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白痴问题。 想伸手拍拍他的头,就像平日他安慰自己一样,可是担心这样会让他误会,自己是在同情,在可怜。 犹豫之间,一只手悬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乔妹,借我靠一下吧。”周宸殊低哑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啊,靠什么”乔琬琬话还没说话,也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手,就感觉自己的肩上多了一点重量。 周宸殊躬起腰,把头埋在乔琬琬瘦小的肩膀上。 没过多久,乔琬琬觉得自己的肩膀在略微的抖动,还听到一阵一阵轻若蚊蝇的呜咽。 他在哭。 七岁那年,父母不在身边,高烧不退在学校差点晕倒的时候他没有哭。 十岁那年,周光因为工作,过年没有回家,他一个人坐车去市郊的时候没有哭。 十三岁那年,他拿到初中奥赛冠军,给周光打电话无人接听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经历过太多在乔琬琬看来,十分难以接受的心灵崩溃的瞬间,可他都无谓的撑过去,一声不吭。 好像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时间久了,周宸殊在乔琬琬眼中成了一个打不垮的超级英雄。 可这个英雄,现在却在自己的肩头,哭得像个孩子。 这个震撼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一场火山爆发,一场海啸。 她忘了,周宸殊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有七情六欲,只是他太会隐藏,很少表露。 “别动,也别看我”周宸殊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不敢肆意的哭出声,压抑着声音。 乔琬琬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出声,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周宸殊这个脆弱的模样。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几分钟之后,周宸殊抬起了头,收回放在乔琬琬腰间的手,别过头,粗糙的抹了抹眼角。 乔琬琬看着西装外套上的一小片水印,默默脱下了外套,抱在怀里,水印就此被掩盖。 “这几天忙得抽不开身,没注意手机。”他在解释。 乔琬琬摇摇头,“没事,我能理解。” 周宸殊一愣,苦笑着:“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理解。” “什么?” “失去亲人的滋味。” 乔琬琬语塞。 “别人都说我是烈士的后代,都说我爸是国家的骄傲,可是——” 周宸殊突然转过头,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半分:“去他妈的骄傲,去他妈的烈士,我要这些名头来有屁用,谁能把活生生的周光还给我。” 乔琬琬把外套扔在一旁,走过去抱住他,声音哽咽:“老周,你还有我啊,我可以做你的亲人,还有周爷爷,周奶奶,我们大家都在你身边。” “你振作起来,我们说好,要一起上一中重点班的,我考上了。” “我不吃零食了,也不玩游戏了,我好好学习,我” 乔琬琬说的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重点是什么。 也不知道周宸殊领会到她的意思没有。 良久。 周宸殊的情绪稳定下来,揉着怀中女孩的头,像平日里一样: “给我一点时间。” ****** 告别仪式之后没过几天,周宸殊领着两个搬家工人回了一次小区。 乔琬琬听到外面的动静,跑到玄关打开了门,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普通的衬衫短裤穿在他身上,一改之前阴郁的状态,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活力。 乔琬琬站在周家门口,看着工人们一进屋就开始打包收拾,问他:“你这是要搬走吗?” “嗯,爷爷把房子卖了,我今天来收拾收拾,以后跟他们一起住。”周宸殊招呼她进屋。 工人只负责收拾大件,私人物品还要靠他自己来打包。 “为什么不让两个老人住这边,这边交通也方便,还有”乔琬琬有点不能接受周宸殊即将搬走的事实。 周宸殊一怔,“这是学区房,市价高。” 市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