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与屠凤栖猜测得不差,温静娴喜欢席玉生,后来席玉生却是成了驸马。瑶华长公主心有所属,奈何婚事已定下,只能答应。 屠凤栖却是觉得,瑶华长公主似乎隐瞒了什么。 “您当年的心上人,可是魏黎将军?”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当年您本想与魏黎将军私奔,魏黎将军却是待你十分冷淡,还说了些伤人的话儿,您可曾想过,魏黎将军为何会说那些话?” 瑶华一怔,双手不自觉握紧,“本宫……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您不想去深究,不若将一切交于我。”屠凤栖拍了拍她的手腕,轻声劝道:“总归是要知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宫自问从未愧对过温静娴半分,只因着一个席玉生,她竟是与本宫翻脸,本宫只觉得自己当年年少识人不清。”瑶华长公主感叹了一句。 当年她初见温静娴,只觉得那姑娘温柔娴静,人如其名。如今回过头来,却是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作者题外话】:爱你们哟~蠢作者继续码字去,一天都写不粗6000~ ☆、第三百八十五章 真爱何人 屠凤栖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心中却是想着瑶华长公主的事儿。 如他们曾经调查到的一般,瑶华长公主与贤妃曾是知己好友。只后来各自到了婚配的年纪,温静娴却似乎喜欢上了席玉生,但后来席玉生却是成为了瑶华长公主的驸马,温静娴便怨恨上了瑶华。 温静娴虽自称,多年在瑶华长公主的压迫下很是不得志,只屠凤栖却是觉得,此事应不会这般简单。温静娴看上的人,断不会是席玉生,却像是…… “姑娘。” 屠凤栖思绪被打断,她抬起头来,便见着连翘从外头走进来,甚至谨慎地将房门关上。 “奴婢去看过了,确实如青黛所言的那般,贤妃的宫中有一个房间,里头放着的都是席玉生的旧物。”连翘道 屠凤栖应了一声,低声呢喃:“想必这便是贤妃娘娘的心上人了罢……方才我去见了瑶华长公主,长公主亦说正是因着驸马,她与贤妃方是会……情之一字,素来最是烦人。” 窗外有一道黑影飞快地闪过,屠凤栖与连翘仿佛毫无察觉,只各自感慨了一番。窗外的身影似乎听得有些烦了,只呆了一会儿后,方是转身走了。 连翘扫了那窗外一眼,目中不屑,哼笑了一声,“姑娘说得对,这宫中的人,确实不可信。” “叫你查的事儿,如今查得如何了?”屠凤栖不欲再浪费时间。 “……她自入宫以来至今,已有十多年,因着素来规矩,不曾入了任何贵人的眼。后来到了掖幽庭,被璇玑公主看中,方是有了今日。”连翘低下头来,掩去眸中的冷光,“姑娘既是怀疑她,怎不干脆将人送回去,这般放在身边,奴婢着实不放心。” 知晓她是担忧自己,屠凤栖也不介意,只道:“再等上一会儿,咱们还需要一个时机。” 至于什么旁的时机,她却是不愿再说了。 连翘知晓再劝无果,只能退了群出去,转而换了青黛进来伺候着。 “王妃和连翘在说什么呢,奴婢方才瞧着,她似乎不大高兴。”甫一进门,青黛便将她手边凉掉的茶水倒掉,“连翘太大意了,竟是连茶凉了都不知晓。” 屠凤栖“嗯”了一声,“她素来如此,只方才说着要事,一时不曾注意罢了。让你进来,是有事要与你说,对于贤妃那房中的东西,你觉得应如何处置?” 青黛瞪大了双眸,面上狂喜:“王妃当真愿意叫奴婢处置?” 她不大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屠凤栖觉得有意思,只失笑道:“不然?本王妃素来说话算话,你若是对我衷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烦恼,“这宫中的规矩,你比本王妃清楚,交给你处置,最是适合不过。” “奴婢……不若毁了贤妃那房间中的东西?不是说她最是在意里头的东西,若是王妃毁了她心上人的画像,想必她要被气死了。”青黛双眸发亮,絮絮叨叨道:“不过,总觉得这般有些便宜她了!” 屠凤栖只含笑望着她,也不插话,只听着她自顾自地说着话,眸中尽是一片冰冷。 “便这般好了,将皇上引过去,叫皇上瞧瞧那里头的东西!若是没了皇上的宠爱,她定不敢再张狂。”话毕,她征询地抬眸望着屠凤栖,“王妃觉得,这般可好?” “自然是极好的,你说得对,贤妃的倚仗,确实是皇上。” 却是要多谢青黛的提醒了。 青黛满脸喜色地点点头。 御书房中,下朝后屠凤梧并未出宫,反倒是去了御书房求见昭德帝。 昭德帝对这少年郎颇有好感,又觉得近日的奏折着实乏味,无非便是弹勋景琉璃罢了。