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没有啊！ 需要有吗？ 不需要吧！ 本来我这两句话也都没有说错。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在故意装深沉，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嘿嘿，不得不说，我那无良娘亲说的法子还真是管用。她说我年纪太小，想深沉也深沉不起来，那就只能装一装了。而这么一装……嗷嗷，果然唬住了不少人啊！ 啊？你问我为什么要去唬人，啊啊啊！不要问我这么深沉的问题啦，每次想到我都要迎风泪流的啊！ 什么？你非得知道？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不过，先借我一块手帕猜猜眼泪，对了，非美女亲手绣制的不要。 对头，只要美女，男人滚边去！ 好，手帕到手，选一块最精致的，擦擦眼角，请容我慢慢道来： 话说，众所周知，我家是皇商世家，我家十代之前，每一任家主都是皇商，我太爷爷是皇商，我爷爷是皇商，我从十四岁开始也成了皇商。 嗯？问我为什么独独漏掉我爹？ 很简单，因为他不是啊！ 你问他不是皇商是什么？哎，这话你别问我，你干脆自己走出门，去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问一问，别人肯定能告诉你答案。而且，要是你有兴趣的话，再深入发掘一下，别人肯定会兴致勃勃的将他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一样一样告诉你，保证让你目瞪口呆，三天三夜都没时间去吃饭。你问我为什么？废话，那是因为他的破事太多，你都听不过来啊！ 哈哈，终于知道他的身份了？ 没错，我爹就是那个所谓的鼎鼎大名的京城第一恶少，我们佟家几百年来的一匹黑马，也是佟家唯一的败类，我们家最大的耻辱……佟俊彦是也！ 哦，对了，想起来了，三年前我大姨就曾经提议来着，说京城第一恶少这个名头已经不适合他了，我们应该管他叫凤凰王朝第一恶少才对。或者范围更扩大点，天下第一恶少估计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哎，每次一想起他，我就羞于启齿。有些话我还是不说了算了。 额……好吧！不过，看在你非得问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说了吧……哦哦哦，你问我大姨是谁？你个笨蛋，竟然笨到问这样的话，你还是给我撞墙去算了！我大姨，当然就是我娘的大姐，当今皇后娘娘啊！那也是个彪悍的存在。不过，她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们就暂且不表。 话题回到那个混蛋……哦，不对，是我爹身上。你去外边随便抓个人问问，他最引人称道……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直被人病诟的是什么？说好听点是会吃会玩还能慧眼识美女，说难听点就是五毒俱全，每天不好好过日子就会败家。好吧，我承认，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家里拿钱了，现在他们出去吃喝玩乐的费用都是他们自己凭本事赚来的…… 啊啊啊！说到这里，我突然又想哭了！ 你们说，你们见过这样的人吗？自己家里明明有那么多钱，他不要，非得跑出去，到处敲诈勒索，抓到一点点小问题就狮子大开口，还用尽武力脑力等等一切力量把别人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非逼得别人捧出大把大把的银子来孝敬他不可！对了，除了敲诈勒索以外，他还经常发酒疯！那家伙，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喜欢乱喝酒，喝完就打砸抢，怎么高兴怎么来，玩够了，自己爽了，他老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别人收拾。 现在，几乎全国上下只要是知名酒家人家都怕了他了，一见到他出现就关门歇业！而且啊，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至少有三百天，我家门口都人满为患。你问他们来干什么的？废话，当然是来我家讨个说法啊！竟然还有人是千里迢迢从边城赶来的！ 也是因为有这个爹亲的缘故，我从小见惯了这等诸多阵仗，也养成了我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良好心理状态。 爷爷说，我这样，很好，很适合执掌家业，所以，在我十四岁那年，他就把家里最重最累的活计都交给我了！ 嗷嗷嗷。 