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这个角色在整部电影里只有两次出场，台词总共十二句话。原本就是个特约角色，就算方导不安排给老朋友的“干女儿”，也只会交给选角导演从横店的群演里头选拔。如今拿出来做人情，那位心里门儿清的老朋友自然心满意足，唯有“干女儿”对角色的戏份太少略有微词，好在这姑娘还算拎得清，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在剧组内拍摄期间倒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唯一的喜好大概就是随意攀交情，管这个叫哥管那个叫姐，甚至还管在电影里演陈仲白他妈的那位女演员直接叫姑姑，那位女演员在圈外虽然声名不显，但是在圈内却是个很有资历很有人脉的老戏骨，浮沉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冷眼瞧着小姑娘的天真作态也不戳破，面儿上还亲亲热热的一口一个大侄女儿，把老人儿提携新人的气量派头做了个十足。

    有这么一位镇山太岁做榜样，剧组里头其他人也都默契的不跟这姑娘计较，任由她一顿乱叫，倒是显得整个剧组和谐又亲热。

    陆衡和威廉几个见状，自然也只有随波逐流的份儿。

    卫麟煊也知道这一点，开玩笑的酸了一句就拉倒。

    那“干女儿”平时还很喜欢打着入戏的旗号凑到陆衡面前拉拉扯扯挨挨碰碰，一副少女情怀小兔乱撞的羞涩清纯。如今当着她干爹的面儿，自然不会这么没头脑的做出惹人不高兴的事儿。整个人就像是春天刚开了嗓子的黄鹂鸟儿一样，围着她当剧组投资商的干爹叽叽喳喳，一派天真纯然的模样，跟电影里设定的表妹形象符合的不得了。

    就连方恺之方导都忍不住称赞一句“后生可畏”，甭管人小姑娘心机如何，就冲这份演技，估计未来前途错不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情绪

    中午午休时间, 方导的投资商老友特别敞亮的请全剧组成员吃了一顿超豪华的五星级盒饭。因为下午还有拍摄任务，方恺之严令禁止大家喝酒, 席间这位投资商就带着他的“干女儿”给包括方导在内的剧组主创人员们一一敬雪碧，言辞诚恳的感激大家对他干女儿的照顾, 又特别好爽的表示他“干女儿”刚刚踏入娱乐圈, 小姑娘性格单纯骄纵, 也是头一回演戏, 如果给大家添了麻烦，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该指导指导该调教调教，好好磨磨这小姑娘的性子, 免得以后世事不懂出去得罪人撞破头。

    郑重其事的样子弄得席上诸位大不自在，方恺之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开口说道：“老赵你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这点婆婆mama我很看不惯。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托付给我的人，我肯定帮你照顾好，该告诉的告诉, 该调教的调教, 她能悟到什么程度，就看她自己了。”

    被方恺之这么一说, 赵岐湘不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两人相交三十余年，早已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可是赵岐湘再对上方恺之的时候，还是会打心眼儿里犯怵。这倒不是因为方恺之国际大导演的地位, 也不是感激方恺之把他引进了娱乐圈推荐他投资的几部电影电视剧全都大赚特赚，主要是赵岐湘非常佩服老友的人品涵养。

    认真说起来，在声色犬马的娱乐圈内，像方恺之这般正派儒雅且始终不忘初心的人简直如凤毛麟角。很多艺人在没成名前倒是能糊弄个谦虚谨慎知恩图报的表象，可是在大红大紫后，就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见色起意入戏太深抛弃糟糠之妻幼龄儿女另娶美人儿的有之，为了一个角色好友反目撕破脸斗成乌眼儿鸡的有之，成名之后忘却根本见着曾经提携过自己的老前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狂妄之徒也不少……

    赵岐湘机缘巧合进入娱乐圈的时间不算太长，却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他很能理解那些刚刚走出社会的年轻人在面对这个到处都充满了诱惑和陷阱的大染缸时，那种只需要往下跳一步就能得到一切的难以自持和怦然心动。

