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你要我带你离开?”楼霄稳下心神,邪魅笑道。 苏子衿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了。她要挟持他,让他放她走! “不错。”苏子衿神色不变,依旧笑吟吟道:“摄政王可是答应?” 原先苏子衿打算等司言的到来,可现下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她自是宁愿自救。无论成功与否,试一试总是没错。 “不答应。”楼霄回答的极为干脆,他低低一笑,便道:“丝丝,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将你带来,如今你让我放手,如何能够?” 说着,不待苏子衿反应,楼霄周身内力涌起,只见他反手一握,便将苏子衿执着利刃的素手,包裹在了手心。 心中涌起厌恶之意,下意识的,苏子衿的眼底便露出不悦之色,随即她立即便松了手,打算离开楼霄的身侧。 只是,她的动作,楼霄自是看在眼底,不待她反应,楼霄便伸出手,点了她的xue道。一时间,苏子衿立在原处,无法动弹。 “丝丝,不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神色。”楼霄眸底有痛楚溢出,他伸出手,抚了抚苏子衿的发丝,低声呢喃道:“你从前,并不是这样看我的。” 苏子衿脸上的厌恶和反感,看在楼霄的眼中,就好像利刃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穿透他的心脏,疼的他无法呼吸。 “从前?”苏子衿悄然一笑,她倒是丝毫没有被点xue了的愤怒。只幽幽然道:“楼霄,从前的事情,提多了,很没意思。” 她其实有许多恶毒的言语可以说,有nongnong的嘲讽之意想要表达,可如今她受制于楼霄,绝不能就这样激怒了他,毕竟他若是生了气,后果也只是她要受着。 她是如此厌恶楼霄,以至于他的所有触碰,都让她难以忍受。 “丝丝。”看着苏子衿如此平静而温和的模样,楼霄一时间深觉挫败:“你连让我散失理智的机会,也不给么?” 若是她责骂他,嘲讽他,他才有理由借着怒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亲吻她的红唇,可她的表现……明摆了就是知道他在清醒的时候,不敢,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清高。 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有高傲之气,这样的东西,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强迫自己心爱的女子并意图不轨。 楼霄的话一落地,苏子衿的眼底便不露声色的闪过淡漠,她一言不发,只沉默着,也不理会楼霄,便垂下了眸子。 只是,下一刻,她便觉身上一重,楼霄忽然便将她拥入怀中,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上,在苏子衿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唇便贴在了她细白的颈部上。 有情绪溢出眼底,苏子衿强行压下那抹滔天的怒意和欲要作呕的情绪,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说:“楼霄,你这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这话从她温柔的唇角溢出,却带着轻蔑和无谓,听的楼霄不由微微顿住。他俊美的脸容浮现一抹笑来,仿若自嘲一般,终究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试过意图不轨,就在方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随心所欲。可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苏子衿的冷淡,败给了她嘲弄的语气。 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做这般下作的事情,尤其是对苏子衿……他的挚爱。 然而,就在这时,楼一从铁门外匆忙跑了进来,来不及喘息,便道:“爷,司言带着大批人马,将宫门堵死死的,现在已经朝着这个方向搜查过来了!” 司言?楼霄转过身,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看来,是我低估了司言!” 分明今早得知消息,说是司言领着一大堆人跑到城郊寻人了,可无声无息中,他却是来到了皇宫,而且如此迅速的便搜到了这一块地域,想来他这次,是基本包围了整个皇宫! “爷,我们得赶紧离开!”楼一急切道:“若是再不离开,被司言抓住……后果不堪设想啊!” 司言的手段,众所周知,再者说,依着如今的形势,想来昭帝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在大景的疆土之上,便是楼霄想安然无恙的逃离,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丝丝,我带你走。”楼霄闻言,便上前一步,打算抱起苏子衿离开。 然而,苏子衿却是冷笑一声,语气温柔而残忍道:“楼霄,你一个人想要离开都尚且困难,若是再带上一个我……你以为还走的了吗?” 她不想,也不愿在即将成亲之际,与楼霄扯上任何关系,若和楼霄一起在外头被发现,俨然是名声不再,届时司言也会被她所累。所以,她才会出言提醒,让楼霄看清楚其中的利弊。 苏子衿的话一出,楼一便暗自点头。诚然如苏子衿所说,若是楼霄独自离开,有他做掩护,就可以逃出生天,可若是再带上一个`不会’功夫的弱女子,即便苏子衿被点住xue道,也一定会拖累他。 一时间,楼霄沉默了下来,这件事的个中厉害,他自然是明白的。可要他功亏一篑,放弃苏子衿……他做不到! “爷,没时间了!”楼一焦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爷这次栽倒了,就没有下次可言了!” 听着楼一的劝阻,楼霄心中一紧,他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深吸一口气,便道:“丝丝,下一次,我决计不会放开你!” 下一次,他势必要司言死!只有司言死了,他的丝丝,才真正属于他一个人的! 苏子衿闻言,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心中知道,楼霄以为的下一次,定然没有了。这次之所以被劫,主要还是因为,那日烟火节,苏子衿和司言两人都没想过会有这般大的突袭,所以才掉以轻心了去,而经过这一次,他们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楼霄心中有念头升起,倒也没有迟疑,便带着楼一,两人很快就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苏子衿一个人,她缓缓吁出一口气,心中知道,她的阿言,很快就会抵达。 此时,司言正在四处搜查,他容颜冷峻,领着无数人,涌进了冷宫。 偌大的冷宫,凄冷异常,几乎一望便可知所有。 “爷,这里什么也没有。”