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元寿飞快的接上去：“我知道这事儿，那是二伯自己往外面传递消息，我听阿玛说的，二伯用一种特制的纸写了消息让人传递出去，那纸非得用白矾水泡一泡才能看见上面的字迹。” 静怡还真没元寿知道的清楚，抽了抽嘴角，索性暴力镇压：“反正你就是不许瞎打听，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你阿玛就是了，你阿玛肯定比别人更清楚，问完了也不许拿出来胡说，除了我，谁也不许告诉，明白吗？” 不等元寿回答，静怡就又说道：“你要是不听话，回头我就告诉你阿玛了，你阿玛肯定和你说过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对不对？” 元寿赶紧点头，伸手往嘴巴上捏了一下，就再不吭声了。 倒是静怡，想着之前元寿说的洋货铺子的事情，就有些心动了。她倒不是想出海，这个虽然赚钱，但就连胤禛都不会轻易去插一脚的，她更是不敢了。 她是想自己弄一些洋货，比如火柴啊羽毛笔之类的，好歹她一个理科生，火柴的成分又是初中就学过的。实在是不行，她还能让胤禛帮忙，找几个能人出来啊。 中国的工匠，那向来是不能小瞧的，只要给他们一个方向，再给一点儿时间，什么东西研究不出来？当然，电啊网啊之类的，可能一二十年内是没戏的。 当然，四五十年也不一定有戏。 但像是一些小的生活用品，应该是能行的吧？ 到了王府，胤禛竟是已经回来了。元寿今儿是好不容易能有一天假期，这会儿见自家阿玛在，也不敢进来说话，生怕被抓住考校功课，于是，悄摸摸的就偷溜走了。顺便，将安康也给拎走了。 静怡笑眯眯的给胤禛倒茶，又很是殷勤的给胤禛捶肩，胤禛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才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王爷英明，一看就看出来了，可见我这辈子，是别想在王爷面前耍什么心眼了。”静怡笑嘻嘻的说道，坐下来正要开口，又想到之前元寿说的那些东西，忙问道：“之前元寿说，二哥往外面传送消息了？” “嗯，汗阿玛已经处置了那些人，朱天宝上了折子将二哥夸赞了一番，重提立太子的事儿，赞二哥人好聪慧，体恤属下，汗阿玛就问他，是如何知道胤礽人好的，又是如何知道胤礽聪慧的，问的马大人冷汗淋淋。” 胤禛今儿估计是心情好，竟是开了几句玩笑：“当场跪下来说是听他阿玛和姐夫说的，于是，汗阿玛让人捉拿朱天宝的父亲朱都呐和姐夫戴保。” 胤礽在咸安宫也没闲着，知道康熙责骂了胤禩，又听说康熙说胤禩的罪名的时候，是包括了一项谋害太子，就觉得这是个机会，认为是和第一次废太子之后一样，康熙心软了。 那会儿就是先圈禁了胤褆，然后复立的太子。现在，定是要先除掉胤禩，然后再次复立太子的。有一就有二，胤礽当即派人送出了消息。 太子虽然被废，但太子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手上也并不是半点儿人脉都没有的。 于是，朱天宝就上了折子求重立胤礽，康熙连番问话，最后朱天宝供出了朱都呐翁婿，还有新泰，常夲等人。 经此一事，胤禛是觉得，胤礽是再不可能被重立了。 今儿听静怡问起来，这事儿也不算什么隐秘消息，就开玩笑一样讲解了一遍儿。静怡就当是听说书呢，这可别说书好听多了，一波三折的。 连胤礽是怎么写的密信，又是怎么送出咸安宫的，又是如何联系到新泰等人的，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儿，比那话本有意思多了。 静怡听完都还有些不舍呢，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对了，还有九阿哥的事儿。”