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教练前面说了什么听不到，镜头给过来的时候，他似乎在和张猛确定着什么。 张猛的这场球打的让所有观众焦心，因为胜负根本没有办法预测，你瞧着队长那是实力所在，你瞧着这个小将似乎又是横空出世。 张猛并非是横空出世，只是以前的名气不够响，熟知他的人不是很多，好多人看见他都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回到场上。 凉凉握着拳，她实在是不敢看了，有希望了，有希望了，但有希望之后摔下来肯定会更痛吧？ 怕，特别的怕。 非常的怕。 5平，10平，11平，落后一分，只要队长在得一分，张猛就彻底和冠军无缘，此时的张猛的表现却出乎异常的镇定，几次都是在濒临绝境的情况下追平，窒息的赛点争夺中，张猛追成13平，15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16：14取得胜利。 乔立冬心脏疼，每一次看比赛她都心脏疼，回回告诉自己，下次不能看，直接去看结果就好，可每一次都食言而肥。 队长保持着微笑，和张猛握手，值得恭喜，张猛和队长握手，拍了队长的胳膊一下，对着四周挥手然后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转播就要结束了，因为已经有了结果，最后的镜头扫到张猛的身上，他已经回到了椅子上，弯着腰毛巾就捂在脸上，白白的毛巾捂在他的脸上，捂的严严实实的，观众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教练在拍着他的背部。 他在哭！ 凉凉已经是满脸的眼泪，顺着脸淌，她难过。 那么多人，打出来，打出来就是三个字，读出来有多么的轻松，可真的去实践当中，这一条路走的却是心酸无比，对于一个不是自来就拥有天赋的选手更是。 张国庆在笑，笑出了声音，有这样的儿子，他觉得自豪，非常的自豪。 抱着乔立冬亲了两口，乔立冬推开他，大晚上的，没有正形。 张猛的头顶盖着一条毛巾，广告牌上有个人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张猛抬头看了过去，好像也是打乒乓球的，不过凉凉不认识，对方努力的想要探下身。 凉凉觉得那一幕场景真的很美，真的好美，如果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还没睡啊？”冬冬爬起来去卫生间，凉凉的被子里有光，又是下意识的拉了一下被子，冬冬定眼一看，这怎么哭的一脸？ “你怎么了？”别哭啊，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这是怎么了？ 冬冬的嗓门不小，结果最后就是大家都醒了，徐凉凉因为什么哭，没人知道，只是哭的很惨，三个人有些懵，这到底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当初赵琛干那些破事儿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啊。 难过，替他难过。 她喜欢乒乓球就是 因为张猛，知道这个人才开始慢慢去关注的，张猛以前的那些都是查资料的时候查到的，不够优秀的时候受的那些委屈，她替着心疼，所以张猛拿着毛巾一捂着脸，凉凉就受不了了，心口疼。 早上睡醒，眼睛是肿的，肿的特别明显，大家今天都起的蛮早，想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趁着凉凉人不在寝室，探讨了一下。 “是不是想起来了谁？” 父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所以很难过。 大家就是不知道才会猜测的，胡乱的猜测。 凉凉仿佛就是为了验证大家的猜测一样，她兴致不高，并没有因为张猛拿到了冠军而高兴起来，这段时间不太爱讲话，除了念书学习其他的事都漠不关心，周末人在打工，电话在口袋里响，凉凉将餐食送过去和同事交换了一下，跑到后面去接电话。 “喂。” “是我。” 徐凉凉的唇角迅速的上扬，她听出来了。 张猛人回来了，当然不会在凉州待很久，有些小兴奋他想分享一下，努力了这么久拿到的冠军，不是走运靠的还是实力所得到的。 “我看见比赛了。”凉凉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脸上的笑容，就连此刻最盛的艳阳也比不上。 沉默只是稍纵即逝。 “晚上我们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凉凉主动邀约。 张猛彻底笑了出来，这种话留着让他说就好，他会说的。 “好，不过我来请。” 凉凉一边算着时间一边考虑着自己需不需要回学校换件衣服？和张猛在一起以后，她不会不买衣服，她会买一些便宜的好穿的衣服，偶尔能力范围之内也会买上一两件奢侈的，比如两三百一件的，那种情况不多，为什么对着自己大方起来？ 