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不行，好羞耻…… “吧嗒……”很没志气的，何易之鼻子里流下两条殷红色的液体。 那鼻血滴在周长墨的白衬衫上，吧嗒吧嗒晕染开艳丽的血梅，以至于两个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何易之惨叫一声，直接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冲进去了洗手间。 丢人，丢人！还没听到男神说什么大尺度的话就流鼻血了，他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何易之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却不敢想周长墨刚刚是什么表情，估计又要嫌弃自己一发了，于是心中更加郁闷。 何易之清理了鼻血后又看了看自己昂首挺立的小兄弟，干脆又洗了个冷水澡。 但这一次没昨天那么好处理了，原本就是容易冲动的年纪，又憋屈了一晚，这会儿无论怎么用冷水浇都没用。 何易之只能够飞快地动手解决掉自己的生理需求，十分钟之后，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神色萎靡不振。 “鼻子没事了吧？” 周长墨问了句，他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蓝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给人一种干干净净又年轻的帅气感，和何易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没事，应该是夏天太热上火了。”何易之忍不住摸摸鼻子，“你刚刚想要跟我提什么要求？” “我还没想好，那你呢，刚刚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有种被点破了心思的何易之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没想什么，你，你真的不要我补偿你什么吗？” 周长墨看了何易之一眼，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扔了件白衬衫过来。 “那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吧。” 何易之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刚刚弄脏的衣服，脸上更加发烫。 何易之支支吾吾又瞥了一眼周长墨的下面，他刚刚解决完了生理需求之后，这才想起周长墨的晨勃都还没解决呢。 相当了解憋着不能发泄是什么感觉，何易之忍不住问了句：“那，那你要不要去洗手间解决一下？” 周长墨又深深地瞥了何易之一眼，眸子深深沉沉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何易之莫名有一种自己好像被对方剥掉了衣服，然后肆意打量的感觉，当下心里头有点发慌，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估计是因为自己弄脏了衣服，所以周长墨很嫌弃自己吧？何易之这样想。 于是，何易之摆出一副清澈而干净的眼神，力证自己是纯洁的，最后周长墨看了半天，便垂下了眼眸。 周长墨只是淡淡道：“快去上课吧，时间不多了。” 听了这话，何易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暗道要遭，还真没多少时间了。 “我刚刚在洗手间耽误太多时候了。”何易之有些内疚，“那你这个……” 扫了一眼对方那相当可观的某个部位，何易之暗戳戳在心中比较了一下，然后就心凉了——他发现自己好像看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神受？ 何易之突然有点想放弃男神了，最后看了看周长墨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容，他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 何易之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个，你现在这样怎么出门？” “我用校服外套挡着吧，不然……”周长墨似漫不经心道，“你想帮我解决？” “那个，我我我我……” 何易之的脸一下子就羞涩得红了，很想点头说个是，但是又想想人家那个那么大，他口不下吧？ 万一周长墨只是开个玩笑呢？何易之半天没敢吭声，因为时间的确不多了，最后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长墨显然也有些失望，两人出了宿舍后，一起结伴走回教室，结果路上就来了个人。 “小何啊，你怎么今天不跟我一起走了？” 林高阳的嗓门老远就传了过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杯豆浆跑的贼快。 紧接着，林高阳特别没眼色地挤进去了周长墨和何易之的中间。 周长墨：“……” 以前何易之跟周长墨还不是很熟的时候，都是跟林高阳同进同出，如今何易之跟周长墨走一块了，倒真是把林高阳忘了。 看见硬生生卡在中间的林高阳，何易之心中的天平早就偏向了周长墨，自然是绕了个方向又站到了周长墨右边。 林高阳看着友人的动作，突然有种失宠感。 不过好在他毕竟是个粗神经的，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能够绕到了何易之的另一边，这样一来，何易之就夹在了两人中间。 林高阳一边走一边问：“董美女这是两天没来上课了吧，她生什么病了，明天周六，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明天吗？” 何易之这才想起来董美女住院了，他还没去看过，当下也是点了点头，“行。” 刚说完何易之就感觉自己疏漏了什么，一扭头，果然就看见脸色不好的周长墨。 意料之内的，周长墨紧接着就出声道：“正好，我跟你们一起吧。” “……”何易之心里头咯噔一声，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如今两个人的关系才稍微好转一些，这个时候何易之才意识到，就算是感情好转，那也只能是友情。 