想到这里，呜咽已经不能表达我心中的不满了，我只能对月狼嚎几声来控诉我满腔的愤怒！ 混蛋啊！那一群人，都是混蛋！天下第一大混蛋！当然了，最混蛋的就是我爹！ 你们大家都来评评理，你们见过这么当爹当儿子的人吗？ 在我出生之前，我爷爷执掌家业，我爹是京城第一恶少；在我出生之后，我爷爷执掌家业，我爹还是京城第一恶少；等我开始执掌家业，我爹他依旧是他的京城第一恶少！我估计，等我老了，我儿子接替我的位置的时候，他还是京城第一恶少！ 他这辈子，也就只有个当恶少的命了。 他活了这一辈子，事没干过一件……吃喝瞟赌不算，钱没赚过一分……敲诈勒索无视，可是，他就是这么优哉游哉的过了一辈子，吃穿不愁，玩乐不断，过得比谁都快活！ 而且啊，每次出门，第一次和别人见面，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只要我一报出自己的名号，别人就会恍然大悟，“哦，你就是京城第一恶少的儿子！”啊啊啊，苍天啊大地啊，你对我太不公平了啊！我爹那个老混蛋他都做过些什么啊，为什么大家都记得他，他的名号比我还要响亮！拜托，我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商，我家后来也归我执掌，他也是跟在我屁股后头混饭吃的！ 你说他是我爹？哼哼，是我爹又怎么样？他这辈子也别指望有我出息了。 你说我鄙视他？你还很讶异？ 有什么好讶异的？这种人，一辈子一事无成，就迟到吃喝玩乐，活该被人鄙视！ 哦，对了，那家伙，他居然还恨我！我没恨他早早的害我挑起家庭的重担就够了，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该归他来管的啊！他居然还说我抢了他的所有，他恨我！mama的，要是他想要，我把一切无条件是送给他都无所谓，我自己倒是落得自在！ 你们看看，全京城那些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们，当他们还在牙牙学语，每天依偎在爹娘怀抱里享受温情的时候，我爹却在我屁股后头追着叫着要打我，原因不明，经常只是因为他突然发疯了就这样了。当然了，最终结果就是他被爷爷奶奶或者太奶奶按住，反骂个半死；当他们开始念书识字，坐在学堂里的时候，我已经被爷爷用一块糖哄进了他的书房，从那以后，我用账本学数学，各位掌柜们递交上来的报告学识字；再大一点，七八岁的时候，别的孩子应该还在三五成群四处欢乐的玩耍吧，我已经被爷爷带着四处奔走，学着看人说话，如何与人结交，掌握谈生意的诸多技巧；到了十岁，我的功力已然大增，能独立帮助爷爷处理京城里的诸多账务了，所以爷爷就能安心外出，处理好外边的事情。那个时候，和我同龄的孩子们应该才刚刚开始懂事吧？十二岁，我已能独当一面，爷爷便美其名曰培训我的骑射能力，把我扔到马背上，让我跟着他开始天南海北四处流浪。呜呜，想起我那苦命的童年，现在我还想流泪啊！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我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点用都没有的爹害得！你叫我怎么不恨他！ 哎，其实呢，说句心里话，在我十四岁之前，我觉得吧，其实日子也还过得去。所以我没有过多反抗，老老实实接受了现实。 但是！就在我十四岁那一年，就在我十四岁生日的前三天，我那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爹娘居然回来了！当然又是一身风尘疲累交加。爷爷也从远方赶回，他还一脸神秘的对我说，要在我的生日上为我送上一份大礼。 当时，我还在乐滋滋的想，不知道他会送我什么？一匹小马吗？唔，我已经觊觎太子表哥那匹宝马多时了，一直幻想着自己也能有一匹，然后和他并驾齐驱，最好能够打败他！ 嗷！ 现如今，每每回忆起那天的情形，我都想捂着脸奔回房里，拉起被子蒙头大哭啊啊啊！ 还记得那时候，我过了这辈子最美好的三天。那三天里，我每天都在笑，每天都在幻想着爷爷会送我什么样的礼物。爷爷奶奶也都在对我笑，就连我那个一直看到我就恨不能咬我一口的爹，他居然也对我客气得不像话！一度，我以为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然后，到了我生日那天。我穿上了大姨亲赐的绸缎、再由二姨亲手为我裁剪缝制的新衣服，牵着爷爷的手，到了家里的后院……呜呜呜，当知道他是要带我去后院的时候，我就应该发觉事情不对劲了的啊！那个鬼地方，除了地大空多能多容人以外，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但是，年纪尚幼的我终究还是没有想那么多。然后，我的人生踏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爷爷带我来到后院，我只记得，那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坐满了奶奶，我的爹娘，还有许许多多我跟在爷爷身边见过的叔叔伯伯们，他们全都看着我，还在对我笑。