    就连他自己，都五十来岁的人了，自诩在商场上见惯了风风雨雨，都没能经受得住那种如云美女蜂拥而上唾手可得的诱惑。更遑论是其他没见过啥世面又迫切想红想出头的小姑娘们。

    可正是因为如此，赵岐湘才愈发佩服他这个在圈内混了好几十年，却能始终如一的老伙伴。别的不说，就说这老东西当了几十年的导演也没换过老婆，甚至从来没和任何一位女演员闹出绯闻的这个爱惜羽毛的劲儿，他就从来没搁别的导演或者男演员身上碰见过。

    听到老友方正直的话，赵岐湘莫名有些心虚，赶紧伸手拍了拍始终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干女儿宋依依，打着哈哈的笑道：“听到了没有，鼎鼎大名的国际大导演可是亲口说了会悉心调教你这个小新人，你还不快点敬方导一杯酒谢谢他的教导。说起来你这小姑娘也有点运气，刚一出道就能碰见方导这样的贵人，这可是你的福气。你就趁着在剧组拍戏这些天，多学多看，千万别辜负了这次机会。”

    赵岐湘说的冠冕堂皇，依偎在他旁边的宋依依却是笑容可掬的捧起酒杯向方导敬雪碧，娇滴滴的应道：“谢谢方导，我会努力学习的。”

    方恺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瞅了眼见到小姑娘就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老朋友，意味深长的说道：“若论起贵人，我可谈不上。老赵才是你的贵人，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提携你的贵人，这是福气。小姑娘福气不错，天赋也好，只要懂得把握机遇，踏踏实实的走下去，未来的娱乐圈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方恺之一向都喜欢提携有天赋的新人。这么多年经他手里捧出来的国内国际巨星能数出两只手来。宋依依这小姑娘年纪虽小，在演戏这一道确实有点儿天赋，可惜品性太浮，且急功近利，稍有不慎只怕要走偏，方导也是爱惜人才，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告诫宋依依几句。

    可惜宋依依完全没听出来方导的告诫，能得到方恺之这样高的评价，新出道的小姑娘已经乐的晕晕乎乎的。耳朵里根本就没听清方恺之后面的告诫之词，只顾畅想自己风风光光的未来了。

    方恺之见状，也不好在说什么。

    吃完午饭，全剧组的人都留在片场的休息室内休息，唯有赵岐湘随便找了个借口拉着他的干闺女回了酒店。看着腆着脸嘿嘿笑的老友和宋依依羞羞答答的样子，方恺之也不好拦着，只能神色淡淡的叮嘱了一句“下午还有戏”，就挥了挥手让这俩人走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卫麟煊倒是挺羡慕赵岐湘这么不要脸的耿直做派，可惜他有色心没色胆，想学也学不来，只好陪着陆衡委委屈屈的歇在房车里，好在房车里的床挺窄，两人窝着挤在一处挨挨碰碰的，也挺有意思。

    “你能不能别拱了！”

    因为上午的拍摄有点累，只想躺在床上眯一会儿的陆衡实在忍无可忍，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盯着自打上了床后就没消停，不停从他前面滚到后面，又从他后边儿滚到他身上，死沉死沉的身体压着他，脑袋还在颈窝儿处拱来拱去弄得他特别痒痒的卫麟煊，没好气儿的说道：“你要是再闹就下去吧。”

    “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我可是打飞的过来的。”卫麟煊也不高兴了，老长的胳膊直接圈住陆衡往怀里搂了搂，啊呜一下叼住陆衡凸起的喉结，含含糊糊地说道：“再说我也没打扰你，你睡你的呗。”

    “我还睡个屁啊！”

    被卫麟煊三下两下撩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的陆衡一把推开某人的大头，很注意影响的说道：“这是房车，外面可都是人，备不住哪儿还藏着狗仔记者，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就不能等到晚上回酒店的吗？”

    “我也没想干什么呀。就搂搂亲亲还不行啊！”卫麟煊特委屈的怼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言语一滞，一脸荡漾的看着陆衡，微眯着眼睛嘿嘿嘿的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还晚上回酒店再说……该不会是什么很有颜色的片段吧？”