她不想自己就一身的落后，一身的老土去见他，她要和他走在哪里，别人都会觉得他们是相配的，他们是合适的，她不会拉低张猛的分数，她想要将自己所有最好的一面都展现在他的眼前，展现给他看。 凉凉站在台阶上，她提早半个小时出来的，就怕他看不到自己，早一些不影响什么，等他过来，一出现就可以看到自己，这样就够了。 张猛作为尊重，提前半个小时到的，他的车开近，瞧着是她，站在风口，说好45见的，现在才15分，按了一下喇叭，凉凉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惊喜沾染到眼睛当中，遮掩不住的星星点点的光。 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过来的人。 “这里……”张猛招招手。 凉凉从台阶上走下来，脚步轻快，有些着急，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其实还是会有些尴尬，他们俩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数得过来的，就算是确定关系也不是很久，加上又没有长期的接触，喜欢是喜欢，想念是想念，见了面她说不出口，张猛又觉得说了什么稍稍过的都会显得孟浪。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稍稍的尴尬。 “恭喜你。”还是凉凉先开的口。 张猛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虚伪的说，他是真的很需要别人来恭喜一下他，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这件事情让他开心了很久，梦里都能笑出来。 “要去哪里吃？”张猛问她。 “我去哪里吃都可以。” 张猛转来转去，实在是现在头脑有点打结，不清楚她喜欢吃什么，还没有摸到门路，最后去了徐凉凉之前打工的那家酒吧，凉凉等到车子挺稳也是一愣。 “其实偶尔泡个吧我不觉得有什么。”张猛正在平静的说着。 徐凉凉去酒吧跳舞这事儿吧，张猛觉得是喜欢也好，年轻女孩子对酒吧有点好奇，见识见识都不算是错，他没有那些古板的想法，当初不让她去打工说明的原因就真的是他担忧的，所以才会提出来。 这不是羞辱！ 凉凉就偏偏知道。 一个人愣是把你又带回到你打工的地方来，徐凉凉她恰恰又是个有些敏感的人，她此刻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很多。 张猛要往里面进，凉凉拉着他的手，张猛回头看她。 “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我觉得太闹，不是假话。” 张猛的耳根有些微微的发红，似乎自己搞错了一件事情，他善于算计也精于算计，没有失手的时候，他明明将徐凉凉看的那样的透彻，可他现在貌似搞了一个大乌龙，有些糗，很糗。 男人谈恋爱的时候，有些时候他理想当中的样子，该是无所不能的，该是扛起一切的，让女孩子依靠就好，让她们喜欢崇拜喜欢就好。 两个人最后随意的挑了一家小店，点了两个菜，然后又去的电影院看了电影，这是凉凉人生当中的第一场电影。 为什么是第一场呢？小一些的时候，学校也有举办大家一起看电影，可无论组织什么，都是要交钱的，她不交她只是白看，她会在看电影的时候偷偷装作肚子疼然后留在学校里写作业，到了高中就没有这样的活动了。 看的是什么内容她记的不大清楚，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张猛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和他在看电影，偶尔屏幕当中有男女亲热的地方，凉凉很想捂着眼睛，但又觉得这样做有些过于明显，她的脸是红了又红，热了又热。 徐凉凉的手就放在扶手上，她没有挪动过，坚持的放在上面，张猛拿着水喝，他善于观察，只要留心就会发现她的刻意，才认识这么久就拉手，对他而言似乎有些进展过快，从未想过这样，可有些时候想的行动的总是背道而驰的。 将水瓶放回自己手边的扶手上，右手放到他和徐凉凉中间的那个扶手上，下面就是她的手，张猛的手落下去的时候，凉凉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的手指抠着扶手，她其实特别想反抓回去，但是她不敢。 电影厅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才会有一些的光，坐在里面的观众并不是很多，毕竟现在已经有些晚了，最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片子。 耳根慢慢烧了起来，心口有火想要喷出来，不敢动嘴，一动就怕会笑出来。 