我就也对他们笑。 笑啊笑啊，直到听到爷爷当众宣布，从今往后，佟家由我做主，以后大家有事都来找我商量的时候，我终于笑不出来了。 爷爷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孙儿我才十四岁，我还小啊，我还是个孩子，求求你放过我吧！ 但是，已经太迟了。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遍发帖子，告知所有客人合作伙伴还有旗下的店铺，让大家伙都知道：佟家，现在已经有了下一代继承人！ 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了我那个混蛋爹，他居然在笑！笑得那么得意洋洋！得意得我好想扑过去撕了他的嘴！ 明明那时候站在那里的应该是他才对啊！我是他儿子，怎么也得二十年后才轮到我站在这里吧？但是，世事无常，爷爷早对他绝望了，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打从我记事起，爷爷就经常看着我，长叹口气，然后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辰儿，你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能变成你爹那样啊！” 瞧瞧，连爷爷都瞧不起的人，我干嘛要瞧得起他？我没恨他恨进骨子里就已经是对他够好的了，他竟然还有脸反过来恨我！有什么好恨的？用我娘的话说，他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自找不痛快！ 对于这一说法，我实在是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 哦，对了，我的这个无良娘亲，我还没对你们介绍过是吗？ 哎！说起我娘，他又是我们京城乃至凤凰王朝的一个传奇人物。只要出去随便拉个人问问，你就能发现：比起我娘来，我爹他算个鸟啊！我娘才是真正强大的存在。有她在的时候，只要她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我爹即刻被她秒得渣都不剩！ 不过，这个娘亲大人呢，我对她也是又爱又恨。当然了，那恨要比恨我爹少那么一点点。 还记得，很小很小，当我还在哭着喊着要娘的时候，我的娘亲大人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来看我，抱抱我，和我说说话，然后又偷偷摸摸的走掉。全部过程不能给我爹看到。要是给他看到了，他肯定会生气，会变脸，会跳起来追着要打我！ 后来呢，我长大了，懂事了，也在混蛋老爹的一再灌输下，知道娘亲大人是他的，我不能抢。好，我不抢了，我偷偷摸摸去找娘！哼哼。 我的无良娘亲吧，她这个女人……哎，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称她为女人。因为……众所周知，她在很多方面，根本比我爹那个男人还男人啊！不过，她这个娘，做得也还是那么回事吧！虽然她的很多责任都被奶奶代做了，可好歹她还是我娘，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我带点小礼物，老爹追着我打的时候偶尔也会揪着老爹的耳朵拖着他回房去，我被爷爷关在书房里看书太久的时候她也会偷偷把我带出去，让我呼吸一下外界的新鲜空气。好吧，比起老爹来说，这个娘，我满意了。 对了！ 差点忘了一件事。这是我对我家娘亲大人最最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好色啊啊啊！ 你们谁见过一个女人爱女人爱成那样的？她还专爱胸大腰细屁股翘脸蛋稚嫩的小姑娘。每每有了姑娘，我爹还有我，在她眼前都是浮云！ 呜呜呜，她甚至连爷爷安排在我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也不放过。明明那两个小丫鬟是准备来给我做通房丫头的，人家却早给她摸遍了全身，那我还哪有兴趣去和她们玩啊？呜呜呜…… 老爹，我恨你！ 老娘，我也恨你！ 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们了！ “小少爷！小少爷！”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我的贴身侍从小石头……对了，这个小石头也是爹娘在外边鬼混的时候，老爹和人赌博赢回来的。带回来没地塞，就说给我做侍从好了，然后塞进我房里。还得意洋洋的对我炫耀他们对我多好多好。丫的，要是真对我好，那多找几个美女来伺候我啊！