    有颜色个屁！

    陆衡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没被憋死，他斜睨着瞪了卫麟煊一眼，索性来了个神龙摆尾将卫麟煊一脚踹地上，又劈头盖脸的扔了个枕头过去，哼哼的道：“打你地铺去吧！”

    卫麟煊抱住软乎乎的枕头席地而坐，笑的很有内涵的提醒道：“你动作小点儿行不行？外头可都是人呢，备不住哪儿还藏着狗仔记者，你动作这么大，房车会震的！”

    震个屁！

    恼羞成怒的陆衡又一把扔过去一张羽绒被盖在卫麟煊的头上，自己气呼呼的转身躺下，背对着卫麟煊睡觉。

    卫麟煊贼兮兮的笑了两声，抱着枕头被子起身爬上床，大被一裹顺势从背后抱住陆衡。心疼陆衡待会儿还要拍摄，好像今儿晚上还有夜戏，也不知道要熬到几天，重新爬上床的卫麟煊倒霉再闹，老老实实地搂着陆衡眯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方导派场记过来叫人，那场记礼貌性的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理他，就不敢再敲了。掉头去找陆衡的助理陶小桃。

    因为小卫总的大驾光临，只能被可怜兮兮的赶到员工休息室休息的陶小桃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在外面哐哐凿了大半天的门，又是喊又是叫又是给陆衡打电话的也没把人叫醒，最后还是陆衡自己设置的闹铃响了，睡的死沉死沉的两位难兄难弟这才一脸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给陶小桃和那位场记开了门。

    被晾了能有半个小时的助理小姑娘没好气的奉承了一下陆大明星的睡眠质量，火急火燎的拽着陆衡去化妆了。

    那边儿方恺之面色铁青的瞪了陆衡一眼，他在休息时突发灵感，本来想拽着陆衡说说接下来的戏，连编剧灯光摄影和另外两位演员都找过来了，就陆衡一个没到，虽然他也知道年轻人睡觉没轻没重，可这么当误事儿还是很闹心。

    “下次睡觉的时候别锁门，你当这是你家呢？”

    陆衡自知心虚，只能站在一旁老老实实地赔不是。

    等到了下午两点钟正式开拍的时候，宋依依也一脸春意盎然的准时返回剧组。

    今天下午有一场她的戏，讲的是男主角陈仲白因为顶撞长辈被陈父上家法仗责，一直爱慕陈仲白的小表妹扑上去为表哥求情，结果却引出陈仲白和爷爷打赌，如果他能达到爷爷的要求，陈家就送陈仲白去y国读西医的主线剧情。

    这一幕戏里边宋依依的镜头不算多，台词也只有十来句，不过在方导灵感一现的改过剧本后，宋依依所剩不多的十来句台词又删减了，最后只剩下四句。在方导和编剧看来，这四句台词比之前那啰啰嗦嗦的十来句更简练更有渲染效果。可惜小姑娘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台词变少了有点儿不开心。一个没忍住，就给还在酒店里睡觉的老赵打了个电话。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严防死守

    “就是这样的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方导嫌弃我了, 干爹你可不可以帮人家问一下，如果人家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嘛, 不要删人家的戏份，人家好不容易才有这次机会……”

    拍摄间隙, 宋依依躲到保姆车里娇滴滴的向她干爹告了一状。原本是想让赵岐湘给方恺之打个电话说说情, 却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的老东西竟然对她的请求不以为然。

    “……老方跟别人不一样, 他拍的电影可都是艺术品, 不是外面那些随便扯着导演名头骗投资的人。他既然跟编剧想好了要改剧本，那肯定是改过的剧本更符合他的艺术。咱们啥都不懂，老老实实听喝儿就得了……”

    “……依依你乖一点，好好跟在老方身边学习怎么样演戏, 等这部戏拍完，下部电影我捧你做女主角……咱们大方点儿, 马上就是做女主角儿的人了, 那三句两句的台词儿，你就别计较了……”

