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婳受伤
自家丞相像尊煞神立在屏风旁,女婢哆哆嗦嗦的解开王婳的衣服,那鞭子抽得衣物都与皮rou粘连,女婢心下紧张,揭开中衣下手没个轻重,王婳便疼得哼了一下。 屏风外的赵琅立马就听到了,冲进来一把拂开那婢女,“滚下去!” 他自己来,什么贞洁名声,都比不上婳婳的命重要。 等解开衣物,赵琅看着她腹间的大片淤青忍不住手抖了一下,心疼得不能自己。 已经东方吐白,冬夜还是这般冷,说话都能凝出雾气,丞相府灯火通明,赵琅坐在堂中,看婢子们端着血水进进出出。 他脸上身上,都染了血,凝成骇人的暗黑色,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反而像酝酿着滔天的暴怒,阿楠想劝他下去清洗一下,却不敢上前。 郎中终于出来了,他接过旁边的帕子擦手,才对围上来的赵琅说:“皮外伤已经不碍事,只是…” 他斟酌了一下,刚刚丞相所做所为,已经看出来里面那女子对丞相多重要,真是可惜了。 赵琅声音都是沙哑的,“只是什么?” “只是伤了阴心包经,只怕以后难以生养。” 难以生养,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郎中叹了口气,不再看丞相,到旁边开方子去了。 赵琅愣住了,随即心痛便向全身蔓延,终于将他四面八方都包裹了起来。 不是怕以后她们不能有孩子,而是心疼婳婳,该是受了多重的伤。 他冲进去,看着躺在榻上的人,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不禁放慢了脚步,那个活泼可爱,英姿飒爽的婳婳不见了,只剩下她伤痕累累的躺着。 他蹲下来,小心的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自诩智计无双,那么自负,什么都目空一切,什么都机关算尽,却连最心爱的人都护不住。 如果不是他,王撼岳怎么会入狱,傻婳婳怎么会受伤,自己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什么都失去了。 愧疚和心疼拉扯着他,连呼吸都疼得难受,赵琅闭了眼睛,藏青的被子上滴落几滴水,渐渐被晕开来,他哭了。 杀伐决断的赵家长孙,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在一个女人榻前哭了。 王婳觉得手湿湿的,蜡烛晃得她眼睛疼,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却见榻边有个人的头,埋在她的手里,一抽一抽的,她反应了一下,看来她已经离开廷尉了。 “别哭了,我都还没哭呢。”声音沙哑粗糙。 闻言赵琅慌忙抬头,果然见他眼睛有点红,不知道为什么,王婳突然很想笑他,还没开口就牵动身上的伤,她微微皱眉。 吓得赵琅探身上前,紧张得不得了,“你好不好?还疼吗?” 王婳先摇头,再缓缓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弱弱开口:“有点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赵琅面前不想再硬扛了。 他给她拉好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待在这养伤。” 王婳觉得又累又痛,看着身边是赵琅,竟然安心许多,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赵琅等她睡了,才轻轻放下她的手,对旁边的丫头吩咐道:“好好守着这里。” 等赵琅清洗换上朝服到潜光殿,皇帝和一干臣子已经在等着他。 周勋脸肿了半边,阴骘的盯着赵琅,昨夜的事朝堂内外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年轻的丞相夜闯廷尉,殴打廷尉正,劫走云家人,这哪一件,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啊! 可他赵琅会是简单人吗?长公主之子,赵家家主,大靖最年轻的丞相,目前整个大靖权势最盛的人,除去这些,他现在还是皇帝倚重的人,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司马凌在他来之前已经听了不少谗言,心里也有点火气,他现在手握大权,眼里越发容不得沙子,任何人敢挑战他至高无上的皇权,就是找死! “丞相,说吧,昨夜廷尉中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是想包庇云氏!” 赵琅神色自若,走过周勋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他一眼,那神情,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陛下息怒,请听臣一言。” 他直起身,不急不缓的道:“云王擅自离京,不知所踪,依臣看,这恰恰是难得的机会,陛下可以一举集权,再无制肘。” 司马凌来了兴趣,赵琅的话他还是比较信的,当初武安侯揽权,赵琅进言楮氏做大多年,朝中不满他的不在少数,只要陛下有意揽权,还不是一呼百应,赵家自当全力拥护,后来果然如此,他能顺利的拿到这军政大权,赵琅功不可没。 “朕当然知道,这次可是云家自找的,等朕抓住了他,拿到云家兵权,这大靖,将再无云王府。” 立在堂上的众臣,听着皇帝如此直白的话,不禁觉得心里发冷,云家能有今日,也是历代天家亲手恩赐,可也抵不过权势带来的野心。 “云王逃遁难寻,陛下何须费力抓住他,臣这里有个计谋能让陛下更快掌控云家,包括骁骑卫。” 他说得笃定,司马凌不禁向前探身:“什么办法?” 周勋看着赵琅几句话就为自己开脱了,昨夜自己被打的事却只字未提,赶紧一瘸一拐的上前:“陛下不可,陛下不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臣设伏多日才抓住王撼岳之女,当初那逆贼离京,臣的探子查到他将令信留在京师,只要稍加审问,就能探查出云王令信在哪,云家调遣全凭令信。” 他神气的抖抖胡子,又道:“哪怕再不济,昨夜云家人闯廷尉,陛下也可以此发难,让陛下您收回骁骑卫名正言顺……” “陛下拿到云王令以后呢?” 赵琅回身来盯着他,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说。 “周大人是想说,陛下拿到云王令,然后号令云家骁骑卫和府兵吗?” 周勋挺了挺胸:“有何不可?” 赵琅轻飘飘的吐出:“愚蠢至极!” 周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被丞相如此不给面子的骂,众人都有些憋不住。 “你!……” 司马凌没功夫听他们尔虞我诈,拍了一下龙椅:“好了,赵琅,有什么好方法就说吧,你昨夜确实太放肆了,要不是朕念你有功,早容不得你还在这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