前面,神色淡淡。 湛明忍不住心中悸动,他再不敢看他第二眼,急忙转过眼去。 修士聚会,也没有多余的话,海智尊者讲了一通大义之后,他们这些人便出发了,而他们乘坐的,便是白玉京提供的白玉楼船。 这可是白玉京顶级的飞行法器,一座白玉楼船便可容纳上万人,速度也很快,是从上古传下来的法器,可以从东海直接前往瀚海之渊,这东西,也算得上是白玉京镇派之宝之一了。 湛明看着这个大手笔心中啧啧,这一次白玉京也算是出了血本了。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朝着南渊而去,湛明站在后买呢目送他们离去,但是心中却生出一丝不安。 湛明微微蹙了蹙眉,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湛明转身朝自己的洞府而去,如今既然傅子铮走了,那么自己也终于可以回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却想,今日这般盛况,但是乘坐白玉楼船的却只是各派的高阶修士和精英,那些大乘修士有撕裂空间之能,如今只怕早就在瀚海之渊了。 湛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面的情形还是自己离开的样子,一扇窗户半开着,地上的蒲团歪歪斜斜的摆着,床上的棉被凌乱的铺着,好似他上一瞬才从床上起身一般。 湛明走到桌前,却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湛明神情微顿,信封上的字迹正是傅子铮的。 他略微有些迟疑,但是最后还是拿起了那封信。 他心中十分挣扎,但是最后,他还是拆开了那封信。 信很简短,也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等我。 湛明只觉得自己刚刚才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在这两字面前,瞬间崩塌,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脏攫住了一般,他呼吸都有些苦难。 湛明扑通一声落回了他身后的椅子上,神情游移的望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正在此时,却有小沙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师叔祖,有人在南山发现了一样东西,请师叔祖过目。” 湛明猛地从自己的情绪中回笼,他将那封信收回袖中,深吸一口气,从屋中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理智温和的湛明。 “这是有人在南山发现的东西,觉得有些可疑,请师叔祖过目。”湛明皱了皱眉,南山便是他前几日去过的那个荒凉的侧峰。 他从小沙弥手中接过了那东西,那是一个黑黢黢的梭子,刃上泛着青紫色的光芒。 这东西有毒,湛明心中警铃大作。 若是正当门派,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而唯一会把这种东西当成日常用具的,也就只有与毒虫野兽为邻的南渊之人! 湛明想起那日遇到的风烛,如今想起来却是越发古怪了,他突然出现在那个荒凉的地方,最后却用傅子铮的事,让他分了心,如今再看这个淬毒的梭子,湛明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浓厚了。 “寂平在不在?”寂平虽然平日里默不作声,但是却是医毒双修的天才,而且今日他也发现,朝晦寺的队伍里没有寂平。 而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寂平是医修,按理来说,应当是去南渊的最佳人选,但是海智师伯却没有选他。 “寂平师叔在北峰修炼。”小沙弥急忙道。 “你前头带路。”这梭子到底如何,还是要问一问寂平。 小沙弥见湛明脸色不对,自己心里也有些紧张,因此也不废话,直接带着湛明,朝着北峰而去。 北峰位于朝晖寺最北面,是朝晦寺修炼场的所在地,平日里有很多弟子在这里晨练,但是这也只限于低阶弟子,高阶弟子都自有修炼场,但是寂平却不同,他从入门起,便日日都来北峰,一日都不错过。 湛明来到北峰的时候,晨练的弟子都三三两两的往回走了,湛明收了一路的问候,这才来到了寂平平日里修炼的地方。 寂平并没有走,或许也是因为被人行李问候觉得麻烦,寂平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察觉到有人来,寂平睁开了眼,但是当看到湛明的时候,有有些惊讶。 “湛明师叔。”他站了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湛明从袖中掏出那枚梭子,递到他跟前:“这是何物?” 寂平并没有接,他不想湛明有护体佛光,这东西明显有毒,他并不远冒险。 寂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梭子,这才接了过来。 “这东西只怕是南疆之物。”他指着梭子尾端,证明了湛明的猜测。 湛明凑过去看,却看见尾端竟然带着倒刺。 湛明忍不住吸了口气,真是太狠了,竟然不仅淬毒,还装倒刺。 “只有南疆人才会在这种东西上动这么多心思,师叔,您从那儿得来的这个东西?”寂平有些好奇的望着湛明。 湛明抿了抿唇:“是有人从南山拾来的。” “南山?”寂平有些惊讶:“那些南疆人跑到南山做什么?”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寂平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我要好好调查一番。”湛明拿过了那枚梭子,也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寂平若有所思的看着湛明离开的方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继续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