我要男人干什么？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真有女人，不漂亮的他们肯定看都不会看一眼，要是漂亮的，那也早给我娘搜刮走了。才不会留到给我呢！ 啊啊啊！想到这里我又恨得牙痒痒了！ “小少爷！小少爷！” 叫声还在继续，小石头终于进门来了。 “干什么？” 放下手里的笔，把眼前那张因为愤怒而画得一团乱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脚底下，我抬起头，冷冷看着他问。 “小少爷，您父亲和母亲回来了。”连忙跑到我的跟前，他气喘吁吁的道。 “是吗？” 心中立即一喜，赶紧就站起身想往外冲。 慢着！ 但是，随即又想到一件事，我的脚步停下了：依稀记得，刚才我还在控诉他们，恨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来着啊？现在又这么欢天喜地的迎出去，我这是在干什么？ 赶紧收起笑意，板起脸，我冷声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想过去每一次，他们一旦出门，哪次不是至少半年，把自己弄得跟个野人似的回来？导致现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只要佟府后门口出现两个灰溜溜的，邋遢得不像样的人，那就一定是那对无良男女回来了！然后，全京城有一半的人都会加紧戒备，当然了，还有一半的人又会摩拳擦掌，欢欣鼓舞，时刻准备着跟在他们后头去吃喝玩乐！ 哦，对了，他们回来了，李家那位肯定又要头疼了吧？ 每次老爹一回来，他的日子就不安生了。 从我刚生下来才满一个月开始，全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他们俩不对盘。 至于原因，众说纷纭。其中，有一个让我捧腹的是，竟然有人说，他们俩能闹到今天这个势同水火的地步，是因为我那个男人婆的娘！ 哈哈哈！ 这可是我这辈子听说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就我娘那样，虽然她的模样是长得还不错啦，但也没到倾国倾城让人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地步。而且，再说说她那性子！估计这世上没几个人受得了吧？我那混蛋老爹愿意和她在一起，那是因为这世上除了我娘，估计谁也受不了他了。他们俩，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都别想把他们拆散了。至于姓李的……我坚持认为，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好的，他这个人的脑子应该是正常的。 当我把我的分析告诉娘亲大人的时候，她竟然哈哈大笑！然后，她把我拖到角落，得意洋洋的对我讲述了姓李的为了追求她而做出的种种，甚至将她囚禁起来的故事，随后赶来的老爹在追着我乱跑的时候也证实了这一点。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这是他们俩和合伙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某个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呢？我后来努力打探了许久，还是一点头绪也无。不过，对于他们的那种说法，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世上，能爱上我娘的，只有我的混蛋爹；能爱上我爹的，也只有我的无良娘。 对，就是这样！ “听说，是老爷打算给你选亲，又怕画像画得不够传神，就打算找个地方，让媒婆带着姑娘去给你当面看看。你若是觉得合眼，那就定下，要是觉得不合眼，那就算了。你爹娘回来，就是说来帮你验看一下的。”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小石头大声回答。 什么？ 我震惊了，深深的被震惊到了。 第一震惊于爷爷的旷世之举，第二震惊于这对唯恐天下不乱的夫妇所抱的目的。我是不会愿意去相信他们是真打算回来帮我看人的。我估计，绝对绝对是我那个好色的娘亲，她突然饥渴了，又听说这件事了，色心大起，就死拖活拽这混蛋爹回来了！姑娘们嘛，漂亮的肯定会被无良娘留下，随便自己怎么玩。丑的倒是有可能留下给我，按照我爹那么恨我的架势来看，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极力要求长的最丑的那一个留下，天天放在我跟前恶心我！ 很有可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