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听故事，而是自己开铺子赚钱的事情，静怡当即一拍手：“听元寿说，九阿哥有个西洋铺子，打算关门了？” 这年代，能开的起西洋铺子的都不是普通人，能给西洋铺子供货的也都不是普通人。所以，胤禟落魄之后，自然是有供货商敢断了胤禟的货物的。 胤禛忍不住挑眉：“元寿那小子，给你说了多少事儿？” “也没多少，就这两件儿。”静怡伸手：“自己说起开铺子的事情，元寿就给我出了个主意，爷，你说，我开个西洋货物的铺子如何？能不能赚钱？” 胤禛挑眉：“你打算从哪儿进货？” “我不进货。”静怡笑嘻嘻的说道，胤禛有些无语，但看静怡一脸你猜你猜你快猜的表情，就问道：“那你打算卖什么？卖咱们大清自己的东西？” “当然不是了，我打算自己找人研究一下，看我们能不能自己制造一些洋货。”静怡笑着说道，胤禛抬手去摸静怡的额头，好一会儿才说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王爷，我没说胡话，我认真的。”静怡严肃着脸说道，“但是呢，我有事儿求王爷。” 胤禛嗯哼了一声，静怡凑过去给他捏手臂：“王爷帮我找些能干的道士什么的，能炼丹的。” 胤禛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皱眉看静怡：“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就是让这些道士们研究一下怎么制造洋货啊。”静怡笑嘻嘻的说道：“道士们可有用了，你看，火药这种东西就是道士们先发现的。他们既然能炼制出炸药，那说不定也能造出来火柴？” “什么是火柴？”胤禛问道，静怡立马顿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这年代到底有没有火柴这东西。听胤禛的意思，是没有了？ “就是火折子的简化。”静怡好一会儿才解释道，火柴只能取代火折子，说明肯定是有其优点的嘛。选定了道路就要鼓足勇气走下去，不能瞻前顾后的。 “你自己给取的名字？”胤禛又问道，静怡尴尬的点头，不对，她记错了，现在不是有洋火的吗？记得元寿以前还从西洋铺子里面买到过，不过是和火柴的样子不一样。 反正，不是现代人常见的那种火柴。 那自己其实还是有改进的方向的嘛，静怡立马又振作起来了：“嗯，就像是点燃柴火一样，所以就叫火柴。” 这很废话，胤禛都没打算往下接，只伸手揉了揉静怡的脑袋：“不如你开个茶铺什么的？爷给你掏钱，你想开多大的？建个两层楼？” 静怡不傻，胤禛这意思，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能搞出来什么火柴。其实她自己也没多少信心，毕竟光知道理论是没用的，化学元素她提练不出来，她也不能告诉别人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一种元素。 但放弃了又可惜，明知道前面是一片空白的商场，她只要进去了，整个商场就都是她的了，那钱也会哗啦啦的进来，她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岂不是日后要时时刻刻后悔了？ “王爷，我就试试嘛，要是做不出来，我就去开个茶庄。”静怡晃着胤禛的胳膊说道，胤禛摇头：“太危险了，再者，有火折子又有洋火这些东西，也犯不着再弄出来个火柴。” 静怡顿了顿，眼睛又亮了：“王爷还欠着我一个条件呢。” 胤禛记性多好啊，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静怡说的是哪回事儿了，那脸色瞬间就变了，略有些无语：“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事儿了呢。” “本来是忘记了，不过这会儿又想起来了。”静怡笑眯眯的说道，胤禛无奈，又不想让静怡弄这些危险的东西，又想要保住自己男人的尊严。 顿了顿说道：“不如，我给你开个酒楼？” “和茶楼有什么区别？”