天色上前一步,便拱手道。 “搜暗道!” “看看有没有暗道!” 一时间,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前者是司言,后者则是混入禁卫军的百里奚。 天色闻言,倒是没有迟疑,于是很快的,便道:“是,爷。” 随着天色离开,司言和百里奚亦是各自行动。 就在这时,百里奚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随后他立即便道:“面瘫脸,快来这里!” 司言闻言,以极快的速度抵达了暗道处,只见眼前是一片空地,然而其中有一块石砖显得异常干净,与周围的那些落了灰尘无数的石砖,截然不同。 不待司言说话,百里奚便立即蹲下身子,试图将那石砖翘起来,果不其然,他堪堪一动,那石砖便被掀开,露出底下漆黑一片的暗道。 “谁!”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天色的声音。 百里奚心中一惊,便见有暗影从柱子的一侧闪身离去。那身影极快,看的百里奚不禁冷哼,随即衣袍微微一动,便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司言却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他紧紧盯着百里奚掀开的暗道,手中长剑出鞘,便打算劈开暗道。 “阿言,是你么?”黑暗中,有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司言身子一僵,凤眸闪过不为人知的惊色。 随即,不待其他人反应,司言便动作极快的,入了暗道之内。 …… …… ------题外话------ 要撒狗粮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嗷嗷 ☆、63阿言,莫要皱眉 彼时,苏子衿站在原地,听到外头的响动后,便立即出声问了下。 她身上的xue道依旧没有解开,故而只能盼着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功夫,那秀美的青年,便很快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几日不见,他依旧清贵冷峻,容色极好,可那双凤眸此时却是布满了红血丝,显然几日几夜都不曾合眼。 “阿言。”苏子衿低声一唤,下意识便攒出一个动人的笑来,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令人神往。 只是,司言大抵不知道,苏子衿远远的瞧着他,心中顿时便觉得安稳起来,所有的不愉都烟消云散了去。 司言闻言,便立即上前,在意识到苏子衿此时被点了xue的时候,黑眸有冷色一闪而过。随即他一言不发的便走到她的身前。沉默着为她解了xue道。 然而,下一刻,不待苏子衿作出反应,他便长臂一伸,将她纳进怀中。 怀抱着那柔软而真实的娇躯,司言垂下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只长睫微微颤动,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至始至终,司言都表现的极为沉稳,可唯独苏子衿知道,他抱着她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心中一疼,苏子衿眼底有叹息之色浮现。 她的阿言啊,竟是在害怕。 害怕,失去她…… 鼻尖有淡淡的青竹味道萦绕,苏子衿深吸一口气,反手贴上了司言的腰际,这久违的怀抱,没来由的便让她觉得无比心安。 阿言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而坚硬,让她不知不觉中,竟是开始迷恋上了。 “这些日子,你还好么?”头顶上方传来司言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分明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让苏子衿不禁鼻子一酸,有些委屈之意,便浮了上来。 她素来不是矫情之人,可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什么,一听到司言的声音,她便觉得有些眼眶发热,怎么也控制不住。 至始至终,司言只是关心她好或者不好,他不去想发生了什么,唯独在乎的,只是一个她。 “阿言,我很好。”苏子衿抬眼看向司言,她伸手摸了摸他略显消瘦的下颚,心下有些疼惜:“只是,你瘦了。” 不过才短短五日罢了,她的阿言,竟是瘦了这样多,他大概,担心她担心的日夜难眠罢? “还好你没有瘦。”他清冷的面容一派沉静,仿若古井一般,深沉而宽厚。 大概见到苏子衿,他最为庆幸的是,她依旧艳丽,依旧无恙,没有什么,比起她的安好,来的更令人欢喜的了。 “我自然没有瘦。”苏子衿仰头瞧着司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只是被关在这里而已,有吃有喝有睡,过的还算安稳。” 她这话,其实便是在宽慰司言,她知道司言最怕她吃苦,最怕她受委屈,所以她便提前告诉他,她一切安好。 “子衿,”司言伸出右手,抓住苏子衿抚着他的素手,漆黑如墨的眸底,有情深之色:“这次,是我大意了。” 因为大意,他没有带多少人手陪同,以至于那夜的刺杀,孤鹜等人难以护她周全。因为大意,他竟将她放在了离自己极远的地方,显些失去了她! “阿言,不是你的错。”苏子衿知道司言这是在自责,心下一疼,她便挣脱了司言包裹着自己的掌心,转而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梢,轻声道:“莫要皱眉……这样,不好看。” 她其实委实不喜欢司言皱眉,因为司言,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他极少笑,也不常蹙眉,若是这般皱着眉梢,便是意味着,他心中不太好过。 就好像现在一样,他是这样的自责…… 司言神色一顿,淡漠的凤眸在触及到苏子衿脖颈的一隅时,有nongnong的痛楚一闪而过。 “我来晚了。”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冷漠却隐隐含着一丝忧郁。 苏子衿微微一愣,下一刻便知道,司言为何如此伤感,他大抵是看到了她脖颈上楼霄方才留下来的吻痕。 下意识的,苏子衿的眼底便闪过一抹晦涩的冷沉,可她的这丝情绪落在司言的眼底,便以为确实发生了什么。 如墨的凤眸闪过幽深与痛苦,司言执起苏子衿的素手,放在薄唇边上,轻柔的吻了吻,才低低道:“子衿,一切都过去了。” 即便苏子衿不说,司言也知道,这次的事件是楼霄一手策划,他想要从他的身边夺走苏子衿,所以便这般疯狂而大胆的设计了一切……然而,司言想到这里,眸底不由暗藏血腥,楼霄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势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听着司言说‘一切都过去了’,不知为何,苏子衿觉得异常的奇怪,仿若他误会了什么一般,那股子牛头不对马嘴的意味,极为浓烈。 想了想,苏子衿不禁凝眸,问道:“阿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