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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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三道身影消失之前,他又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略一踌躇,还是寻了过去。 明知道她醉了,这卓家的丫鬟又对她不怀好意,他不想坐视不管。 她们进了一个院子。 东方承朔在院外站了片刻,那两个小丫鬟就出来了。 一个捂嘴笑,另一个催促道:“赶紧的。”两人小声打闹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东方承朔沉着脸正要进院子里去看看,就见一条人影出来了。 他赶紧退到一丛茑萝后面,透过花丛的缝隙,见她脚步轻盈敏捷。眸子晶亮有神,分明没有半点儿醉意。 “狡猾的女人。”他无声的道,唇角却轻轻勾了起来。 林二春飞快的在跟上了那两个小丫鬟,为此她还翻了一处围墙,东方承朔兴味盎然的跟着她。 那两个丫鬟在另一处院落前分开了,一个进了院子,另一个继续往前院去了。 林二春跟着进了院里。 那丫鬟在一间房门前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半点儿声响,她也没继续,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林二春停在这房门前,手已经放到门扉上了,东方承朔以为她会推门进去,哪知,她又收回了手,退后两步,四下看看,然后,她不知道拿什么撬开了窗户钻了进去。 灵活得像猫,只发出一声极浅的,如风吹过的声响。 东方承朔忍不住想笑。“又狡猾又谨慎的女人。” 当初他不也被她给骗了吗? 他站阴影里没有离开。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没有出来,里面也没有半点儿声响。 他皱眉。 又等了一刻钟,林二春依旧没出来,却从屋里发出一声极细的呻吟声,他侧头听,那声音又没了,过了会又颤颤的传来,若有似无的。 东方承朔等不下去了,他直接上前推门而入。月光跟他一起洒了进去。 他在昏暗里寻她:“林二春。” 叫出这个名字,他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顿了顿,又喊了声:“二春。” 喊得极快,像是怕被人听见了似的。 “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他边四处打量边问,目光落在紧闭的窗口,正要过去,从影绰绰的纱帐里传来一声“嗯。” 他顿足。 然后传来女人虚弱娇柔的声音:“我在这里,头有点儿晕,起不来了。” 东方承朔喉头微紧。转身上前,声音有些暗哑:“要帮忙吗?” 里面的人似在犹豫挣扎,呼吸有点儿重,然后轻轻“嗯”了声。 她允许自己靠近,东方承朔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一下一下的擂?。 他缓缓靠过去,忍不住想说点儿什么,“你别怕。” 这次她没有回答,只发出一声低吟,似正饱受痛苦。却让他喉头滚动,血往一处涌。 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很快掀开了纱帐。 月光照不了这么远,他却隐约能看见纱帐里躺着的女人凹凸有致的起伏,她露出一条手臂,莹润润的,是他见过的,想过的诱人。 他几乎要屏住呼吸,问:“能自己起来吗?” 回答他的是轻哼,女人勉强挣扎了两下。 他伸手去扶她。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他微愣,下一瞬已经随着她倒在床上了,她掌心很烫,身上很烫,呼吸也很烫。 没等他反应,对方已经如藤蔓般缠了上来,像是火引一样瞬间叫他血脉喷张。 她在他身上磨蹭。 东方承朔突然想起卓博远安慰他的话,他似乎听见了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 他按住她的胳膊,声音沙哑得磨人:“你被人算计了?” 对方不答,他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怀里的女人紧抱他腰,轻轻点了点头,蹭着他胸口。 她知道! 她居然知道! 知道是他,她还是愿意! 东方承朔方才他本就不堪一击的犹豫,顿时被压抑日久如烈火岩浆般的渴望,烧了个干净。一起被烧毁的还有他的理智和冷静,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在这个妖精般的身体里证明自己,满足自己。 “这是你自找的。” 第222失算,我不听我不听 屋内,像是刮起了一阵疾风,纱帐摇曳,被浪翻滚,木床作响,暧昧旖旎。 屋外,却像是触不及防落下几道惊雷,直接落在童观止头顶上,将他给劈得懵了。 眼前的一切像在不停的旋转着,血往他头上涌,内里五内俱焚,他却浑身僵硬,像被冻住了,冰火两重天,让他嘴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铁锈腥咸,他紧抿着唇。 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无数念头钻进他脑子里。 这是卓香琪用来设计他的。 所以,原本在里面的女人应该是卓香琪才对。 卓香琪现在总算有了自知之明,不再试图用她自己来吸引他注意,这次她是借用二丫之名来引诱他过来。 多么拙劣的算计,他本想将计就计。今晚彻底摆脱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她一个“好归宿”,免得她总是纠缠。 同时也利用她来解决东方承朔。 东方承朔肾气损伤得严重,有卓香琪刻意安排的美人恩,可以让他在烂牡丹花下做个风流鬼,就算不死也毁掉半条命。 还来不及动手,东方承朔那儿出了意外。 现在东方承朔人还是在里面了。可他安排在林二春身边保护她的苏楚阳,却跪在他面前,垂着头,一言不发,一副任由他处罚,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 童观止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东方承朔是如何跟着他的二丫走进这间屋。 可是。她怎么会进去的? 为什么没人阻拦她? 还是,他真的中了卓香琪的算计,这才是她的用意? 他终年打雁,这次是被雁啄了眼睛? 童观止的视线艰难的从苏楚阳身上挪开,看着几步之遥的门扉。 隔着一道门都能够听见屋内男人急促的喘息。 都是男人,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里面正发生这什么好事。 伴随这喘息,第二次传来一声低沉暗哑又迫切难耐的“二春......” 童观止动了动。明明是月华灼灼,明明他生的温润如玉,此时他却不是书生,也不是那个儒商,他的脸色看起来却犹如从地狱上来的修罗,带着毁天灭地的森森戾气。 苏楚阳攥紧了手,不敢抬头去看他,不自觉挺直后背。 当里面传出女人被撞得破碎的、压抑的,却主动承欢的低泣,童观止直接将苏楚阳背上的长剑拔出来了,他扔了剑鞘,举着剑就往前走。 心里似有魔鬼在疯狂叫嚣着让他去毁灭,将眼前的一切都毁了。 包括她,也包括他自己。 更要将里面的东方承朔剁得稀巴烂。 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院里除了童观止和跪着的苏楚阳,还有两个人,却无人敢拦他,甚至没人敢抬头看他。 直到他走上了台阶,走到了屋廊下,估摸着他的脚步声,苏楚阳跟另两人使眼色。 那俩虽没有抬头,但余光却一直瞟着童观止的方向,接触到苏楚阳的视线,两人谴责又愤怒的瞪视他,懒得理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都怪他无能。 两人以眼神示意他快点以死谢罪去吧,这点小事都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明知道大爷最在乎什么。 苏楚阳抿紧唇,拳头也捏紧了,忍了忍,眼角微抽:等着吧,你们两个! 童观止的脚踹了出去,这两人赶紧跟上去,东方承朔武功不俗的,就算他生了病,也不能大意。大爷根本没有半点儿功夫底子,现在又发了疯,他们得护他周全。 眼瞅着童观止的足尖都碰到了门,这两人已经打算先进去给他开道了,他脚又猛地收了回来,就连举着剑的手都垂下来了。 紧跟而来的两人心中一松,正想着他是不是冷静下来了,一抬头,却见他神色却越发渗人,那双前一刻还翻滚着痛苦的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苦到了极致,突然平静得诡异。 两人互相看看,交换了个眼色,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迅速循着味低头看去,就见童观止拿着剑柄的手正在流血,剑柄上并无锋利凸起,他的手是方才拔剑的时候就碰到了剑刃,又一直紧紧攥着这处锋利之处,伤了。 血一滴滴的往下落。 两人同时抬抬手,想拿他手中的剑,见他模样,又无力的放下了。 也许让他发泄出来,会更好。 疼痛让童观止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痛苦想毁灭一切,却也很清楚,自己舍不得杀她,也不想跟她就这么结束。 所以,不能就这么进去。