张猛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坚定有力的顺着她的指缝，五根手指和她的贴合在一起，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大屏幕上，凉凉屏住呼吸，她将手转了过来，将手心转给他，两只手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拉到了一起，完全的密集的贴合在一起，她的掌心里微微的有汗，她的手掌有些凉，他的手掌很热，这种感觉真好，凉凉的脑子更加懵了，整个人有些恍惚。 贴在一起的那两只手牢牢的贴合着，她的手指都不会动了，然后从扶手上挪到了他的腿上。 女生的手，嗯，软软的有些偏凉，挺舒服的，张猛想。 电影演完，凉凉想要站起来，可是又觉得是不是慢点走才好呢？ 她不动，张猛不能催她，只是这样坐着…… “不走吗？” 凉凉应了一声：“走，马上走。” 她从位置上离开，手就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落单了。 自己有点悔恨，她站起来就站起来，为什么要抽手？这是长年累月的单身生涯所养成的习惯，过去这只手也不习惯和另外的一只手握着呀，可怎么握回去？ 万一他觉得自己是不想让他握怎么办？ 张猛是个什么样的个性，徐凉凉觉得自己也差不多摸到了一些些，他很尊重她，他的想法很成熟，她的手摆在那里，她就是有那种想法，好不容易他伸手了，现在被自己给搞砸了。 凉凉不会什么故意的把手托出去然后让他去接，放到扶手上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张猛也是觉得在这里不太好，毕竟还有人呢，就算是没人认出来，握过就好，有些事情不能过急。 两个人一前一后，准备送她回学校，十点以前把人安全的送回去。 “对了，给你买了一个小礼物。” 袋子就放在后面了，特别大的一个袋子，张猛让凉凉去拿，那个是纸袋装的，拿的过程当中有些哗啦啦的声音，凉凉看着袋子里面。 “我不太清楚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只是按照我的审美买了一件。”话落地觉得似乎还要讲清楚一些，他不想让徐凉凉认为，他这就是砸钱还是怎么样的，他做了一件高兴的事情，努力很久以后得到了一个非常圆满的结果，他有给很多人都买礼物，顺带着的，这是男朋友买给女朋友的小礼物，欣喜之下所买的。 “我还是希望你明白，我送给你任何东西，我都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只是因为我想表达我的心思，你无需多想。” 凉凉不知道这衣服多钱，粉色的，很干净的颜色，她厚的衣服当中从来没有这样嫩的颜色，因为冬天衣服脏了洗了不容易干，颜色深一些的可以穿更久时间一些。 “谢谢。” “客气。”张猛笑笑。 果然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都这样的开始？ 张猛注意看着前方，安安全全的将人送到地方，他是算着时间，这个时间她的学校外应该人不多的，近距离停车也没有什么，就算是被人看到了，这是男朋友送她回来，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不需要害怕，有事情有男朋友给你靠。 “如果真的有人发现你坐了我的车回来……”他这车似乎有点招摇，你也知道的，他的生活很枯燥，喜欢的东西又不多，年轻嘛，现在则是考虑要换车了，换一辆稍微便宜一些的，这样接送她也比较方便，长得好看的女生，又是这样的家庭条件，难免容易成为焦点，不愿意别人说她。 “有人问，你就大大方方的回答过去，说这是你男朋友的车，我送你回来的，有男朋友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凉凉点头，其实张猛是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之前他和她谈的，现在为了她，做到这一步，他是认真的在交往当中，凉凉觉得自己也是极其的认真交往中。 念高中的时候，因为同班的男生对她不太友善，有一段时间她非常痛恨上学，甚至去想，如果不念书了，是不是更好？ 上了大学以后，遇上赵琛这样的人，凉凉也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她觉得自己遇上点事情就容易消极，容易当缩头乌龟，想要躲回到壳儿里，但是张猛今天晚上所说的话，让她觉得，上大学真是好，她喜欢这座城市，喜欢这里的气息，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当然赵琛除外。 因为一个人，她喜欢了一座城。 凉凉拿着袋子下车，她的脸红彤彤的。 “凉凉……”张猛从车里下来，他拉起来凉凉的手，对于礼物他还是想要解释一下，因为她是个心思敏感的小女生，在这样的年纪里，既然相遇了，既然选择认真的交往了，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