    坐在保姆车内的宋依依听到电话那头的“忠告”，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嘴里边儿还不能显露出来, 深深做了个深呼吸, 还得保持着娇滴滴的音色，冲着她干爹撒娇：“……人家知道啦。那说好了, 下部戏捧我做女主角哦……”

    宋依依握着电话跟赵岐湘黏糊腻歪了大半天，直到电话快没电了才“恋恋不舍”的挂断。

    下一秒，原本还语笑嫣然的宋依依立刻变了脸色, 脸刷的一黑，泄愤似的将手机恶狠狠的摔到后车座上，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没用的老东西——”

    话还没说完，保姆车门被人敲了几下，场记站在外面扬声喊道：“依依姐，方导叫你过去。”

    宋依依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理了理头发，拉开车门，歉然笑道：“抱歉哦，刚刚肚子痛的不得了，所以才想回保姆车上躺一下，还劳驾您亲自跑过来通知我。”

    说着，宋依依拿出一次性纸杯给场记倒了杯姜茶，开口说道：“天太冷了，大哥喝杯茶暖暖手吧。”

    一般情况下，宋依依在拍摄休息时都会选择和其他演员们呆在公众休息室，很少会这么不合群的自己跑回保姆车上呆这么久。不过她刚刚为了给赵岐湘打电话，也确实不适合呆在人多耳杂的片场。

    深秋夜里，寒风簌簌，这么冷飕飕的天儿还得横跨大半个片场到外面来叫人，场记大哥心里难免有些腹诽，不过听到宋依依这番道歉，又见宋依依亲手倒茶给他，场记大哥搁心里头那点儿不快立刻被一次性纸杯里氤氲的热气给驱散了。

    他伸手接过姜茶，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天儿太冷了，车里能开空调暖和暖和，都能理解嘛！”

    宋依依微微一笑，略有点羞赧的说道：“大哥不怪我就好。那我们快点过去吧，别让导演和其他人等急了。”

    饶是宋依依这么说，等到两人紧赶慢赶的跑到摄影棚的时候，本场戏的其他演员都已经到场了。

    宋依依没等其他人开口，立刻态度诚恳的转圈道歉，还表示要请大家喝热饮赔罪。

    虽然是个刚刚出道的小新人，但是宋依依有投资商做靠山，小姑娘本人也挺会来事儿，只是一次候场迟到了，还表示要请客赔罪，都已经这个态度了，大家自然不会再揪着这么点儿事儿不放。

    坐在监视器前盯着灯光布景的方恺之倒是看了宋依依一眼，有鉴于宋依依在之前的拍摄过程中不断ng，方导还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身边亲自给讲了讲戏，宋依依一脸谦虚的点头称是，一个劲儿的表示：“我好好努力，争取快点儿过，不ng……”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一场“陈仲白私下里偷学西医被家人发现，口角冲突上家法，爷孙两个打赌考校”的大场面群戏最终还是拍了五个多小时才过。

    等到剧组收工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

    天儿煞冷煞冷的，尤其是只穿着薄薄一层戏服的演员们，一个个冻得嘴唇儿都发青。

    下戏卸妆的时候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谁也没心思闲聊天儿，卸完妆就灰溜溜的回酒店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陆衡不到六点钟就醒了，外头天太黑，陆衡干脆就在酒店楼下的健身房锻炼了一会儿，然后去吃早饭。等他收拾好了往片场出发时，卫麟煊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速度飞快的洗了个战斗澡，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要跟陆衡一起去剧组。绝对敬业的把准时准点的探班贯彻到底。

    陆衡向来拿卫麟煊没辙，开车路过影视城外面的时候，恰好碰见卖早点的，陆衡就让陶小桃下买了不少豆浆牛奶面包油条煎饼果子之类的早餐，一部分投喂卫麟煊，一部分带给剧组的工作人员。

    所以当陆衡抵达片场的时候再次迎来了不少剧组成员真情实感的欢呼声。

    还有人趁着陆衡化妆的时候过来表示感谢。

    “……谢谢表哥带给我们的早餐，这是我自己做的热可可，送给表哥。”

