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
他吻的如痴如醉,忘记时间,忘记空间,但没有忘记围绕在身边的水,没有忘记水里的她。 碧波荡漾,她好像看到,蓝天白云和汪洋大海,在天边融为一体。 她融化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而他也拥有了全世界。 …… 顾森夏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从西元国回来以后,她的身子就一直很虚弱。 破天荒的,骆乾北也来了医院,让医生包扎了身上的伤不说,他竟然守在她的病床边没有离去。 顾森夏看着骆乾北靠窗站立的背影,脑子里还是不由得忍不住去想,他此刻肯定是在想宁雪寻吧? 虽然她已经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这样想,但最终都是克制失败。 只不过,现在她不怪他罢了。 因为连她都在忍不住想,宁雪寻究竟是什么人? 在西元国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梦醒了,她就又回到了东帝国,成为了普普通通的顾森夏。 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西元国金碧辉煌的宫殿,西元国出现的冷艳杀人狂宁雪燚,那么多穿着黑色雨衣的异族人…… 顾森夏忍不住想,就算是做梦,她都幻想不出来这样的梦境吧? 宁雪寻是西元国的公主? 顾森夏的视线盯着骆乾北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此刻,他在想什么?是想他和韩以沫的过往,还是担心此刻还留在西元国的宁雪寻? 蓦地,骆乾北好像已经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知道她醒了,转过身便往顾森夏走来。 她躲闪不及,于是也就不再躲,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回去休息吧,让纪凌源在这里陪我就好,来医院你会生病的。”她的声音中没有一点异样的情绪,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有些暖暖的。 骆乾北没应,站在病床边,望着她。 她也看着打着绷带的他,一时间,两人竟然无话。 最终,顾森夏竟然没头没脑地笑了:“你知道吗?以前我见到你后,就觉得世界上肯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比你更喜怒无常,更不是人的人了……哈哈哈,谁知道,这个世界还真有,他竟然比你还喜怒无常,还不是人,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的,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顾森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宁雪燚暴怒杀人的样子。 她从小就生活在父母营造的温暖小世界中,虽然后来因为母亲生病,她凑钱的过程中遭过世间的冷眼,但此刻她发现,那不过是一些小破事罢了。 在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那些都不足为惧。 她生活在和平的国家,从来都是觉得生命是最重要的,不容侵犯。 但是在西元国的时候,她亲眼看到宁雪燚在她的面前杀人。 那些黑衣人,在他的面前,就像没有生命的傀儡与玩偶一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森夏觉得触目惊心,同时又觉得,宁雪燚让她见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也见识到另外一种与她完全不同的人生。 那么,宁雪寻从小生活的世界就是那个样的吗?她从小接触到的生活就是杀人如蝼蚁一样的环境吗? 顾森夏只是这样随便一想,就觉得宁雪寻其实也是蛮可怜的。 连她这个和宁雪寻不熟的人都这样想了,那么深爱着韩以沫的骆乾北,在经历过一切回来后又是怎么想宁雪寻的呢? 应该是满满的担心吧! 在听到顾森夏这样说他喜怒无常之后,骆乾北也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着。 顾森夏看着沉默的骆乾北,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杀人如蝼蚁的权利与生活环境,造成了宁雪燚暴怒冷漠的性格,那又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让骆乾北拥有了现在的性格呢? 相识至此,顾森夏现在蓦然发现,她根本不曾了解过骆乾北这个人。 骆乾北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不爱自己的存在,是一个只会喜怒无常的控制者。 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去了解过他,认识过他。 认识了那么长时间,有足够的机会去了解去认识去接近,为什么没有呢? 难道,从始至终,她心里都明白,她注定是要离开他的? “骆乾北,我们分手吧!” 顾森夏自己认为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冲动,一路走来,他能拖着她走到这里,她就已经很感谢他了。 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他已经延长了她母亲的生命。 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作为女儿,对母亲所作的一切也已经足够了。 她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不需要他再继续救赎下去。 世界上比她还需要救赎的人太多了,比如宁雪寻。 听到她这样说,骆乾北意外的没有暴怒,没有发飙,甚至没有任何把她从病床上捞起来侵犯她。 他就那样站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着看不出的复杂与悲戚。 此时,一个女护士敲门进来,满脸喜气地对着两人说:“骆先生!恭喜!骆太太怀孕了!” ------题外话------ 感谢weixin6618585e53的两张月票,也谢谢林大小姐的5朵鲜花,啵! 谢谢陪伴至此,鞠躬! ☆、第154章 我们有什么不同? 女护士说过以后,见顾森夏和骆乾北同时愣住,并没有像其他夫妻听到喜讯一样喜气洋洋,而是彼此怔住诧异,不发一言。 女护士兴奋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悄悄地从病房退了出去。 在听到顾森夏怀孕的消息后,骆乾北面无表情的脸上,眉毛挑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女护士,确认了一下信息,又恢复如常。 他脸上的一切变化,都被顾森夏看在眼里。 心里不由得又凉了几分。 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后,她心里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柔软了几分,竟然期待着他会强硬的拒绝。 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副勉强的样子。 罢了,她的孩子不需要这样的父亲,不懂的期待与惊喜。 顾森夏以前懵懂无知,有父母的爱护,有左祁佑相爱,有安娘娘相伴,她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生活过来的。 而今,她的内心从未如此清明过。 且不管自己爱不爱骆禽兽,只他的心,她永远都得不到了。 她还期待什么。 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她才不想把自己的一生都耗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 长这么大,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她应该学会放手。 对孩子父亲骆禽兽放手,就像曾经对初恋左祁佑放手。 这样想着,眼圈竟然红了。顾森夏张口:“骆乾北,我们分手吧?” 她想告诉他,即使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她的决定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骆乾北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怒气,只是隐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他也学会了隐忍么? 骆乾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站回了床边,背对着病床上的顾森夏,沉默着。 良久,他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喉咙滑了一下,哽住,复又对着窗外的夜色说: “我……遇见她是在那片森林里,也就是我们拍婚纱照的那个墓地。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途经那条公路,绕啊绕啊,就像冥冥中注定了一样,我走进了那片墓地,然后就看到了她。 在森林深处,在无名墓碑前,我看见了她。 她穿着洁白的纱裙,就像落入人间的天使,闯入了我的世界。” 顾森夏也如鲠在喉,她知道他是在给她说关于他和韩以沫的事,也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起韩以沫。 听到他说韩以沫就像落入人间的天使,闯入他的世界,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滋味的。 他丝毫没有注意她的感受,不知道他到底要讲什么,她就兀自听着。 也许,他是看在他们好歹也夫妻一场的份上,让他们分开也分开的明明白白吧。 “其实,我从出生以来,就不怎么会讲话,尤其是在面对女孩的时候,骨子里总是有种天生的愚钝。 可是,在面对她的那一刹那,就像有一把火焰击中我的内心。 如果我不上前开口说话的话,如果当时错过她的话,我可能就永远再也遇不见她了。 所以,当时,我鬼使神差地就走了上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她有些躲闪地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 我发现不对劲,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确认她确实存在问题。 她不记得她是谁,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 当我把她带回了家后,我才发觉自己真是可笑之极,竟然带一个疯女人回家。 她一直都不说话,抵触着整个世界。 经过很多事情之后,她开始说话了,也慢慢正常了起来,我发现她不仅不疯,而且聪明过人,像普通女孩一样爱笑爱闹、爱疯爱玩。 当我发现这些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后来我把她送去重新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