他怎么就忘了周长墨好像对董美女有意思呢？ 这会儿周长墨提出要一起去看董美女，估计是担心自己会夺走董美女的注意，自然不甘落后。 这些都是何易之的想法，他心里头莫名有点郁闷，也有担心。 如果周长墨真的喜欢董美女……那他，该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心思，一路上何易之也没吭声，幸好林高阳是个爱说话的，倒不至于气氛太冷清。 回到教室后，何易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就是周长墨，两人明明是同桌，何易之却觉得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隔阂。 一节节课讲下来，直到下课了，何易之没跟周长墨说一句话，直接出了教室去厕所。 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何易之在厕所里正放水呢，突然尿到了墙壁上。 原因无他，因为何易之扭头看见了那个白上衣，黑裙子的女人就站在男厕所门口。 “宋，宋老师？” 何易之哆哆嗦嗦地把裤子提上，好在音乐老师似乎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等何易之穿上裤子以后才转过身。 男厕所里现在没人，光线有点暗，何易之心里头有点害怕，但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加上见过几次，他倒是不至于吓得腿软。 宋老师站在门口冲着何易之招了招手，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种凄哀的情绪。 “宋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何易之努力冷静地站在原地。 宋老师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体半透明的漂浮在半空中，估计何易之真的以为对方是活生生的宋老师。 “宋老师，我有点害怕，你可以走远一点吗？” 何易之说了这句话之后，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残忍。 他想起周长墨说过，音乐老师是没有怨气的游魂，再加上自己有符纸在兜里，何易之咬咬牙，就走了出去。 宋老师确实也很体谅何易之，往外走了好几米和何易之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造成对方的心理压力，然后一直往走廊前面飘。 直到停在教师办公室的时候，迎面突然来了个人差点撞上，好在何易之躲得快。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那人抱着一堆小箱子以及笔记本，高高地堆成一摞，发出沙哑的声音。 “没事，这个是……宋老师的东西吗？” “是的，你是宋老师的学生？” 那人探出头来，直到这个时候何易之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还有不少血丝，显得憔悴落魄许多。 何易之眼尖，还看见那人露出一小节手腕上有些伤口，很快就被袖子掩盖住了，估计也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这个时候，身旁的音乐老师突然流下泪来，让何易之一愣。 第12章 论鬼攻的和谐生活（12） 面对宋老师的异样，何易之并没有开口询问，看着那个年轻人抱着一大堆东西继续往前走，忍不住凑了过去。 “你东西太多了，我帮你搬一下吧，我还有三十多分钟才上课。” “可以吗？”年轻人有些意外，却也考虑到自己东西确实很多，有些嗫嚅道，“那真的谢谢你了，我叫宋松柏，是宋老师的儿子。” “恩，宋哥你好，是送到校门口吗？”何易之心中微动，想着果然如此。 “对的，应该耽误不了太长时间，你呢，叫什么名字？” 两人说话间，身旁的音乐老师绕过何易之，开始在自己儿子身边反复转悠，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却发现自己儿子什么都听不见。 何易之在旁边一声不吭，难以形容其心情，只能够变相地将其转达给宋松柏。 走到教学楼外面之后，外头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阳光茂盛，音乐老师只能够停在阴暗的走廊出口里面，无法走出去。 何易之朝着音乐老师投出了一个目光，希望能让对方放心。 “可能有点冒昧，我觉得宋老师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下去的，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话语间，何易之瞥了一眼宋松柏手腕上的伤口。 宋松柏神色有些瑟缩，半晌也似乎是因为压力太大，才慢慢跟何易之说了起来。 宋松柏在市内做的是底层的公务员，而音乐老师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查出了乳腺癌中期，所以向学校请了假，这个消息无异于是天降横祸。 何易之曾经听说过有的癌症病人生前活得好好的，查出病情后反而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早早就去世了，简称‘吓死了’，甚至还有不如不检查的说法。 如此一来，宋松柏的压力可想而知，再联想到其手腕上的伤口，何易之终于理解为什么音乐老师会找上自己了。 虽然公务员看起来相当风光，然而宋松柏的薪资微薄，对上医药费还是杯水车薪，加上几年前家里买了房积蓄不多，至今还欠着不少房贷，医药费更是一座巨山。 宋老师的丈夫五十多了，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自然难以分担其压力。 眼下，这会儿宋松柏已经将宋老师的遗物放到了电瓶车上，眼眶有些红了。 “真的不好意思，我莫名其妙就跟你说了那么多家事，或许有些唐突……你身边人有没有要买房的？” “……”何易之一愣。 看着对方诧异的神色，宋松柏苦笑一声，“我也真是糊涂了，你还是个学生……不过没事的，我这些话根本不敢跟我爸同事说，真的谢谢你，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