他召了屠凤梧进来,见着屠凤梧那张清雅温润的脸,便觉得郁气一散。 “你……寻朕有何事?”昭德帝问道。 屠凤梧有些忐忑,只握紧了腰间的玉佩,“微臣许久不曾见过meimei了,如今昭都中愈发闷热,微臣想带着meimei去避暑。”似乎是担忧昭德帝不答应一般,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昭德帝,“很快便能回来了,皇上若是担忧meimei的安危,大可命侍卫跟着。” 昭德帝不置可否,只盯着屠凤梧腰间那块玉佩,嘴唇阖动,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神色间带着些许激动。 他目光复杂地望着那少年,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觉得此人眼熟了……那眉眼,分明便与记忆中那女子如出一辙…… “雨儿……”昭德帝有些恍惚,仿佛下首站着的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般,他眨眨眼,“你来见朕了?” 他满目悲凉,却是吓到了下头的少年。屠凤梧茫然地望向何公公,又看了一眼仿佛透过他,在看什么人一般的昭德帝。 何公公咳了一声,低唤了一句“皇上”。 昭德帝猛地回过神来,方是看清了下首的人不是雨儿,而是一个与雨儿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年。他捏了捏手指,不动声色道:“你的玉佩,是哪儿来的?” 这玉佩,是他亲手交给雨儿的。 屠凤梧神色暗了暗,“是微臣姨娘的。” 昭德帝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是姨娘过世后,夫人交给微臣的东西,说是微臣亲生父亲留下的唯一的信物。微臣一直戴在身边,便仿佛姨娘还在一般。” “你的姨娘是……”昭德帝眯了眯双眸,心中却已经猜到了屠凤梧的答案。 屠凤梧苦笑了一声,“微臣的姨娘,是威远伯唯一的妾室——苏风雨。她是父亲和夫人在江南救下的可怜人儿,若非是父亲,姨娘……” 昭德帝忽然想起,瑶华长公主与那丫鬟曾说过的话,雨儿是被昭都中的一位贵人给带走的,那位贵人是雨儿的挚友。 莫不是,那人便是威远伯不成? 昭德帝目光探究,落在屠凤梧的身上。这少年的年纪……若是当真如他猜测的那般,是不是表明,这,便是他和雨儿的那个孩子? 昭德帝压下心中的欢喜,佯装不经意般,“哦?你姨娘是个怎样的人?瞧着你似乎很在意她。” 屠凤梧全然不知昭德帝在试探,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语气中满是怀念,“姨娘是世间最温柔的女子。” 昭德帝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恨他吗? “微臣记得,微臣小时候便听姨娘说,若不是夫人宽厚,微臣与姨娘便要被人给害死了。微臣不大明白姨娘说的是什么,姨娘却与微臣说,叫微臣好好儿待鸢鸢,如此方是能报答夫人与父亲的大恩大德。”屠凤梧有些无奈,“鸢鸢是微臣meimei,微臣自是要护着她的。” 昭德帝心中有些不舒坦,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竟是与旁人…… 他皱了皱眉头,却也耐着性子听下去。 屠凤梧沉浸在回忆中,“姨娘从不像旁人家的妾室那般与夫人争宠,她与夫人的感情很好,便仿佛亲姐妹一般。父亲,父亲从未在姨娘的院子中过夜……微臣幼时还当父亲是惧怕夫人,后来方是知晓,父亲不过是可怜姨娘,给了姨娘一个容身之地罢了,他只会碰夫人一人。” 得知雨儿从未与旁的男子……昭德帝心中的一点点疙瘩亦是随之消失。 “你姨娘确实是个温柔的女子。”昭德帝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再看屠凤梧,却又觉得他与年少时的自己十分相似。 屠凤梧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病弱的脸庞上染上一抹病态的红色,“可惜了。” 他闭上双眸摇摇头,掏出帕子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双眸渐渐变得通红,愤怨道:“夫人说姨娘被人害了,拼死将微臣生下,却不过几年,姨娘竟孤零零地去了。杀人凶手仍在逍遥,微臣却连是谁害了她都不知晓!” 他握紧拳头,昭德帝心中一惊,那丫鬟曾说过,皇后曾给雨儿灌下落胎药,本以为那孩子定是没了,怎知雨儿竟是如此在乎他们的孩子,竟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只要留下他们的血脉。 “你姨娘可是提起过你父亲?”昭德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没有。”屠凤梧的声音冷了三分,“姨娘只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方是不得不离开微臣与姨娘。只这些年过去,微臣却从未见过他去寻微臣。微臣心中,便只有鸢鸢一个亲人。” 昭德帝心中酸涩不已,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少年,便是自己的儿子了。只想到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自己却是连他的存在都不知晓,不免有些心疼。 “你恨他吗?”昭德帝看了他一眼,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屠凤梧怔了怔,随即轻笑一声:“恨又如何,爱又如何?微臣连他是何人都不知晓。姨娘因他而死,微臣心中固然是有怨的。只是——”他摸了摸自己的玉佩,“若他出现在微臣跟前,微臣应是会开怀才是。微臣幼时,也曾想过如鸢鸢那般,在父亲的背上骑大马……无所谓了,总归不可能见面。” 他故作轻松,昭德帝却是愈发心疼。他不知晓屠凤梧在威远伯府中过得如何,只身为庶子,比起旁人来自是差了一筹。 何况,他的儿子,本应万众瞩目才是。 “避暑一事,朕另有安排,你等回去等着。”昭德帝摆摆手,忍了忍,又补了一句,“你,你若是遇着什么麻烦,只管来找朕做主便是。” 屠凤梧神色淡淡地点点头,转而退了出去,那模样分明是不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昭德帝却是望着他的背影,愈发觉得愧疚。 “你说,他是不是朕的儿子?”昭德帝扭过头去,似乎在问何公公,又似乎是在问自己,“不过,他与朕这般像,应是朕的孩儿无异了。年纪却也正好对得上……” 何公公应道:“威远伯与夫人将苏姨娘带回来的事儿,奴才却是所有耳闻。旁人还说,威远伯夫人竟是如此大度,连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庶子,竟都容得下。” 不仅仅是容下了孩子,更是连孩子的母亲都容下了。 如今回头细想,何公公却是有些恍然大悟了。原是那孩子,本便不是威远伯的庶子,不过是帮衬了旧友一把罢了。 “去查清楚。”昭德帝沉声吩咐,“明日,不,今日朕便要知晓他的身份。若他当真是朕的孩儿……” 年少有为,却也有情有义,这等性子的孩子,若是他的儿子,却也不辱没了景家的血脉了。 何公公识相地退了出去。 出了皇宫,屠凤梧便回到镇国公府中。一进门,便有小厮来与他说:“国公爷请凤梧公子去书房。” 屠凤梧脸色不变,心中却知晓只怕镇国公已猜到了什么。他整了整衣裳,转而走向书房。 “你决定了?”镇国公定定地看着他,“你父亲不会希望你回去,你若是现在反悔,镇国公府还能护着你。” 屠凤梧目光淡漠,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动容,却很快便他压下。他缓缓地摇摇头:“多谢外祖父,只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能反悔。” “有镇国公府在,谁敢与你为难?”镇国公哼了一声。 他知晓这孩子暗地里一直在准备做大事儿,只如今暴露得太突然,他却是不得做多想。 “你是个好孩子,老夫知晓你们兄妹都是有主意的。只老夫却是不得不与你说一句,缘分二字,素来最是烦人,许是如今你觉得重要的,日后便不值一提了。你要想清楚,若入了宫,便再无自由了。” 兄妹……大抵在这孩子心中,他一辈子只能紧紧护着鸢鸢了罢。眼下鸢鸢深居宫中,镇国公府权势滔天,却有所不及。若他进了宫,一切却是能迎刃而解了。 “报仇不急一时。”镇国公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知晓你的心思,但鸢鸢不会希望你进宫去。那地方……旁人想出来,你却偏要进去。” “鸢鸢需要我。”屠凤梧笑了一声,故作轻松,“何况认祖归宗,本便是天经地义,您不必劝我。有战王帮衬,我不会有事的。” 知晓劝不下他,镇国公只叹气一声,“你要知晓,你不欠任何人。你进了威远伯府的门,便是镇国公府的外孙。” 他这是在隐晦地表示,镇国公府已经站定在他身后了。 “外祖父不必如此,我对那位置没有兴趣。”屠凤梧大笑道。 只他对报仇很是有兴趣。皇后想要景子默坐上那位置,他偏是要毁掉皇后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