静怡反问道，胤禛皱了皱眉：“比茶楼更赚钱，再给你请个宫里出来的御厨，这名头出来了，那客人还不是摩肩擦踵？” “不行，我现在就想弄个火柴出来。”静怡摇头，十分坚决，胤禛无奈：“你也说道了，倒是能造出来火药，若是让汗阿玛知道，这事儿怕是不好交代。” 静怡顿住，眼下快到关键时候了，她确实是不能给胤禛添乱。只要康熙起那么一点点儿的疑心，怕是胤禛这辈子，就可能没希望了。 想了半天，静怡只好叹气：“那现在先不弄，你先慢慢帮我找道士，等日后……”静怡含糊了一下：“你能做主了，就要答应我这个条件好不好？” 胤禛点头，说不定她过两年就忘记这事儿了？元寿再有五六年就能娶媳妇儿了，到时候她忙着相看，再忙着抱孙子，就算是还记得，估计也是顾不上了。 静怡也是想着，过两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索性就先开个酒楼好了。这么和胤禛一说，胤禛都有些无语了，刚才不还说不开酒楼的吗？ 总觉得自己亏本了，还得帮她开酒楼，还又答应了以后几年弄什么火柴的事情，一个条件可以提两个要求出来吗？ 但看着静怡笑的花朵一样，眼睛乌黑发亮，脸上微微带了些粉色，胤禛就止不住有些心软，点头应了：“好，你选好地址了？要开在哪儿？这掌柜找好了？跑堂的伙计找好了？还有账房先生找好了？” 静怡忽然想到，还有毛丫呢，要是开个普通的酒楼，那毛丫可就没地方安置了。不如，开个只允许女人进门的酒楼？当然，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直接将客源给砍掉了一大半。 但想想也不是没生意，女人虽然出门的少，可也不代表没有。 “就开个女人去的酒楼。”静怡迅速决定，一拍手：“让毛丫去当掌柜，账房嘛，邱嬷嬷的大儿媳是个能干的，听说算账特别厉害，这宫里出来的御厨，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太监？” 胤禛嘴角抽了抽：“你确定这样能赚钱？” 静怡点头：“能啊，要是赔钱的话，等过两年我就给卖掉好了。” 胤禛也实在是没脾气了：“好，还有什么要求？” “没有了，那你这两天有空的话，能不能陪去去买个铺子？”静怡笑眯眯的问道，胤禛想了想，点头：“若是有空就陪你去，若是没空你就自己带人去看看。” 静怡连连点头，胤禛又想到文浩参军的事情，就随口问了几句。静怡笑着摇头：“倒也不怎么担心，你不是说了，文浩现在的身手，少有人能敌吗？我就是不信文浩，也相信爷你说的话。” 胤禛看了她一眼，没再问下去。 眼看天色不早，静怡就派人去找了元寿和安康过来，让人摆了晚膳。现在还没出孝期，吃了晚膳，胤禛就又去前面书房了，顺便将元寿也给带走了。 安康今儿和哥哥玩了一天，有些舍不得，闹腾着想跟元寿一起走。 静怡就问道：“那你去前院了，晚上就只能和哥哥一起睡了，今天晚上不能看见额娘了，还去不去？” 安康有些迟疑，元寿搂着安康的小身子撺掇到：“去，哥哥那里有很多玩具呢，今天晚上虽然不能看见额娘了，但是明天早上就能回来了啊。” “额娘，不要想我，我明天就回来了。”安康迅速做了决定，静怡也就不留他了，叮嘱元寿：“照顾好弟弟，行了，快过去吧。” 元寿主意打的挺好，一会儿去书房，阿玛肯定是要考问他功课的。他虽然没耽误功课，但就怕有个万一，若是有安康在，估计阿玛看在安康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打自己。 这一步棋他还真走对了，就算是有个问题没回答上来，胤禛竟然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另外布置功课，而是摆摆手让他们兄弟两个回去睡觉了。 可第二天一早，元寿就又后悔了。 安康年纪小，猛的换了地方睡觉，不太适应，于是，给元寿的床铺，画了一个大大的地图。兄弟俩一个被窝，元寿身上的衣服，溻湿了一大半。 元寿欲哭无泪的拎着衣服闻了闻，也不知道安康昨天吃的什么，这味道还真不小。 