    宋依依捧着一个粉嫩嫩的保温杯走进陆衡的休息室。通常情况下，陆衡在拍摄期间为了方便和其他演员对戏探讨剧本，休息的时候一般都会在公共休息室或者是公共化妆间，或者干脆把其他人请到他的休息室，毕竟陆衡的休息室里有空调。

    不过这两天由于卫麟煊过来探班的缘故，陆衡就没让其他人进来。这会儿宋依依捧着热可可过来送温暖，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陆衡坐在化妆台前面让造型师给他梳头，卫麟煊就坐在他旁边，一手豆浆一手煎饼果子吃的正香。

    陆衡冲着宋依依点了点头，礼貌道谢，并示意宋依依把热可可放在化妆台上就好。

    宋依依照做，放下热可可后顺势站在陆衡身边，一双手放在身前紧张的交缠着，一脸的欲言又止。

    陆衡心下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当着剧组化妆师和造型师的面，陆衡还是递了个疑惑的目光过去。

    宋依依就好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那个……我总觉得我对剧本的理解还不够到位，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很不好，可能让方导失望了。但是我又不敢去找方导请他给我讲戏……表哥你演戏这么棒，还拿过那么多影帝，我可不可以请你陪我对对戏……”

    陆衡莞尔一笑，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热可可了，原来是有事儿要求我。看来你这杯可可还不太容易喝。”

    一句话吓得宋依依花容失色，她连连摆手摇头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请表哥你喝可可，这可不是交易。您千万别误会我，我其实特别崇拜您……”

    一边解释着，小姑娘差点委屈的掉下眼泪。

    陆衡见状，也不好再逗，只好笑着说道：“你可别哭呀。不然被大家看到了误会我欺负你怎么办……不就是对戏嘛，没问题，待会儿拍摄休息时，你直接带着剧本找我就行。”

    宋依依见状，这才破涕为笑。又跟陆衡聊了几句，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自己会煲汤会烤蛋糕，以后天天投喂陆衡，算是报答陆衡的提携之恩。碎碎叨叨的一直到化妆师已经开始给陆衡化妆了，陆衡不好再说话，这才恋恋不舍的告辞走了。

    一时化完妆，化妆师芳姐和她的助理还得紧赶慢赶的去给别人话。

    陆衡笑眯眯的谢过芳姐的辛苦，目送芳姐和小助理拎着化妆箱离开，坐在陆衡旁边开始喝热可可的卫麟煊这才嘴欠的说道：“……那小姑娘不是个只有两场戏的特约演员吗？几句台词的事儿，也值得跑过来请你帮她对戏？”

    陆衡看了卫麟煊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记得倒是挺清楚。”

    能不清楚嘛，跟他同坐飞机千里迢迢过来探班的投资商老板还搁酒店里睡觉呢！

    卫麟煊呵呵一笑，挑眉说道：“不及你魅力大。”

    这小姑娘春情荡漾眉目缱绻的简直都要把“爱慕之情”四个大字儿拍陆衡脸上了，他眼睛又不瞎，当然看的见。能忍到这时候才搁陆衡面前酸一句，都是他涵养高。

    不过照卫麟煊来说，这姑娘胆儿也忒大了，金主还搁酒店里睡觉，她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示爱。他还能说什么，艺高人胆大吗？

    陆衡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随口评价道：“演技倒是不错，可惜心思太重。好在她在剧组也只剩下一场戏了，我就是再陪她对戏，也就这几天功夫。”

    以陆衡的心性，如无必要，他是不会轻易得罪什么人的。就算是面对片场最底层的场记杂工，他都能保持尊重体贴，更不要说是背后有投资商做靠山的女艺人。

    就算他对宋依依的言行举止不太赞同，顶多也就是个敬而远之，毕竟是个女孩子，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

    陆衡想了想，补充说道：“你放心，我跟她对戏的时候，会让小桃一直守在旁边的。”

    卫麟煊轻哼一声，直接说道：“不用了，我等那姑娘杀青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