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两条腿都不能截！”不等蒋兰儿把话说完，冯母就再次不客气的大喊道。 蒋兰儿能理解冯母的心情，但冯小蕾现在的情况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算现在拖上一段时间，到最后结果还是不能改变。何况，早点截了，医生也好安排好后期的治疗方案。 “阿姨，其实……” “其实什么？你这姑娘怎么这样？你是巴不得我家小蕾没腿是吗？小蕾没腿对你有什么好处？”蒋兰儿一味的劝说，终于把本就激动的冯母惹怒，她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蒋兰儿。 蒋兰儿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本就不善与人交往的她完全愣在了当场。厉爵君急忙上前把她拉开，冯小蕾也轻轻拉了下自己老妈的衣袖：“妈，你别怪兰儿，兰儿说的是事实，她也是为女儿好！真的，妈，我们没有选择，截肢吧！” “我……”冯母看着冯小蕾的模样，不忍的别过脸去。 厉爵君把蒋兰儿拉到一旁，而后站在冯母的面前：“冯太太，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迁怒与真正关心您女儿的人。兰儿是冯小蕾的好朋友，小蕾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很伤心。但我们总归要有人保持理智不是吗？” “是啊！孩她妈，截肢吧！”冯父也走上前来，轻轻将冯母搂在怀里。 冯母看着这一屋子人或怜悯、或不忍的眼神，最终闭上了双眼，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冯父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冯母看着协议书上的那几个大字，再次没忍住，伏在冯父的怀里默默的哭着。 蒋兰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人悲哀的样子，突然想着，若是她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不是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父母又在哪儿呢？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几个人都没再说话，或坐或站的在外面静静的等着。 直到…… “小蕾在哪儿？小蕾在哪儿？老大，小蕾到底怎么了？” “你是闫攀？”厉爵君还没回话，冯母突然站起身来问道。 闫攀看着面前和冯小蕾有着六分相似的女人，急忙礼貌的点了点头：“我是，您是……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寂静的楼道里传出好远好远…… 冯父急忙想要把冯母拉开，可冯母却毫不理会，赤红着眼，指着闫攀的脑袋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畜生把我家小蕾害成这样的。我家小蕾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她经常打电话提到你，说你有多好多好，说她有多喜欢你，可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闫攀惭愧的低下头，深深的弯下了腰。 是他的错，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把小蕾的腿还回来吗？” “我……您是说小蕾的腿。小蕾的腿……怎么了？”闫攀一脸小心的抬起了头，他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冯小蕾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冯小蕾受伤了，可现在冯母却说冯小蕾的腿…… “你……你这个畜生！你滚！你不配来看我家女儿，你不配来看小蕾！”冯母一听闫攀到现在居然都不知道她家女儿的情况，心中那个气啊！神色更加的激动，要不是冯父拉着，她现在肯定已经扑到闫攀身上暴揍他一顿了。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您先别激动！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小蕾需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小蕾需要腿我以后就当她的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弥补不了她什么，但我会照顾她后半生，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闫攀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阿姨，求您，求求你们，给我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 闫攀再次弯下了腰，语气里是满满的乞求与伤感。 冯母或许是骂累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在冯父的怀里。呜呜的哭着。 闫攀弯着腰，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 楼道里很安静，所有人都不忍看到这一幕，悲伤的别过头去。 “叔叔，阿姨！求你们了！给我个照顾小蕾的机会，让我……去见她一面！”闫攀突然后退一步，砰的一声跪在了冯父冯母的面前。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闫攀觉得，此时他这一跪，是必须的！ 是他辜负了冯小蕾的真心，而那个傻女人。还依然愿意不离不弃的陪在他的身边。 他给过她希望，然而更多的则是失望和伤害！她深处危险，他却只能在千里之外默默着急，如今，她就躺在冰冷的手术室中，他却只能跪在这儿，乞求着她父母的原谅！ 蒋兰儿紧紧的捂住了嘴唇，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闫攀和冯小蕾的爱情，她不便评论，但闫攀此时表现出的真心，让她这个局外人都很是感动。 “闫攀。你先起来吧！一切，等小蕾出来后再说吧！”最后还是冯父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闫攀，无奈的出声说道。 闫攀没有回话，也没有言语，就依然那样倔强的跪着。 冯父也没有再勉强，扶着冯母坐到了身后的座椅上，楼道上又恢复了安静，直到……手术室的关终于灭了。 “医生，怎么样？怎么样？”当手术室的门被拉开时，冯父冯母第一个跑到了医生面前，医生摘下口罩，轻声回道：“截肢很顺利，病人一会儿就会醒！或许情绪会有些不好，你们家人多做安慰吧！” “谢谢，谢谢医生！”冯父急忙点头道谢，而站在身后的闫攀，却是彻底愣在了当场。 ‘截肢，真的截肢了！’虽然刚才他已经猜到或许就是截肢，但是当现在真的确定后，心里的打击依然很大。 两分钟后，冯小蕾就被医生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闫攀急忙想要上前，可冯母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且直接把他推到了一旁。 闫攀看着冯小蕾苍白的小脸还有那空荡荡的左腿，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那个活泼的女孩，那个喜欢蹦蹦跳跳的女孩，以后就真的没有左腿了吗？ 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要冯小蕾承担？是冯小蕾上辈子欠了自己的，所以要她这辈子来偿还吗？ 闫攀用力的握着双拳，仰起头来，拼命忍着眼中的泪水滑落，可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陆萧龙！陆萧龙！”突然想起挑起这一切的那个罪魁祸首，那个以前害死了父亲母亲，现在害的最爱的女人失去了左腿的那个畜生。 “陆萧龙，我要杀了你！”一想到冯小蕾空荡荡的左腿，闫攀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燃气了彻骨的仇恨与杀意，迈开脚步，突然向着医院外狂奔！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刚刚做完手术的冯小蕾身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闫攀。 直到冯小蕾醒来，冯父对冯小蕾说起闫攀过来过，冯小蕾沉默的好一会儿，终于张开了干裂的唇瓣：“让他……进来吧！” “小蕾！”冯母并不想让冯小蕾再见闫攀，还是蒋兰儿轻轻点了点头，急忙到外面去找闫攀。只是，此时的闫攀早就深处穆城军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