安康什么都不知道，还兀自睡的香甜，元寿也是无奈，叫了嬷嬷进来：“给安康换个地方睡觉，褥子拆洗一下，等会儿要吃早饭的时候再将安康送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忙忙活活的换衣服，该进宫念书了，他可不能迟到，否则就不是光挨骂了。 等静怡听说了这事儿，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安康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尿哥哥的床上了，知道羞不知道？” 安康傻乎乎的笑，扒着静怡的胳膊喊饿，静怡忙让人送了早膳过来。 吃了饭，本想立即找福晋说一声去外面找铺子的事情的，然而，前院有太监来送信，说是红枣糕那样子，像是怀孕了。静怡大吃一惊，她当初买这匹马的时候，那格格说的很清楚了，蒙古马，越是好的品种，到内地来就越是难以育种。 否则，朝廷也不会每年都要花一大笔的银子到蒙古去买战马了。 红枣糕也确实是很难配种，从开始发情到现在，好几年了，一直都没配上。静怡还以为，红枣糕这一辈子都可能没小马驹了呢，没想到，自己都不抱希望了，红枣糕倒是怀上了。 “我去看看。”静怡大喜，忙带了安康到前面马院。红枣糕正站在槽子前啃草料，见静怡过来，就立马将脑袋凑过来，使劲的在静怡胸前蹭了蹭，又伸舌头要舔静怡的脸颊。 静怡一边笑一边躲：“你是马儿，又不是狗狗，怎么还学会舔人了呢？” 安康在一边看的稀奇，拽着静怡的裙子撒娇：“额娘，我，抱我，我要摸摸红枣糕。” 其实胤禛是给取了名字叫赤霞的，然而静怡一直叫红枣糕，慢慢的，元寿和安康也都记住了，也是叫红枣糕，这马儿也就只对红枣糕这名字有反应了。 胤禛也是无奈，好好一匹马儿，还有名马血统呢，居然被叫红枣糕，若是这马儿会思考，肯定是会自己反抗的。 然而，这马儿也不会思考。 静怡将安康抱起来，安康立马眉开眼笑，伸出小爪子摸红枣糕的大脸。静怡则是往红枣糕的肚子看去，有点儿看不出来啊，还是老样子。 “侧福晋，红枣糕的肚子这儿摸着，会有一点点儿硬块。”伺候马儿的太监过来说道，静怡过去按照他的说法细细的摸，她是没什么经验，摸了半天也就模模糊糊的觉得，红枣糕的肚子里，大约是有东西的。 “多久能生小马驹？”静怡笑着问道，那太监算了一下时间说道：“母马的怀孕时间是十一个月，大约会在明年年初生。” 静怡点头：“红枣糕现在怀孕了，这吃的上面，你可别亏待了它，多喂些好的，这些银子拿去，给红枣糕开个小灶，若是不够，我另外再给。” 她说着，王嬷嬷就忙递过来一个银元宝，十两重。那太监忙行礼：“这些就足够了，红枣糕也是运气好，这刚开春，草料正丰富呢，也就到冬天那会儿注意点儿就行了。” 静怡笑了笑，摆摆手，那太监忙识趣的退开，按照静怡以往的习惯，送了两桶净水，还有毛刷等东西过来，然后就将场地留给了静怡。 “安康，咱们一起来刷马？”静怡笑着问道，安康还没做过这种事情呢，高兴的连连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静怡，等红枣糕被牵出来，就伸手去摸马腿。 静怡赶紧拽住他：“你太小了，红枣糕看不见你，还要以为是蚊虫咬它呢，然后一脚踢出去，可要将你给踢伤了的。” 安康就有些害怕了，静怡又忙安慰他：“不要紧，你听我话就行了，不要随意乱摸。你就站这儿，帮额娘喂红枣糕吃松子糖好不好？” 这个差事轻松，安康忙应了下来。 静怡也是做惯了刷马的事儿的，一边刷一边唱小曲儿。安康也高兴，被红枣糕舔了手掌，就时不时的惊呼一声。 娘儿俩玩的开心，就将胤禛给吸引过来了。静怡见他进门还有些疑惑呢，这也太早了些吧？算算时辰，这是刚下朝？今儿衙门就没别的事情做了？ “嗯，休沐一天。”大约是瞧出她眼里的疑惑，胤禛笑着说道，静怡就立马将这些给扔到脑袋后面了，兴奋的告诉胤禛：“红枣糕怀